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朝從上到下的倡導醫學下,有文化的儒生開始加入醫學團隊,這讓醫學生的文化素質更高,能更好的深入研究醫學。】

【醫學分科也因此有了非常細化的分科:大方脈科、小方脈科、眼科、風科、正骨科、瘡腫兼折瘍科、產科、口齒咽喉科、針灸科、金鏃兼書禁科九科,比唐代多出一倍以上。而後世沿用的十三科也是以宋朝九科為原型。】

唐朝,李世民不服。

“這也是大唐先打下的好基礎,有了基礎才能發展。”

大唐的太醫們也表示不服。

“曾經的大唐沒有十三科,現在宋朝有了,大唐也會有。”

而秦漢的太醫們,正在奮筆疾書寫奏折,準備請示陛下興醫學,細分科。

【宋朝是中醫從不成熟到成熟的重要時期,醫學分科的精細代表著醫學人員的專業化、技術的精益化都有了巨大進步,是中醫發展的重要節點。】

【比如,宋朝出現了“兒科聖手”錢乙,“經方大家”許叔微等名醫。】

【錢乙是華夏醫學史上第一個著名兒科專家,錢乙撰寫的《小兒藥證直訣》也是華夏現存的第一部兒科專著。它第一次係統地總結了對小兒的辨證施治法,使兒科自此發展成為獨立的一門學科。後人視之為兒科的經典著作,把錢乙尊稱為“兒科之聖”,“幼科之鼻祖”。】

正在家中給收養自己的姑母賀壽的錢乙一愣:這“兒科聖手”“幼科之鼻祖”,該不會說得是他吧?

兒科一直被稱為“啞科”,因為小兒無法準確描述自己的病痛,加上體質柔弱,藥物的選擇性有限,許多大夫寧願醫治成年人也不願意醫治小兒。

但是錢乙自幼父母雙亡,靠著姑母收養、姑父傳授醫術長大,更能憐惜小兒的痛苦,反而走上了這條彆人不願意走的路,如今已經在家鄉以擅長治療兒科小有名字。

“恭喜仲陽,名垂青史!”

來祝壽的客人本就是友人親戚,此時集體轉向恭喜錢乙,錢乙的姑母姑父更是高興,看錢乙的眼神比自己親兒子還親。

“不愧是我呂某親自教養長大的,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把錢乙引上醫學道路的姑父呂氏激動地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親兒子兼親弟子青史留名,拍著錢乙的肩膀,臉色興奮的像是喝醉了。

下一秒,呂氏的表情猛地一頓——

【錢乙的方子中有一方大家非常熟悉——六味地黃丸!】

【滋陰補腎,男人最愛!】

“啊?”錢乙笑不出來了。

周圍恭維道喜的人表情也詭異了起來。

這藥物,怎麼聽起來跟兒科沒什麼關係呢?

該不會又是那張蒼和屁股的關係吧?

“兒啊,你不會……”姑母剛開口,又覺得彆扭,用胳膊肘捅了捅丈夫,最後是姑父呂氏扭捏問道:“仲陽啊,身體不好就要直說……”

錢乙連忙喊冤:“我不是!我

沒有!”

【但是誰能想到,這原本其實是小兒專用的呢~】

錢乙鬆了一口氣,友人們終於明白,不是錢乙自己出了問題。

但是洗脫冤屈的錢乙知道真相後依然憤憤然:誰!誰改了他的方子!他好好的兒科藥方,怎麼變成了“男人最愛”!

【錢乙的“地黃丸”,由熟地黃、山藥、山茱萸、茯苓、澤瀉、丹皮組成,原是張仲景《金匱要略》所載的崔氏八味丸,即“八味腎氣丸”,由乾地黃、山茱萸、薯蕷、澤瀉、丹皮、茯苓、桂枝、附子,錢乙加減化裁後作“地黃丸”,用來當作幼科補劑。】

【錢乙的做法對後世倡導養陰者起了一定的啟發作用。如金元四大家之一李東垣的“益陰腎氣丸”,朱丹溪的“大補陰丸”,由黃柏、知母、熟地黃、龜板、獨脊髓組成,都是由此方脫化而來。】

【到明朝醫學家龔廷賢、薛己,對腎陰尤為重視,經常給腎陰虛者開“地黃丸”方。錢乙認為小兒純陽,特意取出張仲景藥物中的肉桂、附子,但是薛己再次將其改用之後,在所著的《正體類要》中,將地黃丸的名字前冠以“六味”,於是“六味地黃丸”之名流傳於世。】

【如今,“六味地黃丸”已經成為華夏中醫的一個重要代名詞。不僅是滋陰補腎,可以治療成人因為腎虧出現的腰膝酸軟、頭暈耳鳴等症狀,我國台灣學者研究發現,六味地黃丸具有抗衰老及抗氧化的作用,對於克服學習和記憶障礙及鞏固記憶均有療效,用藥時間愈長,藥效越明顯,並可預防進行性癡呆及健忘症,如今遠銷海外,日韓歐美都很受歡迎】

錢乙:“……”

懂了。

演變著演變著,就成了後世的“男人最愛”……

可是他的“地黃丸”,最開始真的隻是兒科專用……

明朝薛己連忙對著自己的病人道:“你看,我的六味地黃丸真的治腎虛有效果,我沒騙你吧!”

病人哈哈一笑,大方掏銀子,還不忘調侃:“恭喜薛神醫,青史留名!”

薛己尷尬地笑了笑,這種留名法,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罵?

尤其這天幕,不知道多少人能看到?萬一醫學老祖宗張仲景和這地黃丸主人錢乙都能看到,會不會想揍他?

【因此,有人認為錢乙是開辟滋陰派的先驅。】

【此外,錢乙還創製了許多有效的方劑。】

荊咕直接把錢乙的方劑列舉在天幕上,實在是許多都很眼熟,至今仍在使用。

比如痘疹初起的升麻葛根湯,治小兒心熱的導赤散,由生地黃、甘草、木通組成;

治小兒肺盛氣急喘嗽的瀉白散,即瀉肺散,由桑白皮、地骨皮、生甘草組成;

治肝腎陰虛、目鳴、囟門不合的地黃丸,治脾胃虛寒、消化不良的異功散,治肺寒咳嗽的百部丸,治療寄生蟲病的安蟲散,使君子丸等等,迄今還是臨床常用的名方。

.

南宋時期,北方偏遠的山村裡,依然有窮苦

的百姓看不起病,也領不到朝廷發放的藥物。

天幕這種看似遙遠的影像,對他們來說反而是最近的幫助。

一戶靠打獵為生的獵戶激動地催促妻子:“好詳細!快抄!快抄!”

“有了這方子,日後我家孩子也可以有病自己治!”

妻子是因為戰爭流落到村中的秀才的女兒,是家中唯一識字會寫字的人,此時一邊忙著記錄天幕上的藥方,一邊頭也不抬道:“天幕說了,有病要去看醫生。”

“我若是看得起自然要找醫生,這不是看不起嘛,哎。”獵戶也很惆悵,但那又有什麼辦法。

他們這一片地區屬於金人占領的淪陷區,沒有田地,還總是被金人剝削,彆說正常看病,有大夫也不敢往這塊地跑。

獵戶看著這一片在外人眼裡最危險、但是對於他們一家來說是最大的生存保障的深山道:“若是天幕把藥草的模樣和圖片也放出來就好了,日後家裡見到也能去找找,不說自己配藥,也可以賣草藥掙錢日後的看病錢。”

靠山吃山,他靠著山林能打獵換取糧食布帛,維持一家人的生存所需。但是山林還有無數的植物,可惜他不認識,不然比麵臨野獸危險小多了。

妻子道:“你說的有道理,沒準後麵會有,我們留意一下。”

“嗯!先把這個記好!”獵戶激動地搓了搓粗糙的手掌,看著妻子娟秀的字跡,雖然不認識,但還是覺得好看,還好用,忍不住誇道:“還好我娶了個好媳婦,識字會寫字,不然看到了也是睜眼瞎。”

身為秀才女兒的妻子笑嘻嘻挑了他一眼,手下不停,一邊快速記載,一邊在心裡道:還好她母親堅持要讓父親她學寫字看書,不然真若是依照爺爺奶奶的說法,說什麼女孩兒學些女工就罷了,那可是錯過如今天幕上的知識。

彆的不說,就自己這夫家,一大家子幾兄弟都是獵戶,會寫字的就她一個,往日還嫌棄她會寫字又不能出去教書掙錢,現在都要仰仗她來寫字記錄天幕內容,對她客氣多了。

彆的不說,她日後一定要讓女兒也好好學習,看家裡人還說不說什麼生女兒無用!

【錢乙著有《傷寒論指微》五卷,《嬰孺論》百篇等書,但皆散失不傳。現存《小兒藥證直訣》,或叫《小兒藥證真訣》是錢乙逝世後六年,由他的學生閻季忠將他的醫學理論,醫案和經驗方搜集整理而成。】

【《小兒藥證直訣》是最早記載辨認麻疹法和記百日咳的證治,也是最早從皮疹的特征來鑒彆天花、麻疹和水痘,創立了我國最早的兒科病曆。它不僅是我國現存最早的第一部係統完整的兒科專著,而且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兒科專著。】

錢乙感激地看向自己一起帶來祝壽的一位不起眼的年輕弟子:“季忠,為師多謝你。”說著朝他鞠躬正式行了一禮。

閻季忠手忙腳亂連忙躲避:“師父,您折煞我也!若不是您當年救活了我,哪有我如今的活命!”

錢乙行醫時,曾經救過不少小兒的性命,他後來的

徒弟閻季忠就是其中之一,哪怕閻季忠當官之後也沒有忘掉這份救命之恩,主動來找錢乙學醫。

兩位師徒你來我往客氣一番,氣氛無比融洽。

【《四庫全書目錄提要》稱錢乙的書為“幼科之鼻祖,後人得其緒論,往往有回生之功”。】

【不過我個人覺得錢乙也得感謝一下徒弟閻季忠,畢竟沒有他也沒有自己名傳後世的醫書。】

【比如,許叔微,雖然據說他著作了《傷寒百證歌》、《傷寒發微論》、《傷寒九十論》等,對傷寒學有較多發展,於晚年又著作《類證普濟本事方》十卷,還有《仲景脈法三十六圖》、《翼傷寒論》等醫書,但均未見行世。但凡有一位弟子能幫他保存或者傳播醫學理念,也不至於今日無法給大家介紹。】

聽到錢乙被各種誇,還在等待自己被如何誇的許叔微如遭重創。

他寫了那麼多本書,竟然都沒有傳到後世?

“未見行世”到底是失傳了還是沒有刊刻流傳到民間?

眼看著天幕直接將他一言帶過,許叔微坐不住了。

“不行,我辛辛苦苦寫書,不是為了閉門自己欣賞的!”

大宋可不流行閉門造車,也沒什麼文人學醫不體麵,他就算是大學士,也是喜愛名聲的。

“今天我就去刊刻,多印一些!”

【宋朝在抗疫藥物與抗疫方法上也出現了新的進展。】

【儘管人痘法要在清朝經過康熙皇帝得到推廣,但是人痘法最早也是在宋朝開始嘗試的。】

【天花,古稱為“痘疫”,原本是一種隻存在與動物身上的病毒,然而隨著人類向農耕文明轉化,畜牧業的發展壯大讓天花病毒成為了一種威脅人類生命長達千年的病毒,並且從西方傳到了東方。】

【在晉朝葛洪所著的《肘後備急方》,最早記錄了天花傳入華夏的過程。到唐高宗時期,王燾的《外台秘要方》記載,隨著鮮卑族建立政權,天花從西域傳到了江南。】

【到宋朝時期,天花已經成為了奪去幼童生命的主要疾病之一,民間甚至有說法“說娃隻一半,出花才算全”。直到有了人痘法的出現,才有了對天花的免疫方法,而這個方法,與北宋的丞相王旦有關係。】

北宋真宗年間,當時的宰相王旦一連生了幾個子女,都死於天花。

他老年時又得了一子,名為王素,為防王素再遭天花,於是召集天下名醫商議防治方法。峨眉山上的一位名醫通過將毒性減弱的人痘痘苗通過鼻腔粘膜為王素接種,

“天不絕我王家,我終於又有了兒子!”北宋真宗年間,宰相王旦晚年再得一子,高興地老淚縱橫,小心翼翼抱著兒子,親自為他取名:

“吾兒,名為王素!”

王旦並非隻有這老來子,年輕時一連生了幾個子女,全都死於天花。

本以為自己要慘遭絕嗣,沒想到晚年竟然又有了麒麟子,王旦激動中還有擔憂:“我年輕的兒女全部死於天花,我的素兒如何才

能保得住啊!”

他的老妻同樣心疼這家族中唯一的子嗣,心驚膽戰看著孩子長大著,長大著,京中又開始流行天花,終於坐不住了。

老妻提議道:“相公,王素如今也大了,總要出門讀書,不可能一直關在家中。這痘疫凶險,不能隻靠躲,不如讓天下名醫來商議,以重賞來鼓勵名醫想辦法。”

王旦撫須思索,王素也到了要開蒙的年齡,不論是去學堂還是請夫子,總得接觸人,自己一直把王素關在府上,王素自己都有意見了,最近叛逆的很。

王旦也沒有彆的好的辦法,隻能答應:“好!就依你言!”

他很快就在宰相府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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