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懷著僥幸的心理拿出手機,撥通了朝崎愛麗絲的號碼。
電話在“滴——”了一聲後,不出所料地響起了“這是空號”的機械音。
他用力將電話掛斷,又在凝視了黑下去的屏幕幾秒後,再次按下了重撥的按鈕——
“……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內,或已關機暫時無法接通。”
鬆田陣平:“……”
冰冷的機械音又一次在他耳畔響起,似乎在重複著他就是個冤種的事實。
鬆田陣平這才勉強接受,他貌似,好像,大概——
的確被人給耍了。
他之前沒要一分錢,白白在某人那裡出賣了好多次自己的肉/體。
結果朝崎愛麗絲提起他的褲子就不認人了?
現在的世道這麼艱險嗎……騙人都能騙到警察頭上來了?!
朝崎愛麗絲還沒教會他拆彈就跑了,鬆田陣平總覺得自己現在應該立刻去找勞動仲裁幫他討薪。
但鑒於他和某人一直隻有口頭約定,沒有金錢往來,這事大概隻能被歸類到民事案件中的“情感糾紛”裡。
鬆田陣平:“…………”
太懂法果然會吃虧。
世道險惡……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到哪裡去了?
好煩。
越想越煩。
鬆田陣平強行穩住自己的心神,先說服自己至少沒被人騙錢。
繼續在原地多想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最要緊的是確定朝崎愛麗絲究竟去了哪裡。
鬆田陣平和清潔人員道謝後,便一步一步,像往常一樣麵色平靜地走出了這空蕩蕩的工作室。
然而他剛一出門,今早好不容易停下的雨又像約定好了般朝他傾瀉而下。
鬆田陣平:“?”
竟然連老天都在和他作對嗎?
他用手遮擋了一下頭頂,結果雨非但沒有變小反而越下越大,轉瞬間就將他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心涼。
鬆田陣平:“……”
見鬼,不要下這麼會看氣氛的雨啊。
好不容易壓下的那點火氣又冒了出來。
在冰涼的大雨中,鬆田陣平越發覺得自己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沒被騙錢,但他被朝崎愛麗絲騙身騙心了啊!
精神損失就不是損失了?
明明沒談戀愛,他卻有種被人渣了,渣他的人還提褲子跑路,從此和他老死不相往來的錯覺。
回想起這段時間,自己在朝崎愛麗絲麵前丟掉的那些羞恥心。
鬆田陣平莫名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些重要的東西,似乎也隨著她一起離去了。
雖說朝崎愛麗絲工作時看他和看一塊純肉沒什麼區彆。
但說走就走,你外國人就可以不講日本勞動法了嗎?
朝崎愛麗絲混血兒的長相,讓人很難去具體定義她的國籍,她在人群中是比較顯眼
,但一時要隻靠外表去找到她,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冷冷的雨水拍打在鬆田陣平的皮膚上。
他的思緒不得不隨著體溫的降低越來越清醒。
他還是不要再繼續回憶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收集線索,確認朝崎愛麗絲究竟出了什麼事?
清潔人員的話不一定可信。
朝崎愛麗絲現在的生死也沒有得到保證。
而且為什麼一個運營得好好的工作室,會在一夜之間就仿佛消失了一樣,沒留下絲毫痕跡就搬走了?
聯想到他之前的“同事”諸星大給他的警告。
鬆田陣平麵色鐵青,也不管日本計程車的價格,伸出手在雨幕中攔截了一輛車讓它開往警視廳。
……
東京,警視廳內部。
難得的周末,各個辦公室內卻是依舊忙碌。
好在今天沒有要緊的大案,很多人在處理完該處理的文件後便聚集在一起,喝口咖啡歇一歇氣。
一個年輕的警員拿起手中的咖啡杯,隨口向周圍的同事問道:“喂,剛剛進來的那個人是鬆田君嗎?”
同事有些疑惑:“鬆田……他應該不會來吧,我記得他今天不是照常休假嗎,怎麼還像我們一樣來加班?”
警員回憶了一會兒,確認自己剛剛沒有認錯。
他猜測道:“是不是有什麼緊急情況,警部要把他召回來處理啊?”
另一個同事插話:“他好像不是來處理案子的,我剛看到他徑直往休息室那邊走過去了。”
警員往旁邊看去:“嘿山下君,你不是剛從休息室那邊過來嗎,你有碰到鬆田君嗎?”
正在忙碌的山下抬起頭,下意識回答道:“鬆田啊,他好像淋了雨,在休息室換了件衣服就去隔壁了,我也不知道他來乾什麼的。”
警員:“隔壁?隔壁不是雜物室嗎,那裡就堆了點報廢的裝備和以前訓練用的沙袋吧。”
山下想了想:“沙袋……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我回來的時候好像聽見了沙包被人捶打的聲音。“
同事:“那玩意兒放那裡就沒人碰過了吧,每天光是上班就筋疲力儘了。
警員:“鬆田君這是怎麼了,有時間不回去好好休息,來警視廳……練習打沙袋?”
一旁的山下驚訝道:“他也太想進步了……”
警員,同事:“…………”
同事拍他的頭:“進步個鬼啊!他是爆炸/物處理科的人又不是刑事科的,現在還不需要他一邊拆彈一邊和歹徒自由搏擊吧。”
山下揉了揉被打的頭頂,小聲道:“這不是猜測嘛。”
警員:“在這裡亂猜還不如直接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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