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滑冰涼的異物,尖銳的刺痛,迅速失血的冷意,還有頸側的汲取......各種感覺交融在一起,在視覺消失的黑暗中被無限放大。

原野下意識抗拒,拚命掙紮,他想要掙脫這種無力又不安的窘境,但是伸出的手被那些冰冷的東西圈起來禁錮在頭頂。吸盤碰到哪裡,哪裡的皮膚就顫抖著被迫留下印記。血液流失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他之前還吸入了不少有毒的異種血液揮發物,負麵效果疊在一起對身體造成了很嚴重的負擔。

於是很快,原野的嘴唇微微發白,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小......小水母......小葉子......”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低不可聞,但是那一點點尾端的顫音卻被頸側的男人敏銳捕捉到了。

失去理智的葉雲帆動作微頓,總算依依不舍鬆開,他舔了舔對方側頸處的傷口,包括周圍薄薄的皮膚,用舌尖卷走最後一點甜美的血液,留下一個非常豔麗的痕跡。

這個獵物太香了,實在太香了。

但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因為戰鬥還沒有結束。

葉雲帆補充血液的時候,王種之卵也在做最後的掙紮,它將旁邊來送肉塊的異種迅速吞吃掉,補足了一點力量,連忙召喚了所有的異種而來。

如同石子投湖,無形的精神波動仿佛一層層漣漪,迅速在整個異度位麵中激蕩擴散。

整個黑暗巨大的巢穴開始顫動,仿佛有無數可怕的怪物正在瘋狂趕來。

而正在外麵激戰的三人立刻壓力驟減。

胡長川麵色先是一凝,接著臉上便浮現出喜憂參半的表情。

“應該是首席找到王種之卵的所在地了!”

一般而言,王種的卵會被藏在最安全最隱秘的位置,即便是最有經驗的除穢官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甚至就算找到,也無法短時間內靠近並斬殺。

而且進入異度位麵清除王種之卵這種任務,一般的配置是需要兩到三位除穢官和十幾位異變者,再加上各種熱武器。

而花費的時間在一天到半個月不等。

可這才短短不到兩個小時,原野竟然就已經威脅到了王種的生死?!

“......不愧是首席啊!”

他驚歎的聲音都有些發飄。

胡長川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他似乎一直都對原野的實力有一種迷之自信。

陳新月沒時間去聽胡長川感歎,她已經殺紅了眼,臉部和身體都出現了極為明顯的異變。

瞳孔縮皺變紅,黑銀色的魚鱗覆蓋了皮膚表麵,堪稱防禦最強的盔甲,女人的速度和力量比起之前增幅了近乎十倍。

“喬恩——!”

她高聲呼喊,焦急地尋找那個寸頭少年的下落。

這裡的地形像是一處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中間空洞,四周凹凸不平,側壁上有著螺旋向下的建築體,因此稍不注意就會跌落。

而剛才喬恩衝入異種群之後,陳新月就找不見他了。

陳隊長一層層地跳下去,中途將手裡的短刀狠狠刺入異種身體,借助下墜的重力將其拉開一道近乎半米深的長豁口。

嘩啦——

濃綠色的血液飛濺。

不過好在剛才喬恩把防護麵具給了她,陳隊長沒有受到這些揮發性毒氣的太大影響。

她一邊清理著遲遲不肯離開的零星幾頭異種,一邊迅速四處搜尋——

“喬恩!!!”

其實仔細想來,王種襲擊供給站已經查出了很多線索,而且魏京的所作所為也能證明這裡麵的人為誘導因素。

雖然沒了那些王種屍塊後調查起來的難度會加大,但是也不是沒有任何線索。

所以陳新月是能夠承受丟失的後果的。

但是她現在不能承受再失去自己最後一個隊員,他還那麼年輕,甚至連主城都沒見過.......

她剛才就應該攔住他的!

陳隊長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應該攔住喬恩的。

“咳咳.....咳......隊長......”

細若蚊蠅的聲音被異種製造出的巨響淹沒,但陳新月還是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

陳隊長立刻鑽入到不遠處的一座殘破建築中,解決掉藏在裡麵的幾個小異種後,總算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喬恩蜷縮著藏在一個破舊坦克內部最裡麵的角落,以至於那些異種沒能進去。

“喬恩!喬恩!”

陳新月立刻翻進去迅速去查看對方的情況,她把喬恩拉出來,然後把臉上的防護麵具摘下來,給他戴上。

這種防護麵具能夠一定程度過濾有毒氣體和汙染物質。

陳新月是異變者,所以一般而言她並不懼怕汙染物質,相反那些東西還會成為她提升實力的途徑。

但是她沒想到這裡麵有毒素,所以剛才出現了失誤。

這時候,喬恩身上到處都是血,陳新月一時間竟是有點不敢碰他。

“咳咳......隊長,我......我幫你搶回來了。”

喬恩咧開嘴,又是滿口的血紅。

王種肉塊一共有六塊,小章魚吃了兩塊,藏了一塊,另外兩塊被怪物奪走,最後一塊被喬恩搶了回來。

他嗓音虛弱,但語氣倒是很開心:

“在,在我背心胸前......的口袋裡,可是,可是我......我手動不了,隊長......隊長你自己翻開一下.......”

“閉嘴!”

陳新月迅速拿出便攜醫療包幫他簡單止血,然後動作利落地將喬恩背起來。

“陳隊長——”

外麵傳來胡長川的聲音。

“那些異種都往下麵跑了,喬恩怎麼樣?”

“他沒事!”

陳隊長回複得很大聲,像是說給胡長川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她大步走出這棟殘破的建築體。

嘩啦——

胡長川從上麵垂下了一根繩子。

“先上來!”

陳新月抓住繩子,忽然低頭朝下麵看了一眼。

下方是無儘的黑暗,即便她擁有著異變者強化過後的視力依舊不能看清楚下方的情況,隻是隱約能夠聽見那些恐怖的怪物咆哮,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這時候,陳隊長並不知道下麵正在進行一場大屠殺般的吞噬戰爭。

原本空曠的巢穴內出現了數條粗壯的暗粉色觸手,它們正瘋狂侵吞著一切生物和能量。

[C級技能-血液燃燒(以自身血液為燃料,讓身體的各項數值和能力在短時間內獲得極強的增幅。上限根據血液的質量和潛力而定。但使用過後會進入虛弱期,並對血液產生極強的渴求欲.望。)]

血液燃燒這個技能的使用效果是因人而異的,因為它最終的力量增符和使用者本身的血液質量和潛力而定。

就好比不同的燃料燃燒出來的火焰和釋放的能量也不同。於是當初魏京使用這個技能時最多也隻是肉/體機能增幅十倍。

而現在換作葉雲帆用,這個技能的增幅就達到了一個更加恐怖的地步。更彆提,他剛剛還攝入了一位超強天賦者的血液。

於是此刻,原本巴掌大小的粉色小團膨脹變大到了近乎半個巢穴的大小,他已經完全可以將王種之卵和原野整個包裹在身體裡。

尚未孵化的王種之卵被隔絕了力量的吸入來源,徹底陷入敗局,即便它著急忙慌召喚了所有的異種作為自己的力量補充,但現在仍舊無濟於事。

不僅僅是自身,就連那些趕來的異種似乎也即將成為這個未知入侵者的食物和養分。

此時,提示能量大量攝入的白色麵板連連閃現,但是現在失去理智的葉雲帆根本無暇關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進食這件事上。

【吃了她!】

【吃了她!】

【吃了她!】

所有觸手們的聲音彙聚成了一道,帶著極強的渴求和蠱惑,於是這一刻,之前飽滿光澤的王種之卵徹底乾癟枯萎了。

它淪為了這個入侵者最美味的食物和養分。

[理智值-15]

王種之卵死去,整個異度位麵就瞬間分崩離析。而瘋狂湧入巢穴的異種們也當即停住了腳步。

沒有了必須奉獻和飼養的對象,群體意識立刻被瓦解成了無數個個體意識。

而當這些異種開始產生個體意識的瞬間,它們就察覺到了眼前這個恐怖的龐然大物。

詭秘,陰暗,強大到了不可窺的地步。

就像是曾經的母親。

異種們感受到了無上的恐懼,於是它們當即愣在了原地。

嗒。

接著,不知道是哪一隻先往後退了一步。

這就像是群體逃亡時,有人扭頭發出了第一聲驚恐的慘叫——

嘩啦啦!

剩下的異種開始四散奔逃。

與此同時,正在最上麵打算來支援的胡長川腳步一頓。他發現整個空間開始震動,四周幕布一樣的黑暗出現了水波般的激蕩。

“異度位麵竟然開始崩潰了!()”

——

.......

......

“√()_[(()”

胡長川單手撐地,察覺到了大量的異種正從下麵潰逃上來。

這是正常的現象。

因為異度位麵裡麵的異種數量非常龐大,僅靠十幾個人是完全不能殺乾淨的。

於是女王陛下才設立了除穢官組織,讓那些擁有強大的戰鬥能力的天賦者作為刺客,刺殺王種。

每一個王種都是像是這個奇異空間的穩定錨點,所以當王種消失,這個空間自然也會立刻分崩離析,而裡麵沒來得及殺完的大量異種,要麼會繼續追殺除穢官,要麼就四散離開。

這個現象稱之為異種潰散潮。

最重要的是,王種存在時,所有的異種都會將自己吞噬掉的血肉和能量供奉上去。所以它們一直處於饑腸轆轆的狀態,而當王種消失,它們無需再繼續貢獻自身,那麼饑腸轆轆的異種就會立刻為自己尋找食物。

所以這種時候,隻有儘快逃離這裡一條路。

“我先去開車!!!”

胡長川對著下麵大喊一聲,立刻朝車子的方向跑去。喬恩重傷,就他和陳新月兩個人完全沒有把握留在這裡抵抗異種潰散潮等待不知何時回來的原野。

陳新月作為資深的調查官她更知道異種潰散潮有多麼可怕,她咬牙,背著喬恩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怪物咆哮的聲音越來越近,幾分鐘後陳隊長總算帶著喬恩爬了上來,同時胡長川也開著車一腳刹停在懸崖邊。

“快上車!”

陳新月沒猶豫,立刻將喬恩塞入後排,緊接著自己也坐了上去。

砰。

車門被用力關上。

嗡嗡嗡——

發動機發出了極大的轟鳴聲。

車子剛一轉出幾米,就有一頭巨大異種猛地從下麵躍起,砸在了剛才停車的位置。

有了第一頭,就有後麵的第二頭第三頭。

饑腸轆轆的怪物們鎖定了打算逃跑的獵物。

() 作為一名在外打拚多年的底層除穢官,

胡長川的車技也很6。他一踩油門,

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出。

周圍幕布般的黑色徹底被撕碎,外麵的淪陷區小鎮重新映入視野。

之前在黑暗中待了太久,過分燦烈的日光讓胡長川下意識眯起了眼睛。而此時,陳隊長已經翻找出了車裡的通訊器。

這個通訊器略大,約莫一個商務筆記本的大小,但是要厚上三四倍。工作原理是無線電。陳隊長正在飛速地跟附近駐地的調查兵部隊取得聯係,然後朝四麵八方發出示警信號。

斬殺王種之後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戰鬥的開始。

而最大的傷亡不是斬殺王種的過程,而是往往發生在結束的時候,因為主動進入異度位麵的都是強者,他們有各種保命的手段。

而異度位麵分崩離析之後,潰散的怪物們會盯上普通人。

很快,陳隊長得到了調查軍團特有的信號回應。

“往西邊去!”

陳隊長掏出槍,一邊朝車後射擊,一邊大聲對胡長川說。

“那裡是最近的調查兵部隊駐地!”

“好!”

駕駛座的男人一打方向盤,整個車身就像是在顛簸的道路上騰飛起來。後麵來不及轉彎的異種撞在殘破的建築體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響。

陳新月趕緊趁現在又看了看喬恩的情況,他已經有點神誌不清了,但看見隊長的時候還是虛弱地笑了一下。

寸頭少年的脖間隱隱出現了黑色的凸起血管。

——那是被汙染的征兆。

普通人成為異變者的概率小之又小,基本上被汙染沒挺過去的話,要麼死要麼變成異種。

“該死!”

陳隊長咬牙。

“開快點!他需要立刻注射淨化藥劑!”

而這種藥劑,調查兵部隊駐紮地肯定有。

“隊......隊長,原野......我們不等原野長官.....嗎?”

喬恩還念著在地下的原野,他此生第二崇拜的偶像。

第一自然是最喜歡的隊長。

“.......”

陳新月看了一眼後麵緊追不舍的怪物群。現在他們自身難保,而且最重要的是喬恩必須得馬上去往調查兵部隊駐紮點注射淨化藥劑。

形勢迫人,他們沒辦法留在原地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原野。

但是這種被迫的不等待和逃離讓陳新月感到了很明顯的愧疚。所以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喬恩解釋。

不過這時,前麵的胡長川就插話過來,

“我們首席是什麼人!肯定沒問題,剛才那個異度位麵的王種可是他親手殺的。兩個小時......臥槽,這得破記錄了。”

說到這,胡長川的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

“放心吧他肯定沒事,我把陳隊長的車藏起來了,給他留了記號,他等下出來直接開車來追我們就行!”

“彆擔心喬恩,除穢官進入異度位麵斬殺王種時,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情。隊伍裡的人很容易被大量的異種潰散潮衝散。”

“這種時候與其在異種的包圍圈裡尋找彼此,不如各自突圍後會和。原野先生可是首席除穢官,他知道這點的。”

不過喬恩沒接話,因為他已經控製不住昏過去了,也不知道聽沒聽見胡長川後麵那幾句。

現在形勢危急,也隻能如此了。

炎炎烈日下,午後灼熱的陽光照射著這一場逃亡和狩獵賽。

前麵是幾乎七彎八拐黑色SUV,後麵是窮追不舍的巨大怪物。

夏日的太陽墜.落得很慢。

等到它終於慢吞吞落下地平線後,又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原野的意識才逐漸從混沌中慢慢凝聚。

清晰的意識蘇醒之前,比它更先一步抵達腦海的是身體的本能。

渴......

好渴......

少年無意識張開乾涸的唇,無聲索取。

潮濕的黑暗中,有人察覺到了這份急切的渴望,於是很快,一條暗粉色的觸手抬了抬柔軟的觸手尖尖,轉而伸向旁邊。

嘰咕嘰咕——

像是吸盤汲取液體的聲音。

接著,意識迷糊的原野察覺到了一點冰冷的濕潤,有一個濕滑柔軟的東西正在摩擦他的下巴,然後是嘴唇。接著那個滑膩膩,柔軟中又帶著點Q彈的東西就熟練撬開了他的牙齒,伸入到口腔裡麵來。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似乎曾經也發生過。

迷蒙間,原野知道他想要的東西就要來了,於是沒有反抗,任由對方闖進來。

果然,下一秒——

清甜的水液注入進來,似乎是什麼植物的汁液,甘甜清潤,非常解渴。

原野的喉結不斷滾動,他急切地吞咽著那些清涼的液體,甚至忍不住下意識去吮吸源頭,索取更多。

他太渴了。

想喝水,更多一點的水。

飽脹的觸手尖尖很快癟了一些,它儲存的水被吸完了,可發出渴求的主人似乎並不滿意就這麼一點,甚至還要更用力的吮吸源頭,仿佛隻要他夠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回報。

但沒有了就是沒有了。觸手的主人隻能推開那個拚命想往吸盤裡麵鑽的舌尖,然後靈活地滑出來,黏帶出一絲口液。

“唔......”

半昏迷的少年發出了一聲不滿又急切的低哼。

片刻後,寂靜潮濕的黑暗中再次響起嘰咕嘰咕觸手吸水的聲音,然後又耐心地伸過來,給予安撫和填滿渴求。

“咕嘟,咕嘟。”

吞咽的聲音逐步放緩。

原野的意識總算觸碰到了一絲清明,他茫然困惑地睜開眼,可閉眼和睜眼看到的,都是一片無儘的黑暗。

這裡仿佛沒有任何光源,所以即便原野的視力極好,他仍舊什麼也看不見。

這時他下意

識吞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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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為他解渴旳水液竟是從裡麵的吸盤裡麵慢慢流出來的。

之所以知道是從吸盤裡麵出來的,是因為原野的舌尖正下意識抵在那裡,像小孩般滋滋吮吸。

“......!!!”

他猛地一驚,立刻就想要把口腔中的異物弄出去。

但是原野發現他的手腳好像都被什麼東西纏住,竟是完全動不了,於是最終原野隻能憋紅了臉,用舌頭努力將這個東西推出去。

觸手的主人不理解,明明剛才他的觸手還是對方親昵舔舐急急吮吸的心愛寶貝,怎麼現在又被如此嫌棄?

用完就丟?

觸手的主人有點生氣。

於是他非但沒有讓觸手順著對方的心意退出來,反而還捏捏那個拚命把它往外推的家夥,戲耍逗弄,以此懲戒。

“唔嗚......”

被懲罰的負心少年發出了很難受的聲音,有點發顫,或許還帶著一點點變調的喘/息。

總之很好聽。

特彆好聽。

於是觸手的主人頓時又心情愉悅起來,他捏著那個負心將觸手往外推的小家夥把玩一番,欺負夠了之後,才慢慢退出來。

“咳咳咳.....咳咳......”

退出來的瞬間,原野就發出了一陣咳嗽。

他咳得很厲害,咳得滿臉通紅發燙。好在這裡麵太黑太黑,應該不會有人看見首席大人這副狼狽的模樣。

就在這時,那些圈禁著他四肢的觸手們有了動靜,它們將原野的上身拉起來,讓他能夠坐直,然後推著他的肩膀,讓少年微微拱起脊背。

另外一條觸手又伸過來,在他因為嗆咳而顫抖的脊背上輕輕拍打。

這個安撫的動作似乎很有效。

總之沒多久,原野就不咳了,他的呼吸變得順暢起來。他發現喝掉那些奇怪的汁液後,自己身體的力氣就恢複了不少。

但是這點力氣仍舊無法掙脫四肢上的禁錮。不過要是他不掙紮,緩緩動作的話,那些禁錮似乎又不是禁錮,反而會給予他一些活動的空間。

就在這時,原野摸到了熟悉的觸感,和他的小水母一樣濕滑柔軟的觸感。

但是這些觸手可比小水母大太多了,就比如圈著他手腕的那一根,光是靠近尖端的部分就和他的手腕一樣粗。

“小......?”

開口的時候,原野被自己喑啞的嗓音驚了一下。但這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發生了什麼。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原野努力回憶,很快想起來自己好像是跟著小水母找到了王種之卵的秘密孵化地,而當時那團粉色正和巨大的灰白王卵纏繞廝殺在一起。

再接著,原野隱約記得自己好像被觸手拉了過去。

然後,他的眼睛被觸手蒙住。

蒙住之後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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