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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列車出奇的平靜,沒有傑森幻想中激動人心的抽獎環節。

逐漸穿過綠意盎然的曠野、草原,列車由北下南,窗外的景色不再嚴寒料峭,青山如黛,湖水澄淨。

穿過聯盟中部後,列車實時顯示大氣溫度,20攝氏度。

乘客們陸續進入更衣間換衣服,脫下臃腫的冬裝,氣氛都變得活躍起來。葉潯也換上修身的外套和長褲,翻閱著旅遊宣傳冊,玩著數獨。

抵達因紐斯,已經是下午六點鐘。

穿過黑洞洞的隧道,豆大的雨滴倏然砸到車窗上。

綿綿細雨混合著窗外的陰雲、驚雷,回蕩在耳畔——不愧是聯盟雨城,葉潯看了眼手機,果然,接下來又都是雨天。

因紐斯車站人流量很大,站台上排著擁擠的長隊。葉潯提前從背包裡拿出傘,和莉莉斯等人一起擠出人群。

莉莉絲熱情地詢問他要不要和他們拚車。

聖德爾和因紐斯公學一南一北,葉潯禮貌的拒絕,順便和她加了Wish好友,莉莉絲開心道:“那以後休息日我們一起出來玩呀!”

葉潯想了想,也笑道:“好,有機會的話。”

揮手告彆了莉莉絲三人,葉潯乘車前往聖德爾學院。

遠遠的,潮濕雨霧中的聖德爾大門莊嚴、肅穆,無形的壓迫感襲來,耳邊能聽見海岸潮水起伏的聲音。

出租車司機不敢再往前開,葉潯下了車,先在門衛處登記入校時間,而後直接回了宿舍。

明天就是報名截止的時間,學院裡人很多,穿著製服的學生們三兩成群,嘴裡討論著聚會和新學期的驚喜派對。

闊彆近兩個月,宿舍大樓最為熱鬨。

葉潯在宿管會拿到寢室鑰匙,樓道地麵泥濘,滿是行走的水跡。同學們互相串門,笑著談論寒假生活,葉潯聽了滿耳朵的“聯盟新年晚宴”“迦藍慈善晚會”亦或者“維多利亞皇室下午茶聚會”等等。

不同於貧窮落後的福爾曼小城,顯然,貴族子弟們有著紙醉金迷的社交場合,作為身份的彰顯,一張輕飄飄的邀請函便價值千金。

進入寢室後,葉潯先開燈檢查一番,確定寢室各個角落都貼著市政檢查後所貼的“合格”標簽,他才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上睡衣,收拾起行李。

他帶來學校的東西不多,隻有兩身家居服,晚飯是在列車上吃的,行李箱裡還有蘇婉包的飯團,葉潯用微波爐熱了下飯團,當作宵夜吃掉。

忙碌的返校日便這樣過去。

夜幕沉沉降臨,伴隨著瓢潑大雨。

葉潯開著昏黃的小台燈,登陸電腦,查看接下來的日程。明天上午要去教務處領各科目的新教材,中午吃午飯時要順便將校卡消磁,下午四點鐘要去網球館集合,提前領取網球服、球拍和進行分組。

後天起一直到正式開課,是學院各大俱樂部招新的時間。學生社團也會在特定的地點招

新,不過顯然,所謂的特定地點就是教學樓——暫時,學生社團沒有申請禮堂、泳池、球場以及桌球館等場所的資格。

第二天一早,葉潯便去教務處領了專業書。沒去圖書館,他安安靜靜在寢室度過了剩餘的時間。

到了中午去食堂的時候才知道一樓食堂因為後廚滲水,目前正在維修。他不得不去二樓吃飯,某一時刻,葉潯聽到一陣喧嘩,餘光瞥見一抹金色,他下意識低頭看去——

食堂樓下一道修長的身影經過,雨傘傾斜、金發柔順而富有光澤,路易唇邊噙著柔和的微笑,在周圍人的簇擁下進入食堂,乘電梯去了頂樓。

白鴿第一時間更新動態。

-【繼紀徹、傅啟澤之後,路易也已返校,靜待最後一人——應修!】

葉潯沉默地收回了視線,胃口全無——他強迫自己把午飯吃完,回寢室休息。

睡醒後臨時收到軍事理論課程老師的郵件,要所有學生立刻來教學樓301領取教材,允許代領。

葉潯揉了揉睡得發沉的腦袋。

因紐斯光線昏暗、在這裡遮光窗簾是最沒用的家居用品,因此一覺睡醒,總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沒有耽誤,到了教學樓,葉潯才發現情況有些古怪。

軍事理論課作為一堂水課,三個年級的人都可以選,但大部分人寧願選可以實踐的薩克斯或不用寫論文的美術鑒賞,也懶得選這門紙上談兵的枯燥課程。

課程截止時隻招到二十五人,看著樓道裡嘈雜的人群,葉潯腳步變得遲疑,他登錄白鴿再次檢查了一次,沒錯,是301教室,課程人數也是25人。

所以是發雞蛋了嗎?

他冷幽默的想。

直到看見教室後門走出來的紀徹,葉潯徹底沒了表情。

紀徹一身挺拔的製服,黑發散亂,臉上看不出多餘的情緒。他身量高大、頎長,拿著軍事理論教材,冷淡地垂著眼,從樓道裡離開。

人群在他露麵的那一刻變得寂靜。

默默讓出一條道路。

薑鳴軒和周揚依舊跟隨在他左右,葉潯站在人群後方,心情很是糟糕。有金色發絲從間隙裡一閃而逝,吃一塹長一智,他這次沒去看,等再反應過來,喬凡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樓道口。

耳邊聲音嗡雜。

“紀哥怎麼報了軍事理論!他們A班不是有單獨的課表嗎?”

“隻是有單獨的主科課表,……你說現在還能報軍理嗎?”

“做什麼夢呢,課程早就截止了,不過到時候能來蹭課——早知道我就不報美術鑒賞了,唉。”

葉潯靜了片刻,走進教室領書。

教室裡坐著很多人,發現葉潯後,這些人若有若無地看來,不過沒說什麼。顯然,兩個月的寒假讓葉潯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沒人會再莫名奇妙地關注他。

現在葉潯隻能慶幸,他和紀徹唯有一節軍事理論課是重合的。

他很少產生消極退課的

想法,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葉潯決定到時候上課就坐第一排正中間,一個不會和任何人同桌的好位置。

領完教材要去網球館報道。

網球館與遊泳館、籃球館和室內足球館並列,四棟恢弘大氣的場館高矮不一,設計也頗多巧思,網球館頂端是橢圓狀,現代科技感十足。

一進去,冷氣首先開的很低。

偌大無邊的場館,劃分出了ABCD四個大區,頂燈明亮。

選擇網球的有35人。這個人數聽起來似乎不多,而聖德爾實行小班教學,每班三十名學生,加上特優生以及舞蹈音樂等特長生的人數,學院學生人數約八百餘人。

三個年級共同選課,與馬術、擊劍、遊泳這類限額十五人的課程比較,球類運動確實不設任何門檻。

“葉潯!”

不遠處紮堆站著七八個人,被圍在中心的男生回頭看來,他身段纖細、麵容精致,氣質是混合著倔強與清純的獨特。

杜逾白欣喜的和他招了招手,對身邊的特優生同伴們說了兩句話,他便在寧逸凡不樂意的目光中跑了過來。

葉潯已經開始感到頭疼,果然,杜逾白一開口就是讓人懷疑他動機的低情商發言:“你怎麼也報了網球?我還以為你不會選這種空有蠻力的課程欸。”

“那你覺得我該選什麼?”葉潯與他拉開距離。

杜逾白苦惱道:“嗯……橋牌或者圍棋?其實寒假我也一直有在練習橋牌,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玩了。”

“不了。”和他繞彎子明顯不會有成效,葉潯直白道,“我還有彆的事要做。”

沒料到他會直接拒絕,杜逾白慢半拍抬起頭,他這才發現葉潯表情冷淡,看著他的目光也帶著疏離,“你的朋友在等你,還不回去嗎?”

心神恍惚的回到人群中去,杜逾白被寧逸凡恨鐵不成鋼的晃著肩膀,“我說什麼了!要你不要去熱臉貼冷屁股,你非要去!”

其他人也憤憤不平,“那個葉潯為什麼那麼冷漠啊?逾白還不是看他一個人可憐才過去找他聊天的。”

“哼,可能是嫉妒吧……畢竟逾白有新學期晚會的邀請函,負責人可明確說了沒邀請葉潯。”

“好了!”杜逾白擰起眉頭,回頭又看了眼葉潯。

葉潯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他靠著椅背,半明半暗的光影灑在身上,清瘦卻又沉默,在場眾人都在熱鬨的交談,而他置身事外……就像被孤立了一樣。杜逾白對周圍人正色道:“不管怎麼說,葉潯曾經都幫過我們,你們不許找他麻煩。”

幾個同伴看向寧逸凡。

寧逸凡撇了撇嘴,語氣非常不善:“知道啦,紀徹都發話了,你覺得誰還會去找他麻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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