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周天循環結束,宋元喜完成任務,自覺退至一旁為兩人護法。又是半個月時間,浮屠從入定中醒來,緊接著是穀元。

“穀師妹,你現在情況如何?”宋元喜上前關心。

穀元調動靈氣,原先的凝滯不再,她和天地之間的靈氣重新形成微妙的溝通。而讓她更驚喜的是,她對靈氣的感知力更強。

這算是意外收獲了!

穀元衝著浮屠行禮,“多謝前輩相助,穀元感激不儘。”

浮屠收了一百上品靈石,卻是搖頭,“這算是買賣交易,你我銀貨兩訖,談不上感激。”

宋元喜瞧著一個佛修這般愛財,實在是好奇,一個沒忍住問:“浮屠居士,你這般缺靈石嗎?你們佛修出門,難道除了一身袈裟,就是兩袖清風?”

浮屠聞聲麵色漲紅,支支吾吾半天,才把事情道出,“原本是有盤纏,然途中遇上幾波老幼婦孺,接濟幾l次便也無了。”

“老幼婦孺?”

“後才知曉,那是散修喬裝改扮,騙取財物的手段之一。”

宋元喜不由“嘖”了聲,“我出宗曆練這麼些年,怎得就沒遇上這些騙局?那些散修一般都硬來打劫。”

穀元卻是笑出聲,“宋師兄你這般聰慧,一瞧就是機敏之人,那些騙局於你無用。倒是浮屠前輩,心善仁慈,這才引起他們注意。”

“你又知道?”

“自然,我剛出宗那幾l月,便碰得數次,隻是未曾上當而已。”

浮屠聽著兩個小輩說話,心中更是羞赧,這怎麼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

一場雙修救治,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宋元喜終於對浮屠改觀,原先的抵觸情緒不再。他主動問起對方,接下去的行程。

一聽浮屠亦是為乾元墓地而來,他心思一轉,笑著邀人一起,“浮屠居士大善,不若我們三人一起,途中也好有個照應。”

“宋師兄,這怕是不妥,我們與他並不算熟。”穀元心有遲疑,特意神識傳音。

宋元喜直接回了句,“那二道門後的銅人羅漢可是元嬰修為。”

穀元瞬間閉嘴,屈服於現實。

浮屠自是不會拒絕,與宋元喜穀元兩人一同行走,有先前的摸索勘探,重走一次地道輕而易舉。

再次進入二道門時,三人迎來那元嬰修為的銅人羅漢。

兩人立即往後站,宋元喜站在浮屠身後,穀元站在宋元喜身後,縱列排隊十分整齊。

宋元喜傳音於穀元,“此次進入,我似乎未感受到空間封印,你覺察如何?”

穀元“嗯”了聲,心中歡喜,“確實沒有,如此萬裡傳送符可用,即便打不過銅人羅漢,保命卻是沒問題。”

兩人就如何逃跑一事協商完善,最後齊齊開口說道:“浮屠前輩,我等不敵那銅人羅漢,一切就拜托你了。”

說罷,主動退到邊緣角落。

浮屠自進入二道石門後,

所有專注力都在眼前的銅人羅漢身上,

其他人或許看不出,

而他卻是看得分明。

那銅人羅漢看似元嬰修為,然並不是真實力量積蓄,而是此銅人身纏無數金色符文,符文上纂刻佛語,佛語越多其修為越高。

這等銅人羅漢,乃是佛門試煉常有之物,旨在考核弟子對佛語的參透能力。

“許久未碰見如此之多的佛語,以我如今金丹修為,也不知是否能夠參詳得透?”

浮屠心中激動,立即盤腿而坐,開始詮釋眼前的佛語。隨著第一句佛語被釋義,原本蓄勢待戰的銅人羅漢即刻站定,如同石像一般喪失攻擊力。

時間流逝,浮屠對於佛語的詮釋速度也越來越快,到最後竟是和銅人羅漢形成一種緊密關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在宋元喜和穀元看來,卻是另一番景象。

他們眼中的情況是:那佛修往地上一坐,眼睛一閉就開始念經,啥啥也不乾,那銅人羅漢的修為竟是逐漸往下跌。

元嬰修為——金丹修為——築基修為——煉氣修為——

宋元喜簡直看呆,心生疑惑,這是不是太雙標了些,對待自己人就這麼走後門的嗎?

穀元卻是慶幸,“還是宋師兄機智,有浮屠前輩相助,這一關卡迎刃而解。”

“穀師妹,你不覺得這一幕很詭異嗎?”

“那便等銅人羅漢喪失戰鬥力,你且上前詢問前輩?”

宋元喜立即搖頭,“可彆,說不得是他們佛門秘法,你我還是彆去探究得好。”

好奇心害死貓,浮屠本就對他“感興趣”,自己豈能自投羅網!

銅人羅漢順利解決,此後的幾l道關卡,均是由浮屠出麵,宋元喜和穀元可以說是躺贏。

待走到最後,眼前不過一處樸素的石室,石門推開,一具白骨靜坐於蒲團之上。浮屠上前跪拜,口中念念有詞,語速緊密且快。

宋元喜聽不懂,然穀元卻是知曉一二,“那是佛家的往生經,前輩在超度此白骨。如此看來,這白骨生前應是佛修。而這乾元墓地,便是他圓寂之地。”

兩人皆是靜默,不敢打擾浮屠念經。

待一切結束,宋元喜便看到原本那具白骨忽然低下頭,而後一整具骨骸化為虛無,湮滅於天地間。

浮屠向前俯身,伸出右手手掌,於半空中接住一顆漆黑如墨的珠子。他將此珠子串入自己原本的佛珠內,這才重新站起。

宋元喜盯著對方的佛珠,眼睛幾l乎瞪直,“浮屠居士,你莫要告訴我,你這佛珠每一顆,都是這般由來的?”

浮屠點頭,“確實如此,我奉師父之命下山,搜集滄瀾界一百零八顆佛珠,順便了卻塵緣。”

搜集佛珠乃是要事,了卻塵緣是順帶的。

宋元喜這才明白,自己的那點“與佛有緣”,人家根本不看在眼裡,就像是買東西附加的贈品。

這麼一想,心中最後一點緊張也隨之消失,再看眼前佛修,他覺得哪哪兒都挺順

眼。

甚至有心數了數,對方手上那串佛珠,已經有十八顆了。唉,浮屠居士此番任務艱巨,還需多加努力才是!

浮屠拿到佛珠,乾元墓地於他而言再無吸引力,遂提出告辭,“兩位道友,我還要繼續尋找佛珠,便不在此地多逗留。乾元墓地乃佛修大師圓寂之地,二位可在此多多參詳,說不定會有機緣。()”

“?()”

宋元喜跟著點頭,“浮屠居士說的極是,那就有緣再見吧,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浮屠離開,宋元喜和穀元在石室內摸索,當真找到一些事物。

“我尋得一本手劄,畫有千年前的滄瀾界地圖。”

“我找到一方木匣子,裡頭空蕩蕩的,不過這匣子做得倒是精致,能放些小物件。”

兩人並不失望,也不貪心,有所獲便心滿意足,之後快速離開乾元墓地。

等兩人走出墓地,不過一炷香時間,整個墓地便開始晃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空升起。與此同時,這一方空間出現扭曲,天地間的靈氣急速往墓地所在流去,形成一個颶風靈氣漩渦。

“不好,是散靈陣,莫要靠近!”宋元喜拉著穀元急速後退,生怕沾染上。

穀元則是看得更清楚,從她的雙眼望去,空中的靈氣似正在繪製複雜的圖紋,上下穿梭翻滾,並緊緊包裹住整個乾元墓地。

初始看不真切,但隨著時間推移,穀元清楚看到,那靈氣繪製的圖紋就是一個五彩星芒。星芒繪製成功的刹那,天地間金光一閃,隨即整個乾元墓地湮滅消散。

原本處於乾元墓地尋寶的一眾修士,如同下餃子似的飛速往下落,有人警惕快速反應過來,穩住身形禦劍飛行,而有人還處於茫然中,最後摔落在地哀嚎不斷。

宋元喜和穀元互看一眼,默契的往身上貼了絕對斂息符,隱匿於暗處。

“真是見鬼!好好地待在地底下,一眨眼工夫就到了天上。”

“明明說是福寶秘地,格老子的,我連半塊靈石都未找到。”

“莫說沒有靈石寶貝,裡頭還機關重重,稍不留神就被利刃對穿,倒浪費了我不少療傷丹藥……”

一眾修士互相交流,而後得出一個結論,這所謂的秘地隻怕是假的,有人故弄玄虛。

為此他們甚至重新返回勘察,卻是發現那處乾元秘地早已消失蹤跡,而那處地方卻是完好無損。

“果然是個騙局!”

“此等高深手段,隻怕設局之人至少是元嬰修為,不好,快撤!”

“快跑,說不得是元嬰邪修所為。”

一群修士腦補結束,紛紛嚇得四散。

宋元喜和穀元聽著這些話,哭笑不得,表情更是微妙之極。好不容易等這一片恢複安靜,兩人才重新現身。

穀元看向原先墓地所在,心中震撼之極,“不愧是佛修大師,即便圓寂也留有

() 一手。此等能力,

至少是化神大能。”

“這倒是與我們無關,

想來這一遭,為的就是等待浮屠居士而已。我等進入,不過是順便。”

宋元喜看向穀元,笑問:“穀師妹,此事已了,不知接下來你有何去處?”

“宋師兄怎說?”

“我的意思是,不如結伴而行,探一探那張千年前的地圖?”

宋元喜所得的木匣子毫無用處,他倒是對那本手劄很感興趣,但又不好直說。

穀元卻是直接道破,“宋師兄,你若想要,直說便是。先前你助我療傷,我還未曾謝你呢。”

話說著,她直接複刻一份,塞給宋元喜。

手劄到手,宋元喜頓時愛不釋手,左右瞧著滿心歡喜。激動勁兒過去,這才不好意思道:“穀師妹見諒,我就對這些瑣碎感興趣,我也不白拿你的,先前石室裡所得的木匣子送你。”

“那是你尋到的,我不能要。”

“不就一個空匣子,送你裝些小玩意兒挺好。”

“可萬一有大用處……”

“那便是穀師妹的機緣了,與我無關。”

宋元喜爽快回答,在他看來,那麼個平平無奇的木匣子,能夠有什麼大用呢?

然若乾年後,他才心痛懊悔不已,這天大的機緣啊,竟是被自己白白送出去了!

而眼下,宋元喜爽快送人,拿著地圖就開始研究。新舊兩版地圖一對比,最後決定往西南方向走。

“穀師妹……”

“我走西南。”

兩人同時出聲。

宋元喜愣了下,笑道:“穀師妹,看來咱們之間緣分未儘,如此倒是可以再結伴一程。”

穀元回過神,亦是笑開,“那就有勞宋師兄一路上多多照顧了。”

兩人回到莫乾城,而後坐傳送陣離開,前往西南方向最近的一處城池,比桑城。

整個滄瀾界,其地形很是複雜,更有無數折疊空間穿插其中,且地域與地域之間的界麵時有摩擦,形成不同的時間加速流,是以地圖隻能作為參考,一切以實際探索為準。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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