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其實想讓白澗宗給自己取個名字來著,畢竟他就沒讀多少書,也想不出比較有深意的名字。
但白澗宗拒絕了。
大概意思是,改名這種事基本一輩子都隻能經曆一次,而且是永遠綁定在戶口本上的,最好還是不要和另一個非父母的人扯上關係。
否則將來分開,一提到自己的名字都會想起那個人,耿耿於懷一生。
燕折雖然不高興白澗宗總想著分開的事,但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於是,他總算在遷戶口前想出一個名字。
“叫什麼?”
“姓就不換了。”燕折驕傲地說,“名遇白。”
“……”
燕遇白。
直接給白澗宗氣笑了,說名字不要讓彆人取,燕折就自己取了再在裡麵加上他的姓。
不一樣嗎,將來萬一分開都得耿耿於懷一輩子。
“取名不是兒戲。”白澗宗耐著性子勸,“好好想一個,好聽點的。”
“你管我?”燕折哼了聲,“你不取,就沒資格發表意見……嗷!”
白澗宗一把將人拉到腿上,一巴掌甩在了屁.股上,並掐起臀尖:“我能不能管?”
“能能能——”燕折好氣,“你撒手!”
白澗宗撒手的瞬間,燕折就跑了。
他站得老遠,回頭對白澗宗比了個中指:“打不過你我還跑不過你嗎?”
白澗宗幽幽地盯著燕折。
“我不管,就這個名字,定了。”
燕折想的很簡單,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人生是基於遇到白茉開始變糟,卻又因為白澗宗變得更好。
如果沒有這一切,他在孤兒院長大,又真的會過得更好嗎?就不會遭遇更痛苦的事了嗎?
也未必吧。
名字隻是一個符號而已,他是黃小寶,是燕折,是燕遇白,甚至是白茉的“崽崽”,都可以,都無所謂。
都是他。
不過改名那天,被黑著臉的白澗宗給攔下,涼涼地吐出兩個字:“改燕喆。”
燕折頓時樂了,湊過來伸手:“還是zhe?哪個字啊?”
“兩個吉。”白澗宗臉色微緩,在燕折手心裡寫下這個字。
“喆”。
這個字不算多高深,立意也沒有非常宏大,但對於已經成年的燕折來說,貿然換成三字名或者其他音節,都會有點沒歸屬感。
倒不如在原來的音節上選一個比較不錯的“名”,至於姓麼,天下又不是隻有燕馳明姓燕,誰都可以姓燕。
喆,雙吉,雙日,雙土,有不錯的象征性,就很合適。
燕折問:“有什麼典故嗎?”
“沒有。”
“哦……”
白澗宗勉為其難地想起一個:“岝?嶵嵬,嶔巇屹喆幽穀嶜岑,夏含霜雪。”
“……聽不懂。”燕折愉悅道,“那我
去登記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不。”
“那我可說不準登記哪個名字。”
被拿捏住的白澗宗盯著燕折。
燕折笑眯眯地說:“你不來我就自己去嘍?”
白澗宗咬牙:“去。”
燕折樂得不行,跟著白澗宗去了公安,程序上倒不是很麻煩,就是得一步步來。
等名字改掉,新身份下來,戶口遷出,也已經到年底了,還差兩天就是燕折的生日。
講真,要不是不方便,燕折連生日都想改掉。
上輩子白澗宗就死在了這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白澗宗正靠在沙發上看窗外的雪。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我又沒記憶。”
燕折帶著一身的涼意撲到白澗宗身上:“那你代入一下,說說是為什麼。”
白澗宗順手掀起另一半被子將燕折裹住,垂眸看了燕折一會兒:“……大概是為了立住和燕顥伉儷情深的人設,好讓你死心吧。”
“……”燕折一巴掌呼在了白澗宗鼻子上。
差點忘了,他生日也是燕顥的生日。
白澗宗挪開臉,露出呼吸的孔:“彆把他的氣撒我身上。”
“就撒。”燕折在白澗宗嘴巴上啃了一口,很不高興,“我出去轉轉。”
白澗宗以為燕折要出門,直接錮住燕折的腰不給動:“又去哪?”
“出去堆雪!”
“……”
白澗宗這才放手。
實在是ptsd了,前段時間改名的第二天,燕折溜出去了想在身上紋個身,還是個“白”字。
但跟著的張三感覺不好,真讓燕折紋了老板估計得讓他失業,於是轉頭就告了狀,白澗宗火急火燎趕過來把燕折抓了個正著。
兩人冷戰了三天,一個不高興對方不讓自己紋,一個不悅對方在自己身上紋名字這種蠢事。
燕折說堆雪是真的堆雪,也沒戴管家遞來的手套,手被凍紅了仍然覺得愉悅。
餘光好像瞄見了什麼,他抬頭看了眼,穿著居家服的白澗宗推開門,坐著輪椅出現在二樓陽台上,俯視著他。
然後就接到了迎麵而來的一個雪球,正中鼻梁。
“……”
白澗宗麵無表情地抹了把臉,隨手糊起護欄上的雪回擊。燕折不甘示弱地砸回去,還邊扔邊躲。
白澗宗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礙於麵子、覺得躲來躲去太狼狽,還是輪椅移動沒那麼靈活,就一直坐在原地給燕折砸。
管家吉伯在一旁樂嗬嗬地笑,一切真的變好了。換做以前,哪敢想象這麼輕鬆愜意的畫麵。
又是一個雪球朝著白澗宗迎麵飛來,柔軟的雪撲了一臉,冰冰涼涼的。
等拍開眼皮子上的雪,視野裡竟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是燕折用腳跑出來的,不是很標準,但還是能看出愛心的
形狀。
當事人站在愛心中間,背著手笑眯眯地看他。
“……”
白澗宗冷淡的麵上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轉身進屋了。
燕折看不清白澗宗的表情,又想知道人的反應,轉身就追進了屋。看到白澗宗坐著輪椅去了書房,他鬼鬼祟祟地跟上,看白澗宗要乾什麼。
“進來。”
“……”被發現了,燕折湊上去從背後抱住白澗宗,手伸進衣服裡取暖,“看見我畫的愛心了嗎?”
白澗宗嗯了聲:“手冰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