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魔淵之鏡所言,宋元喜在中部區域並未做太多的停留,隻稍稍略過便算走過了。不過兩日,他就穿越中部,抵達內部區域。
垚川之地的內部區域範圍很廣,想要在這麼大一片區域中尋找魔氣,若無特殊手段,無疑就是大海撈針。
得虧有魔淵之鏡,其本體便是感知魔氣的最佳照妖鏡,不過隨意擺弄兩下,就指出一個具體的方向來。
“主人,往東南方向前行。”
宋元喜點頭,十分信任的往東南方飛去,途中又有幾次變道,也是完全按照對方所指。
這一日,魔淵之鏡忽然喊停。
宋元喜頓時驚喜,趕忙問:“可是尋到了魔氣聚集之地?”
魔淵之鏡搖頭,而後笑著說道:“小花說它有些餓了,想要停下打打牙祭。”
話畢,魔淵之鏡指向對麵茂密的叢林,“方才路過時,瞧見那一片似乎有六角麋鹿活動的痕跡。”
幾隻也算相處的久,誰都知道,狗子最愛的小零食便是碳烤麋鹿肉,尤其是較為稀有的六角麋鹿,其本身味道鮮美,肉質肥嫩,不撒調味料就是一絕。
宋元喜聽得這話,直接將躲在後頭的狗子拎出來,“你小子如今當真有大哥風範啊!竟然還能說動小鏡為你衝鋒陷陣?你是餓了?我看你嘴饞才是!”
狗子往前一扒拉,直接撲過去,抱住宋元喜的大腿開始撒嬌,“爹爹!爹爹~我那二百五十年的小零食,當真不經吃啊,我才乾了幾年呢,這就見底了。”
“吃完了和我說便是,我再給你就成。”
“久存的哪有新鮮的來得香,爹爹,咱來都來了,也不差這麼一會兒,咱抓些麋鹿烤一烤吧?”
宋元喜看向旁邊,詢問雪狼和魔淵之鏡的意思。
雪狼為了彌補先前的塑料友情,唯狗子馬首是瞻,“花哥想吃,主人就答應吧,主人瞧瞧,花哥都瘦了,可憐見的。”
魔淵之鏡雖頂著人修的軀殼兒,然內裡本質不變,對食物基本上無愛。
不過,“主人,便稍作休憩,依我對魔氣的感應,應當就在附近了,也不差這些工夫。”
狗子心花怒放,尾巴更是搖得歡快,“爹爹,你聽聽,你聽聽!它們都讚同呢!”
宋元喜失笑,點頭答應,拿出兩個煉丹爐並一遝符籙,而後趕著三隻去林子裡抓麋鹿。
“我就給你們一個時辰,抓到幾隻就烤幾隻,完事兒了趕緊上路。”
一個時辰後,以狗子為首的三隻小分隊,趕著一串兒的六角麋鹿,浩浩蕩蕩歸來。
宋元喜直接看傻眼,這什麼情況?
狗子十分得意,歡快跑過去顯擺,“爹爹,我讓小鏡稍加迷惑,那些麋鹿們便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我們如同趕羊一般,全部趕回來了。”
言外之意,這些趕回來的麋鹿群們,都是口糧。
宋元喜意外抬頭,看向狗子身後,“小鏡,你還有這本事?”
魔淵之鏡十分害羞,隻覺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作為魔淵之地的器靈,蠱惑人心的本事是天生的,我雖沒有魔氣,但術法還是記得,稍作改變,以靈氣施展便可。”
話畢,便羞赧的躲回識海裡去。
宋元喜說話算話,這麼一大群麋鹿,當真全部作為自家崽子的口糧,繼而認命開始處理並醃製。
說好的半日就走,卻也因此拖延了好幾日。
這一日,赤陽宗的尋魔小分隊抵達,本是想打幾隻六角麋鹿解解饞,卻不想尋了大半日,竟是一隻也沒找到。
“怎麼回事兒?這些六角麋鹿,全體失蹤了?”穀陽看著空蕩蕩的林子,難以置信。
一旁鄔遙卻是察覺出端倪,看著地麵雜亂的痕跡,皺眉說道:“師兄你們看,有妖獸走過的足跡,且覆蓋並不算久,應當就是這兩日。”
“什麼妖獸如此能吃?這一片的六角麋鹿,竟是一隻不剩?”
“不知,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尋著這些蹤跡去瞧瞧便是。”
於是乎,一行人順著腳印,一路往林子的另一邊走去。
一個時辰後,幾人與正在溪邊吃烤麋鹿的狗子不期而遇,幾人一犬大眼瞪小眼,氣氛格外詭異。
鄔遙幾人全身戒備,同時神識傳音。
“師兄,這妖獸是什麼玩意兒?瞧外形似是犬妖,然我從未見過九尾的犬妖,難道是雜種之體?”
“不要小看它,其修為與大師兄應該不相上下,隻怕已經是化神大圓滿境。”
“小遙,你站我們幾人身後,若非必要,不必出手。”
幾人之首的蕭然,亦是他們的大師兄,然其修為並不是他們口中的化神大圓滿境。他於前不久突破,進階出竅前期。
是以,一眼看出對麵妖獸,的確是化神大圓滿境。然那妖獸吐露的氣息卻是強大,與出竅修士相當。
蕭然帶師弟師妹離宗,便擔著責任,確保他們的安危。
是以對上危險十足的妖獸,立即做決定,“穀陽,王齊,你們帶著鄔遙後退,這妖獸修為不弱,你們打不過它。”
“大師兄,我們也是化神修為,留下可以幫你。”穀陽聽到這話,明顯不答應。
其他幾人亦是搖頭,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蕭然默了一瞬,直接坦白道:“離宗前,我已進階出竅。那妖獸,我一人能夠對付,也想獨自試試手。”
“什麼?!大師兄,你已經進階了?”穀陽大為驚訝。
然反應過來,卻是頓時輕鬆,大師兄是出竅修士,對付一隻化神修為的妖獸,綽綽有餘。
於是,很自然的往後退,準備靜觀其變。
半個時辰後,狗子惱羞成怒,一爪子摁住不斷向自己挑釁的人修,而後撕咬其手臂,嗚咽不停。
“小花,你做什麼呢?”
“大師兄!”
宋元喜與另外幾人同時喊道,而後一起跑過去。
宋元喜是瞧著自家崽子拖走三隻烤麋鹿出去溜達,然等了許久不見崽子回來繼續討要小零食,便覺奇怪,起身尋找。
畢竟,按照狗子以往的尿性,不吃撐是絕不會停口的。
誰承想,一路找來,竟是發現狗子和人在打架!
沒錯,在宋元喜眼中,這等小打小鬨,也就是打架罷了。
“小花,放開,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既然吃飽,那咱們趕緊上路。”宋元喜一把揪住崽子尾巴,將其拉開。
而後看向對麵,見對方手臂被咬得稀巴爛,趕緊將人扶起。
“這位道友,究竟發生了何事?你為何與我家崽子打架了?”宋元喜即便看到自家崽子在欺負人,亦不會主觀認定,就是它的錯。
狗子卻是哼唧,表情尤為不爽,“可惡的人修,不知腦子哪根筋搭錯了,非要打擾我進食。爹爹,他還想搶我小零食!”
此話一出,宋元喜看向對麵之人,表情就很微妙了。
這什麼修士啊,道德底線如此低下,竟然還搶吃的?
“這位道友,你……”
“好一個顛倒是非,倒打一耙。明明是你這契約獸肆意行凶,傷我大師兄,如今卻是黑的說成白的!”
身後幾人衝上來,有人扶住受傷的蕭然,有人替其出頭。
宋元喜瞧著一個個怒目而視,絲毫沒有任何緊張,反而笑盈盈開始盤點事實。
“這位道友,是不是我家崽子先到這條溪澗旁的?”
“是,我們是追蹤腳印,尋找而來。”
“那是不是你們先動得手,打斷了我家崽子的進食?”
“是,可是……”
“最後再問一句,我家崽子的食物,是不是被你們打掉,隨溪流衝走了?”
“那是一個意外……”
“打住!我不聽所謂背後的深刻解釋,事實就是你們打擾它在先,你們動手在前,你們搶奪食物是事實,我家崽子乖巧可愛惹人憐,若不是被你們如此打攪,何來打架一說?”
宋元喜十分理解自家崽子,在自己進食的時候被打擾,還被搶食,那跟“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也沒差了。
再瞧對方傷勢,也未傷及根骨,宋元喜想要拿出丹藥的想法也沒了。
“既是一場誤會,你們不對在先,然我家崽子也咬傷了你們的人,此事對消,就此作罷。”
宋元喜抱著狗子,轉身瀟灑離開。
穀陽等人一時怔愣,竟是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哪裡還看得到宋元喜和那妖獸的身影?
“可惡!我這就追去討個說法!”穀陽氣憤喊道。
蕭然卻是將人拉住,“不必去,是我們沒弄清楚事情在先,那人不追究,已然是我們之幸。”
“可是大師兄,你的傷……”
“那妖獸本事極強,若非它口下留情,我這手臂隻怕全根斷裂,想要重新生長,得費不少心思。”
修士進階元嬰之後
,斷臂重生之類皆是能夠做到,修為越高,其修複能力越強。
然也要看斷肢之類是如何生成的,如狗子這般強橫的撕咬,其大妖血脈凝聚,咬合力混雜妖獸之氣,想要修複,十分不易。
便是蕭然這般出竅修士,若被狗子咬斷手臂,怎麼著也得緩慢生長半個月。
蕭然心裡對此十分清楚,對擁有那般妖獸的宋元喜也是忌憚,更不願師弟師妹們為自己冒險。
還有最後一點是,自己堂堂出竅修士,竟是被妖獸壓著打,這事兒實在沒麵兒,如此難堪尷尬之事,隻想匆匆了結,不願再提起。
然幾日後,兩撥人再次相遇。
宋元喜瞅著對麵幾人,再次和魔淵之鏡確定地點,而後眼睛一瞬眯起。
哦豁!也是衝著魔氣聚集之地來的。
蕭然等人看到宋元喜尤為詫異,但很快反應過來,對方亦是為了拿取除魔劍。
未免不必要的摩擦,亦是不想在進劍塚之前再受傷,蕭然直接上前一步,提議道:“這位道友,既然大家都為進劍塚做準備,那就各憑本事吧。()”
劍塚??()?[()”宋元喜聽得一頭霧水。
一旁穀陽直接哼聲,“除魔劍現世劍塚,各宗皆知,你既已尋到這魔池來,就不要裝傻。”
“主人,他們口中的魔池,應當就是我說的魔氣聚集之地。”魔淵之鏡若有所思。
宋元喜從中辨彆出新的信息,含糊將計將就,與對方又拉扯幾回,而後大手一揮,主動讓路。
說道:“你們先行,我稍後。”
“這位道友,此路寬闊,大家同行就是。”蕭然恐防有詐,主動邀請。
宋元喜略一思忖,這才點頭答應。
於是乎,兩撥人暫時合二為一,朝著魔池繼續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