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跑進書房,繞過巨大的辦公桌(),來到臣晨身邊。

臣晨連忙跳下椅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用眼角餘光看一看自己的穿著,拉了拉略微有些褶皺的衣擺。

還好,今天的他打扮得很帥氣。

小男孩似乎也被他的帥氣吸引,繞著他不停轉圈,小腦袋上下晃動,打量個不停。

“我,我還沒換禮服。”臣晨緊張地手心冒汗,解釋道,“我穿上禮服更好看。你想看嗎?”

“想看!”小男孩舉起小胖手踴躍地回答,笑容燦爛。他穿著純白的小西裝,染著淡粉的頭發,渾身冒著奶油、花朵和蜂蜜混合而成的香氣,仿佛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小王子。

臣晨從小就是天之驕子,身世、長相、能力都很出眾。但在此刻,他竟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他試探性地拉住小男孩的手,語帶討好,“那我帶你去我的房間好不好?”

掌心裡的小手胖乎乎軟綿綿,饅頭一般雪白的手背上有四個深陷的肉窩窩。臣晨忍不住捏了捏,心裡打顫。

真的好可愛……哪兒哪兒都可愛。

兩個小孩手拉手走在長廊裡。

臣晨低聲問道,“你是誰?”

小男孩歪歪腦袋,奶聲奶氣地說道,“我是小可愛。”

臣晨止不住地勾唇。小男孩咯咯咯地笑起來。

一名穿著奢華禮服的女人迎麵走來,攔住兩人的去路,催促道,“臣晨,快跟媽媽去做造型,你爸爸過一會兒就來接我們。”

臣晨握緊小男孩的手,正想著該如何介紹自己新交的好朋友,女人卻仿佛沒看見現場多了一個陌生人,牽起臣晨的另一隻手,快速向前走。

臣晨害怕小男孩跟不上,走到半路摔跤,連忙阻止,“媽媽你慢一點。”

其實他可以放開小男孩的手,但他舍不得。

小男孩緊緊拉著臣晨的手,小短腿搗騰得飛快,雪白臉頰上抿出兩個快活的小梨渦,大眼睛裡有星星在閃爍。

他沒有因為母親的到來而膽怯或者逃開。臣晨轉頭看他,緊張的心情終於鬆懈下來。

兩個小孩被女人帶進臥室,一群造型師已經等候多時。

臣晨像個木偶人,不停被他們擺弄,一會兒做頭發,一會兒換衣服,一會兒試鞋子。

小男孩捧著胖乎乎的臉蛋坐在一旁觀看,大眼睛笑成月牙。

臣晨每隔幾分鐘就會回頭看一看小男孩,心裡總有種抓不住的緊張感。他早已發現,除了自己,似乎所有人都看不見對方的存在。

或許他一個不注意,小男孩就會消失不見。

“你今天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看見鬆鬆緊張了?”母親笑著打趣。

“鬆鬆是誰?”臣晨飛快瞥了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笑著衝他揮手,小梨渦很甜。

母親,“……鬆鬆就是譚鬆,穿公主裙的漂亮妹妹。如果一切順利,她以後就是你的未婚妻。”

() 臣晨掀開窗簾,指著樓下的花園,“你說的是她嗎?”()

母親垂頭看去,戲謔的笑容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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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跑到臣晨身邊,小胖手抓住欄杆,也朝下麵看去。

綠油油的草坪上,繽紛絢爛的花叢裡,一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踮起腳尖,親了親一個皮膚黝黑的小男孩的嘴。小男孩呆住,小女孩退後兩步,歪了歪頭,露出開心的笑容。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幅畫麵。隻可惜對象似乎搞錯了。

母親尷尬地咳了咳,改口道,“鬆鬆是客人,你今天要好好照顧她,這是禮數。未婚妻什麼的都是媽媽在跟你開玩笑。你彆當真。”

臣晨搖搖頭,語氣十分嚴肅,“媽媽,這話你應該對譚鬆的爸爸說。未婚妻什麼的,他們家最好不要當真。”

小小的孩童板起臉的樣子竟然十分威嚴。

母親哈哈笑著,表情更加尷尬,“臣晨,你太老成了,媽媽都沒見過你出糗的樣子。欸,你怎麼臉紅了?”

母親驚訝地睜大眼,隻因她看見自己的兒子臉頰忽然漲紅,腦袋隱隱冒煙,一副快要燒起來的模樣。

“你在害羞嗎?因為偷窺彆人接吻?”母親大感興趣地追問。

臣晨連忙搖頭,水潤的眼眸偷偷看向站在一旁的小男孩。

就在剛才,小男孩忽然踮起腳尖,親了他的嘴唇。果凍般的嬌嫩觸感,微微的一點溫熱,帶著香氣的唾液,都還殘留在他的唇瓣上。

臣晨捂住胸口,害怕母親和小男孩聽見自己太過急促的心跳。今天是他的生日,而這個吻是最特彆的禮物。

小男孩抿嘴偷笑。臣晨緊緊握著他的手,上揚的唇角怎麼都壓不住。

“好了,彆看了,我們繼續做造型。”母親放下窗簾。

幾個造型師連忙圍攏過來。

小男孩踮起腳尖,拿走梳妝台上的一個紅色領結。臣晨在鏡子前扣紐扣的時候,他把領結放在自己脖子上比劃,滿臉都是喜愛。

幾名造型師離開衣帽間去找化妝包,母親走到門外接電話。臣晨見四下無人,連忙把紅色領結係在小男孩的脖子上。

“白色西裝和紅色領結很搭。你眼光真好。”他低聲討好。

小男孩哼哼兩聲,抬高下巴,驕傲的小表情可愛得要命。

臣晨忽然將他抱住,小聲問道,“你是鬼嗎?”

是鬼也沒關係,隻要能一直陪著他,怎樣都好。

“你才是鬼!”小男孩不高興地嘟嘴。

“好好好,我是鬼。我錯了。”臣晨連忙道歉,不敢惹小男孩不開心。

數十分鐘後,臣晨牽著小男孩的手爬上一輛豪車。他穿著黑西裝,打著黑領結,小男孩穿著白西裝,打著紅領結。臣晨還小,不知道什麼是情侶裝,卻覺得這樣很配。

嘴角的偷笑還來不及藏起,臣晨看見那個名叫譚鬆的小女孩也被父親塞進後排座。

“臣晨,你照顧

() 一下鬆鬆。”父親溫聲交代。

臣晨不願答應。坐在他身邊的小男孩不開心地哼哼,像隻小豬。

臣晨這才露出一些笑容。

父親以為他喜歡小女孩,便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小女孩坐進車裡,整理好蓬鬆的裙擺,舉起手中的一隻草編蚱蜢,炫耀道,“臣晨哥哥你看,這是雷昊哥哥送給我的禮物。你沒有吧?”

臣晨冷淡地撇開頭。小女孩委屈地癟癟嘴。

粉色頭發的小男孩忽然抓住臣晨的手,用自己濕漉漉的小嘴親了親臣晨熱乎乎的掌心。

“小弟,我也送你一個禮物。”他奶聲奶氣地安慰。

這個禮物不花錢,甚至沒有實體,但臣晨卻把這點濕痕緊緊攢在手裡,舍不得鬆開。他冷淡的表情像冰雪般融化,露出歡喜的笑容。

小女孩見他笑了,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豪車啟動,漸漸加速。小男孩想看外麵的風景,於是吭吭哧哧地爬到臣晨腿上。臣晨抱著小胖墩,手指頭時不時卷一卷對方軟軟的粉毛,心裡洋溢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他希望這一天能夠慢點過去。

路上堵了一會兒車,宴會的時間快到了。司機暗暗焦急,踩下油門。左側匝道忽然衝出一輛卡車。

小女孩發出驚恐的尖叫。臣晨連忙彎腰,試圖把小男孩護在懷中。但小男孩的動作比他更快,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用自己胖乎乎的身體擋住了撞擊帶來的巨大傷害。

骨頭斷裂的聲音那麼清晰,來自於小男孩的身體,臣晨的心恐懼到撕裂。

當撞擊停止的時候,臣晨已經傻了。

小男孩伸出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摸了摸他蒼白的臉,小聲安慰,“彆怕彆怕,我沒事的。你動一動腿。”

臣晨的眼前滿是鮮血,大腦已失去思考的能力。他恍恍惚惚地動了動腿。

然後他看見小男孩燦爛地笑了。

“小弟,你的腿沒事,太好了。”

臣晨說不出話。

小男孩擺擺手,“小弟,再見。”

“不要!”臣晨猛地開口,嗓音發顫。

“小弟,再見。”小男孩摸摸他的臉,固執地說著再見。

“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臣晨焦躁混亂,語無倫次。隻要一個名字,他就能再次找到這個人。

小男孩拍拍他的腦袋,認真說道,“我叫——”

臣晨緊張到呼吸停滯。

“我叫安全氣囊。”小男孩狡黠一笑,染血的身體慢慢消失。

臣晨:“……”

悲傷的情緒被打斷,失去的惶恐變成茫然。臣晨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那個粉紅色頭發的小男孩,他是真實存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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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找了,他不是真實存在的。”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儒雅男人在紙上做著記錄,抬眸瞥向對麵,說道,“那個男孩隻是你想象出來的朋友

。當年你受到嚴重的心理創傷,產生了一些幻覺。”()

“他一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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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痛苦的聲音響起。

對麵沙發上,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沮喪地坐著,輕輕搖頭,垂落的發絲遮住他蒼白的臉。

“你就當自己撞鬼了吧。不要再找了。如果那個小男孩還活著,憑臣家的實力,不可能十幾年還找不到。”儒雅男人語氣平靜地說道。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

身材高大的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張俊美宛如神祇的臉。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神情中帶著渴望和偏執。

“OK,OK,你願意找那是你的事,沒人會阻止你。”儒雅男人滿臉無奈地搖頭。

高大男人站起身,拿起搭放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匆匆離開。這場談話讓他極為不快。

走到外麵長廊,幾個保鏢圍上來,戒備地看著四周。

手機響了,高大男人接通電話。

“臣晨,鬆鬆剛做完闌尾炎手術。你今天不是也要去看心理醫生嗎?你在不在人民醫院?在的話就去看看鬆鬆。她好歹是你的未婚妻。”

父親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臣晨皺眉,“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

父親的語氣充滿不悅,“當年那場車禍,要不是鬆鬆撲到你身上保護你,你早就死了!鬆鬆因為你雙腿癱瘓,照顧她是你一輩子的責任!”

臣晨壓低音量,一字一頓地說道,“保護我的是安全氣囊!你要我說多少遍?”

父親,“那你要我說多少遍?當年我們把你救出來的時候,後排座的安全氣囊根本就沒打開!”

臣晨:“……我說的安全氣囊不是那個安全氣囊!”

父親:“你說的那個安全氣囊不要太荒謬!”

臣晨煩躁不堪地掛斷電話。他在走廊裡來回踱步,表情陰沉難測。不知想到什麼,他眸光一厲,轉身朝住院部走去。

前方就是譚鬆的病房,一個皮膚黝黑,長相俊朗的男生推開門走出來,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臣晨與對方迎頭碰上。

男生似乎認得臣晨,表情變得十分僵硬。他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臣晨卻仿佛沒看見他一般,徑直越過,推門而入。

男生狠狠咬牙,隨後又得意地勾起唇角。

“雷昊哥哥,你怎麼又回來了?是舍不得我嗎?”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伸長脖子看過來。

臣晨繞過玄關,淡淡開口,“是我。”

女孩尷尬地漲紅了臉。

“你想跟我結婚嗎?”臣晨走到病床邊,用冷漠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孩。

女孩思考良久,緩緩搖頭,“不想。”

“我父親覺得我虧欠了你,逼我一定要跟你結婚。當年是你救了我嗎?如果是,那麼無論你跟雷昊發展到什麼程度,我都不會介意。我會娶你,一輩子對你負責。”

臣晨直勾勾地盯著

() 女孩,不放過對方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女孩臉色煞白,眸光閃爍。她才二十出頭,又因為身體殘疾一直被關在家裡。她不懂得人心險惡,隻在乎真情寶貴。

於是她很快就落入了臣晨設下的陷阱。

她堅定拒絕:“臣晨哥哥,我不要你負責!當年我父親第一個趕到事故現場,他把我放在你懷裡,說我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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