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驚雷 倪匡 3308 字 1個月前

“當然,”馬裡坦得意洋洋,“這艘漁船將是我們的遠東總部,任何生意都要下本錢,我相信你不會反對這句話吧。”“你現在又給我多少時間考慮?”木蘭花試探著問,同時,她不甘失敗,還在轉著如何逃脫的念頭。馬裡坦伸手托住他肥肉折迭的雙下巴,道:“這個,我看……不必了。”木蘭花陡地吃了一驚:“那是什麼意思?”隨即,她聽到自身後傳來,幾乎微不可辨的腳步聲,她的腰眼,有兩件硬物,頂過上來,剛才站在艙外的兩個大漢,已來到她你背後,以他們的手槍,抵在她的背後。木蘭花的麵色,也不禁變得蒼白起來。“我說不必了,”馬裡坦陰森森地說:“那意思就是,剛才你既然有十分鐘時間考慮,而又未能得出決定,就算再多些時間,都是沒有意義的,你同意我的看法麼?”“你是說——”“我們不得不鏟除阻礙紅衫俱樂部前進的人,即使要使用到暴力,”馬裡坦“嘖”地一聲,“我們隻好表示遺憾!”他肥胖的頭部,側了一側。在木蘭花的身後,立時傳出一個粗魯的呼喝聲,說:“轉過身來,走出艙外。”木蘭花停立不動,她冷笑著道:“如果你們已決定要殺我,我為什麼還要聽你們的命令走出這個船艙去?”“噢,小姐,你看這地氈,這是波斯皇宮中僅有的一張鮮紅色地氈,是中古時代的藝術品,我想你也不希望它被你的鮮血染汙吧!”馬裡坦作狀地說。地氈,木蘭花的腦中,陡地閃過一絲光亮。在她腳下的確是張厚而柔軟的地氈,這地氈可說是波斯地氈中最上乘的貨色,正因為它極之柔軟,或許能幫助到她。木蘭花兩腳微微分開,用力地向下踏著,然後又慢慢地靠攏,她覺得腳下的地氈,已經被她的腳弄得不再平整,她說:“好,我走出去。”她突然轉過身去。在她轉過身去的時候,她雙足用力地扭轉著地氈,使得整張地氈都轉動起來,在她身後的兩個人,經不過突如其來的轉動,身子向後仰去,木蘭花趁機向後躍出,她反躍到那兩個人的身後,不等那兩個人轉過身來,她雙手一按,按住那兩人的頭,猛地一撞,那兩人悶哼一聲,身子向後倒去,木蘭花一手已奪過兩人手中的機槍。這一下變化,前後至多不過半分鐘。當木蘭花以雙足扭動地氈的時候,馬裡坦也同樣站在地氈上,他的身子也側了一側,幾乎跌倒。到他站穩時,木蘭花的手中的兩柄槍已對準他!“彆以為我不會開槍,”木蘭花冷冷地哼了一聲說:“所以你還是不要動的好!”一麵說,一麵以槍托大力敲暈那兩個大漢。馬裡坦貨雙手舉起來,木蘭花後退一步,使自己背靠在艙壁上,她的槍口仍然瞄準馬裡坦。她說:“命令你的部下,將穆秀珍和高翔兩人,送進這間艙房裡來。如果五分鐘內,我看不到他們兩人,你就要葬身大海!”“彆用暴力,小姐,他們兩人很好!”馬裡坦側過頭去,對著手表叫道:“快帶我們另外兩位貴賓前來。任何人不要妄動,我已受製,如今占優勢的是木蘭花小姐,我在兩柄手提機槍威脅下,你們任何人的妄動,都危及我的性命。”“你倒很聰明!”木蘭花點頭讚許。現在終於占到上風,但在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還沒有來到前,她總要小心戒備著,提防馬裡坦再出花樣。她和馬裡坦會晤隻不過半小時左右,在這半小時中,她已知道馬裡坦聰明、多智、狠毒、可以稱得上是第一流的匪徒,也是極強的對手!麵對著這樣的一個對手,木蘭花仍是不敢大意。不到兩分鐘,木蘭花已聽到穆秀珍的叫讓聲。穆秀珍和高翔兩人,一齊走進來,木蘭花左手一抖,將左手的槍,向高翔拋去。高翔接過機槍,立即和木蘭花一樣,背靠艙壁而立,槍口對準馬裡坦,穆秀珍衝到木蘭花身邊,說:“蘭花姐,這胖子是誰?”“他是紅衫俱樂部的主席,馬裡坦男爵。”高翔呀了一聲,穆秀珍搖頭說:“原來紅衫俱樂部這樣膿包,不過癮,那實在太不過癮了,蘭花姐,你說是不是?”木蘭花瞪了穆秀珍一眼,才說:“馬裡坦先生,你快命令這艘船向市區駛去,我們要將紅衫俱樂部交給本市警方手中。”“這艘船是‘雷庫號’,”馬裡坦居然毫不驚慌,“將我們交給警方,這不是太過份了麼?我們能否作有條件的妥協呢?雷庫號的意思,就是儲藏雷庫的所在,自這裡所發出的聲音,能使千萬人心驚,這就是船名的真正意思。”“如果你能僥幸不被判死刑,那麼我想你在監獄中,將可以雷鳴二十年之久。”高翔調侃著說:“你的提議被否決了!”“一點通融也沒有麼?”“彆廢話了,當然沒有。”穆秀珍大聲斥責。木蘭花在那一剎間,心中閃過了一絲念頭,馬裡坦表現得太鎮定,那種異乎尋常的鎮定,實在不應該是一個被擒匪徒所應有的。在木蘭花過去的經驗中,每一個匪徒不論他在得勢時是如何的凶狠,但是失勢的時候,卻總是貪生怕死,麵如死灰。難道馬裡坦真的與眾不同?還是他彆有所恃呢?木蘭花正想喝令他走過來,但已經太遲!隻聽得馬裡坦說:“那太遺憾了!”他這一句話剛出口,突然之間,像是天和地,忽然換了位置,整個船艙都倒轉過來。木蘭花、高翔、穆秀珍,和室內一切陳設,都滾動著,向下跌倒,像是方盒中的玩具公仔,因為盒子轉動而滾跌一樣。隻有幾件大的家俬例外,例如那兩張椅子,因為有釘固定,所以未曾跌下來。而馬裡坦則雙手握住艙底一個鐵環,吊在室中。當穆秀珍舉槍欲向他發射之際,在他的身旁,“呼”地出現一道活門,他使從那道活門中蕩出去。繼之而來,便是馬裡坦的怪笑聲,和不斷的旋轉,整個艙房,像是飛機翻筋鬥也似地轉動著,在剛一開始的時候,高翔、穆秀珍和木蘭花三人,從這個角落滾到那個角落,撞在艙壁硬物上,撞得狼狽不堪,幾乎連槍也握不住。木蘭花是三個人中最早攀住那張安樂椅的一個,捉緊安樂椅後,雖然艙房仍在不停轉動,但因為安樂椅被固定,所以她就不再到處滾跌。木蘭花伸手拉住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使他們兩人也捉緊安樂椅,穆秀珍一把奪過高翔手中的機槍,掃出一排子彈。子彈發出刺耳的呼嘯,“拍拍”地撞在艙壁上,又反震回來,整個小船艙四壁,全是防彈的!而且那船艙根本也是一隻大箱子!木蘭花一進來的時候,便覺得這個主腦的艙房太小了,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個艙房設計得如此小的真正原因。她又一次失敗!在天旋地轉中,馬裡坦的聲音聽來更加刺耳,他“格格”地怪笑著,說:“小姐,你曾經稱讚‘雷庫號’設計的巧妙,那倒是事實,如今你們所嘗到的,隻不過是其中的二流設計而已,可是你們已經有點受不住,是不是?”木蘭花舉起槍來,掃出一排子彈。她的子彈是射向那具放射線儀器,一陣白煙和焦臭的氣味冒出,那具儀器完全被毀去,船艙繼續在旋轉。不論睜大眼或閉上眼睛,都忽然頭上腳下,那種隨時會被拋出的離心力,使得腦部快要充血爆炸!高翔,木蘭花和穆秀珍三人,全是受過嚴格東方武術訓練的人,東方武術的訓練,可以使人在艱苦的環境下求存,可以使人在逆境中求生。所以他們三人,居然能在天旋地轉中支持了二十分鐘。但不論他們所受的東方武術訓練是何等嚴格,他們總是沒有法子一直支持下去,穆秀珍首先乾嘔起來。高翔的麵色,慘白得難以形容。木蘭花則覺得耳際嗡嗡直響,艙中的每一件東西,在稀哩嘩啦地轉動,在翻滾,令她的頭腦,越來越漲,感到難以支持。木蘭花喘著氣,說:“秀珍,你怎麼樣了?”“我……不行了,我抓不住了。”“死命抓住,你若是跌下去,你更難以支持下去,用繩子將自己綁在椅上。”木蘭花喘息著,斷斷續續地說著。但是馬裡坦魔鬼也似的聲音,又響起來,說:“不必了,你們看看這張椅子,已自身難保,它不能再庇護你們了!”馬裡坦的話才出口,高翔等三人抓住的那張安樂椅,向下落下來,立即滾到一角,又立即翻轉過來,向另一個角落滾去。當椅子落下去的時候,穆秀珍的後腦撞在艙壁上,她本來就已經支持不住,這時立即昏過去,高翔一伸手臂將她抓住。可是在第二次滾跌之際,那張安樂椅撞向他們兩人,重重地壓過來,連高翔也昏過去。木蘭花雖然未曾昏去,但也在半昏迷狀態中。她竭力想抓住什麼來穩住身體,可是整個船艙中的所有一切,全在翻跌著、滾動著,沒有一樣東西是靜止的,她的身體隨著所有東西,自這個角落被摔到那個角落,像是一個足球般,除了設法保護頭部外,她沒有彆的辨法可想。她雙手抱著頭,隨著轉動而翻滾。她竭力使自己不昏迷,她知道這是最重要的。她眼前已經看不到東西,隻看到各種各樣在旋轉的對象,那些東西全成了一個個圈兒,像是無數在飛舞盤旋著的妖怪,她幾乎要昏過去。但就在那一瞬間,旋轉停止了。突如其來的歇止,使她的心怦怦地亂跳起來,她很想嘔,但是她忍住了,勉力地向旁看一眼,她看到高翔和穆秀珍兩人,撒手撒腳地躺著,身上壓著不少東西,她連忙也那樣躺下,拉了些破硬的東西壓在自己身上。接著,她聽到有人聲傳過來,那是一個尖銳的中年人聲音:“男爵閣下,沒有人可以忍受那樣的旋轉而不昏倒,美國訓練航天員的最高記錄,是七分鐘,如今我們已旋轉了足足三十分鐘,你以為他們還能夠保持清醒麼?”三十分鐘,那是何等難捱的半小時,自己總算還保持著清醒。“拍”地一聲,門被打開,木蘭花將眼睛打開一線向前看去,她看到的人都是雙重的,在不斷地搖擺,像是跳舞一樣。她隻是依稀認出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馬裡坦。“看來他們是昏過去了。”馬裡坦的聲音,表示十分滿意,同時,他向前慢慢地走過來,“可是代價也不少。”馬裡坦又苦笑著:“你看,那麼多的名瓷,全都打碎了,還有那張地氈,當然也沒有用了。”“可是,”那個尖銳的聲音諂媚地說:“你使東方三俠倒下了!你準備怎樣處死他們呢?要不要等他們醒過來?”“當然不!”馬裡坦猶有餘悸,“哪一個是木蘭花。”“在這裡!”那尖銳的聲音說:“木蘭花在這裡。”馬裡坦向木蘭花走過來,木蘭花的精神陡地一振,心中興奮地叫道:“機會來了!機會來了!”她動也不動,一聲也不出,但是她的全身卻緊張得如拉緊了的弓弦一樣。馬裡坦來到木蘭花的身邊,停了下來。“可惜得很,”木蘭花看到馬裡坦在搖頭:“她真是十分傑出的人才,如果她加入我們的俱樂部,我深信,我們在遠東方麵的發展,隻怕還在歐美之上!”“可是她卻不識抬舉!”那尖銳的聲音回答。“所以我說可惜,我要親手殺死她!”馬裡坦慢慢地舉起手槍,就在這時候,木蘭花倏地睜開眼來,她亮忽忽的大眼睛,向馬裡坦瞪了一下。馬裡坦陡地一呆,木蘭花已揚起一團碎瓷片,向他的麵部射去,馬裡坦的麵上立時鮮血四射。木蘭花疾而彈起,她左掌掌緣,敲向馬裡坦的左腕,將馬裡坦的手槍敲落,右掌一撐,,將槍抓到手中。然而,她剛才所經曆的旋轉,實在太劇烈,所以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奪到手槍後,她雙腿一軟,人又坐倒地上。然而,她的槍口卻及時一歪,“撲”地一聲響,子彈擊中和馬裡坦一起走進艙的那個男子左腿,那男子立時撲跌在地。木蘭花並不耽擱,槍口又對準馬裡坦。5、馬裡坦目瞪口呆地望著木蘭花,他實在不能相信,木蘭花居然能夠忍受三十分鐘天旋地轉,仍然保持清醒。木蘭花立時身子一挺,又站起來,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說:“男爵閣下,你的部下將美國航天員的忍耐力估計得太低了!”馬裡坦麵上的肥肉,在簌簌地抖著,木蘭花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臂扭到了背後,這才說:“你還不下令救醒高翔和穆秀珍麼?”“好,我下令,可是小姐,‘雷庫號’的巧妙,你還未曾真正領教呢!”馬裡坦雖然力充鎮定,但是木蘭花卻聽出他的聲音在發抖!在馬裡坦的命令下,兩個人走進來,在高翔和穆秀珍的臉上,噴上烈酒,又在他們的鼻端,滴上一些阿摩尼亞。高翔和穆秀珍先後醒過來,但是他們的麵上,還是十分蒼白,而且現出一片迷茫而痛苦的神色,兩人搖著頭,四處看著,過了三四分鐘,穆秀珍才叫道:“蘭花姐,我們在哪裡?”“我們還在那個旋轉艙中。”高翔一躍而起,但是他剛一躍起,身子一側,又跌倒地上,他再躍起來,扶住艙壁,總算看清眼前的情況。“秀珍!”高翔高興地叫著,“不要緊了,蘭花又占上風了!”穆秀珍也站起來,跌跌撞撞,到了馬裡坦的麵前,身子一俯,幾乎撞到馬裡坦的身上,她想指著馬裡坦的鼻子講話,可是指來指去,卻總是指不正馬裡坦的鼻尖,她罵道:“你這家夥,暗箭傷人,卑鄙之極,你是肮臟的小人。”馬裡坦麵色鐵青,一言不發。木蘭花推著他向前走出一步,說:“走出這個船艙,到甲板上去!”木蘭花手中的槍緊緊地抵著馬裡坦肥厚的背部。馬裡坦知道自己的手槍殺傷力十分強大,他不敢想象木蘭花開槍的話,會有什麼後果,他隻得挪動身子,向外走去。馬裡坦和木蘭花走到甲板上,高翔和穆秀珍也跟上來,到了甲板上,給海風一吹,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三位,”馬裡坦的聲音不再鎮定了,雖然在這艘“雷庫號”上,還有許多精巧之極的裝置,但在這種情形下,他卻沒法子再用來對付木蘭花等三人,“三位,我準備放棄向遠東擴展的計劃,你們認為怎樣,我可以保證。”“最好的保證就是將你送到監獄去!”“這……這不是太過份了麼?”“少廢話,快吩咐準備快艇,船上一定配備有快艇的,是不是?”木蘭花直將馬裡坦推到了船舷的邊上,才發話問他。甲板上,到處是人,約略看去,至少有五十多個人,有幾個彪形大漢,看來更是凶神惡煞,十分駭人,一望便知是精通武技的高手。但是馬裡坦在木蘭花的手中,這些人隻是木偶也似地站著,沒有人敢亂動,也沒有人敢出聲,木蘭花擒賊先擒王的計劃終於成功了!馬裡坦啞著嗓子,叫了幾聲,兩個人揭開一塊油布,將油布下麵的一艘快艇,慢慢地向海中推去。“你們聽著!”木蘭花沉聲說:“你們的首領在我手中,任何人妄動的話他就立即沒命,隻要我們回到市區,我可以保證他沒有性命之憂。”木蘭花推著馬裡坦,走下了繩梯,穆秀珍跟著,高翔殿後,四個人一齊落到了快艇中,高翔立時發動引擎,快艇的艇首向前昂起,如同野馬在草原上奔馳,卷起一股股的水花,在海麵上擊起無數白色泡沫向前駛去。不到三分鐘,“雷庫號”已經看不見了。直到這時候,木蘭花才鬆一口氣。“高翔,你將他身上所有的東西——包括每一個鈕扣在內,全部除下,拋入海中。”木蘭花向高翔招了招手,“他身上每一件東西,都可能是一件武器或者是通訊器材,留在他身上就有逃脫機會!”馬裡坦的胖臉變成可怕的灰色。高翔不到五分鐘,便除下他身上的一切:皮帶扣、鞋跟、鈕扣、手表、戒指等等,在他的頭發中,找出一個如一角硬幣大小的東西,在他的胸口,一塊肉色的膠布下,找出一具極小型的長距離無線電通話器和一具無線電跟蹤儀。隻要有這些東西,紅衫俱樂部的同黨,就可以知道他們的首領在什麼地方而設法跟蹤,展開救援行動,打救馬裡坦。等到全副“武裝”被解除後,這個陰森,狠毒的紅衫俱樂部主席馬裡坦男爵,便成了一個提住褲頭的可笑胖子!穆秀珍一麵掌握著快艇,一麵回頭望著馬裡坦,暗暗地笑著,好幾次幾乎令得快艇失去控製,翻沒在海麵上。他們認定方向,一直向前駛著,不一會,便看到有兩艘水警輪,向前駛來迅速地接近快艇,水警輪正是方局長派出來。當穆秀珍等三人和方局長見麵時,水警輪已經開始收隊,因為木蘭花俘虜馬裡坦的消息,已傳遍整個警局。登上水警輪後,方局長立即緊緊地握著木蘭花的手,方局長身後一個警官討好地說:“局長,這次你可以升任全國警務總監了!”“胡說!”方局長十分嚴厲斥著:“這是木蘭花小姐的功勞,我們正應該感到慚愧才是,還好意思自己來居功麼?”那警官不敢再說彆的,又搭訕著恭維木蘭花姐妹幾句,才訕訕地退開去。水警輪靠岸時岸上已布下最嚴密的戒備,防止有人來救助馬裡坦。在審訊的階段中,警方都緊張得透不過氣來。最好的律師,從歐洲飛來,為馬裡坦辯護,但是終於因為證據確鑿,他因為“唆使綁架”,“聚黨行凶”等罪名,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當木蘭花姐妹在法庭上作證人的時候,是這件案件的最高潮,千千萬萬的市民,湧向法庭,要一睹屢次為民除害的女黑俠木蘭花風采!馬裡坦琅璫入獄,這是一件轟動世界的大新聞。當馬裡坦入獄後,警方總算鬆一口氣,這件事情,似乎已經了結。事實上,卻並不如此。在馬裡坦被判有罪的那日後的第七天,自半夜起就下著大雨,到了清晨時份,雨下得更大,木蘭花和穆秀珍正在沉睡中。突然急驟的電話鈴聲,將兩人吵醒了。穆秀珍翻了一個身,用被子卷住頭。木蘭花抓起電話筒,高翔的聲音大得立即可以聽到:“蘭花!蘭花!馬裡坦越獄了。”木蘭花睡意頓消,一翻身坐起來。“怎麼一回事?沒有特彆的監管麼?為什麼會被這樣重要的要犯越獄?”“有特彆的看管,而且還是個彆監禁的,可是他……他卻不見了,囚室的門還鎖著,沒有人看到他有什麼異動,可是他卻不見了,”高翔的聲音顯得十分惶急,“我看這件事件太神秘了,蘭花,你願意到監獄的現場來看一看麼?”“神秘?”木蘭花歎了一口氣,“一點也不神秘。”“你知道他是怎麼越獄麼?”“是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是堂而皇之地走出去的,這有什麼神秘?”“你……你是說……”高翔一陣氣結,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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