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吼叫道:“你們該知道,如果你們不接受我和平解決的辦法,那隻是自討苦吃,我們就算作出重大的犧牲,也還可以從頭來過!”木蘭花冷笑著,用充滿了譏諷的聲音道:“還是去請示你的上級吧,你根本沒有這個權力決定這一切,而且,你是不是有撤退的機會,也很難說了!”那中年人緊瞪看木蘭花,就在這時,桌上的一盞紅燈,突然閃亮了起來,那中年人伸手在一個掣上一按,房門打了開來。隻見徐健走了進來,徐健一進來就問:“怎麼樣?”那中年人悶哼了一聲,算是回答。徐健立時向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望去,道:“兩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方局長已經帶著大批探員,到過我這裡了!”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呆了一呆。高翔立時道:“如果他來過了,你這個老狐狸,還會不被帶走麼?”徐健嗬嗬笑了起來,道:“真這個老狐狸,倒還有幾分狡猾,方局長已給我騙走了,你們果然己對方局長說過我才是凶手,但是你們說得太匆忙,未曾解釋其中的原因,是以方局長也根本不相信,所以我三言兩語,就將他打發走了!”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又互望了一眼。徐健顯得十分得意,道:“我對他說,你們兩人來過,來的時候,指我為凶手,後來,你們發覺自己想錯了,向我道了歉,又離開了,所以,你們兩人,如果突然消失的話,那和我們這裡,是再也沒有關係的了,怎麼,這消息不壞吧!”那中年人笑了起來,他的麵色不再那麼難看了,他道:“簡直是好消息!”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都不出聲。在刹那之間,他們兩人都在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方局長可能是真的來過了,也可能是真的又離去了,但是卻決不是如同徐健所想的那樣,憑他的三言兩語,就將方局長騙了過去。方局長是一個極有頭腦,經驗老到的營務人員,如果他竟那麼容易受騙的話,他怎能長久以來,主持一個大都市的警政?精明的方局長,一定是猜到自己兩人,已經出了事,是以他才率隊離去,暫時不出聲。然後,再在暗中設法了救人的。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隻沉默了極短的時間,木蘭花便道:“那倒真要恭喜你們了,現在,為什麼還不命令槍手開槍?”那中年人和徐健兩人,立時對望了一眼。在他們兩人的臉上,也不禁現出了猶豫的神色來。這時候,自然可以不必再顧忌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了。但是,他們卻也不是完全沒有顧忌。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究竟是極其重要的人物!如果他們兩人就此失蹤的話。這裡是他們最後出現過的地方,警方總會起疑心的,如果警方來一次大規模搜索的話……徐健和那中年人,顯然都是同時想到這一點的,是以他們在互望了一眼之後,那中年人笑了起來,道:“小姐,你倒很不怕死。”木蘭花笑看,道:“世上沒有不怕死的人,我隻不過肯定我不會死而已!”那中年人的麵色又變了一變,但隨即又恢複了鎮定,抬起頭來,對那四個槍手道:“將他們帶到G室去,嚴密看守!”那四個槍手立時齊聲喝道:“起來!”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雖然從來也未曾想到過“屈服”兩個字,但不論是什麼人,在那樣的情形下,也隻得聽從那四個槍手的命令。他們站了起來,仍然在那四個槍手的指押之下。走出了這間房間。他們兩人才一離去,徐健和那中年人的神色,便陡地緊張起來,徐健立時來到了寫字怡前,道:“如何處置他們兩人?”那中年人道:“你確信已騙過了方局長?”徐健不禁呆了一呆,道:“事實上,他已離去了!”那中年人一揮手道:“自然是殺了他們!”徐健道:“自然,那還用說,絕不能留著他們,但是問題是如何下手,如果就在這裡將他們殺死,警方日後還會懷疑我們的。”那中年人道:“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們要想一個巧妙的法子,先令他們離去,在另一個地方出現,然後再下手。”徐健道:“最好在他們兩人死前,再仿效高翔的聲音,打電話給方局長,說地們已得到了新的線索,找到了真正的凶手,現在正在一處地方,要方局長立時帶人去,而等到方局長帶著人趕到的時候,發現的是兩個死人,那我們就可以完全脫去乾係了!”那中年人道:“對,這是最好的辦法,你有高翔聲音的錄音沒有?”“有,電話可以分析出他的聲波幅度和音量來,要模仿他的聲音,並不是困難的事情,問題是我們在什麼地方下手。”那中年人站了起來,背負著雙手,來回踱了幾步,道:“最好是在郊外,揀一處荒僻的地方,你心目中可有理想的地點?”徐健隻想了十幾秒鐘,便道:“有了!在郊外的一個小島上,那兒是海軍練炮的靶場,從來也沒有人到過,在那地方下手最好了!”那中年人拍著徐健的肩頭,道:“快去準備!”徐健轉過身,就走出了密室。徐健說得不錯,方局長在接到了高翔的電話,聽得高翔在電話中。說徐健才是凶手,又等了許久,仍未曾接到高翔的第二個電話,他的確帶著大批人,趕到過徐健的家中。而且,在徐健和他說了一番謊話之後,他也立即離開了徐健的家。但是木蘭花也沒有料錯。方局長絕不是相信了徐健的話!徐健是凶手,這話是高翔在電話中,親口對方局長講的,而且,在講那句話的時候,高翔是和木蘭花在一起的,高翔一個人的判斷,或者還會有錯誤,但是高翔和木蘭花在一起,他們兩人同時發生判斷錯誤的可能,卻實在是太少了!而方局長之所以立時離去,是他一看到徐健那種毫不在乎的神情,和他所講的話,他已經料到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已出了事!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到這裡來過,他們自然是落在徐健的手中了,方局長是十分老練的人。他知道,有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在敵人的手中,他如果操之過急的話,那反而對兩人不利了!是以,他立時裝成相信徐健的話的樣子。而方局長由於根本不知道徐健犯罪行動的背景,是以他百密一疏,也未曾想到這樣一來,給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造成了更大的危機!方局長在離開了徐健的住所之後,不是回到陳寶明的住宅,而是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而且,立即通知了安妮,穆秀珍和雲四風三人。安妮,穆秀珍和雲四風三人,在十分鐘之內,趕到了方局長的辦公室中來。當方局長將經過的情形,講了一遍之後,辦公室的氣氛,變得十分沉重。穆秀珍“霍”地站了起來,道:“那我們還等什麼?”方局長道:“我已命幾個探員,埋伏在徐健住所的周圍,一有異動,立時便向我直接報告,直到如今,還未有報告來。”穆秀珍看急道:“方局長,如果蘭花姐和高翔,已落在他的手中,就在他的屋子中,他也一樣可以對他們加害的!”安妮咬著指甲,道:“那隻怕不會,徐健不會在他家裡下手,因為那是蘭花姐和高翔哥最後出動的地方,他會有顧忌。”穆秀珍道:“他是一個瘋狂的殺人凶手,還會有什麼顧忌。”方局長皺著眉,道:“秀珍,徐健如果是凶手,那麼他不是一個瘋狂的凶手,他是一個冷靜之極的凶手,一個冷靜的凶手,在凶殺之後,必定先考慮到他行事之後,會有什麼後果!”雲四風也看急道:“那怎麼辦?我們難道守著,等他們想出了完善的殺人方法時再采取行動?如果那樣,那就遲了!”“當然不是那樣,我想,你們三人,去見徐健,你們可以假托收到了木蘭花的密秘通訊,或者是類似的消息,才去找他的——”方局長才講到這襄,安妮便“啊”地一聲,道:“唉,我也是太著急了,怎麼忘了,我和蘭花姐之間,是可以通話的!”她一麵說,一麵立時取出了那小型無線電通訊儀來,按下了一個紅色的掣,道:“蘭花姐,蘭花姐,你聽到我的聲音麼?”她叫了好幾遍,可是自那小型無線電通訊儀中,卻隻是發出了一連串的“胡胡”聲和“絲絲”聲來,並沒有木蘭花的聲音。安妮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雲四風道:“無線電通訊受了遏阻!”方局長忙問道:“在什麼情形下,才會出現無線電受遏阻的情況?”雲四風立即回答道:“有好幾個情形可以造成這種遏阻,但是現在,最大的可能,是厚的水泥層,阻止了無線電波的正常發射。”穆秀珍叫了起來,道:“那樣說來,蘭花姐和高翔,可能是在地窖之中,方局長,如果地窖另有秘密出口,你布置的監視,不是白費了麼?”方局長也不禁臉上變色,他忙按了電話器的掣,道:“快來人,快!”兩個高級醫員,立時走了進來。方局長道:“你們快到工務局去,查一查在徐健居住的那一區中,是不是有著地道,或是類似的建築,快去,立即向我報告!”那兩個高級警官,聽完方局長的命令,立正,敬禮,轉過身便奔了出去。方局長站了起來,走了一圈,道:“你們也該出發了!”穆秀珍根本不待方局長說完,便已來到了門口,雲四風和安妮兩人,跟在她的身後,他們三個人,由雲四風駕著車,直向徐健的住宅而去。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被四個槍手押著,離開了那間房間,他們也不知道那中年人口中的“G室”,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他們被押著,在地道中走了十幾碼,在另一扇門前,停了下來,一個槍手踏前一步,取出了一片磁性鎖片來,插進了一個孔隙之中。當他取出了那磁性鎖片時,那扇門便打了開來,那扇門厚得出奇,足有一呎厚,門內一片漆黑,四個槍手喝道:“進去!”木蘭花才一走進去,門便“砰”地關上。而當門關上了之後,他們兩人的眼前,簡直一線光也沒有,高翔立時取出了一隻小電筒來,扳亮了,向四麵照射了一下。那小電筒發出的光芒,十分微弱,但是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實在太黑暗了,是以小電筒發出的光芒,也可以使他們看清他們所處的環境了。那是一個極小的空間,四麵全是粗糙的水泥牆,在那不到六呎見方的空間中,什麼也沒有。木蘭花已取出了無線電通訊儀來。可是,當她按下了掣之後,她所聽到的,隻是一陣“胡胡”聲,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這裡的水泥牆太厚了,無線電波,受了阻遏。”高翔手中的電筒,仍然在照射著,他發現了兩個拳頭大小的氣孔,也發現了四角,卻裝看電視攝影管,他們的行動,顯然在監視之中!高翔關上了小電筒,在他們的麵前,又是一片黑暗,高翔道:“蘭花,他們準備如何處置我們,你是不是想得到?”木蘭花冷靜地道:“自然是殺死我們!”“他們難道沒有顧忌?”“自然有的,那便是他們為什麼暫時囚禁我們而不下手的道理,我想,他們正在想一個巧妙的謀殺方法,那也不會要太久的時間。”“如果他們想出了辦法,那我們——”高翔並沒有再向下講去,而木蘭花也沒有接口,黑暗之中,一片沉寂。高翔的那句話,實在是不需要再講下去的,隻要對方想出了辦法,那麼,他們兩人的處境,實在是再危險不過了!高翔在沉寂中,已拿了麻醉槍在手。木蘭花像是已知道了高翔有什麼動作一樣,她道:“我看我們不會有什麼機會。”高翔道:“這裡那麼黑暗……”他才一句講完,黑暗突然消失,強光自四麵八方。照射了過來,高翔和木蘭花,被照得連眼也睜不開來,接著,便聽得門被打開的聲音。在那樣強光的照射下,高翔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他一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他還是接連板動了四五下槍機,射出了四五枚麻醉針來。他也無法知道自己射出的那四五枚麻醉針,是不是射中了人,隻聽得門口,響起了一陣怒喝聲。其中有徐健的聲音。隨著怒喝聲,便是一陣驚心動魄的槍聲。雖然子彈不是向著高翔和木蘭花掃射來的,但也一定是由門口射進密室中來的,接著,便是徐健斷喝聲,道:“放下你們手中的一切武器!”高翔將雙眼蹦成了一道縫,但就算這樣,在強光的照射下,他也至多不過看到了一些模糊的人影而已,他大聲道:“我手中的武器,不那麼容易放下的!”他的話才一出口。便看到一條人影,向他疾撲了過來,高翔的身子向後一退,正準備迎擊那人。但是在他身邊的木蘭花,反應卻比他更快!木蘭花在強光的照射下,一樣也不能十分清楚地看清眼前的情形。但是有一個人撲了過來,她還是可以看得清的。就在高翔的身子向後一退間,她已疾竄了上去,一腳踢出,那一踢,正踢在那撲過來的大漢的胸口,那大漢立時彎下腹去。木蘭花的手肘再用力向下一沉,砰地一聲,撞在那人的後腦上,那人倒在地上。就在那時,隻聽得門外有人道:“徐將軍,有三個人來找你!”再接著,門便“砰”地關上,眼前又恢複了一片漆黑!這一切,全是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的事,接踵而來,突兀之極!由於剛才的強光實在太甚了,是以陡地又變成了一團漆黑之後,高翔和木蘭花兩人的眼前。現出了一團一團飛舞的紅色,綠色的光芒來。高翔立時又按著了電筒!那個大漢沒有機會退出去,他在地上呻吟著,高翔立時俯下了身,抓住了他的胸口,將他拉了起來。那大漢受了木蘭花重重地兩下攻擊,人是在半昏的狀態之中,高翔將他提了起來,將小電筒交給了木蘭花,在那大漢的臉上,重重摑了一掌。那大漢睜開眼來,喘著氣,像是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木蘭花立時又在他的小腿骨上,重重地踢了一腳。小腿骨的下半截,是神經薈集的地區,一被踢中,就會產生一陣劇痛,這種劇痛,當一個人在半昏迷時,是有刺激作用的。是以木蘭花一腳才踢了下去,那大漢便發出了一下怪叫聲來,雙眼睜得老人,道:“我……我……你們想將我怎麼樣?”高翔將那大漢的身子,猛烈搖動了幾下,道:“帶我們出去!”那大漢四麵轉看頭,看看,然後發出了一下哀鳴,道:“門已鎖上了,那是磁性門,在裡麵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高翔一手抓住了那大漢的胸口,一手已在那大漢的腰際,搜出了一柄手槍來,木蘭花道:“放開他,他也無能為力。”高翔又沉喝一聲問道:“剛才,你們想將我們怎樣?”那大漢道:“我……我也不知道,是要將你們帶到一處地方去,可是我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高翔一鬆手,用力一推,將那大漢,推得向外跌出了幾步,才站穩了身子,高翔又喝道:“剛才有三個人來找徐健,是什麼人?”那大漢縮到了密室的一角,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木蘭花來到了門前:仔細地審視了一下那度門,她也立即發現,那道門是根本無法打開的,而除了那道門之外,密室又絕無彆的通路!木蘭花和高翔互望了一眼,他們沒有彆的法子可想,隻好等下去,靜待事情的變化,木蘭花關掉了電筒,在黑暗中,隻聽得那大漢濃重的喘息聲。穆秀珍、安妮和雲四風三人,在徐健的客廳中,等了足有五分鐘之久,才看到徐健的神色很不正常地,匆匆走了進來。穆秀珍一看到徐健,立時陡地站了起夾。雲四風和安妮兩人,連忙一起出手,拉看穆秀珍的衣袖,穆秀珍還是大聲叫道:“徐健,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麼?”徐健呆了一呆,道:“這位是——”“我是穆秀珍。”穆秀珍大聲說著。徐健笑看。雖然他的手心在隱隱冒汗,但是他的神態,看來卻很鎮定,他道:“原來是穆小姐,不知道有什麼指教?”雲四風狠狠瞪著穆秀珍,穆秀珍已經開口要講話了,可是她一望到了雲四風的眼色,便知道雲四風的心中。正在責怪自己。她“哼”地一聲,不再說什麼,又憤然坐了下來。徐健是如何老奸巨猾的人,他雖然還未曾得到穆秀珍的回答,但是穆秀珍的神氣,已等於告訴他。她是為什麼而來的了。可是徐健卻還是故意問道:“看來,穆小姐好像是在生氣,為了什麼?”雲四風伸出手來,道:“我是雲四風!”徐健“噢”地一聲,道:“原來是雲先生,久仰,久仰,如果寶記集團和雲氏集團合並的話,那我們就同是新集團的股東了。”雲四風淡淡一笑,道:“徐將軍,我們正在尋找木蘭花和高翔!”穆秀珍又跳了起來,道:“還用得著找麼?一定就在他這裡!”徐健裝出一副不明白的神氣夾,道:“穆小姐,我不明白你那樣說,是什麼意思?木蘭花和高翔,是到我這裡來過!”徐健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又笑了起來,道:“他們兩人一來,就指我為凶手,還實在真是令我覺得莫名其妙。”穆秀珍又道:“所以,你見事情敗露了,就將他們兩人拘留了起來!”穆秀珍是那麼心急,是以將心中要講的話,一點也不保留地講出來,在那樣的情形下,可以說是一點幫助也沒有的。是以,雲四風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叱道:“秀珍,你少說一句好不好?事情還未曾弄清楚之前,你哇啦哇啦,有什麼用?”雲四風和穆秀珍結婚以後,兩人的感情十分好,雖然,夫妻之間,有時不免有一點小小的爭執,但雲四風卻從來也沒有用那麼嚴厲的口吻和穆秀珍說過話,一時之間,穆秀珍氣得說不出話來。而雲四風的目的,正是要穆秀珍不要說話,至於穆秀珍是不是生氣,倒也無法顧及了,他忙又問道:“後來怎樣呢?”徐健道:“那自然是很可笑的事,後來,我們談了一會,木蘭花突然說,想到了新的線索,是以立時和高翔一起離去了。”“他們到那裡去了?”雲四風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