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三江口都能看見排名,賽場內自然也能,各家長老都對自家弟子的分數了若指掌,尤其是太清仙宗這類有不少老祖在裡麵的,更是看得一清一楚。

對崔英,可謂滿意極了。

他以兩億積分拉開第二名石伍一近四千萬差距,絕非運氣使然,而是實力在此,雖與那裴蓬小兒一般搶奪了數枚碎片,卻並未退守據點,而是孤身下了地淵!

連續三次,無一不全身而退。

怎能教他們不偏愛!

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比人與狗都大,哪怕是化神也是這樣,像崔英這樣的弟子足以光耀宗門,抵過數千、數萬個庸才螻蟻。

但其他古教的長老卻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兩萬五千人隻有一千能幸免於難,大部分古教投進的弟子全遭了殃,還要另尋天材地寶給弟子恢複。不過他們現在也沒時間惋惜,因為再停在這裡,自己的老命說不定都要不保了。

賽場荒原上,四方封界大陣泛著冷冽的銀光,而雲天一麵是神盟的銀,一麵是林家的黑,如魚鱗般密密麻麻的戰船軍隊將他們包圍,雲天更有散仙隱匿其中,隻要他們想,頃刻就可以撕裂這裡。

極北的冰川高原上,號角自淩晨起便不響了,一切無聲無息,唯有暴雪呼嘯,卻更讓人遍體生寒。

稍微腦子清楚的都知道,隻要林青竹一出來,兩方一搶奪,便是大戰的開始。

太清仙宗也知道,所以他們取了個巧。

天機老祖端坐雲端,巍然不動,眼皮都未掀,不受外界絲毫影響。

終於,四月十一,酉時一刻,封天大比結束!

“聚——”天機老祖聲若洪鐘,沒有一刻偏差,擎天巨掌朝上抓去,天機世界無限展開,與四海界碑呼應。而此時,長風界四荒海域儘皆震蕩,守在極北界碑邊的枯瘦老祖緩緩抬頭,看到了界壁邊緣,天道放出的異彩。

一份名錄正在生成,若不能及時合榜,第一次合榜的時機便要錯失。

下一次,便是一年後了。

而逃竄者必受禁則反噬,無藥可救。

天道偉力,焉能阻擋。

而此刻,賽場上星點紅光湧現,那是被天機世界抓來的弟子,天機老祖有大造化,哪怕弟子身在地淵之下,被地脈封鎖,他亦能抓回,凡被標記者,沒有一個能逃掉。

想洗掉天機玉,基本是不可能的,除了那記載渺茫,數百萬年未有人得見的慧心,神魂永不為外物所控。

但那太罕見了,連天機老祖都未曾見過,更認不出。

點點紅光彙聚賽場雲天,又一個個砸落下來,如同群星隕落,天羿勒馬在冰川,手提長槍,遙望雲天紅潮。

而下麵,不怕死的散修也在拚死記錄,不僅要錄到其他弟子,更要錄到林青竹!他的消息會有無數人想要知道,稍微一賣,輕易就能暴富,滄江閣更是出了重金籠絡他們,隻要成功,便資助他們修煉到老死。

但沒一會兒,天羿便皺起了眉

頭。

天機老祖並非將所有人抓來,而是先隻抓了敗者,送他們離開!

進時的兩萬五千名弟子,現在隻剩下了五千三百人,除去前千,餘下四千儘數跌落,天機老祖手中浩瀚法光湧現,天機玉此時成了可怖的枷鎖,輕易就廢去了他們的丹田。

界壁之上,那參天名錄上的名字亦在一個個消除、重組。

“不,不要——”

“長老救我!”

數百年辛苦毀於一旦,更不知宗門曾許諾修補的寶物作不作數,進去一趟同門儘死,自身亦是重傷難保。然而無論弟子怎樣不甘哀嚎,老祖也沒有一點停手,甚至封了他們的耳口,教他們說不出話來。

也有不少人咬牙緊閉,沒有一絲異議,保留了最後的尊嚴。

這是曆史以來最簡陋的封名大殿,界外暴風摧折,戰爭一觸即發,界內靈船虛浮,隻待接回弟子便立時自通道離開,再不回頭。甚至有些投注儘皆失敗的古教早已逃之夭夭,留下淪為凡人的弟子被茫然扔在了地上,全身滲血,目眥欲裂。

但滄浪仙宗很珍惜,把他們全撿上了船。

他們不缺資源,就缺好苗子。

說句難聽的,能活到現在的都是極優秀的弟子,比他們門內現屆的好多了。

對這些逃竄的古教神盟眼也不眨,雲天無數大乘期老祖甚至於散修都放開了神念,無處不被一一掃蕩,他們想抓的人不可能混走。

而當敗者終於塵埃落定,雲天再無人落下時,神盟已快到了忍耐的極點。空氣中的氛圍越來越壓抑,金烏老祖陰惻惻地盯著天機老祖,天機老祖卻不慌不忙,一掃拂塵。

終於到了前千。

先是後五百——

這次雲天落下的弟子無一不意氣風發,狂喜到了極致,卡名的秋凝尚在後怕,但落了船卻受到了所有滄浪弟子的熱烈歡迎。她忍不住笑了,但很快,笑容又變成了隱憂,看著周邊可怖的戰船。

陸晉同回宗門,天煞宗隻有他上了榜,所以長老歡欣之下立馬催動了靈舟,沒有絲毫耽誤地離開了。

再是中四百——

前百——

前五十——

離開的宗門越來越多,但留下的無一不是一流勢力,四荒一品仙宗儘在,老祖都站在了船頭,臉上喜悅不再,氛圍肅殺一觸即發,出手護住落下來的門內弟子。

但這次出來的人,卻不包含前十,近幾個月終於恢複的滄鈺跟在天羿後麵,手握長戟,恨極道:“可惡!”

林家主船上,散仙與上八家繼承人並立,冰涼的黑暗裡,唯有天機世界映出一絲光亮,照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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