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探領館 失手被擒(1 / 1)

天才 倪匡 4102 字 1個月前

方局長的神色,十分嚴肅,他一進來,一句話也不說,就將一張放得相當大的照片,放在桌上,木蘭花、高翔和安妮三人一看,不禁呆了一呆。那張照片上來的人,穿著軍服,極其神氣,雙眼炯炯有神,背景是一片叢林。那人,木蘭花他們並不陌生,安妮更是熟悉,就是那個白癡!可是,這張照片不同的是,雙眼有神,一副機警的神色,和白癡的那種癡呆,雙眼發定,是完全不同的。三人一起向方局長望去,方局長道:“你們覺得這個人怎麼樣?”高翔小心地道:“就麵貌上而言,這人https://和那個行凶的白癡,可以說一模一樣,但是神情上卻完全不同,這人是什麼人?”方局長徐徐地道:“這個人的來頭相當大,他曾是一個亡命之徒,後來投入法國的外籍兵團,帶領三千人作戰,如果不是在一次重要的戰役中失敗,他可能已是北非洲一個小國的元首,他可以說是一個軍事天才,在軍事失敗後,他變成職業間諜,有過不少傑作,他叫狄諾。”木蘭花道:“我聽過他的名字,有人稱他為羅倫斯之役的第二羅倫斯。”方局長點頭道:“我想,他是扮了白癡,到本市來,負有特殊的任務的。我以前曾見過這個人的照片,在看到白癡的照片之後,我想起了他,他的全部資料都在,你們去研究一下。”木蘭花卻像是並不起勁,道:“局長,我們要找的人,不會是狄諾,是一個白癡!”方局長疑惑地望著木蘭花,不知她何以如此固執。高翔的辦公室中,幾個人都望定了木蘭花,木蘭花徐徐地道:“就算,這個白癡是狄諾的話,那麼,他現在也是一個白癡!”方局長道:“蘭花,狄諾最善於化裝!”木蘭花道:“我知道,正由於這一點,我才作出如上的判斷,因為他現在並沒有化裝。”高翔道:“他或許是假扮白癡!”木蘭花搖著頭,道:“那是困難得幾乎不可能的事,白癡那種神態,是很難摹擬的。”高翔又向安妮望去,因為直到目前為止,隻有安妮見過那個白癡!安妮皺著眉,咬著指甲,她一到緊張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去咬指甲,這個習慣是她自小就有的,直到現在還改不掉。高翔望了她一眼,道:“安妮,你見過狄諾,你認為他怎樣?”安妮知道自己的回答,十分重要,因為方局長、高翔和木蘭花之間的爭執,全要靠她的判斷來解決。當她聽得高翔這樣問之際,她的神情,更是緊張,但是隨即,她就鎮定了下來。她用十分沉緩的語調說話,那表示她所說的話,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說出來的,絕不是草率的決定,她道:“那襲擊我的人,麵貌和狄諾的相片一樣,他一共向我發射了六槍,當時,我躲在床後麵,他六槍,幾乎是采用同一角度發射的。我看,他是個白癡。”木蘭花、高翔和方局長三人互望了一眼。方局長道:“小安妮,還有什麼彆的原因,使你覺得他是白癡?”安妮皺著眉,道:“那很難說,事實上,一看就可以看出他是白癡來,他和常人不同,但是究竟不同在什麼地方,卻很難說——”安妮說到這裡,略頓了一頓,道:“對了,還有一件事,真是怪異莫名。”高翔忙道:“什麼事?”安妮道:“當我伏在地上的時候,隔著床,可以看到他的雙腳,我用麻醉槍攻擊他,麻醉針明明射中了他的小腿,可是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仍然向外走去,下了樓梯,拋出了那枚炸彈。”木蘭花道:“安妮,你看錯了。”安妮像是受了委屈一樣地,提高了聲音,道:“不,蘭花姐,我一定沒有看錯。”高翔立時向木蘭花望去,道:“蘭花,這是什麼原因?”木蘭花的神色,十分沉重,她想了好一會,道:“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體內早已注射了可以對抗麻醉劑的藥品,不過,這可能的存在性不大,因為,這種麻醉劑,連我自己也未曾發現有什麼藥物可以對抗中和,那是南美洲的一種植物根部的製劑。”安妮忙問道:“第二個可能是什麼?”木蘭花的話,變得十分緩慢,道:“第二個可能是——”可是,她的話隻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各人都在等她繼續說下去,她也不開口,隻是沉思著,過了好分鐘,她忽然又轉變了話題,道:“我相信一定有什麼古怪的事,發生在狄諾的身上,方局長,狄諾是如此惹人注目的一個職業間諜,他的行蹤,一定有著記錄,你能找到他最近半年來的活動資料麼?”方局長道:“這個當然可以的,我去通知他們去辦!”方局長一麵說,一麵向門口走去,他已經拉開了門,才轉過頭來,道:“蘭花,你剛才說,第二個可能,究竟是什麼?”木蘭花淡然一笑,道:“那隻不過是我的一個不完全的設想,想來可能性也不大,還是彆白費心思了吧!”方局長點了點頭,走了出去。高翔雙手撐在桌子上,道:“蘭花,你彆忘記,救助院的儀器測定的結果,狄諾根本不是一個白癡,而是一個智力十分石的天才!”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道:“可是他的行動,卻證明他是白癡。”高翔仍然堅持著他自己的主意,道:“蘭花,那雖然困難一些,但是一個像狄諾那樣的人,是可以做得到了,他假裝白癡。”木蘭花歎了一聲,道:“高翔,你的說法,有一點最難成立的,便是他為什麼要假扮白癡呢?任何行動,都有目的,如果說狄諾是有意假扮白癡,那麼,目的何在?”高翔呆了一呆,眨了眨眼睛,對於木蘭花的問題,答不上來。木蘭花又道:“我也早已想到過,可能是假扮的,但是,不論我如何設想,都想不出他有什麼目的。而且,假扮白癡,一定要借著白癡的身份,去做對他有利的事,在那樣的情形下,他絕不會使自己的身份暴露,可是,現在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卻全是對他不利的,這個大矛盾,使我放棄了這個想法!”高翔自辦公桌後,轉了出來,道:“或許是狄諾假扮白癡,但是另外有人知道了他的秘密,要對付他,又或者他根本是被那些人追蹤得走投無路,才假扮白癡來躲避那些人的!”高翔講完之後,停了一停,又補充道:“狄諾既然是一個出名的職業間諜,任何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木蘭花像是同意了高翔最後的一句話,她喃喃地道:“的確,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定是極其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木蘭花立時又說道:“高翔,照你的‘或許’,又如何解釋他忽然現身向我們攻擊這件事呢?”高翔又呆住了出不得聲。木蘭花低歎了一聲,道:“這件事,直到如今為止,一點頭緒也沒有,我們隻可以假定,有一個出名的職業間諜,在他身上發生了一些怪事。而這件事,又經某一方麵,在竭力掩飾著,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才會有兩件滅口的謀殺案,在我們家中發生的事,也可以說是那一方麵對我們的警告,叫我們彆再理會這件事!”高翔“哼”地一聲,道:“為公為私,我都不能不理!”木蘭花笑了一下,道:“自然,但是當事情牽涉到微妙的外交關係之際,你出麵就不太方便,還是讓我一個人采取行動的好?”高翔和安妮兩人,都知道木蘭花的所謂“采取行動”,就是要去探查某國的領事館。他們也都知道,那是一件十分凶險的事,是以都皺起了眉不出聲。木蘭花自己,反倒若無其事,道:“高翔,你在今晚十時,在領事館前,製造一場小小的混亂,以將領事館的人吸引出來為目的,我可以趁機混進去。”高翔苦笑著,道:“那是容易的事,但是你的目的是什麼?”木蘭花一字一頓地道:“如果我料得不錯,可以在領事館中,見到狄諾!”高翔和安妮齊吃了一驚,木蘭花的話,雖然還不是十分肯定,但是她那樣說,當然是有所根據的了。安妮咬著指甲,一聲不出,木蘭花走到她麵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說道:“安妮,記得,彆對秀珍說,不然,她的脾氣,會鬨出大亂子來的。”安妮擔心地道:“蘭花姐,要是你在領事館中出了什麼事,那我們怎麼辦?”木蘭花默想了片刻,說道:“今晚,如果過了十二時,還沒有我的消息,高翔可以采取適當的行動。”高翔神色凝重,點了點頭。他們三人,又閒談了片刻,安妮和木蘭花,各自靠在椅上,休息了兩小時左右,方局長又走了進來,道:“國際警方,和幾個大國的情報局,都有秋諾的行蹤記錄,他最後一次露麵,是在芬蘭的赫爾辛基。”高翔道:“他在赫爾辛基作什麼?”方局長道:“當時,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國際會議在那裡舉行,他好像要對亞洲某一個小國的總理,有不利的行動,但是該國的保安人員十分機警,使得他無法下手,那是兩個月以前的事。”木蘭花道:“後來呢?”方局長道:“後來,根據線人的報告,他和R國的特務人員見過麵,但是沒有確實的證據,自此之後,他便失蹤了。”木蘭花沉聲道:“高翔,在白癡衣裳中發現的那動物園入場券,正是R國的。”方局長又道:“狄諾以前,也曾和R國的情報人員合作過,可是他是一個獨立的間諜,一向不受任何方麵約束,他的目的隻在錢!”木蘭花緊皺著眉,一聲不出。方局再道:“他的失蹤,是相當奇怪的,因為,在上個月,他有一個十分重要的約會,是他和非洲一個國家元首的私人會晤,可是,他卻沒有赴約。”木蘭花仍然不出聲,方局長攤了攤手,道:“我們所得的資料,就是這些了!”木蘭花這才道:“局長,已經很夠了!”高翔望著木蘭花,說道:“蘭花,你已有了頭緒?”木蘭花道:“沒有,我隻不過有了一個奇怪的設想。”木蘭花已經不止一次提到“奇怪的設想”,但是她設想的是什麼,卻始終未曾說出來。高翔想要問,可是木蘭花卻又已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看來,她十分不願意再說話了。高翔已將說出口的話,也忍了回去,他低歎了一聲,坐了下來。R國的領事館,是一幢很古老、宏偉的建築物,大門旁,有四條又粗又高的大石柱,門口的兩上警衛,挺立著,一動也不動。在領事館前,是一塊空地,晚上十時許,突然有一群年輕人,舉著標語,唱著歌,走了過來。領事館的警衛,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示威隊伍,似乎感到很意外。這一隊示威隊伍,來到了領事館的空地之前,大聲叫著口號,有兩個年輕人,還走上了領事館前的石階,來到了大門前。那時,領事館的陽台上,有幾個人現身向下看了一看,又立時退了回去,而一輛警車,已經馳了過來,許多警員下了車戒備著。那兩個年輕人來到門口,就被警衛所阻,其中一個大聲道:“為了抗議你們對國內人民的迫害,請你們領事出來接受抗議書!”那兩個警衛一言不發,隻是板著臉,擋在領事館之前,不讓年輕人走近去,那兩個年輕人大聲叫了起來,聚集在空地上的人,也大叫了起來,形成了混亂,一個年輕人推開了警衛,用力踢著門。警員衝了過來,廣場上更混亂了,領事館的門也打開了少許,那兩個警衛,將想強衝進去的青年,硬拖了出來,一個領事館的職員走了出來,示意警衛放手,開始和示威者交涉。領事館的門雖隻打開佩許,但是看進去,也可以看到大廳內燈火輝煌,聚集著不少人。高翔始終是在警車中,未曾下來,他隻是通過無線電對講機,指揮著警員,驅散示威者,那一群示威者,也是警員假扮的,所以一開始驅散,一方麵奔跑,一方麵追逐,“演出”十分逼真,領事館職員,也出來了有五六個之多。高翔看看已經騷撓了半小時之久,領事館內的人員,注意力全被吸引到正門口來,木蘭花應該已經進入領事館了,他才暗中下令,“示威群眾”才一哄而散。那時,本市政治首腦的電話,響個不停,全是領事館方麵打來的抗議電話。而木蘭花早在兩個“示威者”硬要奪門而進,和警衛發生衝突之際,迅速地攀上了領事館的後圍牆。木蘭花在對街一條陰暗的巷子中,已經等了很久,在那段匿伏的時間中,她注視著領事館內,各個房間燈光明滅的變化。她看到有幾個窗口,一直都漆黑無光,所以她早已選定了二樓的一個窗口。這時,領事館的前麵,喧鬨聲傳出十分遠,但是後麵卻是靜悄悄地,木蘭花攀上了十多呎,就拉住了那窗口的窗簷。木蘭花又縱了縱身,然後伸手去推窗子,窗子從裡麵拴著,木蘭花用一塊圓形的橡膠,貼在玻璃上,然後用戒指,沿著橡膠,劃了一個圓圈,玻璃破了一個洞,她伸手進去,輕易地弄開了窗子,跳了進去。木蘭花一跳了進去,先是矮著身子蹲著,過了一會,沒有動靜,關上窗,站起身來。她早已戴上了有紅外線裝置的眼鏡,所以那房間中的一切,看得很清楚。看來,那是一間不十分重要的辦公室,一個人也沒有。木蘭花知道,自己進來得雖然容易,但是一進來,就是身入險地,真要出了意外,高翔也是沒有辦法可想的,所以行動非十分小心不可。她來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向外聽了聽,隻聽得領事館前喧鬨聲,隱隱傳了過來,外麵好像是一條走廊,腳步聲不斷傳了過來,還有幾個人,在大聲地講著話,話聲很憤怒。木蘭花先弄開了門鎖,但是她卻並不打開門,她在等候著機會。她之所以要偷進R國的領事館來,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為了白癡衣袋中的那張動物園的入場券,這張入場券,證明這個。白癡,來本市之前,曾在R國逗留。而且,一連串的事,也都顯示,那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犯罪集團所能做得出來的。等到得到了狄諾的資料,知道那白癡,極有可能就是狄諾,而狄諾最後露麵,又是在赫爾辛基之後,木蘭花更肯定,偷進R國的領事館來,可以有所發現的了。但是,這隻不過是她的推測,究竟應該如何行動,她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時,她在門邊站了片刻,又取出了微聲波擴大儀器,將其一端貼在門上,彆一端塞在耳中,那樣,雖然隔著門,她也可以聽到外麵的任何聲響了。木蘭花先聽到有人在大聲叫嚷,聽來好像是在打電話,在抗議警方的行動不力,未能立時驅散示威的群眾,木蘭花聽了片刻,忽然聽到腳步聲,正向她藏身的地方走來,木蘭花忙收起了儀器,閃身到門旁。她才貼牆站定,就聽到門柄轉動的聲音,門被推了開來,推開門來的人,呆了一呆,木蘭花躲在門後,自門縫中看出去,可以看出那是一個神色十分陰騖的中年人。木蘭花知道那中年人推開門之後,陡地一呆,是因為門上的鎖,先被她弄開了的原故。那中年人呆了極短的時間,就走了進來,直到了辦公桌的前麵,著亮了桌上的一個抽屜,取出了一份文件。木蘭花這時,身在門後,探頭向外看,剎那這間,她心念電轉。她十分不願意用武力來解決問題,而且,此際身在險地,一出了事,根本無法脫身。但是,如果她不製服其中一個人的話,她又沒有辦法能夠得到虛實。所以,在那一剎間,連木蘭花那樣有決斷力的人,也委決不下,是不是應該出手。就在木蘭花猶豫間,那中年人已取了一份文件在手,又向門口走來。到了這時候,木蘭花非當機立斷不可了,她突然將門推上,在那中年人陡地一呆間,木蘭花手中的槍,已然對準了他的胸口。那中年人現出極其惱怒的神色來,木蘭花立時道:“彆出聲,你一出聲,我立時可以置你於死地,而且,我可以安然離去!”那中年人低下頭,向木蘭花手中,小巧而裝有滅聲器的手槍望了一眼,神情更是惱怒,嘴啟了幾下,但是並沒有叫出聲來。木蘭花又道:“我要見一個人!”那中年人憤怒地道:“或許你還不知你在什麼地方!”木蘭花冷冷說道:“我當然知道,我要見狄諾。”木蘭花的話,令得那中年人陡地一震。木蘭花早已料到,自己的話一出口,對方一定大感訝異,但是對方的那一下震動,卻不像是意料之中之甚,而且,在一震之下,反倒笑了起來,道:“你是木蘭花?”這一下,反倒令得木蘭花有點愕然了!而就在木蘭花愕然之間,那中年人陡地向後,退了兩步。那時,木蘭花看到對方好像胸有成竹,早知道自己會來似的,她已經呆了一呆,而她手中的槍,一直對準著那中年人的心口,就算那中年人後退了兩步,一樣是在手槍的射程之內,是以她並沒有在意。卻不料,就在那中年人後退兩步之際,“刷”地一聲響,自天花板上,直落下一塊玻璃來,那塊玻璃,擋在木蘭花和那中年人之間!木蘭花一看到這情形,便知道自己一定犯了極其嚴重的錯誤了,前麵的退路已經阻住,她如果要脫身,隻能打開門,硬衝出去了。她正在估計,自己突如其來,硬衝著,是不是能衝出領事館之際,那中年人的手中,已執著一柄槍,對準了木蘭花。木蘭花一眼就看出,對方手中的那柄槍,不是普通的手槍,雖然槍並不大,那就是發射超小型火箭的火箭槍!同時,那中年人已冷冷地說道:“木蘭花,放下你手中的手槍,你的槍射不穿鋼化玻璃,我的槍能夠!”他一麵說著,一麵仍在後退,退到了桌邊,伸手按下了一個掣,又立時大聲道:“我們等的人到了,看來門口的示威是故意的!”木蘭花陡地吸了一口氣,在她的冒險生活中,她有過許多次,隻身入虎穴的記錄,每次都說不上一定成功,有時還會失陷其中,但是像這一次這樣,一進來,才見到了對方一個人,就落了下風的情形,卻還是第一次!木蘭花的反應,也快疾無比,那人按掣、說話,話才說到一半,木蘭花便向玻璃,連射了兩槍,兩粒子彈,射到了那塊玻璃上,玻璃上隻出現了兩點小小的白痕,木蘭花立時拉開了門。可是她隻能打開門,根本並能跨出房門半步!因為她才一打開門,門外就有四個持著手提機槍的人,用槍口對準了她!木蘭花估計自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射中兩個人,可是她自已,也難以脫身了,所以她立時又關上了門,迅速閃到門邊,一隻鋼櫃之後,躲了起來。那塊落下來的玻璃,攔住了她的去路,將那間辦公室,在近門處,隔出一條隻有六七呎寬。二十呎長的長條,木蘭花就被局限在那一處小小的空間之中,若不是有幾隻文件櫃貼牆放著,她根本連藏身的地方都沒有。她一躲起來,房門就被大力撞了開來,可是卻沒有人進來。木蘭花躲在櫃後,看不見房門開後,什麼人出現在門口,她隻是聽到了有人在門口問道:“人呢?”那個隔著玻璃,在辦公桌前的中年人道:“現在躲在櫃後,她絕走不脫的了!”門口那聲音“哼哼”地笑了起來,說道:“木蘭花,我們早已知道你要來的,出來吧,雖然你的手中有槍,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你僵持著有什麼意思?”木蘭花不出聲,她也明知,門口有人守著,房間又有鋼化玻璃隔著,她被限製在那麼狹長的地方,僵持下去,是沒有什麼意思的。但是,隻要她還有抵抗能力,木蘭花卻也不肯就此投降。門口的那人雖知道她有槍,但未必知道,她身邊有兩枚隻有尋常鈕扣大小的強力炸彈,如果是普通的建築物,這兩枚炸彈,足可以將牆炸穿了!隻不過問題在於,就算身後的那幅牆是外牆,牆被炸穿之後,可以穿牆而出,她也必須要有地方,才能夠躲避強烈的爆炸。而她隻是處身在那麼小的空間之中,可以說全然無從趨避,那兩枚強力炸彈一出手,爆炸的氣浪,一定會先將她自己震死!木蘭花心中急速地轉著念,人一動也不動,就在那一剎間,“砰”地一聲,門又關上,接著,隻聽得一陣“嗤嗤”的聲響,自天花板上噴下了一陣乳白色的噴霧來,木蘭花旋即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麻醉藥氣味,她忙從櫃後,閃身而出。可是她被困住的那個空間,實在太小了,天花板上,至少有好幾十個孔,一起在噴出麻醉劑的噴霧來,簡直就如同一場驟雨一樣。木蘭花隻向前走出了兩步,麻醉藥噴劑,已然到處彌漫,木蘭花再也支持不住,腳步—個踉蹌,就昏了過去!這時候,正是領事館門前,“示威”發展到高潮的那一刻!木蘭花昏過去了之後,自然什麼也不知道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才有了知覺,她隻覺得自己的臂彎上,一陣疼痛,像是才被注射了一針。木蘭花立時明白,自己有了知覺,也是由於藥物催醒的結果。她仍然裝著昏迷,她覺出自己,是坐在一張椅上,手腳並沒有被困住,雖然閉著眼,但是也可以覺出,眼前的光線很強烈。她正想慢慢睜開眼,偷偷打量一下眼前的情形時。就聽得有一個聲音,冷冷地道:“彆假裝了,你早已經恢複知覺了!”木蘭花苦笑了一下,睜開了眼來,有一盞強光燈照著她,她依稀看到有兩個人坐在她的對麵,但是那兩個人坐在黑暗中,她卻看不真切。木蘭花才一睜開眼,突然一聲大喝,身子便向前疾衝而出!木蘭花的這一下動作,可以說是突然到了極點,“砰”地一聲巨響,她麵前那盞燈,首先翻倒、碎裂,眼前陡地一黑,木蘭花也已經到了那兩人的身前。木蘭花也根本不待看清那兩個是什麼人,拳頭早已揮了出去。她擊中了那兩人中的一個,隻聽得兩下怪叫聲,被木蘭花擊中的那人,已經連人帶椅,向後倒去,另一個,人影閃動,向旁閃去。但是木蘭花既然已經發動,動作何等之快,一橫身,一腳飛出,“砰”地一聲,又踢中在那人的腹際,那人也砰地跌倒。木蘭花立時向窗口衝出去,可是她隻奔出了幾步,背後腰際,同時一痛,隻在一秒鐘之間,她又已覺得天族地轉起來。她勉力伸手,向腰後摸去,摸到了一枝針,刺在她的腰際,她連針拔出來的力道都沒有,又已跌倒,隻聽得兩個人向她奔來的高音,一個憤然道:“不必向她多說了,將她弄回去再說!”另一個聲音有點異樣,像是臉腫了說話不清楚一樣,也是充滿了憤怒,道:“立時將她弄走,哼,狄諾就是她的榜樣!”最早說話的那個道:“好了,我們至少,又有了一張王牌了!”那兩個人就在木蘭花的身邊說話,木蘭花也知道這一點,可是在感覺上,木蘭花卻覺得那兩個人的說話聲,越來越遙遠,後麵,那兩人還講了些什麼,但是木蘭花已經完全元法聽得清楚了。終於,木蘭花又昏了過去。房間中又著亮了燈,四五個人一起持槍奔了進來,木蘭花倒在地上,她身前站著兩個人,手中都持著發射麻醉針的槍,其中一個,嘴唇腫起老高,那是被木蘭花一拳打腫的99c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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