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右的兩隻小手變成兩扇翅膀,劈裡啪啦地拍打。

臣晨的頭發被翅膀弄得一團亂,矜貴優雅的形象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直到此時,劉勤和一眾保鏢才發現,老板的頭發裡竟然隱藏著一隻怪物!他們嚇得連退數步,渾身發軟。他們倒是想跑,但舞台上下全都躺著死人,他們往哪兒L跑?

老板一口氣殺了絕大多數觀眾,唯獨沒有傷害他們這些員工。說不定跟著老板才是最安全的。

右右不斷拍打翅膀,卻總也飛不上天。母體的召喚讓它無法逃離。

“小弟救命,嗚嗚嗚……”

右右又害怕又傷心,忍不住哭泣。

臣晨抬起手,將右右抓住。

“小弟,你不會把我交給他吧?小弟,隻要你保護我,我就跟你天下第一好!”右右不斷說著甜言蜜語。

臣晨用兩隻手攏住右右,沒有回應。

站在他對麵的青年歪歪腦袋,表情純真,空洞的左眼眶忽然冒出來一顆清澈透亮的眼球,十分靈活地轉了幾圈,慢慢定住。然後青年舉起手,輕輕蓋住自己右眼,放下手的時候,右眼眶裡黑漆漆,空洞洞,仿佛連通了地獄,帶著吸走靈魂的深邃引力。

劉勤和一眾保鏢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雲子石揉揉額角,撇開頭忍笑。他知道,臣晨就是再舍不得也不能不把右右交出去。大哥有一萬種方法讓臣晨妥協。

臣晨眉頭微蹙地看著青年。

“你疼嗎?”他問道。

“我好疼。”青年的嗓音又軟又輕,帶著幾分委屈難過,令人心頭酸軟。

臣晨的眉頭皺得更緊。

右右氣憤地扇動翅膀,大聲喊叫:“他騙人!他一點兒L都不疼!”

臣晨無法判斷誰在說謊。之前挖心臟的時候,右右說青年很疼,沒道理現在不疼。

“把它給我,我就不疼了。”青年把白嫩的掌心伸到臣晨麵前,單獨的一顆左眼帶著期盼和渴求,一眨一眨。

臣晨攏著右右的雙手輕輕打開。

右右連忙用兩扇翅膀抓住他的手指,“彆啊小弟!他騙你的,你看不出來嗎?他本來就有兩顆眼珠!你不把我交給他,過一會兒L他的右眼就自己長出來了!”

“長不出來。”青年淡淡否認,輕輕搖頭。

“小弟,你心疼心疼我!你也不想我被這個怪物吃掉吧?”右右哭唧唧地述說,用自己圓溜溜濕漉漉的身體磨蹭著臣晨的掌心。

臣晨露出不舍的表情,立刻把兩隻手合攏,嚴密地將右右保護起來。

青年看看右右的作態,然後點點腦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緩緩走了兩步,來到臣晨跟前,雙膝輕輕觸地,跪了下去。

臣晨嗓音沙啞,語氣惶恐,“你彆——”

不等臣晨把話說完,青年已將自己的腦袋擺放在臣晨膝頭,柔嫩的唇抿出兩個甜蜜的梨渦,雪白的臉輕輕磨蹭臣晨

握在一起的雙手,濕漉漉的眼睛渴望地看著臣晨的眼睛,嗓音委屈、綿軟,柔和:“你也心疼心疼我,好不好?求求你~~~”

臣晨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

雲子石連忙捏住自己的鼻子,唯恐鼻血噴湧。艸,被這樣的美人跪地哀求,誰他媽抵擋得住!

聖人來了也要投降!

劉勤扯開領帶,頻頻舔唇。

青年將自己雪白柔軟的手輕輕覆在臣晨的雙手上,沒有去掰,去扯,去強搶那顆本就屬於他的眼珠。他隻是輕輕搖晃著臣晨握在一起的雙手,用指腹摩挲點觸臣晨的手背。

“求求你~~~~”

強烈的熟悉感讓青年選擇了這種迂回的方式,否則他早就大開殺戒了。

臣晨喉結滾動,呼吸急促,麵色潮紅。

他的手背已經酥麻,他的心臟全然失速,他的身體正在慢慢融化,他的靈魂搖曳不定,似要被青年修長的指尖勾走。

“給你。”臣晨聽見自己的嘴巴在說話,大腦卻處於迷離恍惚的狀態。

他攏在一起的手不自覺地打開。

“小弟你個王八蛋!你背叛我!啊啊啊,不要!”右右的慘叫聲消失在青年殷紅的嘴唇裡。

青年掰開臣晨的雙手,把大眼珠囫圇吞進肚子,臉上露出饜足的笑容。他黑洞洞的右眼眶冒出一顆濕漉漉的眼珠,眨了一眨,靈光湛湛。

臣晨看著這張過分美麗的臉,然後才慢慢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右右交了出去。

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後悔,又不後悔,餘下的全是眩暈。

青年閉上眼睛,似乎在回味。片刻後,他睜開雙眼,伸出雪白柔嫩的手,在臣晨臉上扇了一巴掌。

“你背叛我。”

這是來自於右右的指控和怨念。

臣晨:“……”

這一把掌很輕很輕,說是打,倒不如說是愛撫。臣晨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臉皮竟然這麼薄,很快就燒紅起來。他更不知道自己還有受虐癖,被打被罵不覺惱怒,反倒異常興奮。

臣晨摸了摸滾燙的臉頰,垂下眼睫遮擋眸子裡的陰暗光芒。

雲子石脫掉身上寬大的演出服,勸說道,“大哥,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你彆跟臣晨計較,臣晨怎麼做都是錯的。”

“臟死了。”青年推開雲子石的演出服。

上麵全是臭汗,誰要穿。

臣晨連忙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語氣嚴厲地嗬斥,“轉過身去,不準亂看!”

助理和一眾保鏢連忙轉身低頭。雲子石挑挑眉,若有所思。

臣晨把西裝外套遞給青年,嗓音沙啞,“快穿上!”

青年接過外套卻沒立刻套在身上,反倒將領口湊到鼻尖,輕輕嗅聞。呼哧呼哧的吸氣聲像小狗,可愛得要命。

臣晨壓下臉頰的潮紅,卻壓不住瘋狂跳動的心。他握住輪椅扶手,緊張到喉嚨乾渴,腦門冒汗。

“應該不臭吧?”

語氣十分不確定,還帶著幾分尷尬。

“香的。”青年穿上外套,抿出梨渦。

臣晨長舒一口氣,緊接著又止住呼吸。青年長腿一邁,竟跨上他膝頭,軟軟地依偎在他懷裡,小聲道,“我要坐你的車。”

臣晨的心臟就在此刻完全失序。連他自己都能聽見那劇烈的砰砰聲。

他不自覺地摟住青年的腰,目光下移,看見青年泛著淡淡粉色的雙膝,又看見他彎曲側放的雪白修長的腿。

“誰的衣服乾淨?脫下來給我!”臣晨的嗓音沙啞,嚴厲,急促。

保鏢們紛紛脫掉衣服,背對著老板一件一件遞過去。

看著青年嗅聞這些衣服,臣晨狂跳的心慢慢平複下來,舌尖品出許多酸意。如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會讓梅希望碰彆人的私密物品。

“這件不臟。”青年舉起一件西裝外套。

被選中的保鏢脊背都挺直了幾分,微勾的唇角帶著幾分竊喜。

臣晨立刻把這件衣服裹在青年的腿上。

雲子石掀開幕布,在前麵引路。

離去時,臣晨回頭看了看胖老頭的屍體,眸光晦暗。

劇院十分破敗,原本擠滿後台的小醜們已經跑得無影無蹤,隻留下滿地演出服和道具,幾根羽毛在空中飄飛,景象淒涼。

穿過長長的走廊,一名身材高大長相周正的男子站在一個包廂前揮手,“這裡!”

雲子石衝對方點頭,指指自己身後,介紹道,“他們兩個是我的隊友。”

男子看看坐輪椅的臣晨,又看看在臣晨懷裡晃蕩著細長雙腿的青年,表情詫異,卻沒多問。

“我們進去說。”他衝敞開的房門撇撇腦袋。

“你們守在外麵。”臣晨吩咐助理和一眾保鏢。

劉勤上前一步,憂心忡忡地問,“臣總,您不會有事吧?我們是遇到靈異事件了嗎?”

“不是靈異事件,隻是一場夢。過幾天夢就醒了。”臣晨溫和的目光掃過這些熟悉的臉龐,安撫道,“夢醒之後,你們的生活一切如常。我向你們保證。”

“好的,臣總您小心。”劉勤退後幾步,眼裡泛出淚光。他很難過,但他不知道為什麼。

幾人進入包廂,反鎖房門,拿出隔音道具。

“我叫顧宏,之前表演空中飛人,唯一幸存的那個。”男子首先介紹自己。

“我是臣晨。”臣晨回應一句。

顧宏看向長相太過奪目的青年。

青年把玩著臣晨的大手,很專注,很認真,根本無暇理會旁人。他一會兒L捏捏臣晨的指尖,一會兒L戳戳臣晨的手背,一會兒L輕撫微微凸起的血管,一會兒L用自己細長的手指填滿臣晨的指縫。

大家全都在看他,但他眼裡隻有臣晨。

臣晨低聲笑了,摟緊青年纖細的腰,介紹道,“他是梅希望,我們隊長。”

“他是隊長?”顧宏十分驚訝,轉而又恍然地點頭。

掏出心臟,身化泡沫,殺人無形,這樣的實力的確能當隊長,就是腦子有點不正常。()

雲子石解釋道,“我們隊長出了一點事,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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