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肆意寵溺 儘仙 4135 字 1個月前

少年的懷抱熾熱,淡淡的煙草味微不可查,木質調緩入鼻息。那陣心跳聲就像他本人一般強勢,毫無預兆地直接占領了她的領地,從耳膜進入,輕摩過骨,直赴心尖。她腦海裡的那點想法,全都被這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鬨成了空白。他沒有用力,她輕輕一動,就能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鹿聽晚眼底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剛被淚水洗滌過的眸子乾淨,還帶著點軟。她一時間也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言璟喉結滾動了一圈,“怎麼了?”他不太能從她的目光裡猜出什麼多餘的情緒來,也不知道這小奶貓是聽懂了沒有他想說的。第一次喜歡人的懵懂心思,不上不下的吊著。有些期待,也有些難受。鹿聽晚頓了會,腦海裡的想法十分之簡單,“你的心率是在正常取值範圍內嗎?”“?”“……”“我記得一般的十二歲以上的成年人,正常心率60~100次/分。”鹿聽晚思考了一下,關切道,“不舒服的話要去醫院看一下哦。”言璟被氣笑了,“你真是——”然而鹿聽晚完全沒察覺到他想說的,以為他是不開心,解釋道:“這是關心,忠言逆耳。”“……”言璟嘖了一聲,直接就著這個話題和她理論,“阿晚,你知不知道特殊情況下,心率也會跟著波動增加。”鹿聽晚點頭,有些不明白,現在不是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嗎。“什麼情況?”“比如受到驚嚇,比如——”少年懶懶地拖長了語調,一字一頓,“喜歡人時的心動。”“……?”心動什麼。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啊。喜歡她的心動?這個想法短暫的在腦海裡停了一秒,便被鹿聽晚飛快地甩了出去。喜歡又或是其他什麼,對她而言,這些就像是一陣風——抓不到,摸不著。吹過了,便罷。“唔。”鹿聽晚難得嚴肅了些,貓眼裡的淚光淡了幾分,“你可能是前者,驚嚇過度。”“啊。”少年語氣裡帶著點漫不經心,“可能是吧。”鹿聽晚收拾著桌上的藥瓶,叮囑道:“我這個隻是簡單處理,明天你記得去醫院重新檢查包紮一下,記得放在心上。”言璟嗯了一聲,不像是聽進去的樣子,“阿晚,如果是後者呢。”從窗簾邊進入的風悄然彌漫,少年五官上落著一層似有似無的月影,密長的睫毛像是羽扇,眼尾自然而然地上揚,天生勾著情意。好看得像是個妖孽。屋內的氛圍一下變得有些曖昧不明,像是在悄然氤氳著什麼。後者。喜歡人的心動。鹿聽晚蓋上醫療箱,話語很輕,篤定的意味明顯。“我覺得是前者。”“啊。”言璟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也沒有再逼著說。他伸手揉了一下她的發頂,語氣繾綣而又溫柔,“聽你的。”鹿聽晚微微晃神,匆忙地推開他的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他是想說些彆的什麼……言璟說:“走吧,我送你回家。”“唔。”鹿聽晚有被提醒到,剛才她意外睡著了,板報還沒有出完。反正都已經這個點了,漢唐庭也沒有人在等她回家,倒不如直接畫完再走。“我還有點沒畫完。”鹿聽晚眨著眼眸看他。言璟嘖了一聲,有些不悅,“你都因為這個破事失蹤一晚上了,還想畫完再走?”“明天要交的,畫不完不好。”鹿聽晚輕聲。她似是知道這個想法有些過分,率先服了軟。水霧蒙蒙的眸子看著他,像是無聲地在撒嬌,“就一會兒,一小小會,一小小會。”言璟覺得好笑,“你以為跟我撒個嬌,我就能讓你留下來畫了?”鹿聽晚湊近了一點,小心地拉著他的袖子,偏頭看他,尾音上揚,“不能嗎?”少女的手秀氣修長,手背上白皙得近乎透明,冷白地泛著粉,手背上還能看見淺淺的青色,跟個小奶貓似的,牽著他的袖子就不願意放手,還在半空裡輕輕地搖晃著。“……”這他媽。言璟氣笑了,“現在知道怎麼鬨我了是吧。”鹿聽晚眨著眼睛,“要不……”言璟揉了揉太陽穴,“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內完事。”“Ok!”鹿聽晚興奮地點頭。桌上擺著不同色些的水粉和丙烯,畫麵有些淩亂,像是顏料亂落在了桌麵。鹿聽晚的作畫習慣一向不好,隨心所欲的,想到什麼就是什麼。經常容易廢稿,所以調色也是亂著來。教室裡的燈光實在是太暗了,鹿聽晚根本就看不清桌麵上的具體顏色色。“言璟,幫我拿個手電筒。”言璟從座位上站起來,這會懶懶散散的,看著就沒個正經樣,“小奶貓,你現在使喚我可是越來越熟練了。”鹿聽晚:“這為了班級榮譽,輪到你貢獻了。”“我對班級榮譽沒興趣。”言璟打開手電筒的光,光線亮起的那一瞬,還能看見漂浮在黑暗裡的顆粒物。他看著她,目光不掩侵.略,似笑非笑的,“想知道我對什麼感興趣嗎?”“……不想。”鹿聽晚移開目光,“言璟同學,你彆說話了。”“行,阿晚同學說了算。 ”言璟低笑了一聲,也沒有再逗她,拿著手電筒安心地給她打光。沒了他的妨礙,鹿聽晚的進度明顯快了許多。少女拿起畫筆和調色板,首選了檸檬黃色作為主色,用畫筆加上白色調,一點點的調勻暈開,直到顏色的明度變高。言璟對色彩這塊沒有研究,看不出她想要做什麼。小奶貓的動作嫻熟,斂著眸的樣子自信又撩人,淺淺地勾著唇,還能看見臉頰邊兩個小小的酒窩痕跡,笑著的時候像是涵著一整片星光。是真的喜歡。才會有這樣的笑。言璟舔唇輕笑,胸腔裡的心跳像是要躍出來的那般。他可真是有夠出息的。她就是站在那裡調個色,他都能給看心動了。言璟問:“調這個顏色要做什麼?”“簡單的亮度提升,短時間內找不到熒光色,隻能按照現有的顏色調個明度高點的出來。”鹿聽晚邊說邊介紹,將調色板遞給他看,“這個顏色會比之前的亮很多,用來做板報的小設計。”她調色的時間短,像是對色彩擁有極高的敏感度高。“好了。”鹿聽晚拿著調色盤,站到黑板前,大概給言璟指了個位置,“光停在這裡就可以了,你彆靠太近,容易看不清。”言璟後退了兩步,就這那個高度和位置,在給她當著移動地打光機器。光源映在黑板的一角,形成了一個通亮的光暈,像是打開了個神秘的匣子,光影所彙集的地方,靈動了起來。少女的畫作基調偏向磅礴大氣,色彩簡單卻透著精致,看似隨意落下的筆鋒,每一筆都極為鮮活。版報上深藍色和黑色作為主題基調,大麵積地鋪墊在了整片黑板上。黑色勾勒出了幾個淺淺的輪廓,與深藍色疊加暈染。畫麵中間是一條蜿蜒的小徑,位於黑和深藍之間,將兩個板塊分割開來。小徑如立在懸崖峭壁邊,深藍之下,簡單的筆墨描繪出黑暗不明的人流。有人仰望於小徑,有人行於小徑之上,也有半途而廢。小徑之下是阻撓和渴求。小徑之上是孤獨和落寞。板報所描繪的情景,深淵和死氣沉沉,給人的感覺像是壓著喘不過去來。言璟忍不住皺眉。他忽然腦海裡飄過四個字,曾經聽過的一句話:“畫隨心生。”所以她。為什麼會這麼絕望。“阿晚,板報的主題是什麼?”鹿聽晚斂眸,全身心的精神都放在了畫畫上,連著指尖什麼時候染上了水粉都不知。她回答的反射弧有些長,大概是過了兩分鐘,“你剛才問我板報的主題了嗎?”“嗯。”鹿聽晚筆尖的動作一頓,“少年夢想。”/原定的畫畫時間是半個小時。鹿聽晚對細節的把控實在是太過變.態,一點的問題都需要細細勾勒上一會,時間加倍。不過好在他也沒催她。鹿聽晚把畫筆放下,她半眯著眸打量了一會,貓眼總算是出現了名為滿意的情緒。“好了。”鹿聽晚往後退了兩步,站在教室最中央的地方去觀察板報的成品。對比起先前的黑暗,現在的畫麵像是遇見了光。墨藍色的畫麵沒有經過調整,不過是在黯色裡的增了了幾盞螢火,畫麵裡蟄伏著的危險和恐懼驟然減少。手電筒光影落著的地方,明黃像是能反著光,栩栩如生。小徑蜿蜒著的尾端,星星點點的孔明燈騰躍於半空之上,像是燃燒灼亮了黑暗。雖在深淵,亦能見光。言璟:“為什麼畫這個?”“唔。”鹿聽晚輕輕彎唇,“符合主題。”那條立於深淵的小徑,最初黯淡無光,而儘頭滿是燈火。那像是夢想最開始的地方。曲折坎坷,黑暗莫測。鹿聽晚:“追夢的路上,總不是那麼容易的。”那條擁擠或是孤獨的小徑,黑暗或是明亮的儘頭。有人在那成長。有人在那沉默。言璟:“為什麼改了。”鹿聽晚笑,“十六七歲,該是熱血澎湃的。哪怕輸過一次,也有從頭再來的勇氣。”他們年少輕狂,滿懷赤誠。他們無知無畏,不懼深淵荊棘。鹿聽晚看著儘頭內處的燈火,“總是會有人能走到最後的。”/“叮——”言璟的手機響了。“接吧,謝書雲的電話。”言璟把手機給她。鹿聽晚說了聲謝謝,滑動屏幕,把電話接了起來。謝書雲那邊顯然也是很擔心,她電話剛接通就是一陣哭聲。鹿聽晚耐心哄著她,“沒事……手機沒電關機了。”“沒受傷,言璟找到我的。”“嗯,真的沒事。”“……”少女溫聲軟語地說話,清甜的像是含著糖的味道。可惜。不是在哄他。嘖。言璟眯了眯眸,有些不耐煩。他伸手敲了敲桌麵,鬨出了點細微的動靜以示提醒。鹿聽晚察覺到他的動作,“剛剛才受傷,你彆鬨。”言璟懶洋洋地啊了一聲,身子往後靠,跟個大爺似的,“阿晚。”“嗯?”“該掛電話了。”電話接通還沒有三分鐘,謝書雲那邊的情緒有些激動,還沒哄好。“等——”會。“乖,掛掉。”鹿聽迷茫,“手機沒電了嗎?”言璟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勾著她臉頰上的碎發,親密又自然的動作,將那縷柔軟的碎發彆到她的耳後,指尖撫過她的耳垂,“有。”“但是不想看你哄彆人。”鹿聽晚張了張唇,下意識的捂住了手機的聽筒,她沒明白,“嗯?”言璟斂著眸看她,漫不經心地答:“掛掉,嗯?”通電話時手電筒被鹿聽晚關掉了,月光不知是在何時悄然淡去,教室裡的光線昏暗。看不清的時候,其他感官就會更靈敏些。少年的氣息低低的沉在耳畔,他握住她的手,中間隔著一段距離,隻是指尖的觸碰,微涼的溫度一路從著手背蔓延。鹿聽晚的動作慢了幾秒,很顯然那邊的謝書雲已經聽到了,已經震驚得連哭聲都停了,“小晚,你在……”謝書雲後麵說了些什麼,鹿聽晚完全沒有聽見。少年略帶粗糲的指腹像是有意的在她的手指尖細細摩挲,溫柔碰觸,不緊不慢地輕輕點著。他沒說話,卻是一貫的強勢。無聲的催著她掛電話。鹿聽晚有些惱,“言璟,你彆老是鬨我。”少年笑聲低啞,從她手裡接過手機,“怎麼這麼不禁逗啊,小奶貓。”“……”她可能有一天,真的會和言璟打一架。鹿聽晚朝他伸出手,“電話,給我。”言璟沒把電話給她,自顧自地接起了電話,例行公事式的說話,冰冷又淡漠。“阿晚有事,掛了。”鹿聽晚:“……”她自己怎麼不知道她自己有事。/周一。昨晚實在是折騰到太晚,鹿聽晚到家洗漱完都已經到三點了,加上耗費心神的一天,她一覺睡得非常熟,也很完美地錯過了今天一早上的課。直接睡到了下午。如果不是劉姨叫她起來的,鹿聽晚很懷疑,她能一覺睡到晚上六點。鹿聽晚靠著車窗,眼神裡還有沒散的困倦。司機王叔從後視鏡裡看過來,不免感慨兩句,“小晚最近這麼累啊?”“有點。”鹿聽晚迷迷糊糊地應著。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睡了好幾個小時,反倒越睡越困。“要好好休息啊,讀書總要也不能隻有讀書啊。”王叔問,“對了,你爸今天要回來了,你知道這事兒嗎?”提到鹿父,鹿聽晚清醒了些,她點頭,“知道,他跟我發微信了。”王叔:“這次回來也能休息一段時間了,你們父女倆總算是有時間能相處會了。”“嗯。”鹿聽晚不鹹不淡地應。回了江城也一樣,隻不過是換了個地點忙。而已。/鹿聽晚一般都會讓王叔把車子停在校門前的一個路口,再自己走進去。她從車上下來,理了理自己身上那件藍白色的校服,大步邁走進六中校門,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她剛走進校門沒多久,就被人喊住,聲音偏潤,“聽晚。”鹿聽晚側頭去看,是言欽。他身上的校服穿得整齊,外套的拉鏈扣到了最上麵,校服上幾乎是看不出皺褶的痕跡,薄薄的鏡片投過來的眸光,有些讓人看不清。言欽走在她的身側,話裡帶著關心,“早上怎麼沒來上課?”鹿聽晚對於不熟悉的人,還是有那麼點人設的,也沒有直說,“有點事。”“現在還好嗎?”言欽看著她問。“嗯,沒事了。”兩人同班,這一路也是順路的。並肩走在一起,言欽也不是會找話題的人,兩人除了開頭說兩句,中間都有些沉默。鹿聽晚昏昏欲睡的,也沒有想要多說話的心思。下午的課,學生都會比上午精神許多,不少人走在校園裡閒散似地聊天。“臥槽,這一期的板報你們看見了嗎!!高二A班的那個板報簡直就是神了!美到我無法呼吸!”“板報不就那樣嗎,有這麼誇張嗎??”“你去紅榜上看,現在已經拍照貼出來了。真的美,實物比畫還要好看上很多!很多!很多!”高二A班,她在的班級。說的是她親手畫出來的板報。鹿聽晚停在紅榜前,最上麵貼著的是她期中考的成績,不管是單科還是總分,全都是年段第一。貼得有些高,也是一眼能見到的位置。少女站在光下,柔順的長發束成了馬尾,露出一截瑩白似玉的脖頸,藍白的校服彰顯著青春氣息,靈動的貓眼裡盛著光,讓人移不開眼似的美。言欽耳朵有些紅,移開目光,“怎麼了嗎?”“唔。”鹿聽晚輕聲道,“沒事。”有人看見鹿聽晚,熱情地打招呼,“學神好。”鹿聽晚在年段裡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溫柔,加上本來就是無辜清純係的顏值,無論是認識不認識,走在校園裡,一路上都能遇上那麼幾個和她打招呼的。鹿聽晚禮貌道:“你好。”那人說話時眼神往兩人身上來回掃動,語氣曖昧易懂,“你們……”學校論壇一直是個討論八卦的第一線,關於鹿聽晚這種校園女神,不少人有過投票,比如那個最火的帖子“學神最有可能和誰談戀愛”。其中就是言欽的得票最高。同為學霸,同班,同榜,有時候還同台競賽,可能性簡直達到了百分之八十。鹿聽晚沒明白,“什麼?”言欽的動作往前了一步,想是下意識的護崽,回答也十分簡短,“不是,同學。”這下意識護著人的舉動,怎麼都不像是對待同學。那人小聲曖昧,“懂的懂的。”他是懂了,鹿聽晚什麼也沒懂。她全然不在意地看著紅榜上的信息。午休的學生多,來打招呼的人也不少。“學神也來看板報嗎?”女孩子語氣有些激動,“這次的板報真的好看!有好多人來拍照了,據說當時評比板報的時候,正好美院的老師來了,她看了這個板報都說絕。”鹿聽晚找到了板報的位置,似是這次真得了美院老師的賞識,板報的圖片放在了正中央。深藍靜謐的深淵小徑裡,燃著星火明燈。僅僅是一張照片,卻像是鮮活地呈現在了眼前,夜空和星星,前進和勇敢。與生俱來的靈動感,不過是簡單的幾筆暈染,也能恰到好處地過了出畫的氛圍。“真的美啊!難怪美院的老師會說,‘這是老天賞飯吃的手’。”“是好好看啊啊啊,這是哪個神仙太太畫的,能約稿嗎?我要去認識他!”“你沒看見嗎,底下那個署名,高二A班彭雪帆同學……”“唔。”鹿聽晚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可能是還沒睡醒,反射弧有些長,頓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目光掃到右下角的署名信息,——高二(A)班彭雪帆。言欽見她疑惑,解釋道:“早上評選出來的,彭同學這次畫的確實好,直接入選了優秀板報的一等獎。”“啊。”鹿聽晚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言欽:“她說是登高望遠的意境,要趁著少年儘力登高望遠。”“不是這個意思。”鹿聽晚皺著眉說。是哪怕位於深淵低穀,也從未放棄的少年勇氣。是曆儘千帆,仍以少年熱血無畏奔波上路的狂妄。言欽扶了一下眼鏡,“嗯。她所解釋的意境,並沒有畫本身表達出來的好。”兩人的對話還沒進行多久。“小晚!!”謝書雲從後麵小跑過來,跳到鹿聽晚懷裡似的,當場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那股衝撞的力道大,鹿聽晚連著後退了兩步才站穩身子,她護著謝書雲的腰,無奈地笑。“小雲你下回在這麼激動,我們倆都會摔的。”“不會,摔了我護著你,給你當墊背的,”謝書雲笑嘻嘻地說。鹿聽晚拉開她的手,“彆,你上回這麼說的時候,我好像骨折了吧?”“……”謝書雲尷尬地轉移話題,“那不都是年輕不懂事兒嗎。”“我跟你說,你都不知道昨晚快把我嚇死了。好在大佬能去找你,不然我真的是……”謝書雲說著說著,越顯得委屈,“你下回彆管彆人了,這樣真的是會嚇死人。”“和她沒關係。”鹿聽晚說。是她自己畫晚了被鎖在教室裡的,又不是彭雪帆把她鎖在教室裡的。謝書雲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了,嘟囔道:“你就是心軟。”兩人黏糊地聊了一會日常,謝書雲才看見站在旁邊的言欽,剛才言欽是站在鹿聽晚旁邊的,被她給隔開了。言欽似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溫和的笑了一下。謝書雲也朝他禮貌地點了個頭。言欽問:“是因為昨晚,今天早上才沒來嗎?”他語氣裡的探究意味太明顯,連著謝書雲都能聽出來,像是青春期的那點小心思。“嗯,有點事。”鹿聽晚說。言欽:“和言璟?”這麼問謝書雲就有些迷惑了,分不清言欽想問的是鹿聽晚怎麼了,還是想問言璟。謝書雲向來是個氛圍領悟的一級高手,察覺到一點不對勁,就親昵地挽著鹿聽晚的手,“小晚,我有幾道題不會做,等了你一早上了。”鹿聽晚:“嗯,我現在去看看。”謝書雲抱歉地朝言欽笑笑,“我和小晚先走了,拜拜。”/江城炎熱的夏季尾聲已經過去,秋風略微帶著些涼意,陽光在身上映著,倒也不不會讓人覺得冷。沒了外人在,謝書雲總算能好好的抒發一下內心疑惑了。“小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大佬,是不是有點什麼不為人知的小秘密!”鹿聽晚小聲道:“哪有什麼秘密。”“沒有秘密才怪。”謝書雲說,“昨天大佬去找你的時候,真的是急瘋了,說話的語氣也是真的嚇人,就是那種‘找不到你,他就要順帶一起弄死我’的感覺。”“……他不會。”“那是對你不會,我感覺除了你,他對誰都會。”鹿聽晚本來想反駁,半天也找不出一句能反駁的例子,也乾脆不回了。兩人一路邊走邊聊,謝書雲平常就是個說起話來聽不下的姑娘,見鹿聽晚不怎麼回,單口相聲說得更是精彩。謝書雲蹦蹦跳跳地走在鹿聽晚的麵前,她倒退著走路,音調興奮得很,“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一路走到教室門口,A班午休來的人少,一般也都是些好學生愛教室裡學習,這會靜得很。謝書雲因為看不見,還在往後走。鹿聽晚拉住她,“小雲,停下。”“小晚你是不是心虛了!是不是被我戳中了少女心事!是不是有那麼點小慌張!”“……”鹿聽晚失笑,剛剛想張唇說話,便聽到了來自謝書雲同學的另一個是不是——她和謝書雲是算是從小玩到大。鹿聽晚深知謝書雲同學做事的準則,那就是沒有什麼準則,一向以胡來為主,沒有最離譜,隻有更離譜。時至今日,鹿聽晚也不知是體驗過了多少次為謝書雲強行圓場的經曆。拿最近的說,那個“腹肌上睡覺覺”,至今仍讓鹿聽晚記憶猶新。但是她是沒有想到,下一個離譜會來得這麼快。教室門口,女孩子的聲音興奮,說話的聲音道最後,尾音的音高直線上升,像是在要破音的邊緣徘徊,“小晚,你是不是瞞著我偷偷和大佬搞上了!”最後那三個字音,像是魔音繞耳,“嘭”的一下,在腦海裡鬨出三百六十度的循環播放音效。鹿聽晚仔細回憶了一下她說了些什麼——搞!上!了!“……?”搞什麼玩意兒?這話說得,可太有內容了。鹿聽晚氣笑了,剛剛緩過來沒多久,抬眸正好撞見從教室裡傳來的多種多樣的打量目光,一個個好學的乖寶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下了筆,目光打量著她。難以言喻的眼神。有那麼點像“自家白菜被豬拱了”,又有那麼點像“自家豬會供白菜了”的眼神。“……”噢。這是都聽見了噢。靜了一會,謝書雲像是也察覺到了這過分的音量和歧義滿滿的話,她開始負荊請罪似的看著鹿聽晚。“小晚,我錯了……”鹿聽晚深呼吸,沉默著告訴了自己三遍“人生嘛,都是有點起伏的,不能生氣”。她短暫地整理完表情,略過那一道道玄妙的目光,開始去找言璟在不在教室裡。被這群同學聽見,遠遠沒有比言璟聽見了,更讓她害怕。那人騷起來是真的太可怕了。她視線帶著點小心翼翼,慢慢地掃過教室時,心跳的頻率都像是在往上增加。她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在教室裡看見人。鹿聽晚揉了揉太陽穴,難得正色,“謝書雲,你Tiempo viejo答應我,以後靠譜一點好嗎……”謝書雲點點頭,視線似是看著她身後方的位置,立刻安分了起來。“小晚我錯了,小晚我走了,小晚我愛你。”說完謝書雲便像是看見了什麼敵人一般,飛快地溜進了教室裡。“……你跑什麼呀?”鹿聽晚被她著突如其來的一套操作弄得有些發愣,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多久,身後貼上了一陣若有似無的熱度。“!!!”鹿聽晚打了個激靈。身後略帶熟悉的煙草味和木質調的味道結合,清晰可聞的。她看不見身後,卻能明確地猜出是誰。“……”噢。修羅場來了。少年像是稍稍俯下了身,僅僅距她的耳畔毫米,繾綣的氣息拂過。“阿晚。”鹿聽晚深呼吸,“言璟,你剛才什麼也沒聽見……吧?”“啊,聽見了。”他像是故意的,還補了一句,“聽得挺清楚的。”“……”鹿聽晚有些惱,剛想轉身解釋。他握著她的手腕,固定著她的動作,隔著衣袖,少年灼熱的體溫蔓延了過來。鹿聽晚掙紮了兩下,偏得他就是不願意放開。他這個動作,她就是連轉身都沒辦法。他們之間靠著的距離太近,少年低音炮般的嗓音沉在耳畔,說話時的氣音輕動。“我怎麼不知道,我們搞上了?”鹿聽晚本身就怕癢,即便是不用鏡子看,她都能知道現在耳朵染著紅。鹿聽晚努力抑製著動手的衝動,“……我也不知道呢。”言璟像是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勾唇低笑,氣音撩過耳畔,“那阿晚知不知道——”少年鬆懶地拖長字音,故意似地壓低了嗓音,曖昧且撩人地問著:“我們什麼時候,能搞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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