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以後,燃灰算是正式成了雲曳的情人,地位直線上升。
他表麵上因為這殊榮而雀躍激動,日常作出一副深情模樣,背地裡卻開始暗搓搓地降低大少爺的好感度,踩著人設分的邊緣反複試探。
比如說,燃灰開始在微信上對雲曳高強度噓寒問暖。
之前那種早安晚安發天氣之類的都是小兒科,現在他已經開始無微不至地關心雲曳生活的方方麵麵,包括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今天去了哪裡做了什麼身邊都有什麼人。
如果雲曳懶得回,他就立刻開始自省,發一連串充滿綠茶香氣的“曳哥是不是嫌我煩了" ”是我多管閒事了" "曳哥彆生我的氣”,直到大少爺很暴躁地回複才消停。
占有欲太強、事事都要過問的男友沒人會喜歡,特彆是對隨心所欲的大少爺來說,怎麼可能願意被一直這麼管著——燃灰對此信心滿滿。
隻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計劃開始實施的第一天,雲曳果然被消息轟炸得不勝其煩,在他發來第三十四條消息時一個電話回撥過來,語氣不耐: “午飯吃什麼都要向你報備,你是我媽嗎,管那麼寬?”
燃灰要的就是他不耐煩,語氣故作愧疚,輕聲說: “對不起曳哥,我控製不住自己,老是想你,沒忍住就問了……"
透過電話,雲曳幾乎能想象出對麵那人難過地垂著眼尾,要哭不哭的模樣。話筒那邊沒了聲息,好半晌,大少爺的聲音才又貼近,嗓音微沉: "麻煩。"燃灰:對吧,我也覺得自己很麻煩,所以能不能趕緊把我踹了!
但很快,他就驚恐地發現:打完電話後的大少爺開始十分配合,不管燃灰怎麼事無巨細地問都會
回複,全然沒了第一天的不耐。
這麼過了幾天,甚至已經掌握了規律,開始主動和他報備行程。燃灰:……反客為主是吧。眼看這招行不通,燃灰逐漸放棄,決定不再折磨自己,降低了盤問的頻率。
他不再騷擾雲曳,大少爺反而不高興了,一個電話打過來,陰陽怪氣的詰問一條接著一條: “追到手就開始敷衍了是吧?三分鐘熱度?我他媽都讓你上了,現在吃完不認賬?"
燃灰:
是錯覺嗎,怎麼感覺雲曳好像
被他管上癮了。
獲得大少爺的惡感失敗,還額外增加了新的每日任務,燃灰自我懷疑了一陣,又重振旗鼓,換了個方式。
雲曳對陸燃灰的小心思一無所知。
那晚之後,因為不想被身邊人看出端倪,他連著好幾天沒有社交。等自己恢複到毫無異樣後,才
挑時間參加了一個派對。
蘇展恰好也在。
在蘇展心裡,雲曳和陸燃灰已經宣告鬨掰了——畢竟大少爺那晚說得果斷乾脆,分就分了,他又不稀罕。
所以在他知道兩個人已經上了床後,整個人都震驚成了表情包。
蘇展: "???"你們到底背著我發生了什麼!
派對的露天吧台上,他瞳孔地震,手裡的煙都嚇掉了: “你們這什麼進展速度啊!”
雲曳懶懶撩起眼皮:"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自己不是認識三天就把人拐上床?"
“我那是各取所需的金錢交易,你跟我怎麼能一樣啊。”
蘇展倒是毫不避諱,抓了抓剛挑染的綠毛,好奇問:“不是,陸燃灰真肯讓你上了?你怎麼讓他改主意的!"
其實是自己改了主意的雲曳:
大少爺當然不可能對著其他人承認自己做了受的事實,冷哼一聲,很嘴硬:“還能怎麼樣,是他自己想通了,又回來找我而已。
也不知道蘇展腦補了些什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我就說嘛,那家夥怎麼舍得真和你分。
之前非說自己是1,現在看你不慣著他了,又灰溜溜夾著尾巴回來求情是吧?"
雲曳:"……"
不明真相的蘇二少當然是在陰陽怪氣陸燃灰,偏偏每句話都在往大少爺心裡戳。
雲曳越聽臉越黑,最後終於不耐煩地打斷了蘇展: “無聊的廢話可以少說,沒事乾就下樓玩你的去。"
蘇展悻悻閉了嘴,又想起什麼,湊過來擠眉弄眼: "哎,感覺怎麼樣?"雲曳挾煙的手指一頓。
半晌動作才重新流暢起來,打火機的一點火光映在眉目上,他垂著眼把煙銜進唇邊,含混道:“還行。”
>蘇展對他這個回答很不滿意,剛想追問細節,大少爺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雲曳不緊不慢地按下通話鍵,那頭的聲音溫柔如春水: “曳哥,我到門口了。”掛斷通話,蘇展挑眉,表情意味深長:“來接你?”
雲曳“嘖”了聲,似乎有些不悅: “真黏人……你的那些情人也都這麼麻煩?”蘇展:雖然口口聲聲說麻煩,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在炫耀。隨口抱怨完,雲曳施施然站起身: “走吧。”
兩人下了樓,蘇展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大門口的陸燃灰。
不得不說,陸燃灰能成功把雲曳追到手,是有幾分本錢的。
雖然穿著簡單樸素,但他的氣質卻完全不輸那些一身奢侈品的富二代,安靜地站在那裡,像是一根挺拔蒼翠的竹,很輕易地就能激起旁人好感。
這不,在雲曳眼皮子底下,就有大膽主動的千金走上前去搭了訕。
雲曳的視線瞬間冷沉,但下一秒,陸燃灰就推開了那位千金遞過來的酒杯,輕輕搖頭,溫柔而抱歉地說了些什麼,千金隻能遺憾離開。
大少爺臉色這才重新好看起來。
他大步走下台階,衣擺帶風,陸燃灰也在這時看見了雲曳,桃花眼驟亮,唇邊笑意驚喜綻開,往他這個方向急走幾步又停下:“曳哥!”
有一說一,每次看見陸燃灰這一往情深的樣子,蘇展心裡都像是吃了檸檬,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他看了一眼照舊神色淡淡的雲曳,心道大少爺的臭屁性格他再了解不過,現在看起來沒什麼表示,心裡恐怕受用得很。
雲曳走到陸燃灰麵前,抬腕看了眼表,表情很有點不耐煩: “你都不看時間的嗎,八點就來接?"
這種年輕人的派對結束時間往往在淩晨,八點來接,屬於是還沒怎麼玩就要走。燃灰當然知道,但他是故意的,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打斷男主的興致,從而讓他對自己厭煩。
如願以償地收獲了男主的不滿,陸燃灰暗暗鬆了口氣,低頭誠懇道: “抱歉曳哥,下次不會了。"
雲曳輕嗤一聲,剛要說什麼,目光落在陸燃灰垂落的眼尾上,尚未出口的話滯了滯,擰眉偏開臉: "算了,反正你這麼離不開人,我已經習慣了。"
燃灰: "?"
他抬起眼
來看向雲曳,一臉茫然。怎麼就算了,你不該狠狠生氣才對嗎?蘇展在旁邊看著,嘖嘖稱奇。
現在的大少爺雖然看似不耐,但眉目間飛揚的神采做不了假。
麵對陸燃灰時,語氣雖然照舊不怎麼好,卻像是小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和之前那種單純的性格惡劣發脾氣不一樣,很有種恃寵而驕的意思。
難道他一直以來都搞錯了雲曳的屬性,大少爺其實吃強占有欲這一套?見雲曳沒生氣,燃灰也不好再說什麼: “那曳哥,你現在要走嗎?”雲曳抱臂站在原地,沒有直接回答,狹長鳳眼微眯,語氣不悅:“你是不是又忘了什麼?”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燃灰一僵。……好不想麵對現實。
但沒辦法,畢竟是自作孽,他腳步一轉,慢吞吞地走回到雲曳麵前,張開雙臂,輕輕抱了他一下。
薄荷香氣伴隨著熱源迅速遠去,雲曳“嘖”了聲,很不滿意: "力氣這麼小,沒吃飯?"
燃灰: "……
他忍氣吞聲地又抱回去,這次的力氣稍微大了點,卻仍然不怎麼走心。
剛想分開,卻被雲曳猛地拽回來,垂首在他的頸窩間深深嗅聞,手臂在腰間收緊,毫不客氣摸了兩把緊實的肌肉。
好不容易分開時,又順手在他腰窩上不輕不重掐了一把。
一道電流順著後腰徑直竄上天靈蓋,燃灰頭皮發麻,幾乎是瞬間彈跳開。
男主這是跟誰學的,實在是……實在是太輕浮了!
目光落在陸燃灰黑發後發紅的耳根上,雲曳心情大好,很惡劣地挑眉: “怎麼,金貴得很,不讓摸?"
燃灰動了動嘴唇,艱難否認:"…沒有。"
雲曳現在特彆喜歡逗陸燃灰,尤其喜歡看他因為某些下/流話而極度不自在,睫毛亂閃的模樣。心癢難耐。
誰能想到他看起來這麼純情,床上卻那麼有反差。
不管怎麼說,惡劣地逗弄陸燃灰,看他羞恥又不敢反抗的模樣,總是能讓大少爺身心愉悅,勉強可以接受自己被壓的事實。
蘇展站在旁邊,隻覺得自己像個一百瓦的電燈泡,十分多餘。
擔心自己留在這裡破壞氣氛,被大少爺使絆子,他訕
訕告辭:“你們先聊,我不打擾,我走了哈。"
沒了蘇展礙事,更方便了雲曳的小動作,他毫不客氣地重新把手伸過去,直接從陸燃灰的衣擺下鑽入。
又吃了幾口豆腐,看著陸燃灰隱忍難耐的神態,大少爺自己也被隱隱撩起了火,口乾舌燥。不得不說,上次確實爽且儘興,足以讓人回味無窮。
剛剛開葷,又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雲曳連著素了好幾天,穀欠望來得輕易且迅速。他的眼神慢慢黑沉,看向陸燃灰的視線燃起暗色的火苗。
雲曳上前兩步,手指慢條斯理拂過燃灰的喉結,聲音低啞,不容置喙: "今晚去我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燃灰:眼前一黑。
我找你是為了讓你動肝火,不是讓你動穀欠火啊!
上床這種事隻有一次就夠了,燃灰推說自己上次之後已經腎虛需要養精蓄銳一段時間,強行把雲曳給敷衍了過去。
看得見吃不著,雲曳火氣全憋到心口,暴躁至極: "中看不中用是吧?不行就讓我來!"
燃灰:"……"
他是真的想直接脫離世界了。不管怎麼說,燃灰還是給自己爭取到了一段不用交公糧的時間。
這下他心中的緊迫感更重:必須得在男主徹底憋不住,再次霸王硬上攻之前,結束他們的這段關係。
因此,燃灰加倍努力,恨不得24小時占據雲曳的注意力,試圖讓他早日膩煩。但這麼暗中努力了一段時間,大少爺愣是沒有表露出半點厭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燃灰的錯覺,總覺得雲曳似乎……
隱隱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
兩個月的暑假一晃而過,大四上學期也開了學。
這學期的課程相對來說比較少,絕大部分學生都開始找實習,燃灰也不例外。某天他剛下課,一拿出手機,就猛地彈出來數十條消息,還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燃灰:"……"
想都不用想,都是大少爺的壯舉。
收拾好東西,燃灰急匆匆出了教室。剛走到校門口,就被兩聲短促的喇叭聲吸引了注意。他循聲望去,看到一輛從沒見過的豪車,坐在駕駛位上的正是雲曳,隻是臉色明顯的不好看。
燃灰
不敢耽擱,立刻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雲曳麵色不虞地問:“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不知不覺調換了關係,那個喜歡發消息的人從陸燃灰變成了大少爺。
陸燃灰一邊係上安全帶,一邊朝他露出個歉意溫柔的笑: “不好意思曳哥,我剛剛在上課,手機靜音了。"
雲曳“嘖”了聲,強行壓下語氣中的煩躁:“早和你說過跟我選同一個時間段的課,為什麼不選?"
他們兩個都是同一專業,課程安排完全一致,如果花點心思的話,甚至可以做到每節課都在一起
上。
不過大少爺之前幾乎沒怎麼上過課,這學期倒是有點回心轉意的意思。
燃灰沒吭聲,心道誰會和你上同一節課,那不是在自討苦吃嗎,他可是按照雲曳的作息規律,精挑細選出了絕不重合的時間線。
所以他摸摸鼻子,臉上露出個愧疚的表情,柔聲解釋: “我選課的時候校園網卡住了,好半天才進界麵,沒剩幾個能選的了。"
這個解釋勉強還算有理有據,雲曳的臉色這才好了幾分,輕哼一聲: “那你上課的時候也不許不看手機,要回我消息。"
燃灰勉強答應:“我儘量。”
雲曳知道他上課認真,回消息也未必及時,但要的就是這個態度,這才滿意。
剛下過一場初秋的雨,天氣轉涼,陸燃灰換上件淺咖色的外套,頭發也留長了點,越發襯得他眉目溫潤如玉,笑起來如春風拂麵。
雲曳心底的火氣不知不覺間消彌了個乾淨,靜靜地看著他,修長手指摩挲著方向盤,不說話,也不開車。
燃灰立刻反應過來,心裡一串省略號迅速掠過:不會吧,在車上也要抱?
儘管很無語,他還是順從地傾身,雙臂環過挺拔的腰背,抱住了雲曳。
經過了多日的鍛煉,現在的燃灰已經可以麵不改色地擁抱大少爺了。
沐浴在薄荷香氣的懷抱裡,雲曳像被順好了毛的大貓,享受地半眯起眼。
手指熟練地順著衣擺摸進去,溫度微涼,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手下皮膚瞬間緊繃起來,又慢慢放鬆,溫順地任由雲曳遊走。
隻
有在大少爺的手開始不老實地往下時,才被隔著衣服按住。
燃灰:青天白日的,你想乾什麼!
陸燃灰耳尖漲紅了,為難地抿唇,看了眼雲曳,低聲提醒:"曳哥,這是白天……"
雲曳當然知道,他其實也不會做什麼特彆過分的事,但就是想看青年羞恥為難,用祈求的眼神看自己的模樣,堪稱惡趣味十足。
直到陸燃灰求了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