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溫度不算低,但山風吹得人莫名心寒。
林津渡說完問:“我們要等等嗎?”
冉元青皺眉:“等什麼?”
“陪著趙黎去醫院,你有兩次被急救的經驗,可以傳授給……”
後麵的話自動收聲。
林津渡噤聲前說:“沒事,虞熠之也有經驗。”
就是沒你那麼充足而已。
冉元青現在本能地不太想和趙黎碰麵,讓司機開車離開。
上路前,司機把平安符掛在車上,途中詳細說了一遍事情經過。
冉元青捏了捏眉心,本來想通過試探一下虞熠之解惑,結果現在整件事情都變得更加離奇。
林津渡小聲問:“江舟活著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有過什麼關於屁股的三方協議……臥槽!”
車子一個急轉彎,司機先前一個恍神,把石頭看成了野貓。
林津渡係著安全帶,沒什麼事。
但有人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扭過頭,因為傷口沒辦法係安全帶的冉元青,整個人和車門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現在疼得直抽抽。
司機想對著林津渡破口大罵,但林津渡先發製人:“怎麼不看路!”
“誰叫你突然說什麼屁……屁股協議,害得我……”
林津渡打斷:“虞熠之回國那晚不小心摔倒住院,傷得也是腰肢附近。”
反正現在網上隻有對方捉奸氣暈的八卦,真相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三個人傷得都在同一塊區域附近,這合理嗎?”
冉元青麵色鐵青:“先回去再說。”
“如果真是惡靈,它敢在住持眼皮底下害人,就證明不怕。你說它會不會晚上來報複寄快遞的事情?”
冉元青最後警告了一遍彆再胡說八道。
林津渡不指望他承認沒有的東西:“可虞熠之好歹拜了拜佛保佑,我們什麼都不做,不太好吧。”
上山的時候是下午,轉眼已經到了黃昏。
冉元青一張臉籠罩在陰影中,罕見地沒有直接否定他的話。
林津渡不再多說,偏頭看向窗外,嘴角微微勾起。
·
山間倦鳥歸巢,外麵晚霞頹靡,不過在虞諱眼中,不過又是一場平平無奇的落日。
他久違地回了趟自己住處。
五分鐘前剛和警察局通完電話,王嬸總算又抖出了點有用的信息。除了不省心的弟弟,虞諱顯然還惦記著“遠在他鄉”的小臥底。
虞諱打給眼線:“西郊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
眼線進一步說明:“正做法呢,冉元青犯病請了兩個道士。”
虞諱神情一凝,冷冷道:“這是大事。”
語畢,直接掛斷電話。
遠在小山坡上的眼線望著通話結束的屏幕,一頭霧水。
·
西郊彆墅。
林津渡第一次認識到什麼叫兵貴神速。
先前車子在半路停了一下,冉元青下去打了通電話。等他們回來時,已經有道士在彆墅外等著。
“趙黎的尾椎骨,冉元青的道士……”
林津渡一天之中已經見識到了兩大奇聞。
手機忽然震動。
當看到來電顯示時,林津渡愣住。
第三大奇聞來了,虞諱居然主動打來電話。要知道貿然來電,會容易暴露他們暗度陳倉的事情。
好在彆墅裡烏煙瘴氣,林津渡趁亂溜去衛生間:“啾?”
熟悉的鳴叫讓虞諱微微鬆了口氣:“沒事吧?”
林津渡一臉疑惑。
下一秒,視頻通話打了過來。
接通後,背後水藍色的浴簾和馬桶彰顯著林津渡目前所處的環境。
虞諱盯著那張精致絕倫的臉看了半晌,看得林津渡都有些不自在了:“有事嗎?”
“把手機找個地方放下。”
林津渡照做放在洗漱台。
“跟我揮手。”
林津渡疑惑地擺擺手。
“寫個字。”
“啊?”
“隨便寫個字。”
“……”今天所有人都主打一個神神叨叨,對嗎?
林津渡一頭霧水,打開水龍頭,在鏡子上寫了個字。
左手。
虞諱見狀心下鬆了口氣,慣用手依舊是左手。
“我聽手下人說冉元青在找人作法,擔心你那裡出什麼問題。”
林津渡失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能有什麼問題?”
他頓了下:“你該不會是擔心我也相信鬼神之說,被所謂的鬼嚇到?”
虞諱沒開口。
林津渡:“頑皮。”
虞諱:“……”
林津渡不再開玩笑,先說了下開光的事情,分享著今日趣聞。
另一邊,虞諱隻是安靜聽著。
最近,以虞熠之中心的惡友圈半徑,進醫院的人頻率高得不正常。
林津渡沒說錯,他是有幾分擔心,不過擔心的主語說錯了。
這要追溯到林津渡和惡犬被關在一間房子。當時通話中,對方自信滿滿表示倒黴的絕對不是他,果不其然,結果是冉元青被家養的狗咬傷送去醫院。
在已經排除人格分裂和冒用身份的前提下,虞諱關於林津渡的物種,曾做出過一個大膽的猜想。
林津渡這廂還在吐槽說:“幾個假道士,搞一場法事就能賺個小十萬,我都想轉行了。”
虞諱:“怎麼知道他們是假的?”
林津渡納悶對方關心的重點似乎都很跑偏。
“我嘗試偷偷跟一個山羊胡道士說,加一萬,讓他給冉元青好好驅一下邪。”
當時好好那兩個字,他咬得格外陰陽怪氣。
虞諱:“道士同意了?”
“對啊。那道士秒懂,知道冉元青屁股上有傷後,故意用柳枝抽了幾下。然後跟我說,再加兩萬,他還能幫我用童子尿滋他。”
“……”
林津渡還交代道士讓他們在明天上午前,進行齋戒,不進飲食,剔除下藥的可能。
不過裝神弄鬼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已經玩膩了躲貓貓的遊戲。
“我看網上有消息說,明天冉元青要帶領團隊去參觀。”
虞氏官網放出了敬請期待虛擬代言人的預告。據說這次是以古典元素為主,而且要融合公司的文化。
“對。”
“真好。”林津渡聞言笑了,“明天我有一個大驚喜,要送給他。”
不好在衛生間逗留太久,林津渡主動結束視頻通話,刪除記錄出去。
外麵,兩名道士正在大廳旋轉耍鼓跳大神。
擊鼓擺鈴聲中,林津渡陷入深思,跳大神是屬於道門的嗎?
冉元青這都從哪裡招來的奇葩?
一旁的保鏢回答了他的問題:“朋友推薦。”
林津渡:“返點的那種嗎?”
保鏢狠狠瞪了他一眼。
山羊胡道士分寸拿捏地很到位,柳條沾水打在冉元青的身上不輕不重,但每一次都能精準找到敏感點。
小腹,臀,有一次還碰到了咯吱窩。
林津渡覺得冉元青真能忍,要是自己被碰到敏感點,非得咯咯咯笑。
最後的驅邪階段,山羊胡道士衝林津渡擠眉弄眼。
真不用童子尿滋?
林津渡選擇漠視。
冉元青又不是傻子,那樣做肯定會發現異常。
道士遺憾地停止做法,給在場三人各一張用錦囊包裹好的符籙:“接下來十二個小時,不能吃飯喝水,上廁所時,要把錦囊放在外麵,淨手後再拿。”
說得有模有樣,林津渡險些都要信他有些真本事。
直到拆開錦囊瞄了眼——
銀行賬號。
道士收拾東西走人,這種豪門活計他接多了。
每次來活,道士都會想辦法私下接觸每個人,看對方有沒有彆的要求,此舉往往賺得比法事費還多。
道士走後,係統沒有再揮舞它的小粉拳,狼犬一個晚上異常安靜。
這給人一種錯覺,法事真的起了效果。
因為十二個小時不能吃喝,冉元青也暫時消停下來。
大家都安靜如雞,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