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宗的藏書閣一共五層,一層書籍和玉簡完全適用於煉氣和築基,同理可得,二層主要服務於金丹和元嬰。
而三層往上,那就有所區彆,其不再以修為劃分,而是做到一個普適性。
換句話說,藏書閣三層和四層,隻要是化神及以上修士,都可在此翻閱,也均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功法和所需信息內容。
至於第五層,聽說隻有大乘修士和掌門才能進入,內裡具體放置了什麼,誰也不清楚。
宋元喜當年借著外門管事的身份,在藏書閣一二層大肆複刻搜刮,而後與行知道君相認,繼而過了掌門的眼,這種“不要臉”的行為,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因為徒弟一句話,時隔一千年,宋元喜再次踏入藏書閣。
現在的他是王安宗的玄恒道君,有行知道君這個太師祖,有幽善道君這個師叔祖,也算過了明路。
隻遞出令牌,驗證身份,很自然就上到第三層。
“徒弟說在此翻閱到相關記載,但並不具體記得是哪一塊玉簡,如此浩海之量,工作量不小啊!”
想起莫懷道君所言的時間,宋元喜隻能給自己定下一個警醒符,無論是否找得到,一個月後,必須離開藏書閣。
為免自己沉迷忘我,他甚至告訴雪狼,“團子,一個月後,你務必提醒我時間。”
雪狼點頭說好,又提議道:“主人,你不如依照元嵐平時翻閱功法的習慣和興趣愛好去找,如此速度可能快一些。”
宋元喜笑著點頭,“我正有此意。”
此後,他算是在藏書閣第三層“住”下了。
十日,翻閱完三層所有臨川界曆史相關的書籍和玉簡,一無所獲。
又十日,翻閱完陣法相關的野史記載,亦是一無所獲。
最後十日,去往放置臨川界修士傳記的幾個架子,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主人,元嵐平日裡除了研究陣法,偶爾也搗鼓煉丹之類,你為何不去其他幾排架子,反而來了這裡?”雪狼表示不懂。
宋元喜卻是無奈道:“說實話,我也不懂,大概率是直覺?我總覺得,徒弟可能會對此感興趣。”
前九日,宋元喜一直沒有翻閱到有用信息,他幾乎不對這件事抱有希望。
然最後一日,卻是在記錄一個刀修回憶錄的內容當中,看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內容很雜很亂,宋元喜挑挑揀揀,又反複拚湊,這才概括出大致的意思。
“萬年蠻荒之地,突降星雲,一夜之間,大地逢春。臨川界淮南之餘幾萬裡之遙,形成無形屏障,修士均不得入。”
“後有探尋者,發現秘境入口,百年開啟一次,入口隨機不定,唯有化神出竅可入。”
“其內靈氣濃鬱遠超外界,另有至寶無數,然並非人人可得,隻待有緣人。”
“百年修煉,等同千年,已然快哉!”
宋元喜將記錄的內容一一看完,終於明白十
萬年前天道對臨川界的福祉是什麼。
臨川界本身界內靈氣就十分濃鬱,比之滄瀾界不知高出幾倍,然而天道賜福,竟然還有一處絕佳的修煉場所。
“一百年相當於一千年,難怪臨川界有如此多的出竅修士,且進階大乘的修士亦不少。”
說實話,宋元喜當真嫉妒了。
嫉妒臨川界在如此優越的條件下,竟然還有更高的待遇。
“團子,我心裡忽然有點不平衡是怎麼回事兒。”宋元喜不禁呢喃。
雪狼察覺到識海內動蕩,立即出聲提醒,“主人,切忌情緒太過激動,你如今二次煉心正值關鍵時候,偏執的想法很容易引起心魔,若是因此走火入魔,可就得不償失了。”
宋元喜吸氣呼吸,努力平複自己心情,而後將玉簡複刻一份,便頭也不回的離開藏書閣。
翌日,正值宗門修士出發去往福澤之地,宋元喜便和徒弟一道,乘坐二人飛舟。
“師父,我觀你氣色不太好,可是有心事兒?”元嵐看著興致不高的師父,忍不住問。
宋元喜卻是笑笑搖頭,“無礙,不過是思索修煉功法時,遇到了些困惑。”
元嵐恍然,繼而無奈,“師父,你的修煉功法特殊,我是法修你是體修,隔行如隔山,實在愛莫能助。”
“你有這份心,為師已經很滿足,這種情況我時常遇到,緩一緩,總能柳暗花明。”
元嵐不疑有他,又興奮地說起福澤之地,“師父,等到那處地域,我們也不必著急,我已經和宗門內進去過的修士打聽清楚,這百年時間並不精準,凡事因人而異。亦有人在裡麵待了兩百年不止,所以搶先並無好處,反而容易遭人暗算。”
宋元喜聽得來了興致,“哦?還有暗算一說?”
元嵐點頭,卻是改為神識傳音,“我是聽若華道君說起,他當年就差點遭了暗算,隻是那人躲得巧妙,尾巴也擦的乾淨,是以沒能找出來。但他可以肯定,必定是和他共同入內的一波人中……”
“還未進入,就開始互相算計,內裡不是靈氣濃鬱的很?人人都可修煉,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宋元喜不懂。
元嵐卻是道出另一件事,“從那處地域出來,有一自然排行榜,其上榜百人,天道將會再次賜福。若是化神修士,其進階出竅時,抵抗天雷劫可提高五成之力。若是出竅修士,其進階大乘時,抵抗天雷劫可提高三成之力。”
宋元喜麵上笑眯眯,內心mmp:“合著天道如此眷顧臨川界!”
而被臨川界和妖界共同締造出來,用於抵製魔淵之氣的小世界滄瀾,卻要承受所有之苦。
先是一百零八處天塹,其內無時無刻都有魔氣溢出,稍不注意就會有魔物跑出為非作歹。更不必說,每一千年就要加固封印。
其二便是四海海域不斷相融,有顛覆淹沒滄瀾大陸的危險,為此,耗費了整個滄瀾界所有出竅修士,為其苦苦守護幾千年。
其三更是離譜,不知十萬年前,是
哪個人修大能一拍腦袋做的奇葩決定,為了加速小世界的發展,竟是創造須彌界,於內設下陰陽軌和諸天伏魔陣。
雖說是引渡魔淵之氣轉換靈氣,加速滄瀾界迅速發展。然被反噬的惡果,卻要十萬年後的整個滄瀾界的修士來承擔。
宋元喜想起自己離開時,那依舊在逃的魔淵之鏡,心裡便堵得死死的。
滄瀾界的魔氣從哪裡來?
不就是妖界和臨川界割裂所有被魔氣汙染的嚴重之地,重新組合締造出來的麼,這些魔氣,本不該屬於滄瀾。
或許用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好像一個母體天生帶毒,其為了治愈自己,就將毒素全部引渡到胎兒身上。胎兒雖出生了,但是因為毒素在體內不斷蔓延,其一生都過得十分艱難。
而這個母體,甚至在胎兒降臨新生之後,就將其拋棄了。
哦不是!應該說,是兩個母體。
但宋元喜作為人修,對臨川界這個母體,怨念更大。
雪狼再次感受到主人識海的動蕩,擔憂不已,“主人,你彆激動,你如今這般暴躁,十分不好。帶著這樣的情緒,一旦進入靈氣更濃鬱之地,於修行反而不利,倒是心魔將會滋生的更快啊!”
宋元喜不由哼哼,“那你讓我如何?我承認我內心醜陋,我就是見不得臨川界這般好,憑啥啊?憑啥被締造的小世界就得不到天道賜福,這臨川界不僅割裂了所有危害,還享受全部勞動果實。便是那妖界,所得到的天道賜福,也不過是先輩魂體以一種新的方式再生。”
“天道尤其偏愛臨川界。”宋元喜憤憤不平。
雪狼直接啞然,這話可怎麼回答哦!
半晌,隻憋出一句,“可能天道爸爸,亦是人修?”
“或許吧,沒準兒還是臨川界上去的本家人。”宋元喜無所謂猜測。
幾日後,一行人抵達淮南之地,在一片綠意盎然的山林處,看到一麵巨大的波動的靈氣牆。
元嵐激動說道:“師父快看,那就是入口之處,如今的靈氣牆不過幾丈寬,待入口打開最大,可達幾百丈呢!”
宋元喜就站在離入口不遠的草地上,兩者之間距離頂多十裡,但他明顯感受到身體的愉悅性。那是內裡濃鬱的靈氣緩緩流出,在周圍形成一片靈氣帶所致。
“光是站在入口,就可感受到身心愉悅,若是入內,當真便是進入天堂。”宋元喜終於體會到高濃度靈氣環境,對於修士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
這就跟吸那玩意兒似的,光是聞一聞,就會上癮啊!
“師父,我瞧你臉色不太好,你當真沒事兒?”元嵐再次露出擔憂之色。
宋元喜與之對視,看到徒弟憂心忡忡的眼神,心頭忽然一震,自己這是做什麼?竟是將情緒全部顯露無疑。
彆說修士,就是普通人,也不該如此喜怒形於色。
“團子,可是察覺到我有心魔?”
一直以來鹹魚且知足常樂的人,何來這麼大怨念?除了心魔滋生
,宋元喜想不出第二個可能。
而結果也如他所料,心魔的確已化雛形,存於他的識海內。
雪狼找出心魔,瞧著那核桃大小的一塊,終於鬆了口氣,“主人彆怕,心魔剛生,隻要你二次煉心大圓滿,完全可以將其剔除乾淨。()”
宋元喜神識潛入,去感知自己的心魔,隻覺內裡一片陰暗漆黑。他不敢繼續深入,這玩意兒可比魔氣可怕多了。
我心裡有數,既是心魔問題,我日後定當注意。?()”
宋元喜神識抽離,再看向元嵐,卻是眼神清明許多,“徒弟啊徒弟,你如此擔心作甚,你師父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