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神魂冊啟動數月,所有魂魄轉為正常鬼修,而後穩固修為,適應鬼氣修煉,好一通忙活。
又是半年,一切安穩下來,稽五邑直接將開山建宗一事甩出去。
“文淵道君,你做得掌門數千年,應當也已習慣。冥界分宗相關建設,這便有勞你了。”
不等對方開口,稽五邑又說:“我近日有感,馬上就要閉關修煉,若是有事相商,儘可去找豔娘。”
文淵道君剛轉為鬼修,還未舒坦幾日,就被一通繁雜事務砸中。
在冥界建立宗門,自己還是玄天宗掌門時,確實和稽五邑有所相商。但怎麼也沒想到,兜兜轉轉,事情竟然又落到自己頭上?
於修真界開山立宗都是不容易,更何況在鬼怪肆行,以武力值劃分城池的冥界?
這麼大的事兒,怎能自己一個人扛!
於是乎,文淵道君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思想,廣邀原先各宗派的太上長老們,一齊商議事情。
“文淵道君,我等答應入宗已經是不得已,如今還得幫著建設宗門?你想得倒是挺美。”有高階修士提出異議,表情頗是不願。
然話剛說出口,就被鈞鴻道君直接懟了回去,“先前轉鬼修時,就屬你們幾個最積極。怎得,利己時便是稽鬼帝大善,如今好處占儘,就翻臉不認人了?我看你們,當真是本性難移,即便做了鬼修,依舊是小家子氣。”
“鈞鴻道君,你這話又從何說起,大家都是鬼修,何來誰比誰高貴?”
“是啊!你也說都是鬼修,鬼修是什麼?你以為自己還是宗門太上長老呢!我告訴你們,首先得認清一個現實,咱們這輩子的修煉所,就是冥界無疑了。彆再想著過去那些風光,那都是生前事兒。”
文淵道君見氣氛挑起來差不多,這才站出來,微笑說道:“鈞鴻道君所言不錯,如今我等都是鬼修,那便需要轉換思維,從最根本處著眼。冥界,便是我們日後修煉居住之地,然冥界四位鬼帝早已成氣候,各大城池皆是被瓜分乾淨,我等後來者,若非屈尊降貴加入他們的陣營,便隻能當做散修一般的遊離者。諸位可喜這份自在?”
眾人皆是沉默,散修?那如何使得!
一群人在宗門裡都當慣了太上長老,如今讓他們做個普通修士都難,更何況當什麼所謂的散修。
“聽聞冥界遊離散修,修煉頗為艱辛,想要進階大乘渡劫,難度堪比登天。”有人忽然說話。
饒是到現在,這些人還是未能徹底轉變思想,一口一個修士,一口一個大乘渡劫。什麼鬼王鬼聖鬼帝之類的尊稱,壓根就沒人提起。
文淵道君便是抓住這些人初始時的不適應,直接提出,“如此,我們就更應好好建設宗門,宗們存在的目的,便是給予我們一個全新的起點,以宗門為依托,凝聚眾人之力,說不定在冥界能形成第五股勢力。”
“那稽鬼帝,能看著我等宗門壯大?以他錙銖必較的性格,莫不是想要坐收漁翁
之利,待我等建設的差不多,直接收為己用吧?”
“關於這一點,諸位儘可放心。此事我與稽鬼帝早有協議,便是宗門建設完畢,其在宗門內,亦是隻擔名譽太上長老,其他的宗門事務一概不管。”
“如此,倒是可行。”
文淵道君分析宗門建設的利弊,擺事實講道理,不過半日就將一群高階修士拿下。
最主要的是,他們目前沒有第二個更好的選擇。
待統一意見,文淵道君直接按照各位本事和能耐劃分任務,且很有心機的做成兩兩一組,美名其曰良性競爭。
做得較好者,日後宗門建設完畢,便繼續當得宗內太上長老。至於能力稍弱一些的,那便成為各峰峰主,繼續鍛煉自己。
“諸位,要在冥界建設宗門,光有我們這些高階修士還不成。底下的低階修士,需要極為龐大的數量填充。”
“文淵道君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去幾位鬼帝的地盤上拉人?”
“非也!我們初來乍到的,怎好乾這種挑起矛盾之事。我這裡有個想法,諸位各自回一趟原本所在宗門,與現任掌門好好溝通,拿到宗門曆年隕落修士的名單。”
“文淵道君,你這是?”
“沒錯,我們修真兩界本就是和諧有愛的大家庭,我等既是來到冥界,那便要好好撫慰先前為宗門犧牲的英勇之士,若他們願意,我們應當為其提供精神上的一份歸屬……”
直接從四位鬼帝的地盤上拉人,那確實過分。
可若是要找回自己本家人,那就和拉人沒關係了。
文淵道君一番偷換概念,倒叫這事情變得順理成章,也更理直氣壯。
待其他高階修士離開,文淵道君走向無極道君,說起何時啟程,一起回一趟滄瀾界。
“文淵道君,此事倒是不必勞煩你,我去一趟就行。”畢竟冥界還有許多事情,在此處理也不輕鬆。
文淵道君卻是搖頭,“冥界相關,交由幽善道君便可,我想回一趟玄天宗,主要是想看看範陽。”
無極道君頓時了然,“是該如此,去看看也好。”
這一日,範陽處理完宗門事務,正欲去各峰轉轉,看看幾位峰主的近況。
然還未有所行動,便察覺到殿外防禦陣法出現異動,且靈氣波動中夾雜著大量的鬼氣,竟是直衝殿內而來。
範陽頓時警惕,立即出去查探情況,卻在看到防禦陣外的那個身影時,整個人呆愣住。
“唉!不過是隕落兩千年,自家陣法便如此防備我。”
文淵道君雖知主峰上的防禦陣如何破解,但被自家宗門陣法防住,這事兒到底心裡感慨。
再抬頭,見徒弟傻乎乎站著,不由笑罵一句,“還不趕緊過來替我解開陣法!你當真要我親自破了這防禦陣不成?”
“啊!哦!好的,師父。”
範陽回神,立即上前解開陣法。
緊接著,便是“撲通——”一下,跪在文淵道君
跟前。
“你這是做什麼?”文淵道君趕緊將人扶起。
範陽卻是紅了眼眶,“兩千年,我已兩千年未見師父。如今見著師父還算安好,我……”
“徒弟,你心境極為不穩,這兩千年修為更是增長緩慢。”
文淵道君拉過對方手腕,隨意那麼一探,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你竟然!”
“徒弟知錯,但唯有如此,我才能控製自己不生心魔。”範陽老實交代。
文淵道君沉默住,半晌,自責搖頭,“終究是我失職,未能照顧好你。”
“師父何錯之有,是我還不夠強,若我能像玄恒道君那般堅韌,也不至於斬斷有情道的修煉根本。”
文淵道君表情一瞬微妙,看向自己徒弟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小子,怕是不知道啊!玄恒看似堅強不屈,然內心之苦卻無人可訴,否則也不會就此生了邪妄。
師徒倆難得見麵,這也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自然有許多話要聊。
待彼此情感趨於平靜,文淵道具這才說明來意。範陽二話不說,就將宗門內隕落的修士名單複刻一份,遞交過去。
“師父,若在冥界建宗需要任何幫助,你隻管與我說,我一定竭儘全力。”
“這倒不必,玄天宗的事務就夠你忙活的了。”
“師父,我……”
“範陽,你做得極好。真的,為師看到如今的玄天宗,甚是欣慰。”所以孩子,放下心中沉重的包袱吧!
範陽自是聽懂畫外音,如今也算消除心中執念,日後對待宗門建設和發展,自然會更加遊刃有餘。
“對了師父,這一次隻你一人過來嗎?宗門其他隕落的修士?”
“此次隻我和無極道君前來,我來主峰尋你,無極道君想必是去了繁簡道君洞府。”
文淵道君亦是有事找繁簡道君相商,便與徒弟一同前往。
待到洞府外,卻見無極道君麵色難看,而在他跟前,卻是躺在椅子上曬太陽的悠閒人士。
“這是?”範陽瞧不出具體情況。
文淵道君卻是一眼看穿,幾步走至繁簡道君身旁,一把抓住對方手腕。
繁簡道君也不惱,任由對方隨意查探,甚至還笑眯眯和身後站著的範陽打招呼。
“虧你還笑得出來,你這破敗身子,竟是硬撐了兩千年!繁簡啊繁簡,你何苦如此耗費自己心神呢!若非此次我與無極道君過來,你還要瞞到什麼時候?”文淵道君眼神心痛,看向對方滿是不忍。
範陽心頭咯噔一下,忍不住上前,“師父,繁簡道君這是什麼情況?他……”
“九曲黃河陣反噬,其五臟六腑皆是消融,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竟是靠著一身皮囊,硬撐到現在。”
無極道君心痛又惱火,徒弟怎得就如此倔強,“你這情況,還不如早年如你師叔一般,封禁神魂,落得淵海為好。”
至少現在,還能轉為鬼修。
繁簡
道君跟著點頭,“師父教訓的是,確實是我逞強。也算機緣巧合,恰逢玄澤道尊飛升,金光入體,這些年好歹苟延殘喘。”
“繁簡道君,你糊塗啊!你明明有機會直接轉為鬼修,又何必——”
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