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鬨鬨間,耳後傳來了一點觸感。
與其說是觸感,不如說是第三感彈動的肌肉,出現了一點異覺。
土屋倏地扭頭,逡巡的視野找了一圈,很快,便和灰頭發的人相對。
在略顯慌亂的稻荷崎半場,隻有這個人站地像是和土屋隔著塑料跑道相望。
眼神並不飄動,直直地盯著土屋。
因為他的眼神太過不動搖,和稻荷崎其他隊員的眼神就像是兩個世界,導致土屋本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嘴角不知不覺落了下來。
……還有十分比賽就結束了,應該不至於出什麼意外。
他和北信介對視了幾眼,率先扯開對視,在轉頭的瞬間,眉頭稍稍壓了下來。
……雖然是北信介,但不過是個在精神鎮壓領域卓有成效的隊長罷了,並沒有名聲赫赫的殺傷力武器。
況且稻荷崎隻有一個換人機會,慎重為上的黑須監督不至於在最後關頭取險。
·
比賽並沒有出現變故。
16:7
17:7
17:8
18:8
18:9
宮澤高即將破兩位數,稻荷崎卻連十位數都沒上。
這巨額的分差彆說是進三年的稻荷崎,就算往前數三十來年,稻荷崎也沒有這樣大的分差。
觀眾席的議論聲越來越高,能夠在分差進一步擴大的情況下保持隊形,儘力回歸有效策略破局,稻荷崎已經做的相當出色了。
但是,體育競技向來是贏家的遊戲。
無論輸家在輸贏麵前表現出怎樣的水平,都隻能被評價為垂死掙紮。
……
明明站在稻荷崎的替補席位,北信介心裡想的卻是相對於稻荷崎而言相當殘酷的內容。
他太冷靜了,無論什麼時候,站在什麼角度,未來展現出怎樣的糟糕局麵,他都像是站在遙遠的第三者他方,冷靜地觀察局勢。
他的這種冷靜以往被隊員們評價為‘沒人情味’‘冷冰冰的’‘像機器人’,監督卻給出了高度評價。
‘信介是一個無論身處怎樣的逆境,都隻把精力全部放在衝擊破局之法的精神高度集中的冷感球員。雖然和直覺性球員相反,沒有叫人眼前一亮的表現,實則在關鍵境地能爆發出顛倒勝負的作用,類似於關鍵發球員一樣。’
當被這樣評價的北信介站在黑須監督麵前,再度申請換人的時候……
“信介,我理解你想要上場的心情。”
黑須監督說。
“但為了你的未來考慮,我不可能讓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場。”
他的語氣也很平靜,老牌的教練不會因為一時麵臨的勝負輸贏失了陣腳。
“我理解您的想法,”北信介的語氣實則比往日快了半個字眼,“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所在,也並非爭強好勝,想要天真地憑一己之力扭轉勝負。”
北信介的技術不是‘無出其右’的水平,這個時候上場,而且是稻荷崎連續失分的當下。
萬一稻荷崎輸了,北信介這個後期登場卻沒有扭轉勝負的大表現的隊長將成為眾矢之的。
“我隻是,有一個想法。”沒有人站在北信介身後,場上的隊員們也正積極應對獅心王的攻勢。
所以沒有人看見他背後稍稍攥緊的拳頭。
“宮澤高沒有教練,也沒有體育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