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他們宿舍是三樓，他跟林梓倆人追到樓梯口時候，小黑貓已經順著樓梯跑到二樓了。季驍對於小土貓並不執著，但他對拿回小土貓卻非常執著，不為彆，就為這貓是沈瑜，貓要自己手上丟了，他強烈懷疑沈瑜會直接把他剁吧剁吧做成貓糧。他趴樓梯欄杆上向下看，小黑貓二樓還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有說不出來含義，他總覺著自己被這隻小黑貓鄙視了。單論跑步，季驍絕對一流水平，但樓梯上跟一隻貓賽跑，優勢就完全不他這邊了，他剛往下跑了兩級台階，小黑貓已經直接從樓梯中間直接往下一跳，到了二樓。季驍一看這架式就急了，出了樓就是中隊院子，樹啊草啊種了一堆，要讓貓跑出去了再想捉就基本沒戲了，他一咬牙，手撐著欄杆翻了下去。落二樓樓梯上時，聽到林梓後麵喊了一聲：“季大爺好身手！”“滾蛋！”季驍罵了一句，他跳下來時候腳落台階邊兒上，差點沒扭了腳直接滾下去。小黑貓離他隻有不到兩米距離了，季驍往前一撲，想要拽住它他尾巴，但小黑貓雖然沒回頭，卻很靈活地向前一竄，往通向一樓樓梯上蹦了過去。季驍實是沒輒了，邊往下跑邊衝著一樓喊了一聲：“一樓有沒有人，幫抓著那隻黑貓！”“什麼黑貓？”伍誌軍聲音從一樓傳了上來。“現下去了，”林梓也跑了下來，“老大攔著！它偷了我們小花！”林梓百忙之中還臨時替那隻小土貓起了名字，季驍對於這個名字有點無法接受，這會卻也跟著喊了一聲：“它叼著小花呢！”它蹦到一樓走廊上剛往樓道口一轉，就看到走廊裡有個人站那裡，擋住了它去路。後麵那兩個消防隊員已經追了下來，那個從三樓直接跳到二樓家夥還順手抄了個桶，喊著用桶扣住它！用桶扣貓？愚蠢人類！都是笨蛋！它想也沒想，對著走廊裡堵著路人跑了過去，嘴裡叼著小貓一直很乖，隻是它自己本身個子就不大，叼著這隻貓這一通跑，牙和脖子都酸了，又不敢用力咬。不管了！“是這隻嗎？”伍誌軍正打算到院子裡活動一下，剛出辦公室就聽到季驍和林梓大喊大叫，這會看著這隻叼著隻小貓直衝著他飛奔而來小黑貓，嚇了一跳。“是是是是！”季驍一連串地喊。伍誌軍覺得有點頭疼，他沒捉過貓，而且他不知道這貓為什麼看到他不躲，反而還直直地對著他衝了過來。他還沒想好是用手兜著把小黑貓撈起來還是用腳攔一下時候，小黑貓已經跑到了他麵前，再接下去事讓幾個人都愣了原地。小黑貓輕輕一跳，抱住了伍誌軍腿，接著揮著小爪子很靈活地一路往上，順著他褲腿兒爬到了腰上，又從他抬起胳膊下一蹬腿，穩穩地落到了他身後地上。等伍誌軍反應過來轉過身時候，小黑貓已經高高地豎著尾巴叼著小花消失樓道口了。“完了……”季驍追出去，中隊大院子裡已經完全找不到那隻小黑貓蹤跡，“沈瑜肯定要弄死我了！”“這貓瘋了吧，跑我們這來搶貓是怎麼個意思啊！”林梓扒拉了一下旁邊草叢，對於剛才發生事有點摸不著頭腦。“小花啊……”季驍拎著塑料桶很無奈地喊了一聲，想想覺得這名字太村，於是又重喊了一聲，“花花啊……花兒啊……我靠，林大爺您起名兒水平真不是一般次！”“毛毛啊——”林梓站旁邊跟著也喊了一嗓子。“你倆抽什麼瘋！”伍誌軍跟了出來，“還有沒有點兒正經了！回宿舍去都！”“那是我姐貓啊，我們家王中王貓啊，老大，”季驍轉身慢慢往回走，“她到時問我要時候我拿什麼給她啊。”“就那種三色土貓，花鳥市場就有賣，你再給她買一隻去。”伍誌軍看了看表，往門口值班室走過去，他女兒放學都自己上消防隊來，他每天差不多到點兒就門口等著。季驍和林梓垂頭喪氣地回了宿舍，季驍收拾著走廊上空了紙箱和一口沒動魚肉拌飯，實想不通那隻小黑貓行為是為什麼。“小花是母，”林梓站門邊看著季驍收拾，“那隻黑貓，上回我看了，是公。”“你想說什麼，”季驍還沉浸沈瑜對他弄丟了貓而百般折磨想像當中，“它搶隻小母貓回去做老婆麼……”“也不是沒可能啊，雖然那隻小黑貓看著很小，但總會長大，未雨綢繆嘛。”“……你真可愛。”丁未很少受傷，而且搬了家，沒有任何能包紮這隻小貓東西，但他沒有去寵物醫院，價格太高，他沒有那麼多閒錢。不過他可以去找蘇癸，這個成天都會受傷家夥，老鼠日子什麼時候都不好過，所以蘇癸那裡各種藥品齊全。到蘇癸家時候還算早，沒有到他出去遛達時間。“你怎麼來了？”蘇癸打開門讓他進了屋，但很又退了好幾步，指著他手上購物袋，“裡麵是什麼！”丁未沒理他，把袋子放到桌上，從裡麵把小貓拿了出來，轉過頭看著蘇癸：“有辦法嗎？它後腿斷了。”“你瘋了吧！”蘇癸看到他手上貓就皺緊了眉頭，“你拿隻貓到我這來乾什麼。”“我說了它腿斷了。”丁未眯縫著眼瞅他，他知道蘇癸怕貓，自己貓形時候他也總躲得遠遠。“你讓我救貓？你讓我給一隻貓包紮？”蘇癸很不情願，但又不敢直接反抗丁未，隻得一邊翻著藥箱一邊嘟囔。蘇癸雖然很怕貓，但還是很認真地把小貓後腿上毛剃掉了，然後把斷了骨頭複位，用一塊很小板子固定住。好這隻是一隻剛斷奶貓，加上又餓又疼地已經很虛弱，也沒怎麼掙紮。“你去哪撿貓？”包好之後蘇癸又退開了，跟這隻貓保持兩米以上距離。“消防隊。”丁未從袋裡子裡掏出一個貓罐頭，起開了放到小貓麵前，估計是腿上不怎麼疼了，這隻貓終於把鼻子湊到了罐頭旁邊聞了聞，開始吃東西。“……你真瘋狂，”蘇癸愣了一下，居然上消防隊去撿貓，“然後呢？”“送回去。”丁未瞟了他一眼。“你真是沒事找事乾，”蘇癸歎了口氣，“你是不是看上那個消防員了啊？”“哪個？”丁未用手指往貓罐頭裡戳了戳放進嘴裡嘗了嘗，味道還不錯。“你救命恩人啊。”丁未沒說話，腦子裡立刻浮現出那人拎著個桶追著他樣子，嘖，看上這樣人？太好笑了。“小貓，”蘇癸見他沒說話，坐到牆邊笑了笑，“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丁未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一直以來心裡想就隻有修出九條尾巴，彆他才沒有功夫去想，他沒有朋友，連熟人都不多，除去經常會見到蘇癸，偶爾會打一架之外，他一整天連開口說話機會都很少。“沒有，你呢？”丁未蘇癸對麵坐下，盤著腿。“當然沒有，”蘇癸揮揮手，眼神有點黯然，“貓至少還招人喜歡，你見過幾個見了老鼠不躲人，我想喜歡都沒機會……”“母老鼠。”丁未說。“去你，那你要不要喜歡桌上那隻母貓啊！”蘇癸白了他一眼。“你想死。”丁未抬了抬眼皮。蘇癸順著牆角往邊上蹭了蹭：“你先說。”“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我八條尾巴，你會不會許願？”丁未托著下巴問他。“會啊，”蘇癸也托著下巴想了想，“我想回到很久以前，我還是一隻真正老鼠時候，我寧可做一隻老鼠，活個幾年，也不要孤單地活這麼久。”“我才不會幫你，”丁未手指敲了敲下巴，“你要回去了，我一個人沒意思。”“……你真黑。”孤單？丁未把小貓帶回家睡了一夜，想第二天一早把它悄悄放回去，但是他睡到中午才醒。小貓已經把貓罐頭吃光了，並且他地板上撒了尿，還沙發麵前放著小地毯上拉了一坨屎。丁未站那坨屎麵前愣了很久才歎了口氣，把地毯拿到廁所去洗了，然後收拾好地板上尿，抓起小貓出了門，得點還回去。他本來想直接叼著小貓過去，但大中午，一隻貓叼著另一隻貓大街上遛達太引人注目，所以他還是抱著貓到消防隊門外，打算還是按昨天路線進去。剛剛靠近消防隊大門，突然聽到裡邊傳來了警鈴聲，他停下了腳步，有火警？他猶豫著是現趁亂進去，還是等人走了再悄悄摸進去。沒等他想好，就看到兩輛消防車鳴著笛從麵街車庫裡開了出來，丁未趕緊抱著貓退到路邊樹下，懷裡貓顯然是被突如其來鳴笛聲嚇著了，不安地扭動著。丁未用手指把它耳朵捏住了。消防車車速很高，幾乎是衝出車庫，路過丁未身邊時，他抬頭往車上看了一眼。車很高，他看不到裡麵情況，隻看到了靠窗口坐著一個人側麵。這個側臉他已經很熟悉了。“你剛飯還沒吃完吧？”張文看著坐身邊季驍。“剛吃了一口，還是青菜，早知道先夾肉吃了。”季驍笑笑，轉頭看著窗外，吃飯時候出火場這種情況以前經常有，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次著火是個存放飼料倉庫，倉庫……他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大門外樹下站著一個人，一般情況下季驍也就是掃一眼，不會多留意，但那人手上抱著隻貓，還是隻三色貓。“我日，小花！”季驍喊了一聲，頭探了出去。再看到抱貓人時，他驚訝了，是那個咖啡館打工學生！“什麼什麼！”林梓開著車不能回頭看，隻能大聲問。“我們扛出來那個學生抱著小花呢！”車開得很，轉眼就拐了彎看不見人了，季驍把腦袋縮了回來。“小花他那？”林梓很吃驚，“你沒看錯吧，是不是沒吃飯低血糖了。”“肯定是他，”季驍很肯定，那孩子有一張很精致臉，他印象很深，“……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