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從醫院上升到動物園的時候。
電梯門再次開了,從中走出一位貌美高挑的女人,周圍突然再次安靜下來。
她徑直走到林津渡麵前,盯著看了幾秒。
林津渡:你哪位?
下一秒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女人沒有同林津渡說什麼,而是視線掃了一圈:“各位真有雅興,跑來給我弟弟送溫暖。”
眾人微笑打著哈哈,皆說是巧合。
黃毛還算有人性,和林津渡說了聲:“這是冉元青的姐姐,冉雪。”
在看到虞諱時,冉雪目光稍頓了一下,她不認為虞諱會無聊到看熱鬨。
她主動過去說了兩句客套話:“聽說你們在搞虛擬代言人,元青身體不適,有問題可以聯係我。”
虞諱回應了:“現在就可以。”說著看了下虞熠之:“你也來。”
冉雪有一瞬間的錯愕。
現在談?這好像不是什麼急事吧。
她下意識問:“去哪裡?”
“病房。”虞諱的理由永遠讓人跳不出錯漏,“最開始我找的是你弟弟,越過他突然和你接洽,恐怕令弟會另有想法。”
冉家姐弟的關係很微妙,冉雪沒多想,反而覺得虞諱考慮得很周道。
虞諱等人朝病房走去。
林津渡也要跟上,被保鏢一把拉住。
在被嗬斥前,林津渡給出借口:“元青,是個逞強的男人。”
“……”
“聊天途中他要保持什麼姿勢。坐著,躺著,趴著?”
保鏢麵無表情:“站著。”
林津渡:“四個人麵對麵站在病房裡談項目,你覺得合適嗎?”
保鏢想,確實不太合適。
林津渡循序漸進:“我們在門口觀望情況,實在堅持不住,就趕緊幫他辦出院手續。”
保鏢最終還是同意了。
林津渡臨走前快速輕聲地和黃毛說:“等我的付費轉播哦~”
他的腳步是那麼雀躍,背影是那麼堅定,瞬間成為後方人眼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我好像明白,熠之為什麼要把情人拱手相讓了。”黃毛說著忽然嘶了一聲,“你們前段時間有看過一個八卦嗎,關於熠之的?”
經他一說,眾人想起一件事。
之前有傳虞熠之捉奸時氣暈,被救護車拉走急救,本來以為是無良營銷號杜撰,莫非是真的?
“靠。”不知道是誰說了句:“這不是金絲雀,是烏鴉吧?”
專門去給人送終的鳥。
·
林烏鴉目前正在病房外規規矩矩坐著。
保鏢看他玩手機,沒有搞事,算是鬆了口氣。
實際,林津渡可勁用事實造謠著,他在不斷給黃毛發消息:
【林津渡】:冉元青做了一次指檢,一次腸鏡,現在坐立難安。
【林津渡】:對了,你知道他有特殊癖好嗎?
【林津渡】:冉元青養了隻狼犬,我可以用後半生的榮華富貴發誓,他後麵的傷,和這隻狼犬有關。細致的我不好說,說了估計會被刀。(驚恐.jpg)
【林津渡】:承惠,每條消息五百元。
不好繼續堵在走廊口,剛下電梯的黃毛看到後,連續吸了好幾口冷氣。
“看什麼呢?”旁邊人見他把屏幕遮掩住,有些著急。
黃毛視線飄忽不定,在眾人追問下,他先說了三個字:“不外傳。”
“當然,我們你還信不過?”
“知道元青為什麼住院嗎?”
“不是說被聲音嚇到的?”
黃毛:“狗日的。”
旁邊人下意識給他後腦勺來了一下:“你敢罵我?”
黃毛瞪他一眼,然後認真一字一頓:“是、狗、日、的。”
注意發音好嗎?
“!!!”
“真的,林津渡發了毒誓。”
黃毛強調完,變成了一群人倒吸冷氣。
路過的護士看得皺眉,這群人沒病吧?一個個比外麵的空調掛機還能抽抽。
與此同時,冉元青還在病房裡堅-挺著。
就在他真的快要坐不住,準備撂攤子起身時,恰好虞諱開口:“沒什麼問題的話,明天我讓人把合同寄來。”
冉元青點頭後,虞諱起身離開。
他一走,虞熠之肯定不會逗留,冉雪囑咐了兩句注意身體後,也出了病房。
冉雪詢問虞熠之這次合同誰是甲方,他還是虞諱?
虞氏在國內有好幾家公司,其中也有掛在虞諱名下的。
眼看虞熠之和冉元青的姐姐在說話,保鏢又在前麵。擦身而過的瞬間,林津渡衝虞諱大大方方笑了一下。
虞諱微怔,下一秒人已經走進了病房。
病房裡。
冉元青艱難地挪動身體,昨晚不知道摔到了哪根神經,他隻感覺腰都是僵直的。
剛又不得不坐著陪聊半個小時,現在積攢了滿腔鬱氣。
看到健康朝氣的林津渡後,這股無名火更是蹭蹭往上冒。
冉元青:“幫我接杯熱水,我現在喝不了太涼的。”
他看著一切正常,隻在微笑地要接過林津渡遞來的水時,手指屈了一下。
“抱歉。”冉元青好似在為沒有拿穩道歉。
幸好林津渡躲得快,隻被潑到鞋子。
典型的遷怒和毀滅性人格,林津渡知道這隻是一個變態的釋放情緒的渠道,笑得很和善:“沒關係。”
為了不給護士增添麻煩,他開始收拾地麵。
冉元青看青年半跪撿東西的畫麵,心情稍微舒坦了些。
他喜歡看人伏低做小的姿態。
正如同剛剛的自己。
冉元青忽然開口,溫和的語調帶著一絲陰森:“我周圍對年輕男孩有興趣的不少,如果我把你送給彆人,你會如何?”
林津渡:“我服從調劑。”
“……”
·
再說虞諱這邊。
離開醫院後,虞熠之回公司,虞諱另去了其他地方。
夏季的警局和醫院一樣,過度涼爽。
虞諱過來自然是詢問案情進展。
投毒案由一組的人負責,負責審訊的小組組長和虞諱握了下手。
虞諱開門見山:“不便泄露的您不說就是。但我想確定王嬸是否受人指使,或者說需要小心什麼人,畢竟我弟弟的生命安全目前還存在隱患。”
組長對他的到來早有準備。
昨夜他們已經突擊審訊,起初王嬸一口咬定是自己乾的,但說不出藥物來源,後來經過進一步問話,終於承認了是有人指使。藥物每個月會放在一個寄存櫃,她會定時去取。
警方已經派人去實地探測過,那邊的攝像頭形同虛設。
兩人說到一半,王嬸正好從審訊室被帶出路過。
看到虞諱,她的目光十分躲閃。
“你兒子應該快畢業了,正在找工作……”
王嬸猛地抬頭。
虞諱每一個音都像是毒蛇的吐息,又輕又涼:“可惜現在市場不景氣,天又常有不測風雲……”
組長用咳嗽打斷虞諱的話。
王嬸頓時像是瘋了一樣想朝虞諱衝過來,旁邊人死死按住她的胳膊。
出於職業要求,組長硬著頭皮說:“禍不及子女。”
虞諱自然不會順著血緣打過去,不過有了這句話,王嬸哪怕在獄中恐怕也寢食難安。
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虞諱莫名說了句:“家人是軟肋。”
家人是軟肋,也有可能是動機。組長自然也清楚這點,他想了想說,“已經有同事去查,她兒子確實有點不乾淨的事,後來疑似被擺平了。細查還需要幾天。”
這些辦案細節,原本是不方便對外說明的。
隻是剛虞諱警告時的樣子很駭人,讓他有些擔心彆真去做什麼。
不過轉眼就看虞諱神情恢複正常。
就在剛剛,林津渡發來消息。
【林津渡】:啾!(小鳥探頭.jpg)
【林津渡】:都是套路對不對?今早故意來病房折騰冉元青,還談項目。
依照冉元青扭曲的性格,說不定會請王天明進項目組。讓你花錢雇可能害你弟弟的人做設計,能最大限度滿足他的陰暗心理。
這件事林津渡也是才想通,虞諱的性格應該是喜歡一擊即中,沒道理三番四次在明麵上不動聲色地整冉元青。直到王嬸被抓,他意識到有王嬸做幌子,畫的事情還真牽扯不到王天明。
畢竟畫上的有害物質可以源於王嬸的投毒,畫本身隻是一個載體。
也難怪對方敢實名製投毒。
【林津渡】:繞了個圈子,套王天明進組,有什麼好處嗎?
【虞諱】:接觸一下,順便拿到毛發。
王天明周圍一直有經紀人跟著,除非畫展,平日深居簡出,想要接觸到他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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