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一條醉漢(1 / 1)

入口發澀,酒液在舌上鋪平,便是苦與辛辣的糾纏。

一杯艾葉酒下了肚,那蛇妖說什麼都不許謝意嘗嘗那金莖露,說是艾葉酒後勁上頭,不許他再喝旁的。

“我就嘗嘗味道如何。”謝意偏頭看向蔣霽,“一小杯罷了,又不多喝,你何必管我。”

“金莖露就是味道濃,不醉人的。”於淮舟眯著狐狸眼笑,“行路疲乏,今夜便不要那麼多束縛,大家敞開吃喝便是。”

酒杯還是被於淮舟斟滿,這少爺不愧是混跡名利場的,勸起酒來當真是厲害,那壇金莖露很快見了底,一個招手,又上了一壇糟燒。

烏隼麵具下唇側的臉肉都泛了紅,耳後更是看得出來的滾燙,宿野暈暈乎乎,盯著麵前的小梨酥發呆,不知道是神遊何處,還是魂飄玉京宮去了。

於淮舟與趙九三分酒意,玩起拇戰猜拳來,不知為何,次次輸的都是趙九。

於淮舟開心,殷漁亦是瞧得開心,被於淮舟纏著,也跟著喝了不少。

趙五眼中比這湖麵還波光粼粼,靠在椅子上盯著白衣道士瞧,這麼多年的相處都沒有今夜此時將那道士瞧得仔細。

蔣霽抿唇,瞧了一眼那正看著於淮舟和趙九假意爭執的畫麵,麵上漾著笑意的白衣道士。

他也自然是察覺到了桌上那窺探道士的視線,不過若自己發怒,定是會惹道士生氣的。

“趙五。”蔣霽偏頭開口,“咱們相識也算有緣,喝上幾杯?”

“額......是。”趙五收回視線尷尬一笑,抬杯拱手道,“蔣小爺,趙五敬您。”

杯中一空,還在手中便被蔣霽斟滿,蔣霽自己也喝,瞧著架勢便是要把這糟燒見底的。

一杯一杯入肚,趙五那大眼都要聚不上焦了,酒斟了半杯險些沒拿穩,被身旁趙九眼疾手快接住,才救回了那碟險些變成酒味的香酥燜肉。

“灌他做什麼?”謝意伸手扯上蔣霽腰帶,這才發現他戴的是自己送他的墨玉銀蓮宮絛,啟唇輕聲問道。

“蔣小爺,屬下與您喝吧,這趙五年幼不懂事,酒量哪能配上您啊。”趙九伸手攔下趙五要送入口中的酒杯,笑著躬身,朝蔣霽敬酒。

其實二人年歲相差不大,趙五方滿十八,蔣霽十九未滿。

不過趙九有私心,小半歲不是小麼?小便是年幼的。

“我喝得,他喝不得?”丹鳳眸彎彎,其中露出的一雙黑瞳亮晶晶的,沾了酒漬的唇瓣水亮亮,勾著好看的弧度轉身朝謝意問著話。

“與趙九喝一杯,今夜便罷了。”謝意瞧出來這蛇妖是又氣上了,聲音放輕了些,“自己管著不許我多喝,我還不能管你麼?”

舉杯下肚,蔣霽放下酒杯,終於安靜下來。

湖風一吹,醉意上頭,不過沒有人席地而睡,四肢總歸是自己的。

玩的總算儘興,蔣霽悶悶的先前一步行至水閣門口結了賬。

除了趙五被趙九撐著走,其餘人行徑還算是直的。

出了水閣霧便淡了不少,抬頭一望,一輪圓月掛在清空之中。

流水脈脈,燈影綽綽,月灑長街,暮色醉遊人。

謝意轉身停步,看向了人群最後邊兒那略顯孤獨的蛇妖。

“腹中難受麼?”等蔣霽垂眸瞧著石板慢慢走近,謝意開口問道。

回應他的,隻有輕輕搖頭。

麵上失落著,醉意浮上眼中,卷翹發梢被夜風撫著,此刻的蔣霽瞧著便是憐人的。

謝意抬手,不叫那夜風獨占他的蛇妖的柔軟卷毛。

“我乖了。”蔣霽主動低頭用手去蹭謝意抬起的掌心,聲音還有些嘶啞,沉聲朝謝意討著封賞,“甜頭呢?”

“乖了一次就要討個甜頭?”謝意感受著掌心被軟發蹭過的輕柔。

“嗯。”蔣霽上前一步,低頭用自己臉側貼著謝意頭側,在他頸窩噴灑下帶著濃烈酒氣的呼吸,“要甜頭的。”

“回去再說。”謝意抬手拍了拍蔣霽背心,輕聲安撫著。

“此刻。”蔣霽抬手將謝意塞入自己懷中,用鼻尖抵著謝意發側,貪婪的嗅著那叫蛇心中亂跳的清甜檀香,“此刻就要。”

“此刻?”謝意聽著那蛇妖公鴨撒嬌似的語氣就覺得好笑,“此刻你要什麼甜頭?”

“抱。”蛇妖喝醉耍賴,也不顧自己體型體重如何,整個人朝謝意身上壓去。

謝意朝後撐了一步才將比他高出一個頭的蛇妖穩穩抱住:“賴子麼?”

“那便是賴子。”蔣霽答著話,兩條胳膊一隻箍著謝意肩膀,另一隻環著他的窄腰,將人往自己身前壓著。

鼻子也不老實,順著謝意耳廓朝下細細嗅著,嗅到頸窩動脈那處,就用自己乾燥的唇瓣印在上邊蹭。

滾燙的青竹香混著濃烈的酒氣,謝意蹙眉,甚至還從其中嗅到了幾分由於放鬆而溢出的妖氣,可不是醉了麼。

“真是。”謝意仰頭,拍了拍蔣霽的後背,“先回去,他們都要走遠了。”

“不要。”蔣霽感受到懷中人想要逃脫自己懷抱的意圖,又將自己胳膊收了一圈。

“不要,不要你便在這兒睡吧。”謝意被勒得差點喘不過氣,用力打了一下蔣霽肩側,“彆勒這麼緊。”

蔣霽聞言便將自己臉完全埋入謝意頸側,燙的謝意顫了一下。

“我要回去淨身,你是在這兒繼續待著,還是跟我回去?”謝意不與醉漢講理,輕聲哄著。

“跟你回去。”醉漢答話,身子卻一動不動。

“走吧。”謝意也不急,話落順著醉漢的背,耐心等著他動作。

一行人並未走遠,就在謝意他們所在的街道拐角邊上一棵垂柳下邊兒等著。

趙五受不住酒力,吐了兩三次,殷漁叫宿野和趙九帶著趙五先回院中衝些蜜水緩著。

於淮舟麵頰紅彤彤的,扇著扇子牽著殷漁,瞧著精神甚好,盯著街中糾纏的兩道身影,看熱鬨似的,小狐狸眼亮晶晶的。

“哥哥要不要去幫忙?”於淮舟笑的露出一排小白牙,“意哥兒好像彆不過那蔣霽。”

“我過去,他便醒了。”殷漁也跟著他笑,“這蛇妖無賴似的,小九今夜有的忙了。”

“哎呀,悶起來啦。”於淮舟貼著殷漁站,抬手也給他扇著扇子,“哥哥瞧著,這幾日會有雨麼?”

“這般悶人,定是有的。”殷漁垂眸看著於淮舟,抬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肉,“不知道小九那蛇妖水性如何?”

“嘿嘿。”於淮舟聞言便笑,抬手抱住殷漁腰側,“哥哥喝醉了嗎?”

“醉漢會說自己醉了嗎?”殷漁也將他環在自己闊袖臂彎裡。

“那醉到起不來了麼?”小狐狸眼眼尾翹起一個弧度,於淮舟直勾勾得盯著那雙杏眼,真誠發問。

清澈黑眸,此刻卻深不見底,配上那真誠天真的語氣,一個勾人沉淪的。

喉結滾動一下,殷漁避開了視線。

“殷漁!”沒得到答複的小霸王立即有了脾氣,揪著殷漁後背的衣服高聲嗬他,“本小爺在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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