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果我再不回自己的船上去,我的船員會不耐煩,自然會對你的船展開攻擊,我想這種攻擊,絕不是你的船能夠抵禦的!”屈健士冷笑道:“好像你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一樣?”非克攤開雙手,道:“我是無所謂的,你應該知道,癘是亡命之徒,有什麼關係?而你,如果放棄了目前的地位,卻太可惜了!”屈健士的怒意越來越甚,但是他還是向木蘭花望來,因為在他們發生爭執時,木蘭花一直保持著沉默,並沒有出什麼聲。木蘭花開了口,她的語調十分緩慢,道:“非克先生,希望你不要過高地估計自己的力量。還有,我們已決定絕不與你合作,也沒有會不讓你去單獨尋找大將號的沉船,但是如果你要和我們為難的話,那麼這將是你一生之中最大的錯誤!”非克揚起眉來,他那種神情,和他“老虎非克”的名字,倒是十分相配的,他道:“謝謝你的忠告,我可以走了麼?”“再見。”木蘭花簡單地回答。屈健士像是要說什麼,但是非克已向船舷走去,落到了那小艇之中,接著,小艇的摩打發動,小艇便已鼓浪而去,離開了屈健士的遊艇。屈健士兀自憤然,道:“這家夥實在太可惡了,他如何會獲得那些資料的?如果不是他殺了昆格上校,他如何會獲得那些資料?”木蘭花卻像是對這個問題,一點也不感到興趣,道:“他說,他是化了十萬美金,向一個不知名的神秘人物處買來的。”“他的話可靠麼?”屈健士進一步地問。但是木蘭花卻不想再討論這問題了,她轉變了話題,道:“屈健士先生,請你吩咐你的船員,用長程望遠鏡嚴密監視非克的遊艇。”“好的,我們的行動怎樣?”“今天先停止工作再說。”木蘭花轉身走進了艙中。穆秀珍和安妮兩人,忙跟著木蘭花,一齊來到了艙中,她們兩人,都可以看得出,木蘭花剛才,對非克如何獲得那些資料這件事,似乎一點也沒有興趣。但是,實際上,她心中正在竭力思索這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和昆格隊長之死,自然也有著莫大的關係!穆秀珍心中有很多話想問木蘭花,可是一進了艙,木蘭花便道:“不要來煩我,我要休息一會,看看書。”她在床上躺了下來,果然全神貫注地看起了書來。穆秀珍忍住了話不說,可是當她向木蘭花所看的書看了一眼時,她心中部大是有氣,因為木蘭花這時在看的那本書,是和她們這次行動,一點也沒有關係的一本古典文學,穆秀珍賭氣推著安妮,又來到了甲板上,道:“安妮,我們再潛下水去玩玩吧。”安妮猶豫道:“那……不好吧,蘭花姐會不高興的。”“讓她去不高興好了,”穆秀珍故意大聲道:“在加勒比海上,不去海中玩,卻躲在船艙中看著書,大抵也隻有她一個人了!”安妮笑著,低聲道:“蘭花姐若是怪起來,我可不管。”穆秀珍“拍”地在安妮的頭上打了一下,道:“小鬼頭,你自己想玩,就自己負責,你一生之中,可有試過比潛水更有趣的玩意兒麼?”安妮想了片刻,也不得不承認道:“沒有。”“那還猶豫什麼?還不快下水去?”屈健士走了過來,道:“兩位要下水?剛才,非克和他的船員,一共是四個人,也下水去了,我看兩位還是暫時的避一避——”屈健士的話還未講完,穆秀珍已然瞪起了眼,道:“屈健士先生,你如果怕他們,那麼,你就也躲在船上看書好了!”屈健士的神情十分尷尬,他道:“我的意思是……兩位如果要下海,那最好彆遊得太遠,而且,也應該注意攜帶水底的武器。”穆秀珍是十分任性的,她還想反駁屈健士的話,但是安妮卻也搶著道:“是,我們知道了,請你在船上擔任我們的聯絡。”屈健士鬆了一口氣,道:“好的。”隻化了十分鐘時間,穆秀珍和安妮雙雙配好了潛水設備,兩人一齊潛下水去,各自抓住了一具水底推進器,在八十呎的水深處向前推進著。在岸上,安妮是殘廢人,但是到了水中,她靠著水底推進器的幫助,卻可以和穆秀珍那樣第一流的潛水家同樣地行動,她殘廢的感覺消失了。海水的浮力,使得她的身子在感覺上,變得十分輕盈,她可以隨意地在水中來去,追逐著魚群。因為安妮的體質究竟相當弱,而且她沒有適當的潛水訓練,是以穆秀珍雖然大膽,也不敢帶她到水太深的地方去,反倒是安妮,過不多久便沉了下去,要穆秀珍一再警告,她才肯浮上來。兩人在初下水的時候,心中還多少有些忌憚。因為如果在海底遇到了非克和他的船員的話,那麼她們人單勢孤,雖然立時可以求救,但是等到救援的人趕到時,可能已吃了眼前虧了。但是,時間慢慢地過去,在一小時之後,她們並未曾看到有彆的人,海底美麗的景色也使她們忘記了擔變,穆秀珍帶著安妮,越潛越深,已快接近海底了,海底的細沙,看來平靜之極,但也會有時起一陣騷動,那是由於一條魔鬼魚突然遊了起來。安妮和穆秀珍兩人是在並肩前進著的,當一條足有一張圓桌大小的魔鬼魚,突然從離她們不遠處的海底上遊了起來之際,穆秀珍忙道:“小心!”安妮立時減低推進器的速度。那條魚實在太大了,以致將澄澈的海水,弄得一團饃糊,安妮和穆秀珍兩人,都向下沉去,一時之間,不敢胡亂遊動。揚起的海沙,又迅速地沉了下來,細沙落在她們的身上,好像是在下雪的日子,雪花顆落在身上一樣,十分輕柔舒服。三分鐘之後,海水又回複清澈了,那條大魔鬼魚,也不知所蹤,穆秀珍和安妮兩人,也向上浮了起來,就在她們浮起來之際,安妮忽然道:“秀珍姐,你看,那是什麼,海底好像有東西露出來!”穆秀珍循著安妮所指的地方看去,隻見在離她們約有十碼處,也就是剛才那條大魔鬼魚遊起來的地方,在潔白的沙中,露出了一個黑色的尖角來。那可能隻不過是一塊岩石,但是也有可能,那是一隻鐵箱的一角。穆秀珍剛在疑惑間,她們卻已聽到了屈健士的聲音。屈健士問道:“你們發現了什麼?”穆秀珍忙答道:“還不能肯定,我們要遊過去看才知道,看來好像是一隻鐵箱的角——”穆秀珍在講那兩句話之際,早已控製著推進器,遊了過去,她撥開了那尖角旁邊的沙,尖角露出更多,穆秀珍也叫了起來,道:“是一隻鐵箱,快告訴蘭花姐,那是一隻鐵箱!”屈健士的聲音之中,也充滿了興奮,道:“有多大?”安妮和穆秀珍兩人,合力將那隻鐵箱,自海沙之中,提了起來,那隻箱子並不是十分大,看來像是一隻放首飾的箱子。那箱子是銀製的,雖然它已全變成了黑色,而且上麵附滿了各種各樣的貝殼,但是穆秀珍還是可以肯定那是一隻銀製的箱子。她興奮之極,大聲報告著:“那是銀製的箱子,大約有一呎長,我已可以完全將它提起來了,它……它好像是有鎖的!”穆秀珍捧著那隻箱子,略抖了一抖,箱蓋便脫了下來。是以她立時又道:“箱蓋脫落了,裡麵——”屈健士的聲音,聽來像是他在尖聲嚷跳著,他問道:“箱子中有什麼?”“裡麵沒有什麼,”穆秀珍道:“隻有半箱沙子。”“沙中可有什麼?”穆秀珍伸手在沙中掏摸著,她小心將沙揚去,二分鐘之後,她從沙中,摸出了一枚戒指來,她道:“有一隻戒指,十分小,看來像是小孩的。”屈健士忙道:“你們在那地方彆動,我將遊艇駛過來,如果非克和他的船員要接近你們,設法彆讓他們接近!”穆秀珍有點不高興,因為自始至終,都是屈健士一人在講話,她聽不到木蘭花的聲音,是以她忍不住道:“蘭花姐呢,你沒有告訴她?”穆秀珍才一問出口,就聽到了木蘭花的聲音,道:“秀珍,我全知道了,你們暫時不必有行動,等船到了之後再說。”穆秀珍已將箱中的沙全倒了出來,除了那枚戒指之外,還有一些腐爛了的黑色碎片,根本無法辨明那是什麼東西了。安妮道:“秀珍姐,讓我看看那枚戒指。”穆秀珍將戒指遞了給她,她套在自己的小手指上,道:“如果那是一個和我同年齡的孩子的,那麼,她一定和我一樣瘦弱了。”穆秀珍將箱子放在海底,又撥挖著海沙,可是卻並沒有什麼發現,二十分鐘之後,她便聽到了屈健士的聲音,道:“現在我們在你的上麵,等我派人潛下水來之後,請你帶著箱子潛上水來。”穆秀珍剛想問,木蘭花的聲音也已傳到,道:“秀珍,照屈健士先生的話去做,我們要守住這地方,同時研究那箱子。”不一會,八名全副潛水裝備的大漢,已然潛了下來,穆秀珍將發現那銀箱子的地方指給他們看,她和安妮,便帶著那箱子向上升去。等到她們上了甲板時,屈健士先生連忙將那隻銀箱接了過去,而且,立時用稀硝酸液,輕輕地擦洗著,不多久,那箱子上的花紋,已經可以看出來了。木蘭花則刷洗著那枚戒指,當她洗去了戒指上的汙跡之後,發現那是一枚花紋十分簡單的金戒指,在戒指內圈,有一行很饃糊的文字。木蘭花用放大鏡仔細看著,隻看出那是西班牙文,其中有一個字,好像是“女兒”。她抬起頭來,道:“你的意思如何,屈健士先生?”屈健士黝黑的臉上,透現出一股紅色來,他大聲道:“毫無疑問,那是自大將號沉沒的數百年來,沉船上的東西,第一次被人發現。”木蘭花的神情卻十分鎮定,道:“你何以肯定那隻銀箱子是大將號上的東西?沉沒在加勒比海中的船隻,可不止大將號一艘。”“你看這一行文字。”屈健士將銀箱送到了木蘭花麵前。在箱上有著一行西班牙文,那行西班牙文,和戒指內圈的文字是一樣的,但是箱子上的文字,不必放大鏡也可以看得到,那是:“送給我親愛的女兒”。“這能證明什麼?”木蘭花問。“那是絕無疑問的了,在‘大將號’上,有一位將軍的女兒,是從古巴回國去的,因為有她在船上,所以駐牙買加的西班牙艦隊才派艦隻出去護送大將號,才有了大將號最後的消息,而那首飾箱,毫無疑問,便是屬於那位小姑娘的!”木蘭花點著頭,道:“或者是,但是你看這枚戒指。”“那不是小女孩的戒指麼?這更可證明我的話了!”“是的,但是那小女孩為什麼不將戒指戴在手指上,而要將之放在箱子中呢?你不覺得這有點不尋常麼?”木蘭花問。屈健士先生笑了起來,道:“那太不重要了,小孩子或許不喜歡戴戒指,或許她要將戒指放在首飾箱中,總之,我們已接近成功的邊緣了!”。木蘭花笑了起來,道:“或許你太樂觀了些,但是我也願意如此,那麼,我們該在發現那箱子的地方,進行發掘探測了?”“是的,我們要清去海底的沙,看金屬波探測儀的反應,我想我們一定會有收獲的。”屈健士先生已大聲發起命令來。當天,他們一直工作到夜晚,但是他們的收獲卻隻是在沙中,又找到了一塊生滿了貝殼的木板,那木板已被海水腐蝕得不能說明什麼了!到天黑,他們才放棄了工作,但是那總算是十多天來最值得高興的一天,那隻銀箱子已被擦洗得乾乾淨淨,上麵的花紋,是明顯的西班牙風格。他們在用了晚餐之後,一齊在船艙中,討論那個銀首飾箱何以會在這裡被發現的原因。屈健士堅持沉船一定就在附近。可是,屈健士也無法解釋何以金屬波探測儀一點反應也沒有,木蘭花則一直不出聲,隻是皺著眉,像是正在想著什麼嚴重的問題。他們也未曾討論出什麼要點來,到了午夜,各自道了晚安,便回到了船中,穆秀珍看到木蘭花緊蹙著雙眉的樣子,忍不住道:“蘭花姐,現在多少已有發現了,何以你倒反而愁眉不展起來?我看我們離大將號沉沒的地點已經很近了!”木蘭花淡然一笑,道:“我並沒有愁局不展,隻不過我想到,我們像是一到牙買加,便跌進了一個圈套之中。一直到現在還未曾脫出這個圈套!”“圈套?”穆秀珍和安妮都不明白。“是的,你想想,我們根本在人家的圈套之中,怎麼會有什麼發現?你不必想得太樂觀了,秀珍!”木蘭花的話說得十分肯定。但是木蘭花的話,卻更令穆秀珍感到了極度的疑惑,她提高了聲音,道:“可是,蘭花姐,我們已經有了很大的發現了啊!”木蘭花隻是笑了笑,並不出聲,又拿起了那本“白癡”來。那是俄國文豪阮斯妥也夫斯基的名著,木蘭花一拿起了書,穆秀珍便知道她是不願意再和自己討論下去的了,是以她做了一個鬼臉,自言自語的道:“我看至多再過十天,我們便可以成功了!”十天,並不是一個很長的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那十天,和開始的十天一樣,他們雖然每天都潛到海底去進行搜索,拽索的範圍也十分廣,但是卻什麼發現也沒有!十天之後,不但性急的穆秀珍早已泄了氣,連一心想找到“大將號”沉船的屈健士先生,也宣布失敗,放棄搜尋了。他們開始回航,第二天,他們意外地遇到了老虎非克的船,老虎非克正站在甲板上,在指揮著船員潛水,當兩艘船駛近之際,屈健士和非克就相互譏嘲一番,屈健士並且對木蘭花道:“我可以肯定他找不到大將號的沉船,沒有人可以找得到它!”木蘭花立即表示同意,道:“你說得對!”穆秀珍和安妮兩人,心中都覺得很奇怪,一則,木蘭花對這件事的反應,十分冷淡,二則,木蘭花不是一個肯承認失敗的人,但是在搜尋大將號的沉船這件事上,幾乎沒有經過什麼努力,而木蘭花卻已承認失敗,不再進行了,這是很罕有的事。而更令得她們兩人奇怪的,是木蘭花早在十天之前,便預言她們是在人家布下的圈套之中,是絕不會有什麼成績的。而現在情形果然是那樣。可是她們卻不明白她們是在什麼人布下的圈套之中,是屈健士麼?屈健士自己,不也一樣因為找不到“大將號”的沉船而失望?然而,她們兩人也從木蘭花的神情上看出,木蘭花是決計不願在此時討論這個問題的,是以她們都沒有表示什麼意見。第二天傍晚時分,她們回到了京士頓。屈健士還堅持要她們再在島上盤桓幾天,但是木蘭花卻一定不肯去,要屈健士的車子,直接送她們到機場去,去搭乘最早的一班班機。她甚至不願再回屈健士的住所去,而隻要屈健士派人去將她們的東西取來,屈健士送了許多禮物給她們,也全給木蘭花退回去了。午夜時分,飛機起飛,一直到飛機已到了上空,穆秀珍才實在忍不住了,道:“蘭花姐,你葫蘆中究竟在賣些什麼藥啊?”木蘭花笑了一下,道:“我要屈健士相信我們真的對尋找大將號的沉船,再也沒有任何興趣,隻求快些回家,你看我做得成功麼?”穆秀珍呆了一呆,道:“蘭花姐,你是說,屈健士一直在騙我們?可是那有什麼好處?難道他不想要我們的合作麼?”“如果他要我們合作的話,他也不會殺死昆格了!”穆秀珍和安妮,一齊吃了一驚,齊聲道:“蘭花姐——”“你們不必大驚小怪,”木蘭花平靜地說,“當然,到目前為止,我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一切都還隻不過是我的猜想。”她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道:“但是我的想像,卻是十分有根據的,你們可要詳細聽一聽麼?”穆秀珍和安媚兩人,立時大點其頭。木蘭花望著窗外,飛機正在穿過一大團白雲,在黑夜之中,高空上有一種昏朦朦的光芒,她道:“首先,我斷定屈健士要我們參加尋寶,全是做作,他的目的是要我們找不到寶物,從此對那件事再也不感興趣,那麼我們就不會成為他的障礙了!”穆秀珍吸了一口氣道:“他是要趕走我們!”“是的,如果他硬來,我們一定不肯走的,於是他就想出這個方法來,那隻銀箱,一定也是他故意沉下去的,他要使我們在略覺得有希望之後再放棄,那麼事情看來就更加真實了,我們自然也就不會再去懷疑他了!”“蘭花姐,你根據什麼那樣說?”安妮問。“那指環,安妮。你如果要和你父親分離,而父親送一枚指環給你,你會不將之戴在手上,而放在首飾箱中麼?當然不會的。”穆秀珍和安妮兩人一齊點頭。木蘭花道:“屈健士這樣愚弄我們,已經十分可惡,何況昆格隊長又是我們的朋友,我們雖然離去,但決不是就此乾休了!”“那我們怎麼辦?”“首先,我們去看昆格太太,昆格是在家中被人用飛矛刺死的,那種謀殺法,隻是黑人慣用的方法,而屈健士的手下全是黑人,自然是他主使的了,我想,昆格受襲之後,最早來到他身邊的,一定是昆格太太,我們去拜訪昆格太太,希望得知昆格的遺言。”“可是這一班飛機卻是飛回本市去的。”“不要緊,我們可以在下一站轉機,問一問空中小姐,飛機將在什麼地方停,我們準備下機,轉搭彆班飛機去探訪昆格太太!”飛機首先是在西班牙的馬德裡著陸的。在馬德裡的機場中,她們等候了兩小時,換上了另一班飛往遠東的飛機,同時,她們也通知了雲四風,叫他駛“兄弟姐妹號”去那裡會合,儘可能邀高翔同行。昆格太太是當地的望族,昆格太太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十分賢淑的女子,當她在古色古香的客廳中接見木蘭花她們的時候,她的頭上還戴著黑紗,她臉上悲戚的神情,也還未被時間衝淡,她的年紀看來十分輕,至多隻有二十三四歲。她聽到了木蘭花的自我介紹之後,一點也沒有驚訝的神色,隻是淡淡地道:“蘭花小姐,在我的想像之中,你早該來了。”木蘭花呆了一呆,立即道:“是的,我的確早就應該來的,然而事情多少有一點意外,你那樣說,是不是早有人告訴你,我們會來呢?”“是的。”“是誰告訴你的?”昆格太太的眼圈兒紅了起來,道:“是昆格,那一晚上,他興衝衝地回家來,才坐下,一枝長矛便穿過了窗子,插進了他的背中……”昆格太太講到這裡,雙眼已十分潤濕了!木蘭花知道要昆格太太再詳細講一遍當時所發生的事,那是十分殘忍的,但是為了要弄清昆格的死因,卻又非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