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衣衫淩亂的狼狽模樣,第一次明白那張在他看來又舊又破的相片是多麼重要。也是第一次意識到了,他是個多麼傻逼自以為是的人。他抬起手,當著張茂的麵,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第21章赫炎加冕(上)蔣十安背著張茂走在校門外不遠處的街上,耳朵裡塞滿從耳機傳出來的他媽媽焦急的聲音,問他到哪裡去了怎麼司機回學校找了一趟沒找到。他媽媽急得嬌嗔,若是放在彆的男人身上,上到八十下到八歲都要聽這麼個美人講話的,蔣十安倒不買賬,不耐煩地壓低聲音回她,有個同學,就老在他家住那個發燒暈倒了,他正要給他背家裡去。他媽媽人美心善,立刻讓秘書打一通電話去家庭醫生那裡,叫來家裡打針開藥。可算知道這個媽除了做美容飛來飛去地賭博還會些彆的東西,蔣十安竟然感到一點欣慰,他像家裡老大似的掛了電話,又往上掂了掂張茂下滑的身體。張茂伏在他的背上,他已經燒得有點迷糊了,蔣十安站在路邊打車想快點帶他回家。張茂還在嘟囔著想回自己家,被蔣十安粗暴地打斷:“你家有個屁,回家乾什麼?”生病的張茂居然有點小脾氣,他悶悶地說:“我就想回家。”“不行。”蔣十安一口拒絕,他抬手不停招著車,可正值下班晚高峰,陸續經過的出租車都是載著客的,他急得在路邊亂轉。想給媽媽打個電話,說再派個司機來接,可他雙手都托著張茂,實在無法分出手來掏口袋。熱氣蒸騰在他的身體周圍,那呼嘯著翻滾在柏油馬路上的熱浪讓他滿頭大汗,更何況還不是獨自一人,背上還有個滾燙的壁爐似的張茂,一下下的熱氣噴在他的耳側。蔣十安總想讓張茂也親親他的耳朵,為此每天都把耳朵後頭裡頭洗的乾乾淨淨,可張茂從未光顧過。今天大約算是遠距離親吻吧,他流著汗想。張茂趴在他的背上燒得發出痛苦的哼聲,蔣十安心說自己再等下去也要中暑,要是他也倒了就完蛋,不如走路回去。眼前是晚霞之下快速前進的車流,那些紅紅綠綠黑黑白白各種顏色的車,開的是那樣快,逐漸在眼前失焦的眼前連成一道一道的光纜似的粗線條,那些紅色黃色的車燈也濃縮抽象為一個個的光斑。太陽很快在大樓之間跌落下去,淺紫色的夜空順著密密匝匝的高樓大廈輪廓爬升上來,被形色各異的尖頂給切割成不同的形狀。氣溫還很高,但總歸不如方才那樣灼熱令人煩躁,蔣十安終於覺得輕鬆多了。他背著張茂走在小區不遠處的過街天橋上,仰頭盯著天上寥落的幾顆星星看,在這樣嘈雜吵鬨滿鼻子尾氣味兒的馬路上,他竟覺得十分靜謐安寧,胸腔裡總是不斷燃起的亢奮感也被撫平。他就這麼把張茂背回了家,將張茂放在床上脫下校服正為他散熱,許醫生就到了。許醫生是他家的家庭醫生,蔣十安很是習慣讓他看病,但今天是給張茂看,他就不由得忌諱起來,像個清朝男人似的又把張茂敞開的衣服扣上了,還在外頭蓋上一層被單。許醫生進來測了個溫度就皺眉:“這麼高,快點拿冰水來物理降溫,給他把衣服解開,不要蓋被子。”他伸手就去掀被單,蔣十安如臨大敵差點撲過去咬在他的手上,他憋著嘴巴擋過去說:“哦哦哦好的,那您給打針吧?”醫生不疑有他,走去客廳做打退燒針的消毒工作,留下蔣十安在臥室裡頭敞開張茂的襯衫一排紐扣被他解了係,係上又解,煩的想跺腳。要不是張茂還高燒著,他可不想做這種事情,他隻想解張茂的衣服,不樂意係上。給張茂脫了校服襯衫,蔣十安還是再給他蓋上了被單。其實張茂身上沒有什麼吻痕之類的東西,但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萬一許醫生看到張茂這麼好看的小乳頭,也喜歡他怎麼辦。他倒把人人都想的和他一樣齷齪,許醫生進來給張茂紮針,還不知道自己這個直男中的鐵血直男被個小崽子意淫腹誹著。蔣十安看著他紮好針,許醫生還要留到滴完再走,他便拍胸脯保證會拔針。這也是實話,他媽媽經常在家吊美白針,要碰到他在總撒嬌讓他拔針。保姆送走醫生,蔣十安在床邊坐下,撐著下巴看張茂的臉。張茂睡著了,他不算矮,隻是瘦,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仿佛融化進去似的,隻能看見圓滾滾的一個腦袋。罩著被單的身體瘦弱到隻撐出一圈淺淺的輪廓,根本不像睡著個快成年的小夥子。蔣十安苦惱的盯著張茂,自己明明儘心儘力養了他一個暑假,那天離開他家之前,他抱著他的屁股操,上頭那麼多肉乾著簡直要晃起來,像個布丁似的。他的胸口也長出一層薄薄的肉,雖然沒有女人那麼大的胸部,但有點肉之後揉起來就更帶勁兒,不是跟骷髏肉搏了。還不都是怪你自己麼。蔣十安胯下肩膀趴在張茂旁邊,指尖輕輕摸著他的手背,白皙細致的表皮因為不斷流進冰涼的液體而漸漸失了灼熱的溫度,藥液順著他的血管流淌到全身也把冷颼颼的溫度擴散到了各處。張茂額頭上貼著一片退燒貼,看起來有點好笑,像是電視劇裡頭坐月子的古代女人。“嘻嘻。”蔣十安偷笑了一聲,把臉頰貼在床單上低聲哼歌,他耳朵裡塞著他的耳機一直沒有拿下來,還在孜孜不倦地播放著歌曲。蔣十安多少有些喜新厭舊,一個歌單裡頭放了幾百首歌,隨機播放,聽到不喜歡的歌就是快睡著了也得換掉。現在放的是他很喜歡的一首,他把耳機取下來一個,塞進張茂的耳朵裡。不知張茂睡著了能不能聽到,他不過是想跟張茂分享自己的生活,意圖獲得張茂相同的對待。蔣十安的母親敲了半天門也沒聽到人應答,她明天要飛日本看秀購物,想想怕是又見不到兒子好幾天,於是走上來看他,順便看看他的同學。她推門進來,手上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自從蔣十安有一次跟她發脾氣為什麼不準備好水果,害得同學來玩都沒得吃之後,她但凡在家,都要親自切各色水果擺盤拿上來。兒子不在客廳怕是就在臥室陪著生病的同學了,她聽蔣十安在餐桌上提過一嘴這位同學的狀況,本就積極慈善活動的她立刻表示張茂每天都可以住在自己家。她把果盤放在茶幾上,走進臥室。屋裡靜悄悄的,兒子正把腦袋放在床鋪上玩手機,她走的輕而慢,不注意聽根本聽不到。她漸漸走進,看到蔣十安滑動手指在看照片,那屏幕遠遠看去一片紅色,也不知是什麼。她慢慢走近了,凝神去瞧,才發現是那裡的照片。她雖為人母,但這麼赤裸暴露的東西她從未看過,兒子卻如癡如醉地欣賞著,手指尖還在屏幕上輕輕地刮。孩子是她生養的,但中國的父母孩子之間相處,仿佛是無性動物,從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