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我的忠告放在心上啊……”陰冷的月光,勾勒出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中央的灰色身影。看不清楚來人的表情,卻能明顯的感覺他的笑意。一股寒氣瞬間從腳底席卷了少年的全身,他僵直著身體,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可下一秒,那本來還站在自己麵前的身影卻如同鬼魅般貼在了自己的身後,頓時,寒毛陣陣的豎了起來。“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離開他的視線麽?”溫潤而磁性的聲音貼著耳際滑過,少年在感到一陣酥麻的同時,隻覺得脖子一涼.緊接著,從他脖子噴出來的血霧模糊了他的整個視線……窗外,隻剩下冰冷的月,靜靜地照著濺滿鮮血的窗.……*****溫暖的臥室內,鋪墊著奢華草皮的黑色躺椅上,男性修長的軀體正隨意而優雅地躺著。男人正半垂著眼,靜靜的翻閱著手裡精致的紅色書籍,搖曳的燭光下,潑墨般的長發隨性披散著,襯著那張俊臉,越發惑人心神。突然,咚的一聲,一團鮮血淋漓的東西被扔在了他麵前的矮桌上,連帶著將上麵還冒著熱氣的茶杯給砸了下來,濺了一地。細看,竟是一個血淋淋的男性頭顱,剛沐浴完的發絲間還隱隱冒著水汽,扭曲的五官讓人再也看不到他原來清媚的摸樣。“……”突如其來的狀況讓素來沒有表情的嚴淩楓微微皺著眉,抬眼冷冷的看向門口緩步走來的灰發男人,沉聲道:“你真惡心。”“你濫交不一樣惡心麽”涯一邊緩緩的道,一邊笑著朝男人走進過來。眯著眼看著那人麵無表情的將頭用內力直接拋出窗外,就像對待垃圾一樣。雖這樣說,涯心裡卻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冷漠的男子,其實從不曾真正的碰過那些人,出於自身的的潔僻。那些人可謂死得無辜。然而有一個涯怎麼也不會放過他們的理由。雖然他不情願於承認,但那些人的相貌,跟嚴淩楓之前的戀人,都有七八分相似之處。那個被他強行從他身邊拆散的戀人。涯不由的一笑。這個人也真是癡情,那麼多年了,竟然還在想著那個少年。可是,想著有什麼用呢?他現在是他的,全都是他的,隻除了那顆從不曾得到的心。“若是寂寞,為什麼不找我呢?”涯湊近那混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沉默男人,低頭在他耳邊輕吹了口氣,低低的笑著:“是因為我太醜也太老了麼?”還是因為,我不是那個人呢?“……”對於他的話,嚴淩楓並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多看他一眼的意思也沒有。而涯似乎也早以習慣對方的冷漠,那點調笑的神情依舊掛在臉上,紋絲不變。他知道對方全然沒有興致,也厭惡自己的碰觸。然而近十天沒見到這男人,胸口的渴望已然克製不住,不由自主地伸手就去撫摸那冷漠的俊臉。手指剛碰觸到那缺乏溫度的皮膚,還來不及多停留,下一刻,便被對方厭惡地甩開。寒潭般的雙瞳也冷冷的對上他。“……”涯微微一怔,眼裡閃過一絲快得讓人無法覺察的黯淡,隨即低笑出聲:“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你難道沒發覺自己的毒已經快發作了嗎?”話音才落,一絲紫色的冰寒之氣便從嚴淩楓的臉上冒出,連同他黑玉般的瞳孔也開始隱隱泛出冰藍之色。幾個呼吸間,嘴唇已然發白,就連呼出的氣體,也都化成了絲絲冰寒的白霧。十四歲那年,嚴淩楓被仇人追殺,中了一種毒,名寒影,是由雪山棲息的冰魔蛇煉製而成,毒性陰寒,奪人命於無形,且無解。中毒之人的血液會因為毒素而粘稠,雖不會毒發身亡,但毒素會通過血液潛伏在全身,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激起混身的巨疼,並生不如死的感受著如同冰刃在全身反複穿刺的痛苦,直至折磨到人精神崩潰。據說,中毒的人最後都是自殺死的,且靈魂會被強行封在身體內,而屍體則被邪術之人拿來煉製,最後成為強大的殺人武器,寒屍。逃亡的過程中,嚴淩楓遇了一個男人,一個如負傷野獸般,滿是驚恐,並隻剩本能的灰發男人。他的身邊,還跟著一頭滿是敵意的黑豹。這個人,就是現在的涯。嚴淩楓當時不知道怎麼想的,把驚恐不安的男人帶在了身邊。可巧的是,男人雖然神智有些混亂,卻也極其厲害,竟懂得用內力壓製他體內的毒素,還將那些追殺他的人全部擊斃。而隨著跟嚴淩楓的單獨相處,男人也漸漸恢複了神智,雖並不記得以前的事,卻也正常了很多,並對嚴淩楓有了一種強烈的,近似於偏執的依賴感跟眷戀。而這種眷戀,讓他見不得一切靠近嚴淩楓的人,甚至強行拆散了嚴淩楓和他原來的情人。這讓嚴淩楓極度的厭惡,卻,不得不妥協。他需要男人為他解毒。而一開始,男人也確實能通過內功的傳遞壓製那些寒毒,可時間長了,效果卻越發微弱。原因在於,單純的內功傳遞並不足以讓涯的武功被徹底的吸收,反而讓那些毒素,有了免疫能力。隻有通過遠古就流傳下的雙修門法,讓兩人的內力互相流通,交融,才能真正的壓製毒性,並一點點的化解。而家族被滅門,情人被放逐的嚴淩楓即便極度厭惡,卻也隻能接受。他必須活下來,報仇。涯的手,再度撫上那人的已經變得極其冰冷的臉蛋,隻是這一次,他並沒有被推開。幾乎是享受般,細細的撫摩著,歡愉的感受那人壓製著痛苦的微顫,笑著在他耳邊輕語:“你這個人,怎麼就學不乖呢,這中了毒的身體,如果沒有我,可是會整個壞掉的呢……”話語間,涯修長而白淨的手指順著對方冰冷的唇瓣,撩過他線條優美的下鄂,如蛇般滑進那人的衣領內,細細的撫弄著衣下那緊致而光滑皮膚。嚴淩楓閉著眼,臉上依然沒有表情,隻是呼吸開始逐漸頻亂。體內翻滾著的寒意跟撕疼,正一點點的摧殘他的神誌,且越來越烈。而唯一能讓他從這種痛苦中解脫的,卻是眼前這個讓他厭恨得不得了的灰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