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在手,療傷我有。宋元喜的丹藥儲備量還是相當充足的,不過小半日就將自己治愈。

一番收拾妥當,他牽著哈士奇走向大石,“浮屠居士,我已準備就緒。”

浮屠睜開眼,點點頭,收起那小半串佛珠,帶著人前往五行山。

不同於先前蓬萊弟子所走,浮屠領著人選擇了一條彆人從未走過的路,以至於走到最後發現底下是萬丈懸崖,宋元喜直接傻眼。

“浮屠居士,前方沒路了。”

“有的。”

“我們要跳崖?”

“入墓地。”

“……”

浮屠拿出兩根細長的繩子,其中一根遞過去。宋元喜捏住,隻覺這細繩輕如鴻毛,很是懷疑它的承受力。

“浮屠居士,你確定要用此物爬下山崖?若途中斷裂,那可如何是好?”

五行山內的禁製太多,即便是浮屠都不能幸免,宋元喜沒了指望,更愛惜自己的性命。

浮屠卻道:“此乃佛門孔雀翎羽所製,無堅不摧,水火不侵,我雖不知它能承受的極限力量,但十個宋道友一起想必也是沒問題。”

這話說得宋元喜心癢癢,往下攀爬途中,他時不時拉扯繩子,試圖研究其奧妙。

甚至在距離崖底還剩下幾百米時,乾脆拿出匕首割繩。然削鐵如泥的精鋼匕首,卻無法對此繩產生任何作用,細繩雖隻有一指寬,但韌性十足。

成功到崖底,浮屠過來收繩子。宋元喜笑容滿麵,十分熱情問道:“浮屠居士,不知你可否將此繩賣予我?”

“為何要買?待離開五行山,宋道友便可禦劍飛行,此繩於你無用。”

然宋元喜就是喜歡,用不用得上兩說,千金難買心頭好。

“你開個價,若是肯割愛,我十分感激。”

“宋道友,我不能占你便宜。”

“兩百上品靈石?”

“宋道友,我是正經佛修,怎能賣你無大用的器物,這不是坑你嗎?“

“三百上品靈石。”

“宋道友,你——”

“六百!六百上品靈石,一口價賣不賣?”

“……”

浮屠勸誡的話默默咽回去,想起之後還要尋找近七十顆佛珠,行走路途遙遠,若無靈石傍身,隻怕餐風露宿。

如此,隻能讓宋道友吃虧了。

浮屠收下對方的儲物袋,將一捆細繩遞過去,解釋其繩子的用法,“此繩名為千羽繩,長度可隨主隨心所欲變化,最長可達六千丈。”

“六千丈,那也就是說兩萬米。”

這倒是意外之喜,他將繩子仔細放入儲物鐲內,又問:“六千丈之後呢,再也不能拉伸會怎樣?”

“我亦不知,且未嘗試過,唯願宋道友不用嘗試。”

浮屠念叨佛祖,自省所作所為,“佛祖在上,弟子浮屠所犯貪念,待回佛門再請求責罰。”

宋元喜聽得哈哈大笑,“這算什麼貪念,你之前吃酒喝肉才算是犯錯誤,要罰也該罰你那些。”

“非也,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俗物進食算不得戒律,唯有貪婪才是可怖。”浮屠衝著對方行大禮,滿是感激,“宋道友,實在是你給的太多,我沒法拒絕。”

宋元喜:“……”仿佛又把自己的三觀刷新了一遍。

這滄瀾界的佛修,當真是有趣之極。

千羽繩到手,宋元喜隨浮屠繼續往崖底深處走,約摸走了兩日,崖底的環境由原先的淩亂石堆變成有規律排序的石林。

浮屠站在石林外,衝著此處行了一個大禮,“佛祖在上,佛門第十六代弟子浮屠前來,還望指引尊者道場。”

話音剛落,隻見浮屠腳下忽然出現一小團熒光,此光十分微弱,肉眼幾乎不可辨。

浮屠看到熒光,又是一次行禮,“多謝佛祖,弟子謹遵教誨。”

“浮屠居士,這是何意?”宋元喜看不懂。

浮屠卻是笑道:“此乃佛光普照,隨著佛光行走,不會迷路不會錯路,待佛光無法照耀之地,便是墓地入口所在。”

佛光普照=一團熒光?

你怕不是在看玩笑!

宋元喜瞧著眼前那團始終大小如一的熒光,怎麼看怎麼彆扭。

以前見書中所寫,佛光普照乃是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金光灑滿大地,如同正道的光照耀大地上,驅散一切邪惡與黑暗。可現在卻告訴他,佛光普照就這麼點玩意兒?

戲劇性顛覆,讓人簡直難以接受。

然更誇張的是,此熒光隨著他們進入石林,越是往裡光芒越弱,最後變得跟螢火蟲微弱的光差不多。

不,甚至還不如螢火蟲。

宋元喜抬頭看天上月,笑說:“月光都比你那佛光來的靠譜。”

浮屠點頭,“確實,佛光照我心,並非月光能比。”

“……”沒法溝通。

又往裡走了幾十裡,那螢火般微弱的佛光已然熄滅,眼前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壓根看不清具體地形情況。

宋元喜拿出水晶球想要照明,卻被浮屠製止,“不可,跟著佛的指引,唯有誠心才能找到尊者道場。”

“這和照明有何關係?”

“我等俗人皆有一雙看透黑夜的眼睛,何須外物照明。”

“……”再一次沒法溝通。

然沒辦法,都走到這一步,再回去已是不可能。宋元喜隻能照辦,收了水晶球跟著一起抓瞎。

倒是哈士奇十分適應這裡的黑暗,它那雙豎瞳在幽暗中十分靈敏,雖不如白晝這般清楚,卻比人看得清晰。

“爹爹,前麵有大石,擋住了。”

“爹爹,再往前走兩步,轉彎,有兩條岔路口。”

“爹爹,慢些,小心撞頭。”

宋元喜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跟著狗子下達的指令行動,嘿,還彆說,走得賊順溜。再看身後一路莽

的浮屠,

接二連三撞得那叫一個讓人心疼。

宋元喜憋住笑,

問道:“浮屠居士,你可還好?”

浮屠摸了摸頭上鼓起的包,搖頭,“並不太好,我沒有悟出佛祖的指引之路。”

“屁!明明是你要當睜眼瞎,我有小花指路,一直暢通無阻。”

“那說明宋道友的契約獸與我佛有緣。”

“你又胡扯。”

浮屠但笑不語,繼續往前行進。

又是一段路後,哈士奇忽然在識海中嗷嗷叫喚,聲音無限恐慌,“爹爹,我看不見了!爹爹,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宋元喜被嚇到,“小花,怎麼回事兒?”

“爹爹,前方的路,小花突然看不見了,好黑。爹爹你要點燈。”

宋元喜沒有點燈,而是想起之前浮屠所言,明明先前還在嘲笑他人,如今卻是被啪啪打臉。

這事情是何等的詭異又滑稽。

“浮屠居士,我的契約獸看不見了,這又說明什麼?”

“越是靠近墓地,尊者佛光普照越盛,若非心地純淨之人,自是一片黑暗。”頓了頓,又補充道:“萬物皆是如此,佛曰眾生平等。”

“那居士可看得見?”

浮屠搖頭,“不曾,佛光普照消失,我便處於黑暗之中。”

換句話說,也就是身為佛修的浮屠,還不如他家崽子來的純淨?

如此一想,宋元喜的心理又詭異的平衡了。於這黑暗中,愉悅的摸索著。

不知過去多久,天光複明,眼前環境逐漸變得透亮,宋元喜閉眼適應,待睜開眼再看,發覺他們已經進入一則山穀內。

此處山穀不是盆地狀,而是趨於平坦的一個窪地,他們腳踩的地麵十分鬆軟,仿佛一腳就能陷進去,而頭頂上方不是蔚藍的天空,而是倒映著無數碧藍的海水。

想到蓬萊仙境自海底升起,如今看到這一幕倒不覺得神奇。

宋元喜對周遭環境極為陌生,聞所未聞,是以不敢貿然行動。他主動退到浮屠身邊,緊跟對方步伐。

如同貓兒走路,浮屠踩出哪幾個腳印,他就順著走哪幾個,多一個往外走的都沒有。

兩人穿過山穀,進入一處山體,前方頓時出現五個山洞口。

浮屠愣了下,轉頭笑道:“宋道友,看來你與我佛尊者無緣。”

“?”

“前方五處洞口,分彆對應五行山內五種至寶,你可隨己心意進入一處,尋找你自己的機緣。”

“那居士你?”

“我得隨著佛祖指引,去往尊者墓地,收集佛珠。”

浮屠的路根本不在這些洞口處,隻不過轉身朝著一麵山體徑直走去,宋元喜親眼看著對方輕鬆穿過山體硬石,仿佛那兒主動開了一扇門似的。

而他想要跟隨,卻被狠狠阻攔在外。

果然,佛渡有緣人,而他就是那個無緣的。

“行吧,那我就去找自己的機緣。”

然對於選擇困難症的人來說,

五個洞口的選擇實在太多,

宋元喜對這些未知的機緣都持懷疑態度,生怕自己選錯了懊悔。

於是乎,將識海中的哈士奇拉出來。

蹲下,揉著毛茸茸的狗頭,笑得和藹可親,“小花,爹爹的機緣就靠你了,你用爪子隨便指一指,指到哪處,咱就進入哪個洞口。”

哈士奇上前兩步,鼻子在空中嗅了嗅,而後扭頭看向最右邊的那個洞口,“那邊,爹爹!”

宋元喜瞧著這幾處洞口,皆是黑黝黝的,不明白為什麼哈士奇就這般堅定選擇。

“為啥?”

“有香香的味道。”哈士奇目光懷念。

“!”

宋元喜心情一瞬微妙,喜悅參半。

因洞口實在黑暗,水晶球亦是無用,宋元喜無法,隻能放出狗子,寄希望於對方敏銳的嗅覺,能夠找到那一份機緣。

然洞內情況複雜多變,即便有哈士奇領路,他依舊隔三差五的迷路。

此洞口十分天然,並沒有設置陣法,經過幾次摸索,宋元喜不得不承認,是他自己蠢。

“爹爹,你又走回來了。”

哈士奇難得歎氣,趴在洞口無精打采,它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簡簡單單的一條路,明明筆直通順的,可爹爹總是能夠精準避開正確道路,專門挑錯的走?

難道這就是人類和妖獸的差彆嗎?

“人類真蠢。”哈士奇不由感慨。

宋元喜:“……”就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一隻狗子嘲笑,而且還是一隻哈士奇。

“爹爹,你牽著我,我帶你走出去。”哈士奇懶洋洋躺著,一邊撓肚子一邊說話。

“怎麼牽?哪有那麼長的狗繩,再說這洞口這麼繞……哎等等!”

宋元喜想到什麼,驚喜之極,快速掏出先前從浮屠那兒買來的千羽繩。此繩長達兩萬米,且韌性十足無堅不摧,即便在山洞中怎麼纏繞,隻要主人心中所願,便能即刻回收。

宋元喜按照浮屠所指,先將千羽繩滴血認主,而後在神識中建立微妙的聯係。

哈士奇忽然“嗚”一聲站起,晃著腦袋搖擺。

宋元喜看過去,隻見那千羽繩不知何時已經有一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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