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過路的搖籃曲 第三章 母親的臉孔(1 / 1)

廢棄公主 榊一郎 5882 字 1個月前

白色陽光在小河細流上閃爍。河岸包圍在寒冷但舒爽的空氣中。隨著夜氣逐漸遠去,一股純淨的新生淡香緩緩擴散,彌漫現場的陽光和微風都非常純樸同時也很溫柔。時間是清晨。不是有益健康、維持規律生活這種裝腔作勢的理由,而是能夠讓人單純肯定早起好處的這種爽朗時刻。唔喵裝在提桶裡的清水。從小河流截取出來的小水麵映照出一名少女的臉孔。深邃、深邃的藍眼,還殘留大量嬰兒肥的可愛臉頰,盤起的金發似乎微帶自然卷,不過美麗優雅的五官稱為美少女也不算丟人現眼喵嗚不算丟人現眼應該是吧?就平時來看的話。不知是因為整體邋遢呆滯的神情,或是由於虛弱眨合的充血眼眸少了這名少女平時特有的霸氣。倘若就這樣扔下她不管,任由她繼續發愣虛脫,搞不好會融化崩塌。臉上的疲倦昭然若揭。少女帕希菲卡將雙手伸入水中,瓦解水麵倒影。對意料之外的冷冽躊躇片刻,接著以略微粗暴的動作掬水洗臉。好冷!冰冷的水侵蝕鬆弛的肌膚,侵占帕希菲卡意識的睡意遽然一驚,瞬間飛到九霄雲外但也隻有一瞬間。就像朝誘餌聚集的烏鴉,不甘心的睡意再度占領她的大腦。雖然鬱悶卻無技可施。嗯夏儂哥~~結果,在部分思考停擺的狀況下,帕希菲卡將裝滿水的提桶遞給在旁邊等著洗臉的哥哥。嗯至於接過提桶的夏儂,眼皮下方的黑眼圈若隱若現。他這三天幾乎都沒好好睡過,無精打采的表情不是這兩天才開始的,可是現在這種渙散的程度更加嚴重。夏儂哥帕希菲卡眼神迷茫地看著一旁的夏儂。你今天早上的臉特彆地怪耶~~~你這張臉還好意思講彆人。夏儂麵無表情地將提桶一傾。嗚哇!提桶雖小,不過當頭淋下的冷水還是讓昏昏欲睡的少女發出慘叫。你在做什麼啦?哈哈哈,你的臉好怪。夏儂似乎也因睡眠不足造成大腦有些遲鈍,他指著帕希菲卡哈哈大笑。怒氣衝衝的帕希菲卡正想罵人忽然又不懷好意地咧嘴一笑。哎喲,夏儂哥壞死了!帕希菲卡假惺惺地嬌聲說完,不慌不忙朝夏儂的胸口下方一抱。哈哈哈,你這丫頭。夏儂以無所謂的爽朗語氣說著,低頭俯視將濕淋淋的頭部朝自己胸口磨蹭的妹妹。濕衣服黏在皮膚上的這種不適感,隨著妹妹挖掘般的轉頭動作,毫不留情地開始擴散。你、這、丫、頭!哈哈大笑的夏儂伸出右拳,溫柔擋住帕希菲卡的頭部接著緩緩地,但猶如挖掘似的左右旋轉。哥哥有棱有角的拳頭在頭頂的穴道上來回滾動,激起一陣絕妙的疼痛;可是,不肯認輸的帕希菲卡仍舊一心一意將頭上殘留的水氣,擦到哥哥的衣服上。轉呀轉呀,擦呀擦呀。轉呀擦呀轉呀擦呀。轉呀擦呀轉呀擦呀轉呀擦呀轉呀擦呀兩兄妹嘻嘻哈哈地笑著,同時繼續這種陰險的攻擊。正常人看了,恐怕會覺得這種氣氛有點難以接近。他們固執地持續這種轉呀擦呀轉呀擦呀的惡作劇好一陣子不久並非哪個人先主動罷手,兩人鬆開對方,雙雙歎了一口氣。好困。是嗎?真是巧了,其實我也是。夏儂不耐煩地應道,接著回頭望向停在河岸附近的馬車。四匹馬兒向來以意外的頑強和堅韌陪伴夏儂他們的旅程,但今天早上也顯得有些疲憊,在附近吃草。在大家都疲憊不堪的這個場合,唯一的例外就是抱著梅菲麗亞的拉蔻兒。她一手抱著嬰兒,正從馬車乘客室後方的貨物架,取出早餐用的乾燥食材。帕希菲卡也在哥哥身旁望著馬車一臉難以接受的模樣說:托蔻兒姐為什麼完全沒事呢?儘管表情慵懶,不過她原本就是如此,從拉蔻兒的動作來看,確實找不到疲勞的影子。她才兩晚而已嘛熬夜。就算這樣,我覺得應該還可以再疲倦一點。搞不好隻是看起來像醒著,其實正在睡覺。看見姐姐失焦的雙眼,哥哥的說法格外有說服力。說不定是平常就努力睡起來存著。又不是儲蓄今天是撿到梅菲麗亞的第三天。_昨夜和前夜夏儂他們徹夜未眠。昏昏欲睡時,梅菲麗亞就哇哇大哭,急急忙忙抱起她安撫,或是喂她吃副食品,或是替她換尿布確認她睡著後,正感到鬆了一口氣沒多久她又哭了。尤其夏儂還忙著掩埋疑似梅菲麗亞母親的女性,帕希菲卡則是惡夢連連,兩人連續三晚都沒睡飽。至於梅菲麗亞,大概是對看不見媽媽一事相當不安,雖然他們完全沒有責怪嬰兒的想法,不過睡眠不足的疲勞也讓他們快發飆了。總覺得呀,睡眠不足一旦超過某種程度,就算想睡也睡不著了。反而有種精神奕奕的感覺哪。那當然不是活力湧現,單純是察覺疲勞的感覺開始混亂。看來不勉強休息一下真的不行。相當不妙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倘若前天的傭兵來襲,不免有一點傷腦筋。帕希菲卡,拉蔻兒溫吞的聲音飄來。沒事的話。幫我看一下小梅,我要準備早餐。嗯~~知道了~~昏昏沉沉地答應話雖如此,帕希菲卡還是小跑步奔向馬車,從拉蔻兒的手裡接過梅菲麗亞。如果隻是準備早餐的短暫期間,隨便讓她睡在一旁好像也無所謂但嬰兒這種生物,稍不注意就不曉得會闖下什麼大禍。經過這三天,帕希菲卡也有深刻的體會。昨天也是小梅趁她打瞌睡時吞下不慎掉落的發夾,當時不知究竟短少了幾年的壽命呢!幸好夏儂將小梅倒吊起來,才讓她吐出發夾。唔想睡覺嗎,小梅?啊啊噗。咦咦?什麼什麼?噗啊噗噗。嗯嗯嗯,真是太好了。進行不可能成立的對話,帕希菲卡瞅著梅菲麗亞的小臉,磨蹭她的臉頰,以指尖輕輕戳她。夏儂一語不發地注視摟著梅菲麗亞的妹妹。帕希菲卡的動作裡確實帶著睡眠不足的疲憊然而,換尿布也好,喂食也好,半夜哭鬨也好,就算梅菲麗亞如此麻煩,帕希菲卡還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逗弄她。夏儂一開始以為這跟疼愛小狗或小貓這種寵物一樣但似乎並不儘然。小梅看~~我是媽咪喲。啊噠啊。彆教小孩子說謊啊、說謊。帕希菲卡不理會夏儂的吐槽,又將梅菲麗亞轉向他說:小梅看~~那是歐吉桑喲。達啊噠啊。至少也叫個爸爸嘛夏儂邊說邊在內心蹙眉。拉蔻兒的動作跟帕希菲卡的明顯不同。拉蔻兒照顧梅菲麗亞的動作比較公式化、作業化,過去多次照料彆人家孩子和妹妹的她,深知何時該鬆手。但帕希菲卡的動作卻異常專注,照理說這樣更容易疲勞。然而,喜歡得舍不得放手這種心情光從帕希菲卡的動作也看得出來。猶如第一次而且是對生兒育女一事已經半放棄的母親。(那個傻瓜)夏儂的視線移開妹妹和嬰兒,在河岸蹲下,伸手掬水。(該不會又對自己說了什麼無聊的借口吧)以沁涼的河水緊繃雙頰,他一邊想著這種事。※※※※※車輪發出喀啦聲響停下。辛苦了。克裡斯出言慰勞駕駛,從馬車步下。駕駛輕輕答禮,將馬車駛向馬廄。我果然不適合當貴族啊。在門口目送馬車的克裡斯苦笑低語。從王宮到這棟柏拉赫官邸步行也不用多少時間,一想到徒步可達的距離卻故意使用馬車的人力耗損,克裡斯仍然覺得愚蠢至極。話雖如此,他之所以搭乘馬車,純粹是因為貴族徒步入宮,反而顯得突兀。與佛爾兩斯的特殊關係,加上他本身的俊美容貌,克裡斯原本就引來超乎尋常的關注眼光,要是再引入注目,可能會妨礙他執行任務。我搞不好不太適合當暗殺者。克裡斯又是一陣低語,然後穿過柏拉赫官邸的大門。儘管是掩人耳目的養子關係,任務結束前他基本上都算是柏拉赫男爵家的人,因此他回的不是執拗之矢的隊員宿舍科維巴,而是這棟柏拉赫官邸。順道一提,柏拉赫男爵的領地是與王都劄威爾北方相毗鄰的一小塊土地,柏拉赫官邸並未設於自身的領地,而是設在比較便利的王都一隅。男爵亡故的現在,負責主事的男爵夫人(Baroness)乃是怕拉赫官邸的主人但克裡斯從未在官邸內遇見她。雖然下知她在哪裡做什麼,不過目前是每隔十天回官邸一次。以正式特務戰技兵的身份配置在她的麾下已逾三年,可是迄今仍舊猜不透這個上司的想法。什麼事?克裡斯停步問道。地點是在連接大門和官邸玄關的前庭。院子裡有花壇,但沒有其他大型建築,視野相對清晰。然而我警告你。那聲音從他背後傳來。說不定具有老子何時都能乾掉你的威嚇意義,但克裡斯神色不變,也沒有回頭。不讓對方發現死角才是一流的戰鬥者;即使被發現死角,也擁有不讓對方乘虛而入的實力,則是超一流的戰鬥者。彆多管閒事,柏拉赫大人。男爵不,還沒接受正式冊封的下賤小毛頭,不該插手王室的問題。還真是有夠挑釁。克裡斯微笑道。雖然看不見人影,但可以察覺對方的氣息,似乎並未特地隱藏。不知是不把克裡斯放在眼裡?或是意圖恐嚇?話說回來,特地前來警告我這種下賤小毛頭,沒想到布雷登公爵是如此細心之人。氣息震動,看來被他料中了。不許侮辱公爵,你這個怪物!我也查出你以前是特務戰技兵了,那個男爵夫人的棋子此時聲音中斷。玄關大門開啟,一道人影從室內走出。克裡斯。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呼喚他的那個人影是少女。年齡或許比克裡斯稍長,由於臉上洋溢穩重溫柔的微笑,表情遠較五官令人印象深刻的那種女孩。長長的黑發全部梳向後腦勺的發型,讓裸露的額頭顯得更加寬闊。鵝蛋臉上,不知是因微笑,或是原本就很細,狹長而清秀的黑眸凝望著克裡斯。吉兒?克裡斯。被他稱為吉兒的少女,維持毫無變化的微笑搖頭。這種固定不變的表情。看來倒像是戴著一副微笑的假麵。很可愛的笑臉,那是肯定的,甚至很有魅力;然而看著她的微笑,因為表情太過完美,讓人無法想像其他神態。那是名為笑臉的麵無表情。你不叫我姐姐的話,我會哭的喔。少女麵帶笑容可是以三流演員也不屑為之的生硬語氣說。看著皺眉不語的克裡斯,名喚吉兒的少女脖子一歪(但笑容仍像被某種東西固定似的毫無變化),倏地環顧周圍說:你在跟彆人說話?繼續、繼續。氣息詫異顫動。克裡斯也就罷了,對方大概沒料到會被其他人察覺。由此可見那人應該尚未查出這名少女的來曆。氣息迅速遠離,沒有發出行進或衣物摩擦的聲音,對方的目的應該隻是口頭警告。沒關係嗎?無所謂,我想已經說完了。對了,你為什麼特地為了迎接可愛的弟弟。我真是開心得快哭了,吉兒薇絲德柏拉赫。發現吉兒不動如山的笑臉上開始靜靜淌下淚水,克裡斯暗自皺眉。這名少女一哭起來,猶如無聲哭泣的木偶,格外恐怖。更正!是姐姐。聽見這句話,吉兒的淚腺馬上停止活動,似乎是收放自如。母親大人傳話,她說今天全家團聚,大吃一頓蝦子吧。我知道了。這是以前講好的暗語。意思是一八:oo時,在第四特務部隊緋紅之劍(CrimsonSword)的辦公室史卡巴德,聽取調查報告。不過,總覺得提不起勁。克裡斯向來不太會應付緋紅之劍的成員。同樣接受男爵夫人的指揮,就這點來說是姐妹部隊可是執拗之矢和緋紅之劍的成員特征大相徑庭。說得白一點,緋紅之劍裡有許多稀奇古怪的人物,包括眼前這名少女吉兒。雖然見過麵,但這是第一次共同執行某個任務。聽男爵夫人說吉兒隻是負責聯絡,不過看樣子除了聯絡以外,也是負責監視克裡斯的。她在戶籍上是克裡斯的姐姐。特地跟克裡斯一樣安插為自己的養子,能力想必也有相當水準可是從她的動作來看,即使有一定能力,克裡斷認為她應該也算不上超一流。另外,妮蕾狄亞小姐的第二封信,以及遙遠塔爾斯鎮的愛人捎來的第三封信,寄到了喔。吉兒依舊一臉燦笑,但說話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所謂的愛人,似乎是指薇妮雅。所以,哪個才是正牌女友?姐姐不會跟彆人說的。(我們這陣營的成員都是這種人嗎?)克裡斯神情略顯無力地暗想。雖然他也聽過男爵夫人的麾下尤其是第四特務部隊緋紅之劍的成員,許多都有情緒方麵的問題。小孩子還是該在普通的家庭裡成長事到如今,克裡斯不知為何想著這種不合身份的常識。彆擔心,母親大人已經交代我將內容一字一句抄在傳閱板上,讓大家傳閱。彆傳啊。克裡斯呻吟道。※※※※※距貝盧拿德裡鎮還有一天左右夏儂一行人順利消化路程。夏儂原以為傭兵雙人組馬上就會進行下一波襲擊,但他們迄今仍未現身。對方交代不要把事情鬨大。既然竹竿兄傭兵如此表示。搞不好是擔心他人目光才暫緩攻擊。越是接近城鎮,路上擦身而過的人數亦隨之增加。嗯話雖如此,也不可能一直這麼平靜吧。夏儂回想傭兵們的身手道。更儂他們現在將馬車停在主要乾道旁的停靠所休息。停靠所。這是在王國政府或地方領主管理的主要乾道上,基於一定距離設置的建築名稱,名稱依地方而有所不同,或稱避難所,或稱停靠所總之就是公家設置的休息設施。儘管稱為停靠所。既不可能提供餐點,也不可能準備溫暖的被窩,隻是一棟孤單建於路旁空地的無人建築。隻有可容整輛馬車進入的寬敞大門、頑強的磚造牆壁、幾張長椅,以及儲存雨水的井,其他什麼都沒有。簡單而言,跟廢棄房屋相去無幾。話雖如此,緊急時刻隻要躲進這裡鎖上門栓,多少麵可以隔絕野獸或強盜等的威脅,對經常餐風宿露的邊境旅從來說,有能夠遮風避雨的屋頂和牆壁也已經謝天謝地了。這間停靠所是使用正規道路通行稅所建的設施,也不須特彆支付費用,因此使用者相當多。某些停靠所亦被當成主要乾道的定期馬車公共馬車的停靠站,這裡也是其中之一。平時很少利用主要開道的夏儂他們,幾乎從未使用這類設施但由於這幾天睡眠不足,因此決定在此休息片刻。除了他們以外,停靠所裡還有十幾個人影、四輛馬車,以及數匹馬。那兩名傭兵也好,或是狙擊帕希菲卡的殺手與王國軍也好既然這裡有這麼多閒雜人等,不太可能隨便現身攻擊;不過,來的若是秩序守護者(PeaceMaker),結果如何就很難講了啊啊總算可以喘口氣了。帕希菲卡把梅菲麗亞抱在膝上,在停靠所一隅的長椅坐下說道。嗯啊夏儂吊兒郎當地躺在隔壁長椅上,懶洋洋應道。拉蔻兒則在停靠所後麵準備遲來的午餐,不見人影。梅菲麗亞正酣睡著,因為如此,夏儂他們才決定到停靠所休息。從今天早上開始不,從昨晚開始,梅菲麗亞就不停哭鬨。醒了就哭,吃飽了又哭,哭累了再睡,就這樣一直循環。這種循環間隔比普通人的一天短暫,因此夏儂他們休息時經常被這種哭聲吵醒。而且,哭聲似乎也並非單純因為尿布濕了、肚子餓了這些事,就算喂她吃東西,替她換尿布,梅菲麗亞還是哭個不停。終究還是對母親不見了感到不安嗎?或是有其他原因嗎無論如何,嬰兒哭聲這種東西會徹底磨損聽者的神經,對兩、三天不睡也能靈活如常人的夏儂而言,一遇上這種東西也束手無策。究竟是哪裡不對勁?果然還是要媽媽才行嗎?天曉得,也不可能問小梅。麵對萎靡不振的帕希菲卡,夏儂也是一副萎靡不振地回應。根據夏儂哥的經驗,沒有任何線索嗎?你啊就我的記憶來說,哭鬨的原因大概就隻有尿布濕了、肚子餓了,這兩件事吧。聽起來好像我是非常勢利眼的嬰兒耶。哎,本來就是或者該說現在也是?什麼意思嘛?兩人鬥嘴的聲音也很頹廢無力。你究竟想說什麼呢?嘖!夏儂歎了一口氣,輕戳梅菲麗亞的臉頰。結果啊吧啊梅菲麗亞微微睜眼。夏儂神色僵硬地看著自己的指尖。啊,糟糕夏儂哥你這個笨蛋!!兩人慌張起身無奈為時已晚。下一刹那。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梅菲麗亞發出足以撼動整棟停靠所這樣形容或許有些誇張,可是對夏儂他們來說就像是這麼大聲的聲音開始哭泣。完了兩人不知如何是好地麵麵相覷。那邊的人吵死啦!彆把小鬼弄哭啦!停靠所各處響起怒罵之聲。雖是暫時的,但這裡本是消除旅行疲勞的設施,儘管程度不同,大家都感到疲倦。時間正值午後,也有不少人在午睡,要是這時聽見嬰兒尖銳的哭聲,當然會感到煩躁。對下起、對不起。兩人朝四麵八方道歉,抱起梅菲麗亞準備走出停靠所。然而嬰兒的工作就是哭呀!就是說嘛,不過是嬰兒哭聲,大男人氣成這樣好意思嗎?女性而且微帶中年成熟和深度的聲音響起。聲音是來自公共馬車內部。夏儂他們一看,幾名人影正從公共馬車的車廂走出。有男性也有女性,年齡也不儘相同,下至二十歲左右,上至可稱為老婆婆的女性,整體來看,是非常普通非常平凡的旅客。不過你們出生的時侯也是嬰兒吧?旅客裡的女人們對剛才叫罵的男人們說。男人們一時怒不可遏。似乎想要出言反駁唼但不知從女人們雙手叉腰瞪視的表情裡察覺到什麼橫躺在一張長椅上的一個男人羞赧轉身,背對夏儂他們,將毛毯從頭蓋住。隻要有人先退讓,其餘的就很容易應付了。剛才惡言相向的其他人,仿佛也覺得自己不該意氣用事眾人或是浮現難為情的表情、或是聳肩苦笑,有些人選擇離開停靠所,有些人繼續倒頭大睡。啊啊帕希菲卡感動地四下環顧。男人們之所以退讓,也許不是因為女人們的聲音和表情帶著憎惡或敵意,而是那猶如斥責撒嬌孩童的語氣。那、那個帕希菲卡和夏儂一時不知如何反應,旅客們於是緩緩走近,圍住兩人。他們紛紛盯著帕希菲卡或者該說是帕希菲卡懷裡的梅菲麗亞,說:哎呀,哭得好傷心哩。好,乖乖,沒事、沒事喔。尿布呢?母奶呢,喂了嗎?男人們看著梅菲麗亞苦笑,女人們則是彼此出聲相詢。啊,呃尿布剛換過,副食品也這樣不行啦。對呀,小姑娘,看她這樣子,應該還沒完全斷奶吧?女人們對慌張解釋的帕希菲卡搖頭。咦?可是副食品哎呀呀,真是的,最近的年輕人就是這樣!女人們驚訝地彼此互看。突然不讓嬰兒喝奶的話,嬰兒會很不安喔。吸母奶不光是為了填飽肚子,所以母奶和副食品要並用一陣子才行,如果一下子就隻給嬰兒吃副食品,那當然會哭鬨不休呀。啊啊原來如此。夏儂對女人們充滿過來人的自信言論頻頻頷首。簡單說,對尚未完全斷奶的嬰兒而言,比起凝視自己的臉孔、擁抱自己的雙臂母親喂食母奶的乳房才是他們印象最深的部位。這麼說來,夏儂的記憶中也殘留沒有乳汁的凱洛兒。敞開胸脯擁抱帕希菲卡的光景,她大概是想借此安撫帕希菲卡。一定要給嬰兒吸母奶。咦?不,那個帕希菲卡咀嚼女人們的話中含意半晌好不容易了解眾人是如何看待自己,以及要求她做什麼事。這、這種事在她猶豫之際,梅菲麗亞依然哭個不停,雖然沒有剛開始的那種爆發力,但這種苦悶的啜泣聲反而教人難以忍受。就是呀,嬰兒隻要有母奶吸,多半就不會哭了。哎呀哎呀,還在哭喔,動作快呀。你也不是第一次喂奶吧?怎麼了?莫非是沒有乳汁?對帕希菲卡的反應感到訝異的一名女子問。就算沒乳汁,隻要含住乳頭,嬰兒也會感到安心的。不,所以說,這這嬰兒不是她生的。代替被女人們施加的壓力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東西壓倒,而開始胡言亂語的帕希菲卡,夏儂從旁插嘴。其實是我們半路撿到的被人丟棄的嬰兒。懶得說明詳細經過的夏儂,隨便敷衍收留梅菲麗亞的經過。唉真沒天良。長得這麼可愛耶。真可憐。旅客們紛紛表達內心義憤。我們想把這孩子托給大城鎮裡的孤兒院,畢竟我們還在旅行,沒辦法給予妥善照顧。夏儂聳肩道。原來如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可是哭成這樣該怎麼辦呢?如果至少可以暫時喂母奶啊,既然如此旅客們一陣嘀咕,接著同時轉向後方,將原本站在後麵的一名女子推出來。年輕大概是這群人裡最年輕的女性,二十歲左右吧?就年紀來說,也堪稱少女。穿著附有風帽的樸素衣服,或許是黑長發高高盤起之故,給人一種格外成熟的印象。另外這名女子的胸口抱著一個紅包袱。啊!帕希菲卡輕叫。一隻難以置信的小手正從那個紅包袱裡伸出來。愛麗絲,你可以喂這孩子吃點母奶嗎?好的。臉上浮起淡淡苦笑,女子走近帕希菲卡。請幫我照顧一下這孩子。女子將嬰兒交給旁邊的中年女性,那位中年女性對帶小孩似乎也十分得心應手,點頭說了聲沒問題,就輕鬆抱起女子的嬰兒。好好好,庫巴斯跟阿姨玩一下喔!借我抱。女子伸出雙手說。咦?啊好的。帕希菲卡依言將梅菲麗亞遞給對方,女子沒有任何遲疑,以單手利落地解開旅行服蓋住的胸口。稱不上碩大可是因母奶鼓脹的那個乳房,強烈宣示著母親這個身份。嬰兒的眼睛或許也區分得出來女子一將梅菲麗亞溫柔抱向自己的胸口,嬰兒的小嘴就理所當然地吸住女子的乳頭。嗯沒關係、沒關係喔.不用擔心梅菲麗亞當然不可能明白女子說的話但她立刻一臉安心地吸吮母奶,小嘴和喉嚨宛如精巧的玩具輕輕顫動,旁觀者看了也不禁要會心一笑。啊啊啊帕希菲卡就這麼欽佩莫名地端詳梅菲麗亞和黑發女子。她的年紀應該跟帕希菲卡差不了多少可是對嬰兒這種存在來說,女子的姿態裡有某種堪稱絕對自信的事物。是忍受腹痛產子的實際體驗?或是過來人才有的餘裕?還是母親嗎?夏儂感慨良深地說。帕希菲卡不可思議地注視他的側臉。接著啊!發現夏儂隻是感動萬分地一味盯著女子裸露的胸脯,帕希菲卡忍不住朝他的屁股用力一踹。※※※※※他走在陰暗不明的長廊上。那是仿佛設計者深信這種長度本身。乃是維持權威的必要之物,毫無意義的漫長走廊。相距固定間隔的窗外,本應不吝綿延的白晝情景光線和聲音似乎都對擅入室內感到遲疑,獨特的幽暗和恬靜沉澱在這個狹長空間。隻有他的腳步聲單調響起。或許也有人對此處彌漫的氣息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可是他很喜歡這條、長廊,每次漫步其間緩緩走完這條漫長道路時,他都暗自感到愉快。即使這不是自己主掌的場所。安契生大人。聲音驀地響起。某扇門開啟,門外站著一名女仆打扮的年輕女子。倘若他羅伊安契生的記憶無誤,她應該是負責本周餐飲的一名女仆。女仆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羅伊以視線催促後,她一臉祈求似的問:夫人她還是一樣鬱鬱寡歡。他謹慎地選擇用詞道。若是對欠缺責任感的女仆透露多餘情報,不知會引起何種流言蜚語。奴婢很擔心夫人幾乎都沒進食確實很令人但心。他真心領首,隻是他所擔心之事跟女仆並不一樣。蝶瑪黑格蘭必須再生一次孩子,如果她身體虛弱到無法生育,他的願望將化為泡影。但有時唯有時間才是良藥,就算我們多管閒事,也不可能讓夫人恢複心情,你隻須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即可。既然他如此表示,女仆也無話可說,再怎麼說,對方終究是實際主掌黑格蘭公爵官邸的總管。目送女仆前往廚房準備早餐的背影,他輕聲呢喃:當然不論如何,都必須讓她保持健康。不論使用任何手段。方法很多,隻要肉體可以承擔受孕、生產,精神並沒有保持健康狀態的必要。問題反倒是後顧之憂必須確實處理掉才行哪。如此低語的羅伊,表情呈現一種令人恐懼的冷酷。※※※※※當啷當啷當啷公共馬車的駕駛搖鈴。謝謝。拉蔻兒越過車窗向旅客們道謝,夏儂和抱著梅菲麗亞的帕希菲卡,也輕輕點頭致意。結束簡單的午餐和休息公共馬車又到了上路的時間,從貝盧拿德裡鎮駛來的這輛公共馬車,預定經由主要乾道住帕物紮領地的方向前進。換言之,跟夏儂他們的行進方向完全相反。夏儂他們大概再也沒機會遇上這群旅客了。保重喔。摟著親生寶貝的黑發女子嫣然一笑,她身後的其他乘客們隔窗微笑,俯視夏儂一行人。快呀,庫巴斯說拜拜喔。黑發女子抓著嬰兒的小手,左右輕輕揮動。啊,拜拜。帕希菲卡也握著梅菲麗亞的手左右揮舞。不過數小時的相處可是對無依無靠的旅行者而言,這亦是一場相逢與離彆。事實上,夏儂他們甚至沒問對方的姓名所謂的偶然相逢,或許就是如此。可是公共馬車開始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前進。母親畢竟不一樣啊夏儂望著緩緩駛出的馬車道。夏儂哥帕希菲卡眯眼輕叱:大色狼。什麼意思?夏儂不明所以地回視妹妹的臉。不就是胸部因為母奶有一點脹起來嘛?所以說,你到底在說什麼?夏儂歎了一口氣,視線轉回逐漸遠去的馬車。斥責男人們的中年女性。將母奶分給梅菲麗亞的年輕女子。她們的體內有母親。被人戲稱軟弱無力的女性體內某天突然蘇醒的堅強與自信。這也是夏儂曾經在母親凱洛兒身上看見的某種東西。母性被如此稱呼的某種東西。那就在她們的表情裡。猛然間夏儂想道。帕希菲卡和拉蔻兒未來是否也將成為那種臉孔呢?儘管難以想像然而怎麼了?或許是察覺夏儂笑容裡的微妙變化,摟著梅菲麗亞的帕希菲卡身體一偏,從下方緊盯他的臉。不沒什麼。夏儂說完苦笑。好,我們也差不多該出發了嗎?※※※※※克裡斯與吉兒在史卡巴德的走廊並行,他雙眉微微一蹙。到這裡為止,已與好幾位第四特務部隊緋紅之劍的特務戰技兵擦身而過每個看來都很怪異。要不沒有表情,要不就是一直對著牆壁傻笑,或者像夢遊症患者般在建築裡四處遊蕩。直截了當地說,即將毀滅或早已毀滅的家夥特彆多。可怕嗎?走在前麵半步的吉兒問。可怕呢。克裡斯老實回答。他們(包括吉兒)的強弱無法從言行舉止判斷,不管怎麼看,許多家夥的身手甚至不如外行人;然而,如果隻是情緒崩潰的人類,編成特務部隊也沒意義。他們必定有某種特質,才會被遴選為緋紅之劍。畢竟我也不太了解,關於你們這群家夥的底細。克裡斯。吉兒冷不防停步,回頭。我說錯話了,是姐姐。看著笑盈盈的義姐開始淌流滂沱淚水,克裡斯趕忙改口。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名少女。吉兒再度邁步道:這裡募集特務戰技兵的方針跟你們完全相反。吉兒輕描淡寫地續道:你們是基於嚴密訓練塑造成高通用性、高適應度的戰鬥兵器,數量雖少,但性能卓越、能力均一,是沒有太多個人特征,容易運用的棋子。確實如此。克裡斯頷首,如今也不會對這個事實有任何感慨。而我們則完全相反。徹底培育個人的特殊能力,塑造成特殊兵器。我們是能夠經由訓練增強,但無法經由訓練獲得能力的特珠人類。因此通用性低,個人特征明顯,是難以運用的棋子。聽完她的說明,克裡斯腦裡閃過一個詞彙。異能者一般人可能對惡魔的私生子(Spawn)這種說法比較熟悉。不過,增強這種特殊能力,絕對不是幸福之事。吉兒的聲調依然沒有變化。語氣溫柔,但其中不帶一絲感情,猶如念稿。這種能力多半是在感情激昂時才出現,因此為了能夠在必要時提升感情,並在其他場合壓抑自我為了能夠自由操控,才使用各種不同的方法,催眠暗示、藥物注射等等的許多方法。當然有人因此半途自縊,甚至在訓練途中完全崩潰,學員的生存率說不定比執拗之矢更低。我們鍛煉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這究意能否稱為鍛煉?克裡斯感到疑惑。我可以問個問題嗎,吉兒姐?什麼問題?你的能力是什麼?跟你的武術相比,我們的能力就像旁門左道,所以隻能在一種情況下公開,就是對方死亡之時。還真嚇人啊。開玩笑的。我的能力是預知未來,精準度和時間呈反比降低,因此若是下一瞬間的動作,可以分毫不差地預測。如此說完瞬間,克裡斯的貫手擦過吉兒的鼻尖。看吧?忽然儘管隻有一點點,克裡斯察覺吉兒的笑意加深了。原來如此。她剛才並非避開克裡斯的攻擊。吉兒早已知道克裡斯會從何種角度、以何種速度進行攻擊。有點不好應付哪。這就難說了,畢竟你的攻擊有辦法快過我的預知速度。再怎麼說,我們都是專供特殊用途的特殊兵器,雖然在特定條件下有絕對優勢,可是在其他情況時遠不及你。原來如此。大概是基於這種理由,相較於執拗之矢,緋紅之劍的特務戰技兵很少參與實際任務,也充滿神秘性。即使是在萊邦王國軍的特務部隊裡,他們仍舊更加特殊。對了,吉兒姐有聽說男爵夫人召我來的原因嗎?略有所聞,不過當麵問比較快喔。吉兒說完,在一扇特彆大的門前停步,輕敲門板。吉兒薇絲德柏拉赫、克裡斯多福柏拉赫參見。進來。男爵夫人的聲音越過房門傳來。吉兒和克裡斯分彆推開左右開啟的兩扇門扉,進入室內。這裡是餐廳。讓人難以相信隻是用餐的寬敞空間,這裡的地板麵積,恐怕足以容納一整棟小型民房。中央有一張非常細長,鋪著白布的餐桌,另外,跟這張餐桌的尺寸相比,數量偏少的椅子並排於其中一側房間內側,餐桌上擺著以海鮮類為主的三人份晚餐。也有蒸蝦。今天全家團聚,大吃一頓蝦子吧理應是單純的暗語,沒想到真有這道菜,或許是男爵夫人風格的惡作劇。你們坐吧。站在餐桌對麵的男爵夫人,催促克裡斯和吉兒人坐,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下。待兩人坐好,投以請示下一個動作的目光後男爵夫人才說:先來聽聽近況報告吧男爵夫人眼鏡後方的眼睛一眯。克裡斯在腦裡迅速彙整目前的成果。他隻有製作最低限度的文件,因為管理得再小心,一旦以文字記載保存,就有被他人偷看的可能性。那麼克裡斯和妮蕾狄亞小姐進展到什麼階段了?疑似情書的信件本月寄來第二封回答者不是克裡斯,而是吉兒。哎呀呀,想不到你手腳這麼慢啊,克裡斯。還以為你差不多已經奪去她的香吻,居然還在通信階段?克裡斯強忍差點從椅子滑落的心情,靜靜地,但帶著明確指責的語氣說:男爵夫人這可不是玩笑,你要跟妮蕾狄亞普雷辛打好關係,她是有用的棋子。對調查而言嗎?克裡斯蹙眉問。對廢棄公主的調查當然也是不過軍方和王室方麵的行動有些可疑,雖然中心人物是貝達修達爾伯爵。但這波可疑行動裡也有普雷辛伯爵。製服妮蕾狄亞普雷辛有益而無害。若無其事陳述的男爵夫人,以及若無其事聆聽的克裡斯。將人類視為棋子、王牌或消耗品,如今沒有人會對這種事感到反感。那並不是冷酷。一旦情況需要,他們能將情緒從自己的思考中分割出來,對支配王國黑暗部的人而言,這是必要的技能。光靠美麗辭藻是無法拯救國家的。情況一旦生變,說不定得要你暫停現在的調查,執行其他任務。瑪烏傑魯教會方麵也有一些動靜,情況發展搞不好比想像的更快。這是克裡斯腦裡掠過一個嚴重的詞。叛亂。最壞的情況雖然規模不大,不過我們的王都將會成為戰場。!克裡斯目光一利。吉兒仍是一臉笑意,宛如根本沒聽見男爵夫人和克裡斯的對話內容。嗯,這件事遲早會發生。話說回來,原本的調查進行得如何?一如紀錄透過佛爾西斯殿下的協助,屬下也調查了王室資料室,可是竄改得十分徹底。不過,關於當時出席聖葛林德神諭儀式的貴族、官僚、高級神官,從當時的入城紀錄和會議出席簿裡,找到六位可疑人物的名字。其中已經與霍克樞機卿、庫諾布爾子爵、貝耳古曼外務卿接觸,但尚未問出有意義的情報,其他則沒有就非專門的任務來說,成果非常好,就這樣繼續調查,如果中止的話,我會派吉兒跟你聯絡。那麼吉兒是。那件事的判定結果出來了嗎?出來了。以我的能力為基準值,具有同等或更佳成績的是:妮德魯絲、馬龍、亞得力特三人。加上吉兒就是四個人克裡斯!是?你從執拗之矢的特務戰技兵裡選出十五名能力最強的,我也會自行挑一些候選人。莫非?克裡斯聲音僵硬地說,同時腦海立刻浮現幾個人的名字跟自己擁有同等戰鬥能力的少年少女。我剛才不是說了?最壞的情況,我們的王都將會成為戰場。譯注:空手道中,以指尖戳擊對方喉嚨、側腹、胸口、眼睛等部位的招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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