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對方分配的房間相當舒適。樣式簡樸的床鋪和書桌各一,白色牆壁上甚至還有衣架。儘管不算寬敞,但或許因設計的結構具有功能性,並無壓迫感,打掃得一塵不染的室內反而充滿清潔感。廁所和簡易浴室在其他房間,裡麵甚至擺有附鏡子的洗手台。如果硬要指出有何不滿,大概就是沒有窗戶吧,不過微微發光的天花板,加上白色的牆壁和床鋪,成功防止漆黑色彩盈滿整個室內。老實說房間結構和選用的壁紙、小家具等,看起來都比曾經投宿的大熊亭更高級。話雖如此,不論再高級、再乾淨,監獄終究是監獄,階下囚沒理由感謝對方。門外的大鎖,以及佇立門外的兩名守衛,比任何裝飾都更加突顯帕希菲卡的俘虜角色。正因如此唔帕希菲卡在室內轉來轉去,觀察這裡的各種物品。真不愧是囚禁俘虜的地方,找不到任何看似鈍器或尖端銳利的東西,勉強能當武器使用的,也隻有書桌跟成對的椅子而已。嗯情況危急,也隻好這樣嗎?帕希菲卡手按椅子低語。沒錯,她打算逃離此處。乖乖束手就擒,畢竟不符合本姑娘的個性。帕希菲卡輕輕舉起椅子確認重量,隻要多用點力,這種程度她還揮得動才對,而且也不會太輕,奮力揮下去,應該能產生足夠的打擊力。好帕希菲卡站在門側的床鋪上,舉起椅子。準備完畢。計劃很簡單,首先,用力大叫。這麼一來,守衛必會以為發生意外,慌張衝進室內。因為房門不大,不可能兩人並肩進來,不管多麼著急,一次都隻能進來一人。這時,帕希菲卡就拿椅子擊倒第一個進來的守衛,再擊倒驚見夥伴倒下而衝人的另一名,打昏兩人之後,隻要在他們醒轉前逃離這個房間即可。嗯,無懈可擊。帕希菲卡低語完,得意竊笑。這是非常顯而易見的事,倘若有人聽見她的計劃,鐵定會當場指出問題核心:這個計劃不是簡單,而根本就是不切實際,有勇無謀。帕希菲卡既無法確定守衛是否真會擅入室內,亦無法保證自己能夠連續擊倒兩人;更何況,即使她成功逃出房間,也不知該往右或往左。可是,她滿腔熱忱。是因為忐忑不安而無法好好思考?或者是夏儂哥猛然想起似的呢喃,聲音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不安。拉蔻兒姊或者是,合不合她的個性這種理由其實根本無關緊要,隻是想借行動壓抑不知哥哥姊姊身在何方、安全與否的焦慮?儘管她本人或許無法區彆。好帕希菲卡猛然吸氣,深呼吸。為了聲嘶力竭地慘叫,將空氣積存於肺部!?還來不及出聲,門竟開了。突如其來的發展教帕希菲卡大吃一驚,不由得全身僵硬。不知是否洞悉她的心思一道人影大搖大擺地走進室內。公主殿下,心情如聽來甚至有性感的沙啞聲問。賽內絲露露基亞特興致盎然地瞅著高舉椅子,僵硬在嘶吼前一秒狀態的帕希菲卡。哦!自稱是基亞特帝國公主但那頭隨意修剪的亞麻色發型,以及小孩子一看就要嚇哭的翡翠色銳眸,完全沒有公主的氣質;不過,就缺乏氣質這點而言,帕希菲卡亦是不遑多讓。做體操嗎?有些尷尬,有些錯愕的這股空氣中,賽內絲詢問有如雕像般僵硬的帕希菲卡。對、對對,這是最新的養生法喔,最近在萊邦蔚為風潮感覺冷汗自額頭涔涔淌至臉頰,帕希菲卡浮起生硬的笑容。是嗎?不過,嗯,呆會再做。不,呃半混亂狀態的帕希菲還想繼續扯謊。賽內絲揚起堪稱爽朗的笑,隻見她笑意不減唯獨右手猶如異生物似的動了。銀光一閃。帕希菲卡詫異眨眼的同時,叮脆的護手撞擊聲響起。下一瞬間帕希菲卡頭上的椅子多了一條斜線,再下一瞬間,從中斷成兩截的椅子上半截砰咚一聲掉落地麵。帕希菲卡愕然盯著椅子殘骸。她的確有看見銀光,但明明是從正麵目睹,卻沒看見從拔刀、斬擊到收刀為止的連續動作。不,應該有看見,人類動作不可能快過光線,可是在她大腦醒悟那是刀光之前,賽內絲的拔刀術已然完結。呆、會、再、做。賽內絲威嚇似的露齒一笑。※※※※※數分鐘後好個野丫頭哪。賽內絲倚著牆,雙手抱胸道。身身為俘虜,我也不想要求太多。帕希菲卡坐在牆邊床鋪,繃著臉說。兩名守衛已將椅子殘骸清理乾淨,並送來一把新椅子,不過帕希菲卡的表情仍有緊張之色。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親眼目睹賽內絲的刀法。這位鄰國公主,在太刀技巧極度受限的室內,展露出風馳電掣的一擊,再怎麼想,都是非比尋常的高手。不用說夏儂也身手不凡,但他的太刀當然不曾揮向帕希菲卡。帕希菲卡初次體驗真正高手的斬擊何止逃亡。甚至不容被斬者察覺自己死亡的必殺刀法,沒嚇昏已該讚賞她的膽識。可是如果要我乖乖聽話.至少該說明一下情況。抱歉啦。賽內絲嘴上這麼說,語氣裡卻全無歉疚之意。因為忙於救援作業。沒時間解釋。救援作業?這句話真是出乎意料。不容分說地監禁初次見麵的對象,實在難以想像他們會做出救人這種見義勇為的行為。我們的確有計劃捉拿你們,不過擊沉賓加姆號的另有其人;話雖如此,遇到那種狀況卻視而不見終究過意不去,因此我派遣深淵之杖(DeepWands)我們的特殊部隊進行救援。幸好努力沒白費,幾乎所有人都成功救出,不過我們要找的不是他們,所以立刻遣送回陸地。船上貨物雖然沒能救回可是連整輛馬車都及時撈起了,實在讓我忍不住想誇讚自己人哪。聽見一同流浪至今的馬匹安然無恙,帕希菲卡臉孔染上又驚又喜的表情。既然馬匹平安無事那耶夏儂哥跟拉蔻兒姊呢!?嗯兩位守護者也撈起來啦。賽內絲說到這裡,嘴唇一撇。不過很可惜,是在他們斷氣以後。刹那間,帕希菲卡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在腦裡反芻賽內絲的話,在腦裡反複咀嚼字字句句,重新組合它的含意:嗄?她還是重新問了一次。也許是自己聽錯,再問一次,或許會聽見不同的答複她如此暗想。儘管大腦一角也明白這種行為愚蠢至極,還是忍不住重新詢問。你剛才說什麼?我說你的義兄義姊都死了。因為遭受爆炸直接衝擊,屍體毀損得連親生父母都不忍卒睹。賽內絲的語氣宛如在講述無關緊要的謠言。你你說什麼!?帕希菲卡不禁從床鋪一躍而起,逼近賽內絲。對她的恐懼已瞬間拋到九霄雲外。夏儂哥和拉蔻兒姊不可能死的!怎麼可能死?怎麼可能死?這是這是謊言,絕對是謊言!輕輕甩開少女揪住自己領口的手,賽內絲說:頸椎斷了,人就會死。心跳停止也會死,腦部受損也會死,無法呼吸也會死,全身皮膚灼傷超過一半會死,僅僅隻是失去三分之一的血液也會死。你知道嗎?就算沒下毒,光是飲用大量淡水,人類也會腦積水而死。麵對不肯承認夏儂他們死亡的帕希菲卡,賽內絲咄咄逼人地責問。盯著臉色發白,沉默不語的帕希菲卡她又丟下一句。哎信不信隨你。這是謊言!帕希菲卡依舊呻吟似的說。捍衛你的守護者們已經死了你就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賽內絲有些惱怒地注視這樣的廢棄公主突然怫然不悅地哼了一聲,將背脊離開牆麵,走出房間。原因不明但基亞特帝國公主似乎很討厭帕希菲卡,不過帕希菲卡本人根本無暇理會這種事。她杵在原地,錯愕地望著前方牆壁。這是謊言如此低語也無法安心。她認為這是謊言。卻也沒有可以反駁的證據。實力大幅超出常理的哥哥姊姊,突破一切磨難守護自己的耶兩人,然而,正如賽內絲所言,他們絕非不死之身。所以嗚。猝然一股惡心感湧起,帕希菲卡捂住嘴巴。景象浮現腦海。嗚嗚嘔帕希菲卡拚命壓抑咽喉那股嘔吐感。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那隻是混亂記憶所產生的夢境跟現實摻雜在一起,她如此說眼自己。不,也許是她深怕絕望的心靈,潛意識地視而不見。那場爆炸的瞬間時間暫停般的刹那光景。其中,全身被火焰吞噬倒下的難道不是拉蔻兒?跟熊熊烈火一起拋向高空的難道不是夏儂整隻被炸斷的右臂?那當然隻是瞬間景象,帕希菲卡亦未清楚確認,因為下一瞬間,她就跟自己站立的甲板殘骸一起被甩向海麵,失去知覺。然而越是回想,反芻的記憶越是鮮明。帕希菲卡捱不住寒冷似的伏倒在床。這是謊言這一定是謊言帕希菲卡不斷、不斷喃喃告訴自己。但她的聲音極度虛弱。為什麼要那樣賽內絲離開廢棄公主的專用牢房,正想返回司令室時,這句話突然響起。她皺眉回顧。猶如地底隧道的無窗走廊上,站著兩名守衛以及一名撐著手杖的女子,說話的正是這名女子。戴著一副眼鏡的纖細女子外貌雖美但或許是手杖的關係,予人一種病懨懨的印象。長發從肩膀披瀉至胸口的發型,也讓人聯想到臥病在床的病人。就各種意義來說,這名女子與賽內絲恰恰相反。消消她的銳氣比較好啦,賽內絲有些焦躁地說:尤其是那種自以為是的小鬼.這樣子以後比較好應付。或許是這樣但逼得太緊也有待商榷。這名女子歎道。女子名叫愛羅蒂波查特,今年二十一歲,是在基亞特帝國危機管理組織緋紅,擔任賽內絲親信的才女。賽內絲另外還有數名親信。但她們倆不但年紀相近,又是青悔竹馬的閨中密友而且最重要的是,賽內絲深知愛羅蒂的知識和聰明度都高人一等,因此最信任她。沒有軍人身份的愛羅蒂擔任賽內絲親信一事,其他親信和緋紅的士兵們都毫無異議,一方麵是愛羅蒂擁有這種實力,另一方麵是眾人都曉得兩人交情匪淺。賽內絲和愛羅蒂留下守衛的士兵們,並肩在走廊行進。而且,這一點也不像賽內絲殿下。賽內絲聞言,雙眉一皺。所謂的親密,就是經常被對方看穿。我就是討厭那種愛撒嬌的小鬼,你也知道吧?賽內絲先是繃著臉不語最後才勉強應道。有些事光靠資料是不準的,妄下斷語很危險。愛羅蒂苦笑道。賽內絲雖有統率力和行動力,但自我主張和偏見也很強,而愛羅蒂總是提供冷靜的意見,這既是她的任務,也是賽內絲將她視為心腹的最大理由。光靠資料就夠了。隻靠彆人保護,自己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會做,甚至不願學習去做,認為彆人為自己犧牲奉獻是理所當然,那種小鬼呀可是我聽說她企圖潛逃。那種程度跟做過扯不上邊啦,而且是潛逃未遂。話雖如此,賽內絲大人,愛羅蒂勸解年幼少女般的說:賽內絲大人袒護過我好幾次,保護小時候什麼都不會做的我。你不算。賽內絲鬨彆扭似的應道。為什麼?因為我是沒手杖就無法好好走路的弱者嗎?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弱者這標簽對愛羅蒂而言是一種侮辱,賽內絲也非常清楚。每個人都有他獨特的努力和應戰方式,對我而言就是研究。說不定她也有彆的方式,也許從外人的角度不容易理解啊啊,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啦。賽內絲歎了一口氣道:大道理我是講不過你的。總之,救援作業情況如何?愛羅蒂對強行改變話題的賽內絲苦笑道:死者兩名,失蹤者三名,獲救者三十五名貨物方麵幾乎全毀,不過這是因為我們下令以救人優先,若有餘力再打撈貨物。這是之前的情報,現在人數也可能有變化。船員們正由深淵之杖的艾爾頓小隊,以及四號、六號輸送船護送到附近海岸。負責史基特警備工作的深淵之杖呢?賽內絲皺起眉心,雙手抱胸。是亞飛歐小隊,另外還有梅裡妮、莫利小隊在待命。吩咐巴克減少部分警備。賽內絲大人仍舊認為他們活著是嗎?賽內絲聞言咧嘴一笑,爆炸的那個船員找不到也很正常但我們翻遍附近海域都沒找到屍體,判斷他們沒死是理所當然的吧?可是有尋獲疑似守護者夏儂被炸斷的右臂,不是嗎?緋紅以前就對廢棄公主和守護者有濃厚興趣,所以將他們的打扮和身體特征調查得十分詳細。失蹤的三人除了夏儂卡蘇魯和拉蔻兒卡蘇魯以外,還有一名船員不過這隻手臂是男人所有,而且從上麵的衣服殘骸判斷,肯定就是夏儂卡蘇魯的手臂。然而沒找到被炸斷的腦袋吧?確實如此。唉不過沒了右手,對使刀者來說跟死掉沒兩樣。不勝惋惜地說完,賽內絲聳聳肩。※※※※※這是很奇異的場所。真會給人添麻煩。聽見那幾乎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夏儂無精打采地應道:既然要出來,真希望你更早一點出來哪。他一邊抱怨同時很不舒坦地環顧周圍。他們正在賓加姆號的備用救生艇上,但夏儂之所以不安,並非因為身在小船上,而是黑色球麵裹住他的四周。那似乎是一個約略救生艇五倍長巨大的黑色球體。而他們和周圍海水一起被封閉在內。無法肯定是因為這個球體本身宛如某種幻象,變幻莫測。黑色的濃度瞬息萬變,表麵不斷冒出無數大小不一的波紋。球體本身也像是某種內臟般不停收縮從內側向外看,仿佛被某種巨大生物吞噬,十分惡心。這是哪裡?一種異度空間回答夏儂的是藍發上綁著紫色緞帶的少女。依然麵無表情,不曉得她在想什麼不過最近言行間似乎多了點人味,或者這隻是夏儂的錯覺?外貌就像十歲左右的少女,但並非人類。她是創世戰爭時與神明抗戰的幸存魔獸,能夠自由控製物質,力量甚至足以毀滅神明使者的最強怪物。最後魔獸個體名稱是賽菲莉絲(Zeffiris)。不過,夏儂平時還是按照原來的習慣,稱她亞菲(ARFFI)比起封閉我實體的那個空間,這比較接近你們的世界,所以存在係數會互相乾擾,也比較不穩定亞菲連珠炮似的解釋到此才驟然察覺夏儂雙眉緊蹙,於是放慢速度問道:說這些你也聽不懂嗎?不懂。夏儂爽快承認。嗯,先不管這個我說過好幾次了,我的主人,亞菲正夏儂道:唯獨此事請務必諒解,我還無法長時間全力運作,因為靠輔助動力運轉,要累積足夠的動力很花時間,其實,僅僅是到你們的空間就很費力為了迎接與秩序守護者(PeaceMaker)的戰鬥,我希望能儘量累積啟動主動力的能量。另外,擴張助能時係統出現某些不安因素,目前我正努力調整到最佳狀態,但調查不安因素和測試檢查都很耗時呃我就說我不懂嘛。總而言之,我很容易疲倦,為了將體力保留在戰鬥上,希望能儘量避免現身從事多餘的作業也可以這麼解釋。我知道了,知道啦,抱歉,我不會再奢求了,以後會小心行事啦。夏儂歎道。他在形式上是亞菲的主人龍騎士(DKnight)但現在這樣真搞不清誰是誰的主人,不過夏儂本來也就是她暫時的主人。對了帕希菲卡也活著吧?夏儂確認過身旁的拉蔻兒發出均勻的呼吸後問。剛才的狀態就像假的一樣。那場爆炸發牛時拉蔻兒半邊身體被炸得焦黑。雖然立劃啟動塞壁,但防禦力場來不及展開,拉蔻兒全身籠罩在迎麵而來的爆炸烈焰和高溫空氣內;話雖如此,也幸好及時啟動塞壁,才免於當場死亡,若是直接承受轟炸,肯定會當場慘死。其實就連立刻後躍的夏儂,右臂仍不免齊肩炸飛,在半半死不活的狀態落海。賓加姆號的船身破損後,救生艇也從固定架脫落墜海,夏儂緊緊摟住救生艇,成功靠嘴巴和單臂撈起漂到身旁的拉蔻兒然後此時就力竭昏厥了。事實上,失血過多的夏儂,以及因灼傷造成皮膚呼吸不全的拉蔻兒,皆在死亡邊緣徘徊。要不是亞菲賽菲莉絲現身替二人修複,他們勢必早已葬身魚腹。亞菲迅速以這個奇妙球體隔開外界,裹住夏儂他們乘坐的救生艇並以驚人手法不著痕跡地冶愈兩人。不過,相較於立刻恢複的夏儂,拉蔻兒的療程較為耗時。從外表來看,她幾乎已經痊愈(最令夏儂驚訝的,是連燒毀的衣服都恢複原狀),可是據亞菲說,目前還不能喚醒或移動她。亞菲的理由是跟你合體時已經取得你的外觀情報,但修複龍騎士以外的人類肉體其實很耗時。可是話雖如此,不用半天就冶好一生都無法消除的灼傷,亞菲的能力堪稱奇跡也不為過,夏儂的右臂也完全不像是曾經斷過。據亞菲表示,這並非重新接上斷臂,而是基於記錄的外觀情報重新製造的手臂不過也並非義肢,不但有感覺,外觀亦與夏儂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手臂無異,就連指甲的生長方式和小傷痕都跟炸斷前一模一樣。拉蔻兒想必也是如此,隻不過在外觀穩定前,最好不要亂動。帕希菲卡卡蘇魯被提走了,目前的健康狀態我也不確定,但被捉當時應該沒問題。喂!夏儂皺眉怒瞪亞菲。你就眼睜睜看著那丫頭被帶走?如果對方的目的是殺害,不可能大費周章地拯救船員。亞菲麵無表情地說:而且,我的主人啊,我還得專注於你和拉蔻兒卡蘇魯的修複作業。呃她這麼一說,夏儂也無可反駁。還有一件令人在意的事。在意的事?她被帶去的那個地方有一些奇怪反應,我也無法判斷是否該隨便出手。這句話令夏儂頗為意外。你也無法判斷?擁有自創世戰爭累積至今的巨大知識,一擊便足以夷山平海的最後魔獸就連這樣的亞菲都不能隨便出手,究竟是怎樣的狀況?若是涉及跟她力量相等,甚至比她更強的秩序守護者,情況或許不同;但若是如此,亞菲不可能不會發現。可是就算這樣,也不能置之不理啊。我知道。亞菲頷首。雖然隻是大概,不過已查出她的囚禁地點,我應該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們送到那裡。可是你不能介入人類之間的紛爭。夏儂苦笑道。正是如此。亞菲點點頭,並未出現不悅之色。※※※※※特殊海戰隊深淵之杖。第八小隊隊長亞飛歐,發現接近史基特的可疑小船。亞飛歐當時剛結束巡邏警備任務,正帶領部下返回史基特,準備跟同為深淵之杖的梅裡妮小隊交接。第八小隊成員感到困惑。完全沒發現第八小隊成員在海麵下的專注凝視,小船兀自朝史基特筆直前進。有小船行經這件事本身並不奇怪。然而這艘船滑溜溜、靜悄悄地前進,既未劃槳或搖櫓,海麵亦未激起一絲水花。也可能是小型帆船但船速快得異常,況且此刻是逆風狀態,更不可能順著海流前行。第八小隊成員不明白這艘小船到底是如何前進,因此亞飛歐當場啟動通訊係魔法,向史基特報告此事,同時請警備主任巴克彼特南下達指示。※※※※※那座島嶼就近在眼前。時間逐漸逼近深夜,今夜無月,隻能依賴星光行動但這對潛入者反而更為有利。拉蔻兒拜托了。獨自搭乘救生艇的夏儂說。亞莽和拉蔻兒身在某種透明的多麵體內,漂浮海麵。這大概是亞菲的防禦力場,力量似乎跟塞壁這類魔法截然不同。夏儂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理但亞菲一定又會說你聽不懂的,聽了反而讓人惱火,於是乾脆不問。拉蔻兒依然睡得跟死人一樣。似乎是外觀尚未穩定,如果隨便亂動,外觀一旦崩解,有可能變得比治療前更嚴重。儘管他還是聽得一頭霧水可是對肉身人類來說,亞菲的奇跡力量大概也並非萬能。你一個人不行吧?我建議先等拉蔻兒卡蘇魯恢複,你們再一起潛入。亞菲語氣極其冷靜地說。亞菲所言確實不無道理,隻要拉蔻兒恢複,她的魔法不僅可增加戰力,同時亦能建構假想控製意識(Emutor),讓夏儂施展魔法。就戰力而言,何止兩倍,增加三、四倍都不無可能。然而如果沒有殺害之意等於毫發無傷,我也願意等。夏儂歎道。既不知島內情況,也不知對方身份、囚禁帕希菲卡卡蘇魯的理由,我認為情報太少,不宜行動。我會隨便捉個人問清楚啦。夏儂不耐煩地說。行事還真草率。語氣冷淡如故但說不定是傻眼。果然是因為擔心妹妹安危,坐立難安嗎?聽見這名少女並非嘲諷,反而一反常態、感慨萬千的聲音夏儂不禁皺眉。理論上我可以接受你是超過五千歲的老人,但求求你。彆用這張小孩子臉孔發表那種自以為看穿一切的言論。沒想到你比外表更纖細啊。少管我!這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就叫你彆再用這種口氣說話了。眼見即將靠岸,夏儂開始檢查裝備。長刀沒問題,零式多功能型硬革盔(Brigadier)沒問題,暗器沒問題,身體狀態沒問題。就連重建的右臂也毫無不適,亦不覺恐怖。那麼,嗯我去去就回。祝你百戰百勝。一說完,包圍亞菲和拉蔻兒的多麵體就沒入水中。※※※※※巡邏中的亞飛歐小隊傳來通知,發現有小型船舶接近。來了?正合我意哪。該如何處理呢?輕輕地歡迎一下,不過小心彆殺死對方。了解。※※※※※夏儂搖櫓朝島嶼前進。借助亞菲的一推之力,救生艇成功靠近這座島但因頻頻微調方向,推進力也逐漸減弱。夏儂儘量不發出聲音,緩緩撥水,將救生艇劃到島嶼海岸線。一切都很順利。救生艇在夜之海無聲滑行,駛向海岸線。差不多可以踩到地了當夏儂開始這麼想時?夏儂雙眉一蹙。周圍驀然湧出氣息。接著海中浮起五個灰色物體圍住小船,前麵兩個,左右各一,後麵一個,就巧合來說,是太過美麗的配置。一發現這正是在賓加姆號上見過的海棲哺乳類夏儂忍不住叫出聲來。海豚!?海豚們肆無忌憚地遊近夏儂的小船,突然以頭部和嘴巴推動船身兩側。喂!?等一下!喂!夏儂驚慌高嚷,海豚們仍不肯停止,晃動逐漸加大,夏儂隻得彎身,以免從船上翻落。小船即將靠岸,雖是小孩也遊得到的距離,不過對身穿全套盔甲的夏依來說,隻要是腳踩不到地的深度便足以致命。而且咕嗄,咕嘎嘎,咕嗄。海豚在叫,如此而已。但!?夏儂擁有的部分魔導士感覺以及生存本能,在在刺激著他的警戒心。咕嘎嘎,咕咕海豚們繼續叫著,夏儂察覺出叫聲裡的某種特殊意義應該稱為韻律的東西,表情一僵。考慮不到一瞬間,夏儂便躍向大海。同時!!沉人海麵的前一刻,夏儂的身後響起異於水聲的激烈粉碎聲。全身環繞無數水泡,夏儂在水中轉身,回頭一看。儘管是在水麵下,他也能清楚看見上方發生的事。小船後半截炸碎了。粉碎聲就是那時發出的,被某種力量恐伯是某種衝擊波撞擊所致,而這個唐突的破壞力是從何而來夏儂立刻就明白了。這是魔法!?頭冒出海麵的夏儂自言自語。幸好水深隻到他的頸部,至少不必擔心溺斃咕嘎,咕嘎嘎,咕嘎。咕哽,咕嘎嘎,咕嘎。咕嘎,咕嘎嘎,咕嘎。海豚們一邊叫,同時在他四周海麵不停飛躍。(使用魔法的海豚?開什麼玩笑!)夏儂也發現聽來有些憨厚、可愛的海豚叫聲是在念誦咒語。啐他邊回頭邊抽出盔甲內的投擲用短劍(ThrowingDagger)一擲。那是撕裂夜氣飛射的一擊,可是海豚們停止念咒迅速散開,潛入水中避開這一擊,短劍隻打中海麵,猶如打水漂般彈起然後沉沒。混帳就算是夏儂這等高手,水中作戰也極為不利,因為海水阻力和光線曲折會降低攻擊威力與精準度。隻見海豚圍著夏儂,繞圈子緩緩遊水,原本便已很難瞄準,而且隻要在移動,不管速度多慢,攻擊精準度都將大幅降低。夏儂逸出呻吟:這些家夥!它們了解何謂戰鬥。以集團包圍單一目標,發動攻擊;遭受反擊時就散開回避,事後更微妙地錯開位置,重新布陣。再次攻擊聽說海豚是足以與人類匹敵的高智慧動物但不論魔法也好,對攻擊的應變也罷,這實在不像是野生動物的行為。咕嘎,咕嘎嘎,咕嘎。衝擊波再度發動,海水在他周圍連番噴起。夏儂此刻無法使用魔法,因為拉蔻兒昏迷不醒,並未對他施加假想控製意識的咒語。步伐也難以自由控製,不但沒有遠距離的攻擊招式,亦無防禦方法。對夏儂而言,可說是絕望的情況。混帳!這樣下去,他隻能逃亡。夏儂拚命朝陸地移動身體。他也很想奔跑,但越是焦急,海水越緊黏著身體不放,乾擾他的行動。遊泳或許比較快,可身穿全套盔甲的情形下,就連夏儂也沒自信能遊得起來,況且要是沉沒,萬一海豚從頭頂壓來,也未免太慘不忍睹。這時前方海麵咕咚一聲冒起水花。一看見從下方出現的黑白雙色巨體,夏儂全身僵硬。殺人鯨。比海豚更大,現實中最強的海洋生物。夏儂對殺人鯨的了解自然沒有這麼詳細,然而目睹的瞬間就明白對方在海中是遠比自己強大的生物。等一下這也太扯了吧!?臉孔從正麵看倒是很逗趣夏儂的腦海忽然掠過這種想法,但發笑般微微開啟的唇間長著令人發毛的整齊小牙,萬一被那口牙咬住,肯定滿身是洞。莫非這家夥也是絕不可能是偶然出現。它鐵定是海豚們的朋友。既然如此,這隻龐大的海棲哺乳類也可能會使用魔法,雖不確定它能施展多高級的法術夏儂感覺殺人鯨對他咧嘴嘻笑。萬事休矣!他沒有辦法逃生,不是被魔法撕裂,便是被利齒咬碎,普通人這時大概都會放棄求生。然而,夏儂就是不肯放棄。他從正麵盯著殺人鯨,一手按著長刀。就在此時且慢。聲音響起。夏儂反射性地搜尋聲音主人的位置卻找不到氣息,聲音方向也很模糊。可能是靠魔法或其他方式,將原本的聲音振動、增幅,再傳達到他的位置。你就是廢棄公主的守護者夏儂卡蘇魯吧?是又如何?夏儂手按長刀,壓低聲音問。照我的指示移動,我有話跟你說。聲音沙啞,但擴大後又顯得有些妖豔,是個女人。對方可能就在聽得見夏儂說話的距離,或者也是利用魔法或其他手段,將她的聲音擴大轉播。對人質來說,根本沒什麼好談的。夏儂說完,觀察對方反應,但回應的口吻毫無不悅。原來你是擁有王牌才肯進行交涉的人哪。啊啊,武器帶著無妨,畢竟讓龍騎士卸除武裝也沒有意義。!!夏儂喉頭一陣呻吟,對方知道亞菲的事。你是誰?你說呢?情況明顯對夏儂不利。不過,如果操控殺人鯨和海豚的就是這個聲音主人,那她似乎並無立刻殺死夏儂的意圖,眼下隻能乖乖聽她吩咐。故意使用交涉這種詞彙,帕希菲卡想必並未遭到虐待。對方既然知道龍騎士的事,應該也很清楚要是隨便傷害帕希菲卡,複儂將如何反擊。夏儂暗自籲了一口安心的氣。對了,拉蔻兒卡蘇魯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咦?唉,也罷,區區一個魔導士,對我們也沒什麼用處。不知是故作從容,或是個性粗枝大葉聲音爽快說完,就催促夏儂道:好,你上陸吧!從海岸往島中央直走就好。沒有選擇的餘地嗎?凝視坐鎮在不,漂浮在幾乎是伸手可及之處的殺人鯨,夏儂提不起勁地嘀咕。※※※※※不用提星光,就連陽光都無法觸及的遙遠深淵海底。亞菲就在那裡。包圍她的多麵體內側.當然也有拉蔻兒的身影。不論是缺乏空氣的高空,或是足以彎曲鋼鐵的深海,亞菲皆能來去自如,但帶著拉蔻兒就無法如此。嗯送走夏儂之後.亞菲為了避免被對方發現而在海底移動,從反方向接近島嶼,等待拉蔻兒蘇醒。就算自己失敗,也能引開對方注意,讓拉蔻兒潛入這是夏儂的提議。雖然夏儂擔心帕希菲卡的安危,沒等拉蔻兒恢複便率先出發,不過至少也有顧及這點。那果然是亞菲眯起藍眼呢喃。現在她的眼前是賽內絲他們稱為史基特的要塞島嶼底部水麵下的部分。然而,目睹這番景象的人都不會相信這是一座島。巨大程度確實媲美島嶼,可是史基特底部並未接觸海底,而是浮在海麵上。換言之,這座要塞史基特的比重甚至小於海水,假如史基特純粹是岩塊構成,絕不可能是這種狀態。唔嗯聽見歎息似的呼吸聲,亞菲回頭。醒了嗎,拉蔻兒卡蘇魯?啊向右看,向左看,向上看,向下看。拉蔻兒神情恍惚地起身,一邊眨眼,同時視線四下遊移,最後終於發現亞菲,將目光轉回前方。呃那個拉蔻兒一臉茫然,指著亞菲半天說不出話來。此時亞菲突然想到,自己跟這名守護者彆說是麵對麵,就連獨處交談都是第一次。我是亞菲,亞菲賽菲莉絲。儘管覺得很多餘,亞菲還是主動報上名字。於是,拉蔻兒喜上眉梢地表情一亮,像猛然想起某件趣事似的砰一聲擊掌說:對對對,就是這個,你是亞菲兒嘛。兒就免了。亞菲神色木然地回絕。那麼亞菲仔。仔也不用。那麼呃可是小姐聽起來又不太可愛既然這樣,乾脆就配合小史比不用無謂的昵稱,直接叫名字就可以。啊~~拉蔻兒猶如睡眠不足,又像有些惋惜似的說。不知是無言以對,或者興趣缺缺亞菲一副稱呼問題已經解決似的背轉過身,重新望著眼前綿延的景象。拉蔻兒受她動作影響,也重新端詳眼前的史基特底部。那是拉蔻兒發出罕見的感歎聲。那是異樣的景象。足以容納整座城堡的半球狀巨大結構體,以及圍繞四周,呈放射狀伸展,十根大小不一的圓柱狀突起物。這些圓柱狀突起物的寬度和高度或者該說長度,最小的也等同城堡的了望塔。明顯不是天然或巧合形成,可是規模遠遠超過城堡,就拉蔻兒所知,已逾越人類建築的極限。雖然近在眼前,但總覺得缺乏真實感,或許是那破壞觀者距離感的龐大所致,跟眺望天上浮雲的感覺很類似。以人類目前技術來說,要在陸地建造如此龐大的物體,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任務,更何況現在還位在海中。不論是搬運建材,或是組裝,困難度都比陸地高出數倍不,是數百倍、數乾倍。然而居然還留著嗎?而且形狀如此完整。亞菲輕語。不知拉蔻兒有沒有發現,亞菲一如平時不露感情的平淡語調中,潛伏著某種感慨。拉蔻兒仿佛目睹某種奇異事物,輪流看著眼前的巨大建築和亞菲接著問道:那是什麼?自由軌道要塞MFT02V先驅者(Vanguard)係列,汝等稱為要塞(TheFortress)的一種。亞菲解說的聲音果然帶著些許懷念。※※※※※在那裡停下。初次聽見的真實人聲如此下令。夏儂當然也察覺出對方的氣息但為了再次確認,他轉向聲音來源。他遵照聲音引導穿越海岸附近的森林,走過斜度緩緩增加的道路,抵達一座圓形廣場。不知基於何種使用目的而整理的,隻有這裡不但沒有樹木,甚至找不到一根雜草。嗯。他低吟著四下環顧。就在這一瞬間夏儂的視野染成一片白。片刻之後,他才醒悟這是廣場突然充滿光線的關係。亮度遠不及白晝目光,但強烈的自光從廣場周圍、樹林間射來,除去夜晚的黑暗。什麼東西?這不是油燈,是更強的白光。夏儂防止白光刺穿眼睛似的舉起單手,眯眼低語:也不是魔法嗎?就在此時,夏儂的旁邊相隔一段距離之處,隻見三道人影走人廣場。夏儂默默注視對方,他們大模大樣地走到廣場正中央,轉向夏儂。近看倒是挺不錯的男人嘛。這是麵對麵的第一句台詞。多謝誇獎。夏儂不悅應道:那你是誰?賽內絲。站在三人中間的女子如此回答。年紀跟夏儂不相上下,亞麻色頭發和綠眸的強悍女子。她兩側各站了一名身穿硬革盔,佩帶長劍的武裝男人,從站姿和武器握法來看,兩人應是軍人,而且十之八九來自精銳部隊。賽內絲?莫非是夏儂對記憶裡的線索皺眉,他也聽過賽內絲露露基亞特這個名字。基亞特的?沒錯,不過你聽到的大概不是什麼好傳聞。賽內絲一副巾幗英雄似的口吻表示夏儂見狀一臉憂鬱地咕噥:這世上就沒有正常一點的公主嗎不知是否聽見他的咕噥賽內絲讚賞地望著夏儂右臂。右臂也複原了嗎?完全運作的龍機神(Dragoon)果然了不起。果不其然,這位賽內絲公主不但曉得亞菲的事,而且對其能力也有一定了解。事實上,夏儂到昨天為止都不知道亞菲有能力讓整隻右臂恢複原狀。既然賽內絲早就知道你有什麼目的?夏儂邊問邊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和語氣。若是知道亞菲,就可能是秩序守護者的同夥,夏儂沒聽過其他知道廢棄公主和最後魔獸詳情的勢力。不過我要你,要你成為我的。賽內絲說。那伸舌舔唇的挑逗神情冷不防讓夏儂背脊有種剌癢癢的感覺。不論怎麼打扮,真正的好女人就是會從體內散發光澤。這不是女人對男人說的台詞吧?賽內絲對蹙眉的夏儂咧嘴一笑,想到哪去了?你這個撲克臉色狼。誰是撲克臉色狼!哎~~也不是沒興趣,不過男女之事下次再說,我現在給你三條路走。賽內絲豎起三根手指道:效忠於我,或是將龍騎士的資格讓給我要不然就扔下你妹妹走人。你說什麼?簡單說哪,一如獸姬這個綽號,賽內絲向夏儂展露猙獰的笑容說:我想得到完全運作狀態的龍機神力量。原來如此。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夏儂接著道:你知道的古怪知識還真多。還好啦。賽內絲聳聳肩。目的是什麼?征服世界。獸姬不假思索地回答,夏儂無精打采道:真不愧是公主,好一個偉大的目的。讓一切夢想成為真實你們還搞不懂自己掌握如此巨大的力量啊。賽內絲將部下留在原地,緩緩走向夏儂。單單是廢棄公主就足以撼動稱霸大陸的萊邦王國,現在還加上最後魔獸的主人看你們在那裡遊來遊去,我會覺得浪費也很正常吧?隻要製住你們,征服世界就絕非荒謬的夢想。你妹妹可以毀滅世界,搞不好就是這個意思喔。你說什麼?對舊世界的支配者而言,新世界秩序的樹立者不就是毀滅世界的邪惡嗎?事實上夏儂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尤其遭受秩序守護者的攻擊後,他跟拉蔻兒一起討論過好幾次。然而獲得亞菲之力的夏儂也就算了,帕希菲卡實在不像擁有改變世界的具體能力。鎮壓秩序守護者讓絕對地位暫時失效的這種特性確實不尋常,但對人類而言,她不過是一介無力少女。既然如此莫非你們其餘就等你成為我的部下再說。要是我拒絕呢?賽內絲聞言苦笑,你能拒絕嗎?要拒絕的話,打從一開始知道妹妹是廢棄公主那時就該棄她不顧了。你無法拒絕,你就是這種男人。夏儂皺眉,想不出反駁的話。賽內絲盯著這樣的他,又補了一句:話雖如此,你的自尊心偏偏又特彆強,才會活得這麼辛苦哪。嘖!每個人都淨說這種自以為是的不知是沒聽見夏儂的牢騷,或聽了也沒興趣賽內絲又挑釁道:所以本人特彆出手相助,讓你更容易選擇第一或第二個選項吧。賽內絲右手拍拍腰際晃動的太刀。仔細一看,她佩帶的武器雖然有細微差異,卻與夏儂的太刀十分相似。就長度與厚度來說,她的太刀較小不過一看便知道是基於相同理念鑄造的武器。我會徹底擊毀你的自尊,這麼一來,你也比較容易歸順吧?原來如此。夏儂驟然揚起猙獰罕見的野獸笑容,同時伸手按刀。這位公主以刀向他挑戰,儘管不知她身手如何,想必相當有自信;不過,這方麵夏儂也不遑多讓。或許是這樣啊。夏儂握住刀柄,邁步走向賽內絲。相似的長刀,相似的架式。以及相似的笑容。圓形廣場正中央,一對有點相似的男女迸射激烈的戰鬥氣息,相互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