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在這個寧靜而溫暖的夜晚,月亮高懸在半空中,星光閃爍著。
而躺在床上的楚悅轉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珂兒,緩緩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
沒過多久,後山的茅草屋裡就響起了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允之哥哥,以後我們見麵的時間可能就沒那麼多了。”楚悅猶豫了片刻,在不知不覺中呢喃出聲。
聽到這話,李允之心裡一個咯噔,這隻鴨子都被自己品嘗過味道了,難不成還想跑到彆處不成?
久久聽不到回複,楚悅以為對方心裡生著悶氣,於是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祖母讓我呆在家裡---教幾個妹妹繡活,我也推拒不了,日後,估計隻能晚上......”
“繡活?”一道低沉的男聲驟然在耳邊響起,可把楚悅開心壞了,就在剛剛,她還以為李允之不想搭理她了呢,這可不行,畢竟自己身子都給出去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肚子,也不知道近來的努力有沒有用?若是懷了,她就能憑著肚子裡的這塊肉---把楚玉這個賤貨擠下去。
楚悅暗忖道:自己還是要在李允之麵前提高點身價比較好,畢竟,村裡會繡活的女娃本身就不多,這也能說的上是她的優勢了,“對啊,大伯母以前還在的時候,經常指點我呢。”
此話一出,李允之的心---瞬間火熱了起來,若是沒記錯,他以前可是經常聽自己老娘提起過----楚秀才在還沒考取功名前,都是賀娘子在供著,那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可想而知,繡活是真的賺錢啊!
渣男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那你現在的繡技與賀娘子相比如何?”
為了抬高身價,楚悅想都沒想,直接回道:“你說呢~人家可是早早的就出師了,之前我不想大肆宣揚,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冤家,若是讓那些媒婆知道我的價值,那來我家提親的門檻豈不是要被踏破?”
想到曾經在大伯母家看到的那些早已繡完的帕子、荷包、團扇,頓時計從心起。
.......
一連過了好幾天。
在這段時間裡,楚悅過的日子----那叫一個水深火熱,不僅要想方設法擠出時間和李允之私會,還要教眼前的這倆笨蛋。
不管是布還是線,亦或是針,都要自己提供,至於繡花棚更是想都彆想。
現如今,彆說她自己了,就連三房的楚含也是沒耐心了。
在楚含看來,自己這位好吃懶做的堂姐,教的根本就不用心,這麼多天下來,哪怕是個傻子,都學會配色了,可她依舊在這對自己指指點點,這不滿意,那不滿意的,甚至還隱隱暗諷自己是個蠢貨,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這天,再次被無端指責的楚含終於站了起來。
“悅堂姐,到底是你不行還是我不行?村裡好幾戶人家的女娃,經過楚曉的指點,這才幾天,都能單獨繡花了,雖說跟楚曉繡的比不了,但好歹也能換個十幾文錢!同樣是大伯母教出來的,怎麼人家楚曉能教會人,輪到你就不行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教我們還藏拙,定是擔心我和珂堂姐以後繡的比你好!”
這一頓瘋狂輸出,可把楚悅驚得愣在原地好半晌。
楚曉?繡花?那個死丫頭繡的還沒自己好,難道大伯母還有私藏?
眼見著自家堂姐臉色跟個調色盤似的,來回切換,楚含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她可沒說錯,就村子裡的那些個女娃,一個個的榆木腦袋,自己和她們一比,簡直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似的。
楚悅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楚含,“她是在哪兒教的?你親眼看見了?”
“這倒沒有,不過村裡頭都傳遍了。”楚含倒是一點都不杵她,接著繼續說道:“人家當然是在自家院子裡,難不成還一家一家的跑?聽說,都是免費教學,那些個見風使舵的--都日日換著花樣的誇她呢。”
......
心有不甘的楚悅獨自一人跑到那熟悉的青磚瓦房前,猶豫了片刻,便踏入了院子,在看到被圍在中間的楚曉,看到那條被爭相傳閱的帕子上的繡花時,心裡的恨意---頓時達到了頂峰。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來摘桃子。
自己費儘心思,用儘手段,好不容易才讓大伯娘對她起了那一絲絲的憐憫之心,肯教她繡活,這可是一門手藝啊!
在此之前,楚宛對繡活是半點都不放在眼裡,也不知怎麼的,看到自己學時,也膩歪的纏著大伯母教她,不要臉!跟她姐姐---楚玉那個賤蹄子一樣!
楚宛的天賦明明沒有自己好,可大伯娘就是偏心,隻肯教自己一些簡單的,那些精美的半點都不讓自己碰,說的好聽----擔心她繡壞了,可說到底,還不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如果不是私藏,楚宛現在怎麼可能繡的比她好?
而那個小賤人現在又是在乾嘛?
竟然教這群鄉下泥腿子繡活!
哪怕是鎮上的繡娘--被請去做教習,也是要給月例的。
原本屬於自己的大好局麵,被楚宛這個小賤人一攪和......
想到自己曾經發現的那個小洞口,楚悅眼睛一亮,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彆怪我不意了。
她原本隻想著拿點大伯娘生前繡好的繡品---充作是自己的,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心太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