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一眨眼就過去了。

在又一個休沐日的當天,許煙杪稍微打理一下自己,穿了件得體的衣服,默默開始前往應酬。

【為什麼十天一次的假期就不能讓我好好呆在家裡呢?】

【邀請什麼邀請,把我當個死人不好嘛。】

【這難道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路過去,一路吐槽。

坊裡有人偷偷向自己的武將父親提建議:“要不我們幫小白澤把這次宴會搞砸了?他能回來休息,我們也能讓他承我們這個情?”

武將很意動,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插手許煙杪的生活不好。我們隻是過來護他周全,不是過來幫他做決定的。萬一弄巧成拙……你想想之前被當眾暴露有痔瘡的,還有……”

沒等親爹再舉其他例子,那兒子已經抖了一下,連忙告饒:“好了爹,彆說了。”

在官場上丟個臉,你的政敵能幫你記一輩子!

許煙杪租了個馬車到達桃園地址,這玩意一看就知道是有錢有勢的人圈地後種植的,大片大片桃林挨在一起,風一起就是花影如潮。

文人墨客行走其內,或是吟詩作對,或是撫琴作畫,十分風雅。

“哎呀!壞了!”

許煙杪小聲“嘶”了一下。

“忘記問清楚這是不是一個文會,如果要當眾做個詩什麼的,我不會啊!”

關鍵就是,原身會。科舉考詩詞的!沒什麼驚豔之作,但中規中矩來一首,對於科舉考出來的學子而言並不難。

許煙杪打定主意,如果到時候發現真的是文會,還要比作詩,他就狂喝酒,假裝倒頭就睡。被笑醉態也比站在那裡笑容尷尬的好。

“許郎!”

這裡的主人家——紅陽侯從弟迎了上來,他穿著薄而寬大的袍服,往那兒一站,頗有分神仙風韻。

主家笑著迎客:“久聞其名,方知不如一見。”

許煙杪立刻打起精神來營業。

雙方相互客套了兩句,主家又去迎接其他人,許煙杪就找了個地方坐下。

許煙杪轉身的那一瞬間,紅陽侯從弟回頭看了他一眼,心情複雜。

對不起了,許郎,但是我真的需要打出名聲讓陛下看到我的才學。

反正你也隻是小小丟個臉而已,也礙不著什麼。你依然是十九歲的侍中,陛下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罷黜你。

許煙杪一坐下,就開始翻八卦自娛自樂。

什麼交際,什麼打出名聲,對於鹹魚而言是不存在的。

反正他也不急著升官。請把他當個背景板就可以了。

【我看看……】

【6了!怪不得這劉學士請了好幾天假期,說是痔瘡複發——原來是用夫人的眼霜抹痔瘡被發現了,差點發生血案,才不得已請假的啊!】

【什麼眼霜啊,居然敢直接上那個地方,哦哦,蘆薈、綠茶……成分消炎,潤而不油,那也怪不得天天抹了。】

紅陽侯從弟看到狀元郎獨自一人發呆,立刻上去攀談。

“湯兄!許久不見,聽聞兄以二十之齡狀元及第,又破例成了禮部主事,這才華實乃獨樹一幟,弟佩服……湯兄?”

——畢竟按照往年慣例,狀元隻會進翰林院當修撰。

狀元郎從“眼霜抹痔瘡”的震撼裡猛然拔出來,禮貌地笑了笑:“趙兄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為什麼會有人釣魚,被魚尾巴扇了一個大嘴巴子啊!我說真的,這位按察僉事,回回釣魚回回空軍,好不容易釣上一條還被抽了,這都不屬於技術問題了,這就是玄學,要不咱還是換個愛好吧?】

紅陽侯從弟:“?”

狀元郎怎麼說著說著就不說話了?

狀元郎艱難地從八卦裡移出注意力。

不行,不能再聽了!正在和人交談呢!

繼續用能當上狀元的強大語言組織能力,若無其事地接下去:“趙兄所言真是羞我!兄十四歲便遍觀《論語》注解,程注、朱注、張注皆深入研讀,以十五月作《修枝》一書,儘批其中瑕疵……”

【誒!等等!這事給我知道真的好嗎?崔漪那四千兩私房錢埋在哪裡,也是我能知道的嗎?】

商業互吹停頓了一下。狀元郎果斷腰斬了後麵的話,迅速結尾:“此書一出,文壇名聲大振,某之才華簡陋,怎如兄辭采俊美!”

在紅陽侯從弟臉上帶了笑容,想繼續接下去的時候,狀元郎臉上突然露出尷尬之色:“趙兄,這附近可有如廁之地?”

紅陽侯從弟:……啊?

見他不說話,狀元郎繼續道:“某昨夜似乎有些……吃壞肚子了。”

“……”

紅陽侯從弟神態微妙地喊來場中女使,讓對方將其帶去廁所。

——廁所是前幾天臨時砌的,畢竟這種宴會一開至少半天,還要飲酒烹茶品嘗鮮果,總不能一直讓客人憋著。

狀元郎走了幾步,確定紅陽侯從弟看不到他後,對著女使點點頭:“某有事,先行一步。”

女使見怪不怪地行了個禮,轉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狀元郎找了個角落坐下來,舉目一看,謔,發現不少相同動作的同僚,大家對視一眼,又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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