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鳩一臉迷惑地看著嬴華璋:“你從大牢出來就想問我這一句話嗎?”
嬴華璋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理直氣壯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菟裘鳩閉了閉眼:“醋是個好東西,但你彆什麼醋都吃行嗎?”
嬴華璋卻執意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菟裘鳩哭笑不得:“你好看。”
嬴華璋眉頭一皺嘖了一聲:“敷衍。”
菟裘鳩握住他的手腕麵無表情說道:“少抽風。”
嬴華璋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卻沒繼續追究隻是問道:“你與他相識?”
菟裘鳩搖了搖頭:“知道而已。”
嬴華璋挑眉:“看來他在韓國時還很有名氣。”
菟裘鳩說道:“他家世代為韓相,原本他也當繼任韓相,隻可惜……後來他應當是流落輾轉各地,從高高在上的貴族變成黔首……嘿,此番謀刺他恐怕已經計劃多年。”
嬴華璋有些奇怪:“你對他倒很是了解。”
菟裘鳩看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都說了沒看上他,你這吃的哪門子醋?”
“不是吃醋,隻是覺得你對他的確不一般,若換個人,隻怕你早就命人將他處死,哪裡還會多看這一眼。”
菟裘鳩對嬴政多忠心整個朝廷都知道,所以禦史台那邊會找各種理由參他,但絕對不會影射他對皇帝不夠忠心,因為那樣隻會惹怒皇帝。
菟裘鳩聽後腳步一頓,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心頭是什麼滋味。
那些行刺的刺客他是真的恨不得大卸八塊,然而對於張良這個主謀,他心裡的感覺的確很複雜。
這是個人才,還是權謀型的頂尖人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惜他謀刺,並且還被抓到了。
就算菟裘鳩再怎麼惜才也不可能放他走,西漢開國軍功集團之中其他人都還好,唯有張良跟嬴政的仇是無法化解的。
菟裘鳩也不想費口舌勸說,有什麼用呢?這個人他保不住,就算他能做手腳也不敢放出去。
一旦放出去,張良就敢繼續招兵買馬的行刺,隻要沒得手他就不可能停手。
終究有些可惜罷了,這份可惜彆人或許察覺不出來,但嬴華璋天天跟他躺在一張床上,彼此之間已經十分熟悉,怎麼可能察覺不出?
菟裘鳩歎了口氣說道:“對,可能終究還是有點不一樣吧,我曾聽聞此人足智多謀,若非……”
嬴華璋聽出他的未儘之意笑了笑說道:“天下能人輩出,少他一個又如何?”
菟裘鳩心說彆人我還要一點點挖掘看是不是真的人才,但這一位不用挖掘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啊。
不過想是這麼想,放人他肯定不敢,真要是把人放了,不說皇帝生不生氣,傷心是肯定的。
那可是要殺他的人,結果信任的臣子把人給放了,給誰誰受得了?
菟裘鳩迅速寫了一份奏疏讓人迅速送到鹹陽。
這封奏疏到的時候,嬴政正在下令嚴加盤查六國遺民,當然這個盤查對象大多都是貴族和富戶。
無論黔首心裡怎麼想,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和財力刺殺皇帝。
之前已經排查過兩輪然而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正在嬴政看著結果皺眉的時候看到了菟裘鳩的奏疏。
本來李斯和菟裘閱都大氣不敢喘地等著皇帝發怒,結果等了半天沒見動靜,李斯膽子略大一些,迅速抬頭看了一眼,在看到皇帝看奏疏的時候就有些納悶,不知道是什麼重要奏疏需要這時候看。
不過他對皇帝的各種細微表情都十分了解,第一時間解除了警報。
嬴政放下奏疏說道:“鳩兒已經抓到了主謀。”
菟裘閱愕然抬頭,然後又迅速低下頭去,心裡很是奇怪:小兒子到底怎麼抓到人的?
當初在夏郡搜尋那些逃跑刺客的時候動用了數萬人,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撈到,怎麼現在反而抓到了?
嬴政有心想說丞相跟廷尉加起來還不如一個孩子,但是想了想下麵兩個人一個是菟裘鳩的義父一個是親爹,多少還是要給他們留點麵子的,便沒說什麼。
主謀既然已經抓到,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
菟裘鳩在奏疏中詢問是他們按律處死張良還是送至鹹陽。
嬴政的心胸寬廣絕對不是留給刺客的,所以他直接判處張良磔刑,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