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江萊,花禦非常有耐心,她把麵前的黑發青年當作是降生不久的、還有許多困惑的咒靈,因此溫柔道:[你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江萊當然不會直接問出“四方守塔”的問題,正相反,他完美地順應著花禦的認知,假扮作新誕生的咒靈,來進行接下來的小白對話。

“我對世界了解得不多,大部分人類看不見我們,但是有部分人類可以,他們並不喜歡我們——當然,我也有種不太喜歡人類的感覺。”

[可以看見我們的人類,身份大概率是咒術師。他們有幾率會攻擊我們,請小心。]花禦說,[咒靈對人類有天然的殺意,人類也會祓除咒靈,我們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哦,這樣。”江萊點點頭,“也就是說,我們在世界上要小心行事,不要被咒術師發現?”

[你的實力是特級,能夠勝過大部分咒術師,不過人類通常都很狡猾,所以隱蔽行事還是必要的。]

花禦頓了下,接著道,[現在的世界是人類為主宰,但早晚有一天,會是我們咒靈的天下。]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花禦話語帶著希望,借用了漏瑚的話語,[我的另一位同類也是如此想的,咒靈比人類更加真實,社會理應是我們的。]

“那麼,要把人類全部殺光?”江萊順著道。

[是的,隻有人類死亡,自然才能真正恢複。]

江萊露出一副思考的神情,接著輕眨眼,問:“可是,我們咒靈不是從人類的負麵情緒中誕生的麼?若是人類都死了,是不是就沒有新咒靈誕生了?”

花禦聞言略微一怔,她之前並未想過這個問題。

此刻聽見江萊的問話,她停了片刻,才說:[無礙。咒靈沒有壽命限製,原有的咒靈就足矣。]

“雖說咒靈沒有壽命論,但是咒靈之間好像也不是完全和諧的。”江萊單手搭在下頜處,“咒靈之間發生打鬥,必然會帶來傷亡,但是咒靈又無法自我繁衍,這樣的話……”

花禦也隨之沉默下去。有高等智慧的咒靈都有自己的想法,即便是同類,也不可能完美融洽地在每一件事上都打成一致。

更何況,世間還有很多低等級的、沒有高等智慧的咒靈,更加難以溝通。

咒靈之間也會有爭鬥,不可能完全避開傷亡。若世間咒靈總數不再增加,而隻是減少,那麼未來咒靈的數量隻會越來越少。

於是,花禦改口道:[你提到的點有道理。既然如此,便留下一部分人類好了。讓他們聽從我們的命令,作為咒靈產出者。]

“可是普通人類通常情況下看不見我們,自然沒法聽我們的指令。而留下能夠傷害我們的咒術師的話,又太過危險。”

江萊流露出一番糾結的神情,如此道。

花禦再度一頓,她在短暫的思考後,深呼吸一口氣,歎道:[說到底,便是我們和人類有聯係、卻又不能夠共容於世間。]

花禦是位很有智慧的咒靈,在這一來一往的對話裡,她便感知到了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雖說她最為在意的隻有自然,但是身為咒靈的一員,還是要考慮一下咒靈的未來的,更何況漏瑚對此有著遠大的理想。

可目前來看,殺光人類或者隻留下一小部分人類,似乎是不太現實的。

[也不是毫無辦法的。]在片刻後,花禦說,[我們特級咒靈早已和另一個組織達成了合作,他們立下束縛,保證會給我們咒靈一個嶄新的空間。]

監管會。江萊心下頓時明曉。監管會答應會給咒靈一個嶄新的空間,作為合作的交易?

不過這裡腦花估計又在玩語言話術,就跟當時坑宿儺一樣。語言可是有千萬種解釋方式的,束縛是能夠鑽漏洞的。

原著裡,兩麵宿儺後麵坑虎杖悠仁,也是利用了言語漏洞。

“另一個組織?”心下猜到了是什麼,江萊麵色上還是問,“他們也是咒靈?”

[不,是人類。]

江萊表現出疑惑:“可前麵不是說,我們和人類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嗎?這怎麼合作?”

花禦對此表示:[隻要有利益交換,部分人類也可以合作。]

“這樣。”江萊眨眨眼,“他們要給我們一個怎樣的嶄新空間嗎?怎麼個嶄新?是幫我們殺人嗎,可是我們剛才討論過了,滅掉人類不太可行。而且他們也是人類。”

“或者他們打算割一片區域給我們?可這樣的話,好像還不如現在自由呢,單獨生活在某個區域,就像是另一種圈養。”

花禦神色再度一頓,她之前並未想這麼多,隻是懷著一顆對自然的執著之心,想著可以保護自然、並能夠有讓咒靈登上明麵的嶄新世界。

但是現在來看,好像細節方麵並沒有明確的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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