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起, 天內理子便多了一位“父親”。

唔,雖然天內理子從未真正這樣稱呼過對方,雖然對方第一次見麵就悠哉遊哉的說著要殺死“天元”,雖然對方忙於公務真正照顧她的時間並不多, 但大多數時候, 他都有很好地履行監護者的職責。

盤星教總部的後院裡有了專門為她準備的房間, 每周五放周假的時候,校門外擁擠的車輛有一輛是為她而來,召開家長會的時候她的座位上也不再僅僅隻有黑井小姐,就連黑井小姐,也在禪院真司接受過工資的發放後漲了一倍還多的薪水。

初次見麵之時感受到的危機感已經淡忘於記憶之中, 溫和、良善、有責任心, 新的形象概念在相處中被天內理子一點點地搭建,形成了禪院真司這個個體的總印象。尚且幼小的女孩在相處了三年多以後, 不可避免地將這位向她保證“你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的靠譜成年人當成了家人。

嗯,家人。

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天內理子看著老師給出的題目《家與我》,肯定地寫下了禪院真司的名字。

雖然有著不同的姓氏, 但真司叔叔在那個名為萩原惠的弟弟的滿月禮上, 在甚爾叔叔為那個剛出生的小弟弟取下“上天的恩惠”中“惠”之一詞作為名字時,也曾認真地告訴她, 姓氏是傳承,名字是祝福, 他很期待天內理子作為【天內理子】這個個體的一生。

所以姓氏什麼的不同根本不重要啦,真司叔叔就是真司叔叔,是無可取代的家人, 和黑井小姐、小悠仁一樣, 都是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存在。

想到這裡, 伏案寫作的女孩抬起頭,看向了另一邊有著粉嫩櫻花發色的小弟弟——【虎杖悠仁】。

小悠仁是在她被禪院真司收養後的第二年三月出生,如今剛滿三歲,和禪院真司是屬於無血緣關係的養子,雖然沒有像她一樣和禪院真司待在一個戶籍上,但每周放假的時候,天內理子總能見到這個被禪院真司特地接到盤星教總部玩耍的弟弟。

此時的小悠仁正搖搖晃晃地坐在禪院真司身邊的榻榻米上安靜地玩著積木,陽光從和室的窗戶中照進,讓同樣伏案處理著盤星教繁重公務的禪院真司籠罩在琥珀一樣的光澤中。

同樣身處和室,做著假期作業的天內理子忍不住摸出手機,將畫麵定格於這一刻。

實際上,天內理子本身並不十分的關注自己這位養父手下的產業,無奈在盤星教正式成為堪稱國民信仰的超級大宗教後,神秘的“姬野”教主不可避免地需要在公眾麵前露麵,而剛剛露麵,俊秀深邃的五官、溫和平靜的氣質便為他吸引了大批信仰以外的關注,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為女孩子們聊天時的熱門話題。

什麼教主大人又向XXX項目捐款了多少個億啦,什麼教主大人實際上還是那個信息巨頭黎明會社的社長啦,什麼教主大人有錢有顏八塊腹肌品性出眾,就算是有個女兒也想要嫁給對方啦……

總之,從同學們的八卦閒談中,作為身份神秘的“女兒”出現在八卦中天內理子被迫了解了這位養父在大眾眼中的形象。

正直善良的性格,運籌帷幄的手段,對眾生一視平等的心胸……簡直就是神明一樣高潔的存在。

同學們這樣評價,老師們這樣評價,就連複雜的網絡上也是這般評價——真是厲害的大人。

隻可惜想要成為厲害的大人,就必然不可能將家庭與事業完美兼顧,伴隨著盤星教的產業越鋪越大,禪院真司的行程也越來越忙,周末一起在辦公室中“工作”的機會越發的珍貴。

我以後……也要成為像是那位尚未見過麵,卻頻頻出現在尾神阿姨讚歎之中的夏油哥哥那樣的人,成為“父親”可靠的下屬!

野心在不經意間於心底誕生,雖然口頭上固執地依舊稱呼這位監護人為“叔叔”,但在每一次考試成績出來後的鼓勵聲中,在無

數個假期耐心的陪伴裡,小姑娘已然將之擺放在了同等於“父親”的位置。

這三年零十一個月的生活是如此的幸福,經曆過這樣美滿的人生,即便是在那既定的時刻和天元大人融合,也算是沒有遺憾的一生了吧。

小心翼翼地將照片保存,天內理子在心底如是感慨。

正在這時,一個男人推開了障子門,走進室內。

男人是禪院真司親近的下屬,有著和禪院真司極其相似的和善氣質,但那貫穿整個頭部的縫合線卻讓他在和善之餘,增添了一份詭異的邪魅之感。

男人被禪院真司稱為“百合子”,天內理子不喜歡“百合子”,不隻是因為他看向自己的時候那仿佛打量著某種物件一樣冰冷的眼神,更是因為他的出現便表示禪院真司有了更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三人間難得的相聚日常將被終止。

可是需要真司叔叔加緊處理的事物一定很重要吧,貿然打擾可不是好孩子會做的事情。

心底微微感到遺憾,目標是成為像“父親”一樣靠譜大人的天內理子收起作業,牽起握著積木的小悠仁主動向禪院真司告彆。

十四歲的女孩如花朵般絢爛,微笑中透出的幾分不舍便是花蕊上最耀眼的點綴,房間中的兩個大人皆是心思敏銳深沉之輩,哪裡看不出天內理子的情緒?

待到天內理子走後,羂索嘲諷的視線落到禪院真司的身上,嗤笑道:

“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啊,教主大人,既然已經做好了殺死天元的準備,那麼天內理子不就是一步廢棋嗎?還是說你在賭天內理子身上也有著九十九由基那樣成為特級的潛質?”

“唉,百合子你也把我想得太壞了吧。”聞言,禪院真司放下鋼筆,神態無辜:“難道我就不能是單純地做好人好事?畢竟小理子是個貨真價實的好孩子啊。”

回應他的是羂索“這個笑話真是好笑”的眼神。

好人?好人會趁著虎杖悠仁年幼之時將其作為實驗素材,每周記錄下他的肉|體生長情況?好人會一邊養育天內理子,一邊卻對於她那‘獻身於天元乃榮耀之事’的信念僅做淺嘗輒止的改變?

羂索心中瘋狂吐槽,嘴上卻懶得於他爭辯,在他長達千年的壽命中,三年的時光仿佛彈指一瞬,潛伏進某個咒術家族族內竊取咒術傳承、和某個頗具盛名的咒術師打好關係好簽訂死滅洄遊的協議……這些計劃的實施三個三年都不一定能成功。

但在禪院真司的手中,三年卻可以做很多事。

“好事發生”的術式並不長於戰鬥,卻在盤星教和黎明會的發展建設上有著堪稱奇跡般的效果,配合上足足有五十餘人的秘書團和禪院真司說到做到的行動力,短短的三年間,盤星教奇跡般地成為矗立於島國之上最為龐大之物。

就連他隱匿於暗處的勢力也被這個男人蠶食了大半,明麵上的總監會更是基本上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如今禪院真司的指令怕是比他更加管用。

然而這廝出於看樂子的心態,有什麼需要和總監會溝通的指令依舊由他來傳達,這讓被當成樂子看的羂索止不住的惱火。

但那十三條總則,三千條細規的契闊的存在讓他即使有怒火,也不得不為禪院真司辦事,隻能陰惻惻的詛咒五條悟能快點成長起來乾掉這家夥。

這種惡劣的家夥居然被世人當做神明一樣崇拜,真是滑稽又可笑。

好在六眼的威力是不一般的,同一個時代中,六眼和十影法術是碾壓般的存在,六眼+無下限術式的組合更是強大到聞所未聞,禪院真司也正是出於對六眼的顧忌,才始終沒有對總監會中從屬於五條家的那部分動手吧。

冷眼看著禪院真司將盤星教經營到如此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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