夙辭和寧妃聊著的小姑娘...不,垂耳兔還窩在軟榻上舒服睡大覺。
可惜,好景不長...
“咦?這裡怎麼有一隻兔子?”
“什麼兔子?在哪裡?”
“在那裡啊,娘娘的貴妃椅上,好像在睡覺。”
耳邊傳來陣陣聲音,垂耳兔幽幽睜開眼睛,兔眼迷茫看著四周的景象。
怎麼回事?
這是哪裡?
她不是在哥哥房間,趴在他身上數著兔子,數到九千九百九十九隻的時候,睡著了嗎?
虞輕現在有著垂耳兔的習性,白天喜歡睡大覺,晚上活蹦又亂跳。
睡得很輕,除了夙辭以外的人一靠近就會驚醒,更何況那幾個小宮女的聲音不小。
所以還沒等那幾個小宮女走過來,她便睜開眼睛,仰起小腦袋。
周圍透著一股陌生,夙辭不在,她強行壓下心裡的一絲不適,環顧了一圈,從窗戶邊蹦了出去。
後麵追了幾名宮女。
虞輕躲了起來,探出腦袋,嗅到有哥哥的味道,連忙一蹦一跳奔了過去。
哥哥...
結束聊天,夙辭去接兔子回家,卻發現兔子不見了!
他臉色微沉,不好的記憶猝不及防攻擊他,正要去找兔子,眼中閃過一抹白,雪白團便撞進他懷裡。
幾乎是下意識的。
他緊緊摟著。
虞輕委屈巴巴,一巴掌拍在哥哥手上,力道不輕。
哥哥壞,把她丟在那裡...
夙辭注意到它的小動作,眼裡閃過自責和心疼,像是失而複得一樣,緊緊托住它的小身子,順了順它的毛發。
“是不是害怕了?沒事,我在。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單獨將你放在那裡,好嗎?以後到了外麵,去哪裡都帶著你,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夙辭一路上不停道歉,安撫著垂耳兔情緒的同時也在安撫著他的情緒。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那日他沒留下她一個人,是不是就不會分開了。
如果他背著她一起去找食物,他們或許就不會分開了,他也不會找不到她了。
虞輕覺察到哥哥突然情緒低落,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其實她沒有很生氣。
氣早就消了。
馬車抵達齊王府,夙辭的情緒總算平複了下來。
吃過早膳,馬不停蹄到書房處理事務。
虞輕被放在桌子上,趴了片刻,左右瞅了瞅,趁著夙辭不注意,悄悄從窗戶蹦了出去。
她蹦出去的時候,夙辭剛好抬頭,沒有阻止,隻要兔子沒離開王府,他都能找到。
他的小兔子耳朵是下垂的,隻一眼就能記住。
低頭一處理起事務,全然忘記了時間。
傍晚時分,風茗走進來通知吃晚膳,夙辭這才放下手上的事務。
他往窗外看了眼,外麵天色已黑,見小兔子還沒回來,立刻吩咐風茗去找。
半個時辰,風茗回來。
“主子,除了棠見苑,王府所有地方都找過了,還是沒有找到兔子。”
“繼續找。”夙辭的語氣沒太大的起伏,風茗卻聽出了一絲慍怒,應聲退了出去。
夙辭坐不住,起身走了出去。
白天從書房溜出來後,虞輕徑直回到了棠見苑,什麼都沒做,躺床上補覺,一覺睡到天黑。
醒來時,冬月進來說,王爺來了。
“王爺來多久了?你們怎麼不喊醒我?”虞輕嘴裡嘟囔著,從床上爬起來。
心情極好,哼著小曲,獨自換好衣裳,洗臉,坐在梳妝鏡前梳頭。
頭飾不喜歡太繁重的。
打開首飾盒子,她隨意挑了一支簪子,對著銅鏡轉了一圈,轉身吩咐一旁等候的冬月。
“冬月,準備晚膳。多一副碗筷,我和王爺一起吃。”
“……是。”冬月欲言又止,見主子笑得這麼開心,還是將嘴裡掃興的話憋了回去。
明亮的廳堂內。
夙辭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穩穩捧著一盞熱氣騰騰的香茗,不緊不慢抿一口。
而他身旁,風茗恭恭敬敬站著,時刻關注著夙辭手邊的茶杯。
待其飲儘後悄無聲息上前,再度滿上一杯溫度適宜的茶水。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入耳中。
夙辭聞聲抬起眼眸,原本平靜無波的目光卻在看清來人後猛地一滯。
隻見一名約莫十四五歲的清麗少女款款而來。
她那纖細的腰肢隻需盈盈一握,唇邊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清甜笑容,宛如春日初綻的桃花般嬌豔動人,令人移不開視線。
夙辭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將茶杯擱在桌上。
不著痕跡的將原本放置於桌麵上的紙張悄悄塞進自己寬大的袖袍之中。
萬萬沒想到小姑娘會是那位和親公主……
“王爺。”虞輕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夙辭跟前,微微屈膝施了一禮。
夙辭見狀連忙站起身來,拱手還禮:“公主。”
虞輕很開心見到哥哥,但是哥哥沒記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沉默片刻,她主動開口邀請:“我已命人備好了豐盛的晚膳,王爺是否願意與我一同享用?”
話落,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秋月和冬月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對主子邀請王爺一同用膳一事感到很是驚訝。
而風茗默默低下頭,保持著沉默。
夙辭微微頷首,“好。”
原本夙辭想借找兔子為由,和虞國和親公主聊聊,眼下見到小姑娘,兔子早被他拋在腦後。
他的話落下,一直低頭不語的風茗突然猛地抬起頭來,眼中滿是驚詫之色。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自從主子這次遠行歸來以後,整個人變得有些奇怪。
不僅一反常態養了一隻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兔子,如今更是毫無征兆決定留下來與公主一同吃晚膳。
這樣的舉動實在太反常了,完全不像平日裡那個冷靜自持的主子所為啊。
相比之下,秋月和冬月的反應倒是顯得輕鬆許多,臉上紛紛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虞輕微微揚起唇角輕笑。
在夙辭回答前她也有一點緊張,怕被拒絕。
待到菜肴全部上桌後,秋月、冬月以及風茗三人十分知趣的退出了廳堂,隻留下虞輕和夙辭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