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臘梅開了(1 / 1)

“多謝您。”謝鳶鳶鎮定,微微頷首以表謝意,狐狸眼微微眯著,看向了溫文爾雅的殷漁,“勞您如此忙碌還費心。”

口中話語被殷漁身份壓著,聽在耳朵裡不知真假。

可是眼睛是人心的窗戶,殷漁從謝鳶鳶的微眯狐狸眼中,明白了她話裡的真實意思。

“從前,確實是十七有愧於篤篤。”殷漁優雅起身,拱手行禮致歉,“還望丈母及於丈再給十七一次機會。”

“臣婦如今卻想知道。”謝鳶鳶雙手合在自己膝蓋上,語氣不疾不徐,“若是真給您一次機會重來,您是否還會做那般選擇?”

“十七認為,落子無悔。”杏眸微彎,其中誠懇,殷漁從容不迫道,“既是不得不痛舍篤篤而行之事,定是在十七心中值得的,且這世間沒有如果。”

謝鳶鳶垂眸,沒有言語。

“不過如今塵埃落定,十七既然允諾不會再離了篤篤。”殷漁又將身子俯下了些,拱手繼續道,“這生生世世便不會再叫篤篤傷心,還望丈母海涵。”

“既是篤篤與你的事,臣婦便隻顧及篤篤的感受。”謝鳶鳶抬眸,直盯著那雙杏眼,“臣婦隻願,殷公子言信行果,彆再負了我們篤篤的情意。”

“這是自然。”殷漁躬身點頭,見謝鳶鳶深呼吸一下麵色和緩下來,自己也放了心。

“臣婦做了些小菜,隻是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謝鳶鳶站起身,抬手扶了一把自己發上的金釵,惹得手腕上玉鐲相撞脆響。

於禮是極其疼愛謝鳶鳶的,以至於殷漁為謝鳶鳶選禮,真是耗費了不少心思。

市麵上受歡迎的妝發之物她一樣不缺,衣服鞋飾也是她的身份能穿戴的最好的,皆出自於禮之手。

不過殷漁是何人?

“嘗嘗這個,雞肉與蝦泥做的,篤篤說味道不錯。”

一勺冬瓜丸子被謝鳶鳶用公用玉勺舀入殷漁碗中,殷漁頷首道謝,似乎隻是隨口一提道:“城北那荒地,若無人使用,也的確可惜。”

謝鳶鳶扶袖收回玉勺的動作一頓,桌上那埋頭吃飯的父子也同時抬起了頭。

“十七聽聞,丈母有替城中流民尋工安置之意。我與顯鱗商量,他也認為是件益事,此刻已經吩咐下人去辦,想來下月,若丈母有空,可以前去逛逛,是否合您心意。”

“是城北那荒地?”謝鳶鳶狐狸眼微睜大了些,語氣詫異道,“如今已經施工做了流民之所?”

“是,正在。”殷漁這才抬眸,“丈母有何要求,都可以與小婿提出。”

既然於禮叫他兒婿,殷漁便也不客氣了。

“這真是極好。”謝鳶鳶真高興,放下玉勺抬手撫上於禮臂窩,“這般他們有了住所,都聚集在一處。我後來再去施粥,就不必擔心有人不知情而錯過。”

於禮頷首,也將自己手掌撫上謝鳶鳶的手背,麵上也是愉悅的。

謝鳶鳶開心,他於禮就開心。

“顯鱗年幼,宮中事務繁多,難有忽漏之處。”

殷漁捏了捏桌布下麵扯著自己闊袖的小霸王的手,又望向謝鳶鳶,“丈母這些年默默行善,為城中做了不少益事,此次城中流民安置,若非丈母有意,不知他們還要流離失所到何時。”

“臣婦隻是做一些令自己愉悅之事。”謝鳶鳶麵上淡然,“並非您口中的為民行善。”

“這般便很好。”殷漁頷首肯定,將桌下小霸王不安分的手握入掌心,“十七與顯鱗商議,若您行事受阻,需要一些相助,可以直接隨於丈入宮見顯鱗,當麵商洽便是。”

“這......”謝鳶鳶偏頭看向於禮,麵上詫異。

“多謝聖太上皇。”於禮起身便要行禮,卻被於淮舟扶住了胳膊。

“都是自家人,您喚我十七便是。”殷漁朝於禮頷首,腿側被於淮舟踹了一腳又道,“丈母與於丈心喜,篤篤心喜,小婿也自然是愉悅的。如丈母所說,小婿隻是行令自己愉悅之事,並非刻意為您行事。”

謝鳶鳶與於禮對視一眼,而後麵上掛了笑。

兩個掌大的雞腿被分放在於淮舟和殷漁的碗裡。

謝鳶鳶將這兩人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眼,肩上鬆了些力氣,輕聲開口道:“篤篤苦苦追尋那麼多年,如今能重新再見十七。你二人在一起,我們夫妻倆也算安了心。”

“十七絕不會負了您的信任,也不會負了篤篤的情意。”殷漁起身拱手做禮。

“行啦。”謝鳶鳶笑著招呼他坐下,朝對麵二人問道,“你們再在京城待些日子吧?城南的梅花開了滿山,隨我與你嶽丈帶著篤篤去瞧瞧,采些梅花,回來我給你們做梅花糕?”

杏眸中倒映著小霸王期待的麵龐,於是殷漁頷首道:“自然是好的。”

麵上感覺陰冷潮濕,腳步聲聲入耳。

身子懸空,隨著故意放輕的腳步聲擺動著,柳葉眸微睜,謝意瞧見了長廊頂端石雕的相柳,鼻腔忽然通了氣,舒服不少。

與蔣霽在文書房待了一下午,除了偶爾被喚醒喂水,其餘時間都在沉睡。

此刻長廊昏暗,他也不知是何時了。

直到封蛇殿門被開啟,一股涼意迎麵而來,吹得謝意發絲飛舞,蔣霽連忙將薄被罩在他頭上,怕他著涼。

謝意轉頭看去。

殿中浸在夕陽泛紅的餘暉中,寬闊竹窗中正下落的夕陽照的天邊雲彩描了金邊,視野寬闊,窗外高樹重山被印成了墨影,此刻極美。

“阿蟒去備食了,我們在這兒待一會兒。”蔣霽將懷中寶貝道士放在榻上,將他身上有些淩亂的外袍替他穿好,又將薄被籠罩在他身上。

“都回屋了,為何還將我捂著?”謝意垂眸盯著蔣霽大手動作,語氣有些不解,倒也沒動,乖乖讓蔣霽替他攏著被子。

“瞧你喜歡那竹窗。”蔣霽取了一根寬帶將謝意額頭護著,將他連著被子抱起,大步邁向竹窗邊,“想來在窗邊與先生賞著落日而食,也是一樁美事。”

“哼。”彎彎的柳葉眸有些發腫,謝意唇角含笑,自然是滿意的,“想來我們阿霽還是一條有情調的小蛇。”

“是麼?”蔣霽抱著他在窗前竹墊上坐好,挪了挪中央的檀木小幾,惹得玉髓瓶中插著的一枝臘梅枝兒晃了晃,

“阿霽隻是覺得先生會心喜,先生心中愉悅,阿霽便心滿意足,也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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