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 菟裘鳩都差點沒忍住想罵娘。
前一秒他有多高興,後一秒他就有多生氣。
本來還以為夏郡終於吸引來了人才,雖然不多就這麼一個, 但至少代表著有人看好夏郡的發展啊。
簡直就是在最興高采烈的時候潑了一盆冷水。
如果換成彆的什麼人可能會思考張良作為刺殺案嫌疑人為什麼會跑來參加郡考,他的目的是什麼?
甚至可能為了不打草驚蛇而錄用對方,把對方放在身邊細細觀察然後再得出結論。
然而菟裘鳩是一般人嗎?
他現在很生氣, 所以非常簡單粗暴的直接派人將張良給拿下,哦,順便把他身邊的人全部都抓了起來。
菟裘鳩很少直接派人捉拿什麼人, 作為郡尉,在當地應該是令人畏懼的存在, 然而對於夏郡的黔首而言,菟裘鳩和他手下的士兵則是安全的代名詞。
畢竟菟裘鳩對手下士兵的要求直接按照後世種花家對軍兔的要求來的, 保家衛國, 保衛的就是這些人, 怎麼能傷害他們呢?
所以菟裘鳩派人去抓的時候,張良的手下還曾大喊大叫表示自己無辜。
隻可惜沒有人相信他, 甚至之前對他們十分和藹的房東都冷冰冰地看著他們說道:“早知道你們是歹人, 我是不會把房子租給你們的。”
張良的手下:????
為什麼這些人的反應跟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唯有一臉病氣的張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房東,然後對著過來捉拿他們的士兵坦然說道:“我跟你們走。”
他十分從容的走出了房門, 那些過來捉拿他的士兵一時之間也有些踟躕。
彆的不說, 眼前這人氣度長相都不像是普通黔首,他們也拿不準要怎麼對待這個人。
畢竟菟裘鳩在氣頭上隻是吩咐人把他們抓起來, 為什麼抓,怎麼對待一概沒說。
於是張良是相當於自己走進大牢的。
而這件事情甚至還驚動了嬴華璋,他忍不住有些稀奇地跑了過來。
菟裘鳩以往每次抓人都是在縣司空確定那些人有罪之後才會派人捉拿,等到文無害複核完畢再將人定罪。
嚴格按照流程來, 就算是李斯來了都挑不出錯,所以也沒人能在這方麵攻訐他。
今天太陽算是從西邊出來了,可得好好圍觀。
於是他一過來就看到坐在那裡氣鼓鼓的菟裘鳩。
“怎麼回事?我聽說犯事的是個考生?作弊了?”
能讓菟裘鳩這麼生氣的情況,嬴華璋思來想去也就一個作弊能夠解釋。
菟裘鳩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沒作弊,人也很有才華,答卷十分漂亮。”
嬴華璋一愣,菟裘鳩雖然說的都是誇對方的話,但這咬牙切齒的樣子……又讓他有些摸不準。
他走過去伸手一撈把人撈到自己懷裡開始順毛:“好了好了,不氣了。”
菟裘鳩靠在他懷裡決定不能自己一個人生氣,把答卷給嬴華璋看了一眼。
嬴華璋看完之後就明白菟裘鳩為什麼誇讚這個人了。
的確是個人才,就連嬴華璋都有那麼一瞬間起了惜才之心,遲疑一番才問道:“此人到底犯了什麼錯?”
如果不是大錯等菟裘鳩氣消了把人放出來就是了。
菟裘鳩點了點答卷名字那一欄說道:“你再看看呢?”
嬴華璋認真看了一眼。
張良,這個名字他總覺得有點熟悉。
好在他的記憶力很好,很快就回想起了是從什麼地方聽到的這個名字。
隻是一瞬間,菟裘鳩消下去的氣就轉移到了嬴華璋這裡。
菟裘鳩眼睜睜看著嬴華璋從麵容平和到眼露殺氣,轉變之迅速讓人歎為觀止。
菟裘鳩平靜問道:“知道我為什麼生氣了嗎?”
嬴華璋咬牙說道:“還留著他做什麼?”
既然謀刺案的主使都撞到了他們手裡不趕緊處死以出心頭惡氣還等什麼?
菟裘鳩攔住他說道:“等會,他若真是主使,必然要上報陛下,到時候你要怎麼解釋?就告訴陛下覺得這個人是主使?”
你看皇帝到時候會不會覺得你敷衍他而收拾你。
嬴華璋冷冷笑道:“無妨,我總能讓他們開口。”
之前那些刺客也都是硬骨頭,最後還是被他撬開了嘴。
菟裘鳩按住他的手腕說道:“讓我先見見他。”
嬴華璋皺了皺眉:“你見他做什麼?”
菟裘鳩長長出了口氣:“彆問,不耽誤你審問他,更甚至,我見完可能你都不需要審問他了。”
嬴華璋腦中靈光一閃:“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