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肉拌飯？季驍看著懷裡小貓，上哪兒給它弄魚肉拌飯啊……“一會去超市買貓罐頭吧，”沈瑜喝了幾口飲料，“這事就交給你倆了，這段時間你倆把它養胖點兒，找領養也好找。”“您真能下指示。”季驍犯愁，這隻貓看上去虛弱得很，他擔心會養死了。“彆廢話，執行就可以了。”“林梓喜歡貓了，這任務我看交給他合適，”季驍瞅了瞅抱著個胳膊一邊樂林梓，“他電腦裡養隻貓過乾癮呢，天天梳毛找虱子，倍兒有愛心。”“喲，”沈瑜笑了，看著林梓，這人目測得有一米九身高，塊兒也不小，居然會玩這種東西，“看不出來啊，挺威武爺們兒還弄這個。”“必須威武雄壯。”林梓沒有不好意思，挺大方地回答，就是沒找著重點。沈瑜被逗樂了，踢了踢季驍：“你朋友挺有意思，這位說話跟崔遠航似不著四六。”崔遠航三個字一出口，季驍臉色立馬變了，沈瑜一看就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趕緊轉移話題，衝林梓抬了抬下巴：“那小貓就交給你了，威武雄壯漢子。”“妥妥。”林梓笑著回答，看了一眼季驍，季驍心情明顯一落千丈了，但他也沒好多問。“咱們不是下午還要買鞋麼，”寧小玥看著氣氛不對，拍了拍沈瑜，“現去吧，我還想多試幾雙呢。”“那行，這就去吧，”沈瑜看看季驍，站了起來，“下回你們休息時候姐請客，帶上套馬漢子，想吃什麼姐沒二話。”“毛血旺。”季驍也站了起來，抱著貓沒精打采地接了一句。“一邊兒呆著去，”沈瑜不愛吃就是毛血旺，“你成心吧！”“還是沒誠意啊，不是沒二話麼。”季驍笑笑。沈瑜胳膊勾著他脖子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姐不是故意，真不是，以後姐注意，你彆往心裡去哈。”“沒事兒，”季驍捏捏她下巴，“就是你突然這麼一說，我有點沒防備。”“那好說，下回我說時候肯定先知會你一聲，讓你準備準備。”“有你這樣人麼，”季驍皺眉，“您趕緊嫁出去禍害彆人吧，我扛不住了。”丁未裡麵收拾杯子時候，看到外4那桌消防員結賬走人了，他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點緊張。他們離開時候，丁未聽到那隻小貓叫了一聲。他皺著眉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管這個閒事，後還是決定追出去，但幾個人已經走得沒影兒了，他站門口愣了一會，算了，哪管得了這麼多呢，沒準兒晚點兒他們自己就會發現了。“丁未，”一個小姑娘裡麵叫了他一聲，“老板找你呢，讓去辦公室。”“嗯。”丁未又站了一會才轉身進了店，穿過後門上了樓梯。陸寬辦公室二樓，他家也二樓，做為一個單身男人，陸寬屋子算是很溫馨，丁未覺得從陸寬外表來看，他不像是個能把家和辦公室布置成這樣人。“什麼事。”丁未站辦公桌麵前。陸寬站窗邊擺弄他種窗台上花，好半天才回過頭說了一句：“你去一趟大叔那裡，他有事跟你談。”“談什麼事。”丁未拿起陸寬桌上一個小貓擺件看著，他很久沒有跟大叔聯係過了，自打上上上上上回尾巴沒了之後，就一直沒見過。“我哪知道，”陸寬拿了塊小布，一片片葉子擦著，“我又不是貓。”丁未放下擺件，抬起頭看著陸寬後腦勺，眼睛眯縫了一下，陸寬沒回頭，輕輕笑了笑：“怎麼，想撓我麼，小貓。”“沒興趣，”丁未手指桌上按了按，轉身往辦公室外走，“陸寬你比你哥討厭。”陸寬聽到門哐地一聲摔上之後才慢慢轉過身，目光落了桌上丁未手指按過地方，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兩個淺淺小坑：“脾氣越來越差了啊。”大叔是隻老貓，丁未不知道他有幾條尾巴，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大叔貓形。他也不知道大叔叫什麼名字，他一直跟著彆人管他叫大叔。大叔是個很和氣大叔，理論上來說，他應該是大爺，據說他活得年頭能頂半本曆史書了。他一直說丁未是隻有靈氣九尾貓，以後會有大作為，很久遠以前，丁未剛開始修練尾巴時候就經常指點他，連丁未這個名字，也是大叔起。但丁未心裡一直偷偷認為他應該是一隻失敗九尾貓，要不為什麼會一直人間遊蕩。大叔大多數時間住城外一個很安靜小鎮子上，確切地說，是小鎮子一座破橋下河灘上。一隻小黑貓獨自長著各種雜草河灘上來回遛達並不引人注目，況且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它轉了好幾圈也沒有看到大叔影子，這讓它有些惱火。第四次從橋下走過時候，它忍不住煩躁地喵喵了幾聲，後一聲喵還沒有叫完整，它聲音突然變了調，提高了八度變成了“喵——嗷——嗷——”。它尾巴被人捏住了，這讓它很是震驚，因為它竟然沒有覺察到身後有人，完全沒有防備情況下被人拽住了尾巴。它頭也沒回地拚命蹬腿想跑，蹬了幾下之後發現自己還原地，爪子一直一塊大圓石頭上刨著，這種丟人狀態讓它十生氣，回頭對著身後就是一口咬了過去。“嘖嘖嘖，”拽著尾巴手鬆開了，一個沉穩聲音傳了過來，“這樣脾氣可不行。”是大叔。它咬了個空，看清了身後人，這家夥越來越沒有形象了，胡子看上去都很久沒刮了，衣服也有些亂七八糟，看上去就像個拾荒。它退了兩步坐下了，把尾巴收身側，尾巴稍還豎著，有些不滿地輕輕晃動。“你太浮躁了，”大叔蹲下來看著它，伸手它腦袋上摸了摸，“這樣怎麼行，這樣子修出九條尾巴來也沒用……”閉嘴！它一下蹦了起來，身上黑毛都炸了，弓著背衝大叔吡了吡牙。它討厭聽到話就是關於修練尾巴，辛苦折騰了那麼久，一直都沒有成功，本來就已經讓人很鬱悶了，再聽到這樣話，它簡直連看都不想再看這人一眼。吡完牙之後它轉身竄上了河岸，顛著腳步頭也不回地跑掉了。大叔沒動，還是蹲原地，笑著搖了搖頭。過了五分鐘，大叔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很輕，但很穩。這腳步聲一直到他身邊才停下，接著就聽到了丁未熟悉聲音，帶著幾分無奈：“找我什麼事。”“尾巴又沒了？”大叔站起來看著他。“嗯，”丁未揮揮手，垂著眼皮，“這還用專門問麼。”“你太急了，孩子。”“不急就要變成你這樣了，”丁未回答，比起那些兩三個月就能修出一條尾巴貓來，他使個大勁也就半年才能再長出一條，已經算是很不急了，“大叔你很久沒有洗澡了吧？”“誰說，我去找陸寬之前才洗過，”大叔低頭聞了聞自己，“衣服挺久沒換了是真。”“說正事。”丁未並沒有聞到大叔身上有什麼異味，但大叔這個動作讓他還是抬手捂住了鼻子。“這個月十六，是個好日子，找個靈氣盛地方，會有收獲。”丁未咬了咬嘴唇，十六？還有幾天就到了，隻是靈氣盛地方是哪裡……這個他沒有問，大叔不會告訴他，隻能自己找。“知道了。”丁未轉身準備走。“還有，你去上學吧，我叫陸寬聯係了一個學校，私立，你……”大叔他身後補了一句。“不去！”“我不會害你，聽我沒有錯，對你修尾巴有好處。”丁未頭也不回地走掉了。不過他承認，大叔很了解他，後這句話戳中了他要害，去什麼破學校，還能對修尾巴有好處？“這是肉魚拌飯？”季驍蹲走廊裡，看著林梓手裡拿著鍋。“難道不是？”林梓也不含糊，直接嘗了一口，“這是老大剛做出來啊，我吃著挺香……可是它為什麼不吃？”“伍隊太失敗了，做飯連貓都不吃，都不知道他閨女是吃什麼長到8歲……”季驍小聲嘀咕了一句，看著蜷縮紙箱裡小貓有些發愁，一下午了，這貓除了叫還是叫，貓罐頭不吃，魚肉拌飯也不吃，連水都不肯喝，嗓子都叫啞了。“填食吧。”林梓咬咬牙。“滾蛋，填死了呢，沈瑜不弄死我不算完。”“那沒招了。”林梓把鍋往地上一扔，兩個大男人折騰隻小貓折騰了一下午，愣是拿人家一點辦法都沒有。“放這兒吧，這是隻母貓，可能是害羞，”季驍站起來，腰都酸了，“該乾嘛乾嘛去，讓它自己呆一會沒準兒就吃了。”丁未真不想管閒事，但他回家時候還是沒忍住，繞了一小截路，到消防中隊旁邊呆了一會。那隻貓被消防員帶回來了，他能聽到中隊宿舍樓裡傳出微弱貓叫聲。真服了那個人了，貓都叫成這樣了，還沒有一點覺察嗎？這隻貓受傷了，後腿斷了。人類真是太遲鈍了，丁未皺皺眉，按這樣下去，不用兩天，這隻剛斷奶貓就會死掉。他圍著消防中隊院子轉了幾圈，他不可能堂而皇之地進去找到人家，說那貓腿斷了得治，而且他轉到第二圈時候，院門口值班武警就已經開始盯著他看了。真折騰。丁未向四周看了看，悄悄往消防隊後麵院牆邊靠了過去。“季驍，今兒是不是心情不太佳。”林梓躺季驍床上聽著門外走廊上傳來貓叫。“沒。”季驍開了電腦準備上遊戲。“那個崔遠航，怎麼你姐一提你就臉拉得跟馬似，”林梓跟季驍關係很好，但這樣一個能讓季驍瞬間變臉人，卻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太不給仙女麵子了。”季驍拿著鼠標手頓了頓，他就知道林梓今天肯定得問這個事：“你家馬長這麼帥？”“彆廢話，跟我繞什麼彎子呢，一聽就不是姑娘，還怕我跟你搶麼。”林梓往他凳子上踢了一下。“我一個朋友。”“……能一次把話吐嚕完麼，什麼朋友啊，提都不能提？”季驍把剛點開遊戲又關掉了，往椅子上一靠：“死了朋友。”林梓沒再問下去，躺床上不出聲了，季驍也沒動，就那麼仰著頭靠椅背上。沉默了一會林梓突然站了起來，拍了拍他：“那貓怎麼不叫了？”門外一直叫個不停小貓沒聲音了。“吃東西了？”季驍也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摸到門邊，把門開了一條縫往外看，剛看了一眼他就猛地把門拉開了，還吼了一聲，“站著！”放走廊紙箱裡小貓已經不紙箱裡了，而是……被叼嘴裡。林梓湊到門邊一眼就看愣了，一隻小黑貓正叼著那隻小貓，腦袋衝著樓梯，看樣子是正要溜出去，但可能是被季驍這一聲暴喝嚇著了，定原地沒動，一條前腿還抬著沒落下去。“貓……偷貓？”林梓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我哪知道！”季驍盯著那隻小黑貓，不敢有大動作，把嚇跑了它。小黑貓叼著那隻小貓慢慢轉過了頭，琥珀色眼睛跟他對視了一眼，他這回沒猶豫，立刻認出了這是送沈瑜回家時碰到那隻貓，一模一樣眼神。“這是……那天我們下水道裡掏出來那隻貓吧？”林梓挨他耳邊小聲問，“你看，尾巴都長一個樣，都是尾巴稍有點彎著。”“咪咪咪咪，放下，”季驍沒顧得上聽林梓分析，隻想把沈瑜貓拿回來，他慢慢蹲了下去，手地上輕輕地敲著，“乖喵，把小小喵放下……”白癡……它當然不會把小貓放下，留這裡小貓就是死，它斜了這人一眼，還咪咪咪咪呢，它轉過頭叼著小貓就往樓梯口跑。“我靠，”季驍跳了起來，一拽林梓，“他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