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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紅梅 殊予瑾之 1122 字 1個月前

“混賬蕭熠,啊,痛死了……”宮飲泓用儘全力翻過身軀,癱在原地,雙眸通紅地瞪向漂浮在空中的魂魄,胸中怒意如熾,胸口疾速起伏間,氣息奄奄地破口大罵,“你他媽……瘋了吧?!神君不長……腦子的嗎?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是聽不懂嗎!”蕭熠的魂魄如煙似霧地浮在空中,神情渙散,恍若未聞。“……是你把魚肉……藏起來,引來蟻群的?”宮飲泓一邊艱難地自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保命丹藥吃了,一邊神色譏諷地揚眉切齒道,“如何?這滋味好受嗎?”就在此時,一陣風過,蕭熠的魂魄如一捧塵沙,陡然消散。宮飲泓倏地瞪大了眼,仿佛被丹藥噎住,目呲欲裂地滯了一瞬,整個人猛地彈了起來,拚命伸手去夠他消散無蹤的魂魄,口中無意義地發出“啊啊”的痛呼,然而蕭熠的魂魄仍舊如輕煙般在他指尖消散無蹤。宮飲泓心臟驟停,哇地吐出口血,用力甩了甩頭,一口咬在舌尖,恢複了半分清明,猛地扯下絳靈珠,雙眸霎時血紅,瞪著靈珠慘聲疾喚:“喂,神君?蕭熠?小白?小白!”然而絳靈珠黯淡無光,其中沒有半分魂魄的蹤影。宮飲泓唇間溢出一聲悲鳴,猛地一拳捶向地麵,正驚慌失措,魂飛魄散間,身後陡然響起一陣疾速追來腳步聲。他抬眸冷冷望了眼遠處的人影,忽地在柔軟的沙丘上一翻,仿佛江魚入海,整個人都潛入了沙海之下,用龜息法屏住呼吸,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握著絳靈珠,置於唇邊,雙眸緊閉,漸漸有濕潤的液體浸濕了絳紗。“剛剛明明有人的,去哪了?”“放心,他跑不遠!”“快去那邊找找!”……腳步聲漸漸遠去,一片黑暗之中,宮飲泓渾身發寒,雙耳嗡鳴地蜷縮著,滿心隻有一個恐懼得令人窒息的念頭他害死蕭熠了,他怎麼能害死他呢?!怎麼辦?怎麼辦!他顫抖著握緊雙拳,忽地渾身一震,驀地將唇貼在絳靈珠上,用儘全力,渾身滲血地運轉靈力,隨著一聲壓抑的低吟,唇齒間鮮血與最後一縷生氣一同溢出,推入了靈珠之中。黑暗之中,蕭熠猛地睜開眼,仿佛幾乎溺斃在水中的人終於浮出水麵,怔愣半晌,才定住神,轉眸驚疑不定看向在黃沙之中失去知覺的人他被血染紅的身軀以一種不正常的姿態扭曲著,近乎渙散的魂魄已經飄入了絳靈珠中。而自己再次凝聚的魂魄之上籠罩著一股光華,指尖都充盈著一股陌生的靈力。宮飲泓……蕭熠深深凝眉,雙眸幽暗地瞪著他,喉嚨好似被哽住一般,隻覺荒謬可笑。他竟然主動讓出最後一口生氣助自己成形,難道不知道這樣一來,自己就能輕易奪舍,再次回逃,而他的魂魄則會淪為階下囚,甚至魂飛魄散嗎?他為什麼要救自己,不是說隻有自己死了他的願望才能實現麼?更荒謬的是,他竟然哭了?!他憑什麼哭?兔死狐悲麼?蕭熠怒目圓瞪地彆過臉,微顫地攥緊了雙拳,這個瘋子!……他從沒想過,第一個為他哭喪的人竟是害他去死的人,還很可能……是世上唯一的一個,真是……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蕭熠恨不得把他從絳靈珠中揪出來,掐著脖子質問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可生氣隻有一口,再無魂魄入體,這具軀體就會徹底壞死。蕭熠腦中一片混亂,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仿佛在與誰對峙一般。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他該馬上入體,用治愈術將這具將死的軀體恢複基本運轉,然後繼續往回走,不要去管那個自找死路的瘋子死活。可是……可是他偏偏從發頂到足跟都不願意動上一動。因他隻想把宮飲泓拉出來揍一頓,要他解釋清楚一切,要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靠他突發的善心活下來!沒錯,不是因為宮飲泓救了他,不是因為宮飲泓為他哭,隻不過是他蕭靈照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絕不需要彆人的施舍。想到此處,蕭熠一拂衣袖,微揚下巴,垂眸凝視著將死未死之人,雙手相合,驀地將周身靈力灌注入絳靈珠中,靈珠驟然光華大盛,將宮飲泓整具身軀都籠罩其中,刹那間,撕裂的經脈,滲血的皮肉,仿佛被無形的針線一一縫合,在紅光之中漸漸完好如初。於是他俯身,伸手虛扣他下巴,把那口生氣毫不留戀地還了回去。宮飲泓的魂魄霎時受到軀體牽引,自絳靈珠中飄出,回到驅殼之中,渾渾噩噩間微微睜眼,恍惚中隻瞧見蕭熠一雙緊盯著自己的眼睛,心中忽地一陣狂跳,用儘全力抬起手,攥了個空,張了張口,聲音還哽在喉間,已沉入黑暗之中。你……是你嗎?小白:不是,認錯了。 ̄へ ̄小紅,卒。第11章擊掌為盟蕭熠覺得自己果然是腦子裡進了沙子,才沒有選擇直接逃走。因為宮飲泓醒來後,一個字也沒有跟他說。竟、然、一個字也沒有說。不僅一個字不說,還一副仿佛被自己欠了債的神情,冷著臉埋頭趕路,也不問問他身上的傷是怎麼好的,簡直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他不開口,蕭熠自然沒有說話的道理,比他還高冷地待在絳靈珠裡,根本不現身,隻是怒氣橫生,令整顆靈珠寒意沁人,宛如冰雪鑄就。宮飲泓恍若未覺,悶不吭聲地趕了一日的路。這一路的邪獸都被蕭熠料理地相當乾淨,追兵也都跑到前麵去了,加上被他治愈的身軀,這一日裡走得分外順暢,至少趕上之前兩日的路程。……所以他到底憑什麼不說話?明明剛醒的時候一副震驚至極的樣子,轉眼竟麵色難看地彆過臉去,連句道謝的話都沒有。照經卷中的故事,他難道不該感恩戴德深受感召,幡然悔悟立地成佛,就此心悅誠服歸於麾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麼?都是騙人的。蕭熠越想越鬱結,不悅地睜開眼,四周澎湃的靈氣霎時煙塵般散開。絳靈珠中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彌漫的靈氣宛如靜水,隔著玉壁蓄滿整個純白的世界。他的魂魄就像是被困在囚牢之中,那道解不開的鐵鏈緊緊係在宮飲泓身上。想到那日施法時所見,他神色一動,起身走到珠壁前,隔著近乎透明的玉璧向外看去密密麻麻的大長腿,上麵長滿了油膩惡心的黑毛,近得仿佛要蹭到他臉上來。蕭熠猛地向後急蕩,控製不住地直飄了出去,一低眼,就見宮飲泓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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