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堆滿彩筆和畫紙,陳文港被一群蘿卜頭圍著,但是大家已經沒人顧得畫畫了,嘁嘁喳喳圍著他,看他手機上的照片:“因為它的耳朵長長的……”
“長得像兔子的小狗!”
“兔子狗!”
“不對啦,就是小狗!”
“陳老師我想和小狗玩!”
到了午休時間,一群孩子才回宿舍睡覺。陳文港解了圍裙,去跟院長道彆。
劉院長煞有介事跟他握手:“對了,還沒顧得恭喜,以後該叫陳博士啦。”
陳文港不好意思,謙虛直笑:“還不算,等到開了學才是。”
劉院長也笑,她額頭的皺紋加深了,今年新配了老花眼鏡,還不太適應,戴一會兒就要摘一會兒。兩人說了再見,陳文港出了福利院,停車場空空如也,隻放著他的那輛雷克薩斯。
頭頂蟬鳴陣陣,夏天的陽光白亮刺眼。
陳文港一路開到月亮路,江彩學校剛放暑假,他在門口等了半天,看到她的身影——彆的學生回家,個個提著個行李箱,隻有她瀟灑自如,露臍上衣加熱褲,斜背著個小挎包。
陳文港把車停在樹蔭下,他下車站著,一表人才的,人來人往裡很是顯眼。
江彩向他這邊一走,就有男同學追著問:“那誰呀?男朋友?”
江彩嫌棄地衝對方比個中指:“男男男你個頭!管你鳥事?起開起開。”
說著她已經跑過來,陳文港紳士地給她拉開車門,兩人上了車,把人遠遠扔在後麵。
江彩如今對外改名霍江彩,是霍振飛的意思,但她自己沒認,還是按原來的名字在叫,兩人依然在扯皮之中。她高中畢業後,學習馬馬虎虎,霍振飛倒也沒打包把她扔到國外,她憑自己的成績考上了一所職業學校,又願意去讀,就讓她到這裡報道了。
開到半路,陳文港才問:“剛剛那個是你同學?不是要追你吧?”
江彩不屑:“他當他是誰?我能看得上這種小混混?”
陳文港說:“談戀愛可以,但是要擦亮眼,剛剛那男生獐頭鼠目的,我覺得他心術不正。”
江彩嫌他囉嗦:“你當我幾歲,能讓他有機會占我便宜?”又說,“哎,我是比不上你親妹妹嘛,人家成績好,直接去新加坡留學,我呢,就考上野雞學校,身邊隻有這種人啦。”
陳文港笑笑,故意順著說:“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江彩覺得他嘴巴也學壞了。
她想了想,又問:“今天我去你們家吃飯?那誰真的沒意見?”
陳文港笑著說:“對,你哥沒意見。他很歡迎你來。”
江彩說:“不會因為你們家你做主,他不敢有意見吧?”
陳文港剛要說話,前麵有車違規變道,他反應很快,向旁打了下方向盤。
汽車駛入江潮街。
街道經過整修,其實還是比以前好走多了,多了許多紅綠燈和斑馬線。
這兩三年來,老城區改造工程如火如荼,沒有完全鏟平重建,而是以保護性開發為原則,保留了傳統城市特色,修舊如舊,隻是改善了基礎設施,並劃出一片商業區,吸引遊客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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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港卻沒直接回家,他把車停在街邊,矮牆往裡,有十多隻狗在追逐打鬨。
這裡原本是一片長滿草的荒地,現在填平臭水溝,建了一座寵物公園。
矮牆邊上靠著個人,個子很高,相貌堂堂,已經看到他們到來,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
他另一隻手裡舉著隻狗崽,毛色黑黃,小小一隻,四隻爪子在空中劃水似的扒拉。
那小狗見到陳文港,仰著頭汪汪叫了起來。
陳文港連忙上前解救:“你帶它出來玩,不讓它在地上跑,老拎著它乾什麼?”
霍念生揚揚眉毛,把哈雷放到他懷裡。
陳文港說歸說,抱在懷裡就不撒手,江彩隻見那隻德牧像個寶寶似的,安靜地窩在他懷裡,又好玩又好笑,她問霍念生:“怎麼啦,家裡有了孩子,你沒地位了?”
霍念生撓了撓下巴,隻是笑了笑,看陳文港在哈雷腦門上親了又親。
他把兩手抄進兜裡:“為人父母,有了孩子這樣不是正常?”
陳文港微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記:“謝謝霍先生讓我們父子團聚。”
江彩隻知他在打趣,不解其中深意。
不遠處當主人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經常遛狗的人,以狗會友,慢慢就都熟悉了。
陳文港把哈雷放在地上,但它還小,不喜歡跟其他同類玩,隻是邁著四條腿圍著他打轉。
陳文港蹲在地上,從兜裡掏出零食,跟它握手,教給它起坐和打滾。
江彩覺得好玩,看了一會兒,沒忍住也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