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船上眾人麵麵相覷。
這次好像問題很大!
張世傑連忙把鄭成功抄寫的宋史各人列傳拿出來,翻到《文天祥傳》,攤在中間和陸秀夫一起看。
“沒事沒事”,他稍稍鬆了口氣,“文相公還要再過三年才死。”
陸秀夫看完險些昏過去:“被關了整整三年,受儘折磨,這還能叫沒事嗎?”
張世傑略感無奈:“那你說現在能怎麼辦?我們又不可能調轉船頭回去,一切隻能聽天由命了。”
陸秀夫心中難過,緘默不言。
一旁,鄭成功把人叫過來問情況:“文相公應該是被關在張弘範的帥船上吧,蘇公,你當時去搶東西的時候,就沒聽到點什麼響動?”
殿帥蘇劉義正在清點收獲,一一記入賬單,聞言,十分堅定地一揮手:“沒有!”
鄭成功歎氣:“你要不要再想想?”
蘇劉義思考了許久,終於從記憶深處挖掘出了什麼,不是很確定地說:“好像是聽到有人在拍門,但你已經打出了撤退旗號,我們急著走,就沒再管那個人了。”
鄭成功:“……”
這都叫什麼事啊!
天幕上:
【陳文帝陳蒨】:文山先生好慘,但不知為什麼,朕笑得好開心。
【北周武帝宇文邕】:陳茜茜果然多少沾點毛病!
【陳文帝陳蒨】:就是很好笑啊,都到門口了卻沒把人撈出來,崖山人都是什麼臥龍鳳雛。
【宋仁宗趙禎】:這些人真是太不靠譜了,@大明景泰位麵.太子太傅於謙,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漢光武帝劉秀】:於謙怕不是要連夜拔刀,殺上崖山。
【唐代宗李豫】:於謙內心:先生被欺負了,記仇的小本本+1+1+1,寫下鄭成功、張世傑、陸秀夫的名字。
【南唐後主李煜】:於謙:延平王你不行,趕緊換我來!
鄭成功看到此處,稍稍愧疚了一下。
畢竟,在另一個位麵,少年版本的他剛剛接受過景泰位麵的援助,結果現在就......
【南唐後主李煜】:@於謙,@景泰皇帝朱祁鈺,人都不在?
【大明景泰位麵.吏部尚書王文】:石灰兄拿出了上次抽獎獲得的六味地黃丸,眼神肅殺看了好一會,陛下正在緊張地攔著他,讓他不要衝動。
【秦孝公嬴渠梁】:哈哈哈哈哈,預料之中。
【漢武帝劉徹】:畫麵感十足。
【漢武帝劉徹】:雖然但是,六味地黃丸隻能擊殺其他位麵的皇帝,不能用來對付鄭延平吧,他又不是帝王。
【大明景泰位麵.太子太傅於謙】:名單上有的(微笑)。
【宋武帝劉裕】:朕從這個笑容中生生看出了殺氣!
【晉元帝司馬睿】:為延平王點蠟!
【大秦天王苻堅】:看來,鄭延平應該是在未來登
基了,所以算進了帝王裡麵。
【南明永曆位麵.晉王李定國】:???
【南明永曆位麵.晉王李定國】:於謙,冤有頭債有主,此事非他之過,請你莫要亂來。
景泰位麵,朱祁鈺眉峰微皺,心想這個李晉王真是一點都不會說話,白長了一張嘴。
他看了一眼靜靜坐在旁邊的於謙,立刻決定要懟回去!
【景泰皇帝朱祁鈺】:廷益本來也沒有亂來啊,他隻是把六味地黃丸拿出,嗯......欣賞一下上麵的花紋而已。
【南明永曆位麵.晉王李定國】:......
他從沒聽過這麼離譜的借口!
【景泰皇帝朱祁鈺】:再說了,六味地黃丸隻能殺昏君和亡國之君,鄭延平就算登基,也必然是一代明君,六味地黃丸殺不了他的。
【景泰皇帝朱祁鈺】:不會吧,李晉王,你作為延平王最好的朋友,不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吧?
【景泰皇帝朱祁鈺】:看來你們之間的交情也不過如此嘛,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契若金石、生死相托。
李定國:“......”
鄭成功:“......”
景泰陛下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犀利,難道就因為寧宇懟了於謙一句?
【暫時還沒想好帝號的女帝秦良玉】:可憐的文山先生,現在於謙也救不了他。
【北齊神武帝高歡】:哇,我們現在迎來了一位女帝!
【後唐莊宗李存勖】:歡迎歡迎!
【暫時還沒想好帝號的女帝秦良玉】:各位,走過路過,記得幫朕思考一下國號和年號。
【漢光武帝劉秀】:是秦將軍啊,參賽完這麼快就回去稱帝了。
【宋武帝劉裕】:秦將軍……不,現在該稱為女帝陛下了,你的戰績很亮眼啊。
【新皇帝王莽】: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是秦良玉!
【新皇帝王莽】:小姐姐衝鴨!!!!!!!!
【暫時還沒想好帝號的女帝秦良玉】:?走開。
【陳文帝陳蒨】:不如就叫「赤凰」如何,非常符合您的風格。
【南唐後主李煜】:皇始,太初,天寧,元朔,這些都不錯。
【魏孝文帝元宏】:太老土了,應該時髦一點,用四個字的年號,朕覺得「九天玄女」就不錯。
【新皇帝王莽】:可以叫「天下無敵太平正道人間正朔山河永昌」,曆史上還沒人用過十六個字的年號呢!
【陳文帝陳蒨】:這個名號長度,朱厚熜立刻就被比下去了。
【欽天履道英毅神聖宣文廣武洪仁大孝肅皇帝朱厚熜】:……
【暫時還沒想好帝號的女帝秦良玉】:……
【新皇帝王莽】:彆走啊,嫌太長的話,也可以縮一下,就叫「天下無敵第一國」,如何?
【新皇帝王莽】:叫「大紅紅蝴蝶王朝」也挺好!
天幕前的觀眾:
“……”
神他媽大紅紅蝴蝶王朝。
王莽,你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
因為文天祥之事,一種壓抑的岑寂在船上蔓延開來。
許久,陸秀夫抬手揉了揉眉心:“隻盼我們留下的人手,能夠機靈一些,快點將大家已經出海另覓生路的事告知文山,讓他安心留下,莫要再尋死。”
張世傑也皺眉:“也隻能如此了。”
眾人在這邊討論,殊不知,另外還有一人也被他們遺漏了。
當然,倒也不是故意遺漏的,畢竟誰也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出現在崖山戰場。
此人正是大宋前任殿前司指揮使江鉦。
江鉦是一代名將,此前一路保護海上王廷到崖山,忠心耿耿,戰功赫赫。這時,正請假回家給他父親江萬載修衣冠塚。
陸秀夫等人在登記名單的時候,本來認為,既然他們已經出海,江鉦留在陸上也挺好,算是保存了一支有生力量。
萬萬沒想到,江鉦衣冠塚一修好,立刻招募了當地千餘勇士,馬不停蹄,重新往崖山趕。
一路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等到了崖山,戰爭已經結束七天了!
由於張弘範封鎖了消息,江鉦看著萬裡大海,居然沒有一艘宋船,全是北虜船隻,頓時心如死灰。
大宋已經全軍覆沒了!
他神色淒愴,整理衣冠,向著臨安的方向拜了三拜,就準備跳海殉國。在曆史上,他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身後的義士們悲呼著,也準備緊隨其後赴死。
在這個萬分凶險的時刻,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大呼:“江帥稍等!”
正是陸秀夫留在岸上的一位漁民。
此人性格穩重,故而成為了岸上活動組的小頭目,身邊各帶了一枚陸、張二人的印信,作為憑證。
他遠遠地看見江鉦等人,一時摸不準這些人究竟是來投元,還是來助宋的,待看見眾人紛紛準備投海,方才確信,這些人確實是大宋死忠。
漁民趕緊拉住了江鉦,告訴他:“陸相公和張太傅已經帶著聖上和十萬軍民出海了!”
“說是要去一個叫呂宋島的地方,已經出發好些天了!”
“我等奉命留在這裡,等會要進入內陸,與釣魚城等地的抗元勢力進行聯絡。”
他拿出了印信一核對,江鉦總算信了,當即就準備出海追上他們,給海外建國搭把手。
江鉦作為前任殿前禁軍指揮使,自然有自己的班底,也不乏遠洋航船。
他家裡的江氏十二齋,是江南地區最大的名門望族之一,這次出海也是散儘家財,傾其所有,把什麼珍貴的東方珠寶、茶葉、絲綢之類的全拿上了。
唯一的一個問題,就在於江鉦手中缺乏可靠的航海地圖,穩妥起見,隻能帶著千餘人馬,一路沿著海岸線,順風航行。
不幸途中又遇上了一陣風暴,吹得七葷八素,早就不
知道方向在哪了。
就這般一路在海上飄啊飄。
一連過了許多天,非但連十萬軍民的影子都沒看見一個,氣候居然也變得越來越奇特,日日陽光普照。
江鉦自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但這時即便想要返航,也已不能夠。
且不說海洋遼闊,根本找不到回中原的路線,即便回去了,麵對的也是元人大軍的剿殺。
倒不如一直向前行駛,搏出一線微弱生機。
江鉦穿越過了一條極窄的古運河,一路顛簸,又從運河再度入海,終於在糧食耗儘前,找到了一個人煙鼎盛的小島。
島上風光優美,碧海藍天,建築風格優美壯闊,恢弘的神廟與巨石遍布,山嶺起伏如翠染。
江鉦留下五百士兵守衛船隻,自己則帶上了絲綢等禮物,前往皇宮打探消息。
對方收了禮物,對他們很是客氣。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江鉦手下人多勢眾,而且有火器,當地人最近忙於備戰,不想再節外生枝。
在經曆了一番艱難的雞同鴨講和肢體比劃後,對方成功告訴江鉦:“這裡是西西裡王國。”
江鉦:“……”
江鉦:“…………”
親娘嘞,西西裡?
說好的台灣呂宋東南亞呢!
他們這是一路飄到什麼地方去了,眼前這些金發碧眼的家夥,看起來比蒙元還要蠻夷啊!
江鉦連忙拿出此前大宋泉州市舶司編寫的《諸藩誌》,從頭到尾找了半天,才發現,哦,原來這個西西裡,就是記載中的斯加裡野!
當地統治者卡洛斯一世看見他們,驚訝萬分:“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江鉦告訴他:“我們先入海,航行了數月,而後因為風暴,意外拐入一條很窄很窄的河道,幾次都險些擱淺。好容易掙紮出來,再次駛入海中,就飄到你這裡了。”
他說的那條窄河,其實正是後世蘇伊士運河的前身,一條埃及古運河。
卡洛斯一世:“......”
不是吧,這河自從當年被古埃及法老法老辛努塞爾特三世開鑿出來,中間一直斷斷續續,荒廢又開放,都沒有音訊好多年了,居然被這夥人碰巧趕上了能用的時間段?
運氣真夠可以的。
卡洛斯一世把江鉦團隊當成了遠道而來的商人,用糧食換了一批瓷器,還允許他們停留一段時間,進行補給。
江鉦作為白鷺洲書院門生,江萬裡的侄子兼弟子,頭腦相當靈活,很快初步掌握了當地語言。
他沒事就出門找人聊天,詢問情況。
結果讓他很絕望,問了許多次,這裡平日根本沒有東方麵孔的人來,陸秀夫等人也完全沒從這裡經過。
天地茫茫,他要往何處去尋找自己的故國?
這日,卡洛斯一世派人來邀請江鉦:
“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拜占庭帝國赴宴?米海爾八世登基十周年的慶典要到了,他名義上
是我們西西裡的領袖。”
江鉦遂準備了名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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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發現,拜占庭帝國的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中,似乎隱藏著深深的危機。
這西西裡帝國的使團不像是單純來送禮的啊,反而像在四處打探軍情,就連卡洛斯一世本人也在不停地對他旁敲側擊,問他能不能帶上軍火,一起搞一波事情!
江鉦不想招惹麻煩,立刻就脫離了隊伍,單獨行動,以個人的名義拜訪了米海爾八世。
此時,馬可波羅尚且滯留在元大都,拜占庭的人們,還從未見到來自遙遠東方的“使團”,更沒見過這麼好的絲綢瓷器禮物,一時間新奇無比。
米海爾八世心情大悅:“朕剛把保加利亞那邊打下來,還有許多空白封地,給你封個小爵位,你去那裡待著吧。”
江鉦:?
他和陸秀夫等人完全失聯,一時也沒有辦法,隻好收拾收拾,轉道帶人去了保加利亞建設封地。
地名為「宋」。
江鉦是個不折不扣的實乾型人才,當下開始悶頭搞生產,製造軍火,培養人才。
至於多年以後,江鉦是怎麼趁著拜占庭內亂,推動西西裡晚禱戰爭,搞了一大通神操作,直接逼得米海爾八世駕崩,一舉占據保加利亞全境。
又是怎麼終於輾轉和陸秀夫等人的新宋帝國使團聯係上,連成一片。
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
遠洋船上,來自崖山的十萬軍民,正忙於在船上培育小番茄。
鄭成功從自己的時代帶來了不少種子。
臨出發前,軍營中負責農作物的小隊在崖山陸上掘地三尺,挪走了一大堆土壤,這時正挨個放入盆中,進行種植。
沒辦法。
遠洋航行,壞血病真的很嚇人,是對人體健康的最大威脅。雖然他們帶了許多豆芽,但總不能每天都隻吃豆芽吧。
航行中,每日所見的大海都是一成不變的風景,浩渺長空作一色,海水千篇一律,單調地喧囂翻湧。
眾人一開始尚覺得有趣,等到十天半月,眼中仍舊是一模一樣的大海之後,個個都無聊到長毛了起來。
就連一隻飛鳥從天空飛過,都仿佛拉了慢鏡頭,進行得好長好長。
趙昺每日都蹲在窗前,觀察他心愛的小番茄有沒有長高。
在這種十分的空虛寂寞中,眾人每日最大的盼頭,就是陸秀夫的講課。
小陸相公今天給大家講了一個“拖延之神鐘元常”的故事。
他坐在欄杆前,語調溫柔款款,清潤的陽光灑滿了海麵,也流轉在他明淨秀麗眉眼邊,染成一抹淺淡流連的笑意:
“從前,在三國末期,有一個非常喜歡拖延的人,叫做鐘繇。”
“他有一個好友,是曹魏集團的著名謀士荀攸,荀攸製定十二奇策,每次都會提前說給鐘繇聽,也隻有他一人知道。”
“後來
() 荀攸死後,
鐘繇決定將十二奇策撰寫出來,
結果一拖就是數十年,一直到七十多歲死去,也沒完成。”
“他死的時候,幼子鐘會年方五歲。”
趙昺聽得滿心悚然:“此人竟如此可怕!”
見過鴿的,但沒見過這麼鴿的,直接就把東西帶進了墳墓!
張世傑亦是頗為感歎:“這個鐘繇,七十多歲有時間生兒子,卻沒時間寫十二奇策,當真過分。”
明明小陸相公沒有一個字提到自己,卻感覺被戳了脊梁骨的鄭成功:“……”
他作為南明鴿王之王,經常爽約,這時,便頗有幾分心虛了。
他繃著臉,敲敲桌麵:“好了君實,可以了。”
“哎?”
陸秀夫顯然會錯了他的意思,輕輕一笑,眉眼彎成了湛然的春水,“延平也要來講課嗎?我好想聽。”
鄭成功本要推辭,但忽而想到了前麵於謙副本中,於謙給文天祥講述未來大明的情景。
他也想告訴陸秀夫,未來會有一個充滿希望的新時代,振興漢人衣冠,重開日月盛世。
可是......
他和於謙不一樣,他並沒有親眼見過那個盛世。
自鄭成功出生起,大明江山就已經在風雨飄搖中,走向了天地破碎、輿圖換稿。
他見到……
烈皇帝煤山殉國,史可法血葬梅嶺,隆武帝萬箭穿心,閻應元戰死江陰,瞿式耜桂林就義。
他更見到,腥膻布滿中原,生民破碎流血。
無數的漢人因為拒絕剃頭,堅守華夏衣冠而慘死,一戶又一戶的百姓家破人亡,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慘遭屠滅,衝天的烈火燃儘了四海九州。
而這些,都是不能對陸秀夫說的。
難道要他告訴眼前人,未來漢人確實過了一段好日子,可還沒到三百年,就變得愈發淒涼,十倍更慘烈於如今?
他做不到。
此刻,迎著陸秀夫期盼的目光,鄭成功沉默了許久。
他張了張嘴,仔細回憶著從各種史料裡看來的話:
“嗯,大明建國初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時代,太/祖陛下起於微末,是以善待百姓,愛民如子,立法多佑貧抑富。”
“永樂陛下發揚國威,屢下西洋,締造萬國來朝之盛景……”
“宣德陛下……”
“景泰陛下……”
“成化陛下……”
眾人都聚攏過來,專注傾聽,一時頗為神往。
張世傑忍不住感歎:“永樂、宣德、成化年間,真是一個適合大顯身手的好時代啊!”
蘇劉義表示:“景泰年間也很不錯,那個堡宗一聽就很適合挨打的樣子。”
張世傑略感無語:“是讓你去打外敵,不是讓你打堡宗。”
蘇劉義驚奇:“堡宗都殺社稷第一功臣了,還不算外敵?”
張世傑一想,完全沒毛病啊:“不愧是蘇公,這麼
快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就連小皇帝趙昺聽了之後,
都揮舞著拳頭表示:“堡宗太遜了,
快換朕來!”
陸秀夫不失時機地給趙昺上課:“陛下知道,堡宗究竟錯在何處,需要你日後引以為戒嗎?”
趙昺歪著腦袋思考了許久,還是懵懵懂懂。
這時,他一轉頭,正好對上了陸秀夫清澈明淨的視線,溫和地漾出了一片江南柔波。
趙昺:!
“朕知道了!”他興奮地撲過去,抱住了小陸相公的腰,蹭了蹭,“錯就錯在——朕有丞相,而堡宗沒有,朕最喜歡丞相啦!”
陸秀夫:“……”
他把糯唧唧宛如年糕一樣粘在他身上的小皇帝撕下來,溫聲道:“陛下,你要不要再想想?”
趙昺一陣迷糊:“朕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呀!堡宗有於謙,但他不喜歡,朕有丞相,朕可喜歡丞相了——”
他一轉頭,忽見張世傑站在一邊看著他們,立刻就踮起腳,伸長手臂,抓住了太傅大人垂落的指尖。
“朕也好喜歡太傅呀”,他極力比劃出一個「那麼大」,“有那麼大那麼大的喜歡,就比喜歡丞相少一點點。”
小皇帝捏著指頭,做出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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