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也瞧見了?”

聽到狗子的驚呼聲,宋元喜才知,這並非自己的錯覺。

他不禁想起當年誤入魔淵之地,在那裡所看到的一切,“小花,你說魔物這種東西,生來嗜血,怎得魔氣的黑色,卻是五彩斑斕?”

狗子亦是不明白,但不妨礙它腦洞大開,“爹爹,或許魔氣變成魔氣之前,也如靈氣這般溫和呢?又或許魔物成為魔物之前,亦是單純無害?”

“你是想說魔之初,性本善?”

宋元喜聽得這話,直接笑岔,“崽子,你何時如此天真善良,這種了不得的思想,若是擱在穿越小說中,也就頂級聖母/聖父才有,便是我這般純真善良之輩,都不敢如此想象。”

狗子直接翻出大白眼,“爹爹,你損我時,莫要順帶自誇,做人臉皮太厚也並非好事。”

“行吧,我單純的好大兒,咱也彆瞎想,且看我爹的除魔丹藥效如何。”

宋元喜神識退出識海,與其他修士一道,隻專注魔淵之鏡的變化。

胖鼠服下除魔丹,除一開始快速發散魔氣,掙紮較為激烈外,其餘的時間便是病蔫蔫的狀態。待魔氣不再四散,就整隻躺平,昏昏欲睡。

宋元喜瞧著狀態不對,小聲問道:“爹,這魔淵之鏡,被你折騰的不行了?”

雲溪道君卻是蹙眉,“我倒是想呢,恐藥效不夠,我還得回去再做研究。”

話說完,就抬頭看向對麵,“你們接著審問,我將除魔丹加強藥力,至多一個月,再行試驗。”

“人修,你不做人啊!你怎能如此折騰我!”原本病蔫蔫的胖鼠垂死病中驚坐起,對著下藥之人破口大罵。

宋元喜跟隨親爹離開,都快走出審訊室了,依然還能聽到胖鼠高聲痛罵。

雲溪道君聽得這肺活量,這精氣神兒,若有所思,“看來得加重藥力十數倍才可。”

前後忙活大半個月,後知後覺想起,身邊一直跟著個小尾巴,雲溪道君這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驚訝看過去。

“你怎得還在這裡?”

宋元喜聽到這話,頓時哭笑不得,“爹,我是不敢打攪你煉丹,但你也不至於將我忘得如此乾淨啊!”

“你哪次回宗門願意待在我身邊?成日裡招貓逗狗,便是在外門閒逛都比來我這兒跟著煉丹來得頻繁。”

雲溪道君將兒子本性看得清楚,早年還會恨鐵不成鋼,想要內卷一二。但漸漸地,他也看開了,無論兒子是精鋼還是廢鐵,其覺得自在就行。

就如他老丈人鈞鴻道君所言,每個人修煉各有不同,每個人所尋的道皆是各異,沒必要強求小輩一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條路去走。

宋元喜也是驚呆住,“爹,我們不過一千多年未見,你就如此看得開?”

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亦或是修真界,內卷雞娃的父母比比皆是。

原本恨不得日日耳提麵令的親爹,這會兒決定放養了?

雲溪道君卻笑,“我對你再嚴苛又如何?沒見得你有多上進,反倒是瞧著你修煉更加懈怠。物極必反,我是想明白了,與其和你糾纏這點不痛快,倒不如自己專心研究丹藥之途。”

宋元喜聽完,心中感動之極,不逼上進不內卷的父母,那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爹啊,你真是……”

“我若有時間,也會選擇督促你師兄師姐他們,如此更有成就感。”

宋元喜的感動一秒收回,而後撇撇嘴,摸出煉丹爐遞過去。

“老子調侃兒子,那得隨老子高興,兒子還是得一如既往孝順老子的。爹啊,這是我在臨川界王安宗所獲機緣,此乃九轉煉丹爐,也就爹你才配得上。”

雲溪道君拿著九轉煉丹爐,眼睛直接發亮,來回仔細檢查,一一比照核對。

“怎麼,難道我還能孝敬假貨不成?”宋元喜瞧親爹這架勢,哭笑不得。

雲溪道君卻是擺手,“你有孝心,但那王安宗可不是咱自家宗門,說不定會坑你。”

待檢驗完畢,確認是真品後,雲溪道君又是另外一副“嘴臉”,“元喜,看來你在臨川界小日子過得不錯,王安宗也算你半個正經宗門了。”

宋元喜瞧著自家老爹那寶貝樣兒,心裡頓時熨帖之極。

而後也不敢多打攪,匆匆道彆離開。

魔淵之鏡在玄天宗戒律堂受審,各派修士時常拜訪,宋元喜總能遇見熟人,許久未見,自是得拉著人好好敘舊。

如此忙昏了頭,竟是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徒弟。

而此時的元嵐,聽聞霜華道君回宗,本想找師父一道陪同,前去拜訪。

奈何師父不見蹤影,師祖亦是找不著,元嵐糾結再三,鼓起勇氣自行前往。

霜華道君正在與徒弟閒聊,聽得雜役弟子來報,說有道君求見。本以為是哪派的舊識,卻不想見到一張生麵孔。

“濯清,你認得不?”霜華道君隻以為自己臉盲,一時忘了誰。

然一旁廖西林亦是搖頭,說道:“師父,我並不認得這位道君,許是我孤陋寡聞?”

說著一頓,又趕緊神識傳音,“師父你莫不是忘了,我與你一道回的宗門,你都未見過,我哪裡曉得!”

霜華道君恍然,而後抱著長劍往前一步,直接就問:“這位道友,可是找我比試?”

“不不不,我隻是久仰霜華道君,今日特來拜見,不敢如此無禮。”元嵐心裡慌兮兮,哪敢對自己師父的親娘無禮。

然這話卻叫霜華道君眉頭緊皺,急匆匆找來,卻是不乾架?

怎得,瞧不起人啊!

“這位道友,我知你是出竅修為,然你也彆小瞧我等化神修士,今日咱們就來比劃比劃,看看是你出竅能耐,還是我化神強悍!”

“不是,我——”

“看劍!”

元嵐話未出口,一道極強的劍氣直逼而來,劍意強大,招式雷厲風行,一看就是下了狠手。

元嵐起初不敢對戰,能退則退,這躲避的姿態直接惹惱霜華道君,不顧一旁廖西林的勸說,直接下死手。

“道友,你若是不想死在我劍下,那就拿出真本事來。”霜華道君大喝一聲,俯衝刺去。

元嵐再不敢躲,提起精神專注對戰,且越打越是理解當初宋元喜所言,“師父果然說得不錯,若非宗門規矩,霜華道君高低得弄死一大片。”

兩人從赤霞峰打到擎蒼峰,又從擎蒼峰打到天靈峰,最後直逼山門外,大戰五百個回合。

霜華道君使出八成功力,卻是沒能將人擊敗,也就漸漸收起好戰的心思,整個人平緩下來。

最後收手時,目光讚賞不已,“道友,你本事不錯,在出竅修士當中,也是個頂個的強。”

元嵐聽得這話,隻覺汗顏,立即上前行禮,“元嵐見過霜華道君。”

“你是哪個門派的?來我玄天宗作何?也是為了那魔淵之鏡?”

“道君容稟,我師門在此。”頓了頓,才輕聲說道:“我師父是玄天宗的玄恒道君。”

霜華道君怔愣住,久久不能回神,“你說什麼?此玄恒是我兒玄恒,宋元喜?”

“正是,我乃臨川界修士,師父穿梭界麵到那裡,我們師徒有緣,我已跟隨師父一千多年。”

“就喜喜那歪瓜裂棗的花架式,你倆咋王八看綠豆,對上眼的?”

霜華道君是疼愛孩子,但自家孩子幾斤幾兩,心裡還是有數的,“若說你是若若的徒弟,我倒是還信幾分。”

“霜華道君,師父很強,也很好,我很尊敬師父。”

元嵐不喜歡他人有意或無意的看不起自己師父的行為,即便對方是師父的長輩,也覺得心裡不舒服。

她的師父千般萬般好,就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人,千金不換的那種!

霜華道君聽對方一句句維護,反而笑得更大聲,“你若真是我兒徒弟,這性子我十分喜歡,自家人確實就得護著。你說你叫元嵐,道號取了嗎?”

元嵐立即回答:“取了的,師父賜我道號搖光。”

“搖光啊,寓意極好,看來喜喜十分愛重你。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走著,你與我說說喜喜在臨川界這些年,過得是什麼神仙瀟灑日子。”

元嵐緊跟上去,雖還是拘謹,卻也笑容滿麵,“霜華道君,喜喜是師父小名嗎?怎這般可愛,他不抗拒?”

霜華道君頓時哈哈大笑,“喜喜這孩子歡喜著呢,倒是若若,小時候喊一喊就臉紅,長大了麵癱一般,我就瞧不出他的情緒了。”

“若若,是說小叔嗎?”

“小叔?”

“是的呢,師父憐愛我,收我做義女。我還有一師兄,就是我師父的崽子——小花,霜華道君知道嗎?”

“那小雞崽兒啊,皮實得很,你既是喜喜的義女,那就和小崽子一般喊我奶奶,咱自家人不講究,怎麼親近怎麼來。”

“那感情好,孫女就厚顏叫一聲奶奶,日後在宗

門裡,還得勞煩奶奶多多照顧。”

“照顧人的活計我不會,你若手癢想要找人切磋,我隨時奉陪。”

“哈哈,奶奶當真爽快,師祖也說奶奶十分好相處呢。”

兩人往赤霞峰飛去,速度極慢,一路各種閒聊。

等宋元喜想起自己已經忽略徒弟好些日子,準備找人嘮嗑時,竟是發覺洞府裡積了不少灰塵。

“我那麼大一個徒弟呢,去哪兒了?”宋元喜納悶得很。

結果出門右拐,就見一道傳音符虛空懸掛在廊簷上,一個照麵,傳音符直接朝宋元喜飛來。

符籙燃燒,霜華道君的聲音從內傳出,“喜喜,你那徒弟留我這裡,告知你一聲。”

宋元喜心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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