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江彩又被霍念生使喚去刷碗。
她吭哧吭哧在水槽裡刷鍋碗瓢盆,陳文港喂完狗,過來愣了愣,問:“怎麼不用洗碗機?”
她也愣住了——江彩向屋裡怨憤地瞪了一眼:“他沒告訴我!他就是故意的吧!”
陳文港笑了笑:“我來吧。”
隻是江彩又不敢把任務外包出去,抱怨了兩句,還是去研究洗碗機怎麼用了。
陳文港切好了水果,裝在幾個玻璃碗裡。
江彩回到客廳的時候,正看見他把其中一個端到裡屋——她瞥了一眼,霍念生悠閒地靠在躺椅上,大老爺似的,陳文港湊得很近,幾乎額頭抵著額頭,親昵地低頭笑著和他說話。
他拿叉子紮起一塊白桃,送進霍念生嘴裡。
江彩嘖嘖兩聲,做了個無人在意的鬼臉,回身把那隻西瓜碗霸占了。
她邊吃邊邊仔細看那麵照片牆——像平常人家一樣,都是生活裡點點滴滴。
有陳文港畢業時穿學士服的照片,有兩人站在瀑布前路人幫拍的合影,有兩人在拉斯維加斯結婚的紀念照,甚至有霍念生躺在床單上,不經意往鏡頭看的抓拍,畫麵是他從額頭到脖子的特寫,這個角度肯定沒有第二個人能抓到了。
身後有人過來,還沒開口,江彩就叫起來:“我很小心!不會把西瓜掉地上!”
陳文港的聲音說:“沒事,我拖一下地就可以了。”
她回身才發現不是霍念生。
陳文港走過來,微仰著頭,和她一起看照片牆。
吃飽喝足的哈雷玩夠了,得意洋洋地跑進屋,在主人腳麵上踩來踩去。
江彩目光移到最下麵的合影,這張裡麵還有她一席之地,占了個邊邊角角——
那是陳文港本科畢業的時候,作為優秀畢業生上台致辭,江彩閒著也是閒著,跟著一起去看熱鬨,記得禮堂吊頂很高,氣勢恢弘,霍念坐生在台下,手裡握著相機,溫柔地望著他。
畢業典禮結束後,他們還在校園裡逛了一圈,陳文港捧著花束,許多同樣打扮的同學跟他打招呼,俞山丁、盧晨龍、陳香鈴和鄭寶秋等人都來了,大家熱熱鬨鬨在人工湖前合影。
江彩問:“你是怎麼想到還要讀博士的?讀了這麼多年書還不煩啊?”
陳文港笑著摸了那相框邊緣:“不會啊,我覺得很有意思。”
江彩心想你當然覺得待在學校有意思。
上回她親眼所見,也不知道陳文港怎麼弄的,簡直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走路上都時不時被認出來,背後還有人議論今天致辭那個算是校草還是係草,這眾星捧月的,換誰不喜歡?
她唏噓:“我就不行,我一看書就頭疼,隻想睡覺。”
陳文港不好糊弄,瞥她一眼:“那也得好好學習,你自己說的啊,‘不喜歡鳥語不想出國’,現在也給你爭取到了,學校也是你自己考上的,至少要學個一技之長傍身吧?”
江彩捂
著耳朵:“什麼什麼,
我聽不見!”
兩人說說笑笑聊了一會兒,
晚點她要自己打車回去。陳文港沒要堅持送她,知道她不喜歡被管,放假第一天,肯定是和同學相約又去哪個迪廳找樂子了。
哈雷在地上打滾,滾得沒意思了,又追自己的尾巴玩。
陳文港看兩眼書,又看兩眼它,最後還是忍不住去抱它,到臥室跟霍念生一起逗狗。
霍念生中間眯了一會兒,這會兒醒了,摸著他的頭發問:“想不想去哪玩?”
陳文港坐在躺椅扶手上,拿一隻網球逗哈雷:“就咱們兩個?”
霍念生“嗯”了一聲,哈雷立刻不動了,好像一起在聽似的。
陳文港立刻決定了:“狗還小呢,不禁折騰,要不算了。”
他說完,霍念生便盯著他看,眼睛從他的額頭打量到下巴。
“知道我下一句要說什麼了?”
“什麼?”陳文港笑著問。
霍念生湊在他耳邊:“慈母多敗兒。”
他一邊說,一邊手已經不老實地伸進陳文港的衣服裡。
陳文港輕笑一聲,把他的臉推開,把球作勢往遠一扔。
哈雷立刻興奮地撲過去,那球其實還在陳文港手裡。陳文港把手背到身後,霍念生意會,抽回了手,暗度陳倉,把犯罪證據放到懷裡揣起來。
半天找不到球的哈雷狐疑地回過頭,仰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陳文港把兩隻伸出去給它看:“沒有,不在我手裡。咦,你的球呢?”
哈雷跟他對視片刻,過來聞他的手,遲疑幾秒,終於信了,又左嗅右嗅地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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