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扭曲的麵貌,雙臂一抓一提一扯便將旁邊學生撕成兩半,腸子流滿一地。鬥篷怪物獠牙沾滿血跡,吸食到鮮血和恐懼的他脊背肌肉繃緊爆裂,整個體型又脹大數圈,高度近乎撐滿食堂大廳。鄧鈡摔在地上,進入新的生命次數後,他身體受到的傷害全部恢複,不過腹部被刺穿的疼痛記憶猶新。救世主新玩家和老玩家最大的不同點在於,老玩家大多很能忍痛,挨揍的次數一多,痛著痛著便漸漸習慣……但也會有承受極限。鄧鈡支起身子,助跑後往鬥篷怪物背部一跳,手臂緊緊箍住對方脖頸,他衝地上嚇軟身子的學生吼道:“跑遠點!”那學生想要努力站起來,嘗試數次仍舊無法起身。鬥篷怪物將鄧鈡從背上甩走,隻聽見砰的巨響,鄧鈡再次被砸到地上,怪談可怕攻擊力使得他再次失去一次生命次數。解決鄧鈡後,鬥篷怪物目標再次指向地上那名學生。學生不停後退,身上睡褲中部顏色漸深,被水浸濕,他嚇得尿了褲子。鬥篷怪物利爪距離他僅有半厘米,側麵飛來一柄鐵鍬!滋啦的灼燒聲,鬥篷怪物當即收回手臂惡狠狠瞪向攻擊他的人。文思誠直挺挺地站在那,“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來和我打!”他身形乍一看與鬥篷怪物相差無幾,均是龐大至極的身軀。隻是鬥篷怪物肌肉虯結如老樹根,他一身肥膘顫顫巍巍。宋行止背著雲淺進入食堂,恰好見到此情此景,他不禁讚歎道:“文先生的背影看上去竟然比怪談還要健壯,像他這樣的人力氣一定很大,真好啊。”保安大叔站在宋行止邊上,他本想幫助宋行止扶著些雲淺,畢竟她那麼重。宋行止卻不用幫忙,雲淺這兩天好像瘦了很多,相比於先前的杠鈴體重,現在則輕飄飄的,他輕而易舉便能背著。保安大叔還是搭了把手,他微愣,雲淺不再是之前那可怕的重量。宋行止:“大叔我這裡不需要幫忙。”那頭,鬥篷怪物因憤怒與文思誠纏鬥在一起。文思誠做好被怪物擊飛的準備,可等鬥篷怪物真的打在他身上時,他卻發現對方攻擊不痛不癢……他立即揚起拳頭,左勾拳捶向鬥篷怪物門麵,再攻其下三路!文思誠:“猴子偷桃!”鬥篷怪物如遇重型卡車碾壓,渾身骨骼發出承受不住攻擊的嘎吱聲響,他紅色雙目震驚地看向文思誠。這個人類怎麼會擁有如此巨力?!文思誠比鬥篷怪物更震驚,他這就爆seed了?文思誠:“你們先撤,這裡留我一人就行……”一人一怪物再次開始纏鬥。王思慧趁此機會將倒地的學生和其他被嚇呆的學生驅趕至地下室。相比於有鬥篷怪物的大廳,以及滿是怪談的食堂外部,地下室更安全。保安大叔救下受傷的鄧鈡,製止他想要尋死的行為,帶著生無可戀的對方跟上王思慧步伐。宋行止背上雲淺尾隨其後。大廳隻留文思誠一人牽製鬥篷怪物。地下室內的進展並不好。眾人沒有在地下室的食品儲藏庫裡找到植物種子。食堂職工急得在架子前到處亂轉,他們記得這裡本來應該放了很多蔬菜種子才對,再不濟黃豆、綠豆也行,為什麼都不見了呢?架子上擺放著各類蔬果大米,整整齊齊,沒有任何一處位置有空缺。食堂職工說存放種子的幾個地方,隻有大袋的大米和土豆,看它們的模樣是本來就在此處,袋子邊上的灰都還在。學生急躁道:“食堂裡到底有沒有種子啊?你們不會是故意說這裡有種子,想來地下室避難吧?”地下室的門非常結實,裡麵鎖上外麵便難以打開——隻針對人類。天行健說:“假如沒有種子也不需要撒謊騙我們,我們會儘全力救所有人,不會因為你們說不知道什麼事就將你們拋下。”食堂職工百口莫辯:“真的,種子本來應該在這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了……”天行健扶額,他注意到角落裡泡在水中的豆芽,“豆芽……也能算是種子吧?”鄧蘭蘭平靜道:“那你要去問一問恐懼吸食者,他認不認豆芽是種子。”天行健沒有注意到鄧蘭蘭比先前冷淡顯得沒什麼感情的語氣,或者覺得鄧蘭蘭本就是這種態度,因此才不覺怪異。李維倒是看了眼鄧蘭蘭,大家都是進入該末日世界才組隊的人,彼此之間其實還沒有那麼熟悉……但成年人之間的社交,即便不熟也能裝作認識多年的模樣。鄧蘭蘭一點也不像他印象裡的家庭主婦,不是外貌方麵,而是在她偶爾提及家人時的……淡漠感。李維收回思緒,他靠近架子,注意到食物麻袋周圍堆積的塵埃,他又湊近了些,突然將手伸進裡麵。鄧蘭蘭:“發現了什麼?”李維抽出手,指尖捏著一粒黃豆,說:“他們沒有撒謊,這裡本來應該放著種子,不過被人移動過……”他簡單解釋細小的灰塵移動軌跡和食物麻袋堆放方式的不同,隨後問:“在我們進入地下室前還有誰先進來過?”一名女學生舉起手,她整理完頭發,才弱弱道:“本來大廳裡有一個長著豬頭的人,在你們過來之後,他就消失不見了……我看見他往地下室的方向走。”食堂職工說:“對!豬頭人,一定是他……那個豬頭本來就邪門,一直在冰室裡不管扔多少次都不會消失,這次竟然直接變成兩米多高的人,還那麼壯實,一定是他故意拿走,他們是一夥的!”保安大叔:“這裡本來是他的家。”他說浣江市實驗一中的校址位置原本是座屠宰場,豬頭人是屠宰場裡的一名屠夫。他又說:“如果真的是他取走了種子,那也情有可原,即便是我們,也不想這麼快的死去。”保安大叔的突然開口使眾人安靜,畢竟他也是怪談,和外麵那個鬥篷怪物一樣的存在。他現在表現出的模樣很好,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突然發瘋也要殺他們?場麵一時間陷入沉寂。保安大叔望著被他救下的學生,抿了抿唇,他嘴唇被濃厚的胡子擋著,誰也沒注意到他唇角向下,有些悲傷。他現在是怪談,即便一心向著人類,他也不會被人類接受。或許他不該繼續站在人類這邊……宋行止忽然抬眼看向保安大叔,他摟緊雲淺的雙臂,又慢慢地垂眼,下巴微收,唇瓣便碰到雲淺柔軟的肌膚。棉花糖一樣,又軟又香,透著香甜的味道。他像是受到蠱惑,伸出舌尖,蜻蜓點水地碰了碰。奇怪的電流湧遍身體,心中有個東西叫囂著要把身上的人占為己有,誰都不能搶走!離此界很遠的堺猛地打了個顫。宋行止作為他的偏執欲,在欲望覺醒的那一刹那間,所有感覺都傳遞到至他的身上。王林與堺商討事情至一半,突然被要求去取能夠清淨一切的天水。天水為至高神所賜,是眾神都想要的珍貴寶物。天水才送到,便被堺直接收去。他仰望堺將珍貴的天水一飲而儘,腮幫子鼓起又癟下,最後他一揮手,口腔內的天水便消失無蹤。王林訝然:“堺大人?”堺的舌尖仍舊殘留著那肌膚的觸感,他麵無表情道:“我被玷汙了。”王林:“?”堺:“再多準備一點天水。”他要沐浴!“唰啦——”一陣水聲。天行健捧著一團豆芽走來,豆芽仍往地上滴著水。他問:“怎麼了這是?不是吧,你們那是什麼眼神,保安大叔把你們從宿舍樓救出來你們居然還這樣看他嗎?換做是我,我現在就把你們全部鯊掉,先扯斷你們的手腳,再往你們皮膚上刻字,等你們看著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擰斷你們的頭顱!”學生頓時驚恐萬分,比起天行健還是救過他們的保安大叔更靠。有些人雖然是人,行為卻比怪談更加怪談。保安大叔哭笑不得地看著學生集體躲向他身後,他對天行健說:“豆芽不是種子。”天行健:“……”李維:“去冰室,盜取種子最大嫌疑的家夥是豬頭人。”天行健:“萬一對方已經逃了呢?”李維:“地下室出入口隻有一個,排風口也是嬌小身體才能通過的大小,他們才說過豬頭人的身材,這裡沒有,剩下的地方隻有冰室。”“等一下……”鄧鈡虛弱抬手,“先讓我進新的循環。”王思慧過去,把鄧鈡甩動兩下令其本就出血的內臟承受不住,生命值快速降低,鄧鈡再次生龍活虎。其他人覺得玩家這群人很奇怪,他們沒有膽子詢問。怪談都出現了,重傷搖兩下就能立馬痊愈的人也沒什麼。玩家讓原住民在原地等待,他們前往冰室。此舉引得原住民大為感動,“你們雖然其貌不揚,但是真的是好人!”玩家聽完並不高興,要不是神給出指示要保護原住民,就嘴巴欠成這副模樣的原住民,他們想直接叉出去。玩家站在冰室前,李維注意到門下的痕跡,他指了指,眾人沒懂什麼意思。李維:“印子是新的,剛才我們說話的時候,他應該開門聽著。”鄧鈡挺驚訝,從剛才食物麻袋的印子到現在門下的痕跡,這些細節普通人很少會去注意。眾人嘗試開門。冰室門沒法從裡麵鎖上,隻能從外麵打開,可當眾人要打開冰室門時,冰室門卻從裡麵被緊緊拉住。李維:“大家用力啊,看是他力氣大還是我們齊心協力來得厲害!”鄧鈡:“你做什麼的?”李維說實話長得不僅普通,還有些賊眉鼠眼,腦後頭發挑染了一撮顏色極跳的黃毛,撩頭發時才能發現,很悶騷。鄧鈡一直以為他是小混混。李維:“我?地方民警。”鄧鈡、王思慧、天行健和鄧蘭蘭齊齊停下動作,他們盯著李維半晌,最後扭回頭繼續拉門。李維不滿:“乾什麼,你們那是什麼表情,不要以貌取人!”大夥悶聲合力開門。裡麵的人力氣很大,玩家這邊即便是幾個人也很難抵得上他。王思慧是神眷玩家,但她並未有體能上的強化,如果讓她去那些精神異能類的末日世界,她或許能大放異彩。她現在不好進行召請,一是召請需要安靜的環境,二是原住民都在的時候,召請不僅會失敗,連神光都很少出現。此處陷入僵持。保安大叔前來幫忙,他並沒有搭手,而是衝著門內說:“像我們這樣日複一日被人控製地活著有意思嗎?”門那頭的力氣忽然小了許多,鄧鈡他們立馬加大力氣,門開了。冰室裡站著名豬頭人,他身後擺放著許多麻袋,有些麻袋口子大張,內裡的種子散落。豬頭人:“為什麼不想活著?即便是以怪談的方式存活,那我也是存活著。”他亮出一柄剔骨刀,“我本著我們是朋友的想法幫助你,但如果你的念頭是殺死首領,那我絕不同意!”保安大叔:“首領如果死去,歸屬於他手下的怪談會一同消亡。”他這話特意說給鄧鈡幾人聽,希望他們能夠體諒豬頭人激動的情緒。保安大叔:“能讓我和他談幾句嗎?”鄧鈡看向隊友,隊友卻等著他決定,他猶豫幾秒,點了點頭。保安大叔進入冰室,門合上。天行健:“這保安大叔怎麼跟掃地僧一樣,什麼事情都知道。”王思慧:“於我們而言,有這樣一個知情人引路,行動更加方便。”鄧鈡顯得有些焦急:“希望他們能夠快點,文思誠還在外麵對付那個吸血鬼,生命次數掉太多他最後的獎勵不會好。”他說話這話,注意到其他幾名玩家投來的戲謔眼神。李維:“你之前不是看不起瑕疵玩家嗎?說絕對不會讓文思誠和雲淺這種和殘廢差不多的人進隊,也絕不會合作,現在怎麼開始關心他們了?這才多久,有兩天嗎?”鄧鈡先是漲紅了臉,吭哧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懂個卵。”保安大叔進去之後很快便又出來,“你們現在可以進去取種子了。”他們與豬頭人擦肩而過,聽見對方苦澀的聲音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因為你有審判官的優待才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保安大叔點頭,豬頭人坐在地上,他再也不吭聲,如同一座固定在冰室內的雕像。鄧鈡他們在手裡拿著許多種子,背包裡也放上許多。他們讓原住民在地下室等待,前往大廳支援文思誠。他們進入地下室約莫十分鐘。文思誠在外和鬥篷怪物鬥得難舍難分。鬥篷怪物認為麵前這個肥碩的胖子才是真正的怪物。明明被他吸乾過數次血液,致命傷也遭到幾次,可偏偏依舊活蹦亂跳。文思誠其實快撐不住了。死不會死,可持續的疼痛讓他大腦越來越遲鈍,他突如其來的大力時靈時不靈,每次大力失效時,就是鬥篷怪物爆錘他狗頭時。英雄不好當,文思誠更想當狗熊。能享樂的時候誰想受苦,他覺得這個末日世界原住民很讓人討厭,他本就厭惡彆人討論他的身材,在這裡他完全被當做垃圾對待。如果再給文思誠一次機會,他還是會救那些他討厭的原住民。有時候真希望這是個真正的遊戲,原住民全部是npc,那樣一來他就能視而不見,不必被心中的責任和英雄主義束縛。他日常頹廢又喪又鹹魚,可作為種花家長大的人,他打小就被熏陶何為責任感,何為擔當,何為大義……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在末日世界,他是無敵不會死亡的玩家,雖然乾啥啥不行,可是他能當肉盾救人命!“你媽的好疼啊!”文思誠大吼大叫,好像這樣就能把停留在身體上的疼痛驅趕出去。大腦終於不聽使喚,文思誠倒下時仍舊衝向鬥篷怪物,希望他的體重能夠壓製對方一段時間。忽然!一粒又一粒的種子落在大廳的地磚上,聲音叮叮咚咚的像是以前課本上學過的大珠小珠落玉盤那般美妙。鬥篷怪物大罵一聲可惡,他想殺死近在眼前的文思誠。他無法克製身體的本能,被迫蹲下,一粒粒數著地上的種子。“一,二,三,四……”他用尖爪撿起種子,一粒粒放在掌心,口中念數。鄧鈡企圖扶起文思誠,“喂,你裝什麼死,我們在這裡又不會死。”文思誠滿身大汗,他這種體型的胖子出汗時總會有點酸臭味,他有氣無力道:“你這時候不嫌我臭了?”“……臭死了。”鄧鈡把文思誠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天行健過來搭把手,我一個人扶不動他。”天行健立即上前幫忙。文思誠提著一口氣,拿過天行健手裡的種子,一把又一把的扔向鬥篷怪物:“你可勁撿吧,撿到太陽出來曬死你!”鬥篷怪物怒目而視,隨著外麵天色逐漸亮起,他眼底的恐懼無法遮蓋。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入食堂,金色光線一點點蔓延至鬥篷怪物拖地的鬥篷上,細微的紅色火星點點亮起,火星遍布的地方,逐漸灼燒成灰。鬥篷怪物痛苦的叫聲尖利無比,聽在玩家耳中卻是那麼的悅耳動聽。緊接著便是不愉快的廣播聲:“怪談遊戲進行第一日,大優勢方:怪談……請人類再接再厲。”天色大亮,陽光驅散校園內的陰寒之氣,同時也照亮各個角落殘留的人類斷肢。除了被保安大叔救下的學生和本就在食堂的職工,校園其他地方的人類被怪談一網打儘!文思誠恢複許多,他掃了眼眾人:“雲狗呢?”王思慧指著地下室:“宋行止照看她,剛才的情況我們也不方便把她帶出來。”天行健問:“雲淺那種間歇性昏迷是怎麼回事?她現實裡難道也這樣嗎,那也太危險了……”文思誠懟得毫不客氣:“危險在哪?有那些因為一點不順就莫名其妙上街砍人的low比危險嗎?”鄧鈡這次竟充當和事佬角色,他說:“天行健的意思應該是,雲淺這種體質會讓她自身陷入危險,並沒有說雲淺危險的意思。”文思誠:“哦原來是這個意思,我誤會了……哥,我給你道歉。”天行健擺手表示不在意。他們前往地下室,“那怪物死了,現在是白天,你們安全了。”原住民們登時歡呼雀躍。玩家問起保安大叔的行蹤時,原住民回道:“剛才冰室裡的豬頭人走出來和大叔說了聲再見,然後就變成了灰,大叔走進牆裡也消失了……說是到傍晚再來找我們。”原住民轉告保安大叔的話。保安大叔說北部怪談首領死亡,北部這一片的怪談都不會再出現,食堂是目前最安全的建築。玩家問保安和豬頭人消失的具體時間,豬頭人是在鬥篷怪物死去的同時化作了灰燼,而保安大叔在天徹底亮起後消失。鄧蘭蘭手中的筆記本電腦在天亮的時候便自動關機,再也無法開機,且能夠裝進玩家的背包空間內。看來怪談不能在白天出現。鄧蘭蘭說她看完大部分怪談的帖子,並非每個怪談的弱點都寫在帖子內,她記下目前看過的所有怪談弱點,其中有許多工具是他們在食堂無法找到的,需要去校園其他地方找尋。原住民問:“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鄧鈡沉思片刻,給原住民分配不同的任務,把食堂大門那塊儘可能修補起來,旁邊就是施工隊的工具,實在不行砌起來也行。另外一部分則是去尋找他們之後會列出來的清單上的道具,找不到也沒關係,一定要在夜晚來臨前趕回食堂。此外他們也需要通訊工具,例如無線電之類的東西。食堂職工:“我們不能向外界求救嗎?校長室裡有電話,可以打給外麵……”“我先前晚上嘗試過出去,但沒法離開,或許白天可以試試。”雲淺不知何時醒來,她半撐著身體,目光迷離地望向說話人的方向。文思誠跑到雲淺旁邊:“你這次睡的時間很短啊。”“嗯。”雲淺摸向手臂處,她這次不僅醒的早,身體更是有一種久違的精力充沛感,或許她短時間內不會再犯病?她垂下手,碰到了滾燙的臉頰。“他發燒了。”雲淺觸摸宋行止的額頭,她和宋行止有過幾次肢體接觸,知道對方體溫一直偏低,燒的這麼嚴重嗎?宋行止迷迷糊糊醒來,他抓著雲淺的手低聲說:“…請不要扔下我…”雲淺:“你生病了。”宋行止:“在宿舍,藥……”話沒說完,失去意識。宋行止給玩家提供了最大的幫助,那台能夠記載怪談信息的筆記本,他出事玩家自然會關心。王思慧詢問學生:“有人知道宋行止的寢室在哪嗎?”所有人全部搖頭。在場這麼多的學生,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宋行止。文思誠說:“他是高三(11)班的學生。”站出來一名高三(10)班的男生,他說(11)班男生寢室在他們樓上,昨天夜裡逃出寢室樓時,他看見樓梯口處站著一群怪談,把(11)班的男生全部攔下……似乎高三(11)班的學生全部陣亡,隻剩下一個跟著玩家行動的宋行止。雲淺和文思誠會帶著宋行止回寢室拿藥,恰好有一批學生可以跟著他們去取必須的生活物品過來,誰也不知道會在食堂裡生活多久。鄧鈡他們則開始先前計劃好的行動。玩家各自帶領一批原住民進行行動,一路上他們見到不少屍體,並非每種怪談都能讓人類死無全屍。學生不管嘔吐,有情緒崩潰想要回家的,也有意誌堅定跟隨玩家步伐的,還有些這時候都想著要化妝打扮的……校長室的電話無法聯係外界,拿起後隻有不斷的忙音。學校大門敞開著,可外麵伸起了厚重的迷霧,白茫茫一片,有衝動的學生不顧玩家阻止直接衝向迷霧。迷霧裡響起絞肉機的聲響,片刻後衝出去的學生血肉被吐了回來。他們被完全的困在學校內,隻能和怪談進行所謂的怪談遊戲。可這怪談遊戲也是一條死路,眾人記得怪談遊戲勝利的獎勵是——成為怪談。走一步算一步。校外迷霧有向校內蔓延的跡象。迷霧給人一種威脅感,似乎隻要它遍布整個校園後,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水花四濺。雲淺一腳踩在積水裡,可仔細看去,這哪裡是普通的積水,分明是血水!文思誠皺眉看向宿舍樓,通往宿舍樓的樓梯上如人間地獄,到處都是被撕碎的殘肢,像是從宿舍樓內噴濺出來的景象。跟在二人身後的學生指著其中一顆人頭道:“那是酒酒,她昨天被縫隙裡的東西抓了進去……”學生開始小聲地啜泣,文思誠見他們害怕至雙腿顫抖,便讓他們等在宿舍樓外。學生不願,外麵同樣可怕,不如跟著這個大塊頭一同行動。雲淺輕聲細語地安撫學生恐懼情緒:“彆怕呀,有我們在這裡保護你們,我知道你們都是很堅強的人,哭著不就不好看了嗎?大家平日裡最關注自己的形象了,就算是這種情況下,我們也要以最好的麵貌對待敵人才行!”學生吸著鼻子,沒錯,他們不能表現出狼狽的模樣,他們必須漂漂亮亮地麵對一切。哭聲總算停下,文思誠偷偷地向雲淺豎起大拇指。他扛著宋行止走向高三(11)班所在的宿舍樓層。宿舍樓裡很安靜,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充斥整棟樓,他們一層層的上樓,之前見到的縫隙怪談沒有出現。大家漸漸放鬆,白天怪談不會出現。放鬆之後,他們開始分頭行動,大家記住雲淺和文思誠的囑咐,先拿必須的生活物品,彆走的太遠,互相之間保證有人照應,如果遇到危險及時大喊。宋行止中途醒來過一次,說出了他的寢室號。雲淺和文思誠進入宋行止的寢室,這是四人間寢室,上床下桌,宋行止的床鋪在最裡麵,他桌子上有很多美工刀的刻痕,還有油漆筆寫下的額度話語。“去死吧。”“你活著沒有任何意義。”“你太惡心了,為什麼會存在你這樣的怪物?”“是你害的人!”床鋪濕噠噠的,被人澆過水至今未乾,根本不能睡覺。文思誠在桌子下方的櫃子內找到藥盒,可是裡麵的藥完全打翻,有液體藥劑漏出,膠囊類的藥粒浸泡在藥劑中,沒有找到任何可食用的藥。文思誠:“我特彆討厭這個年紀的孩子,他們會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卻隻覺得自己在伸張正義。”雲淺不置可否,她從背包空間裡取出新的冰袋,準備繼續給宋行止進行降溫。“他好像退燒了。”雲淺檢查宋行止全身,先前他渾身發燙,現在已經恢複正常體溫,臉色也好看許多。文思誠也鬆了口氣,他與雲淺一樣,總是會下意識照顧宋行止。他照顧宋行止是因為他和對方相同,高中裡也被欺負的這麼慘過,不自覺地便投入情感,雲淺為什麼這麼做則不得而知。他們打包寢室裡能用上的東西。文思誠找東西時嘀咕道:“怎麼起霧了?”雲淺什麼也看不清,她隻是幫著在打包東西。輕微的聲響。二人立即停下動作,看向聲音所在的方向。寢室的門像是有人在拉扯著,慢慢關上。在門的背後,一張長在門上的臉,五官扭曲至極,他的臉由無數張更小的臉組成,這張臉衝著他們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嗓音如同指甲抓撓黑板,刺的人耳朵不適。“三。”三?是指他們三個人嗎?這張臉長得著實掉san值,不等雲淺拿出背包空間裡最後一塊板磚,文思誠先把宋行止扔給雲淺,奪門而出!“……”雲淺張口又停頓,她最後看著文思誠手裡的物品忍不住道:“你拿著這門乾什麼。”文思誠的奪門而出,真的把門帶著一起走。“力氣突然變得很大,沒覺得手裡有分量。”文思誠把門扔在地上,順便踩了一腳那張故弄玄虛的臉,“明明是白天,怎麼也出現了怪談,情況不對。”兩人把學生統統叫回,又通過救世表發送“意外情況”的信息,回到食堂。鄧鈡:“發生什麼事情?”雲淺把宿舍樓裡出現奇怪人臉的事告知給他們,還有文思誠提及突然出現的霧氣。這麼一說,大家才發現:“起、起霧了。”和校門外那個會吃人的霧氣一模一樣,霧氣所過之處一切變得陰冷又超市,天空都暗了幾分。隻有食堂裡好一些。“退回食堂!”即便如此,霧氣還是透過修補的空隙緩慢進入食堂。“交出來,把記錄者還給我們。”“記錄者不應該在人類手上,它是我們的!”“交出來……”食堂各個縫隙裡,出現密集的蒼青色人臉,學生尖叫:“之前在宿舍樓裡抓人的就是他們!”鄧蘭蘭語速快而穩:“縫隙鬼,存在於縫隙中的怪談,可以通過縫隙將看清他們模樣的抓入縫隙,隻要在距離他們十厘米的範圍內,就會被抓進縫隙內……誰也不知道縫隙裡會是什麼……”鄧鈡:“難道沒有對付他們的方法嗎?”鄧蘭蘭:“有,隻要近距離靠近縫隙把縫隙封上即可。”“可你剛才不是說靠近縫隙就會被抓進縫隙。”“被抓進縫隙的條件是:能看清縫隙裡的縫隙鬼容貌。”“雲淺?”雲淺:“?”為什麼要cue她,難道要她一個柔弱的女人去獨自對付縫隙鬼,封上食堂所有的縫隙嗎?……半分鐘後,雲淺麵無表情地揣著數不清的膠帶,刺啦地撕開,再刺啦地貼上。縫隙鬼伸出無數手臂,想要抓住雲淺,可是他們的手隻能與雲淺錯過。除了雲淺,其他人類都遠離縫隙,他們隻能先對付這個人類,絕不能讓她把所有縫隙封上。怪談有怪談的規則,隻有符合規則他們才能抓到人。“靠近點,再靠近點。”“你不想加入我們嗎?”“加入我們你將不會再感受寂寞。”雲淺如他們所願又靠近許多。縫隙鬼暗喜,幾十雙手臂用力一攬,攬了個空氣!雲淺嗤笑:“看不起高度近視嗎,以為這距離我能看清你們長相嗎,太天真了!”她刺啦撕下一截膠帶,堵住麵前的縫隙,看不清具體方位隻能憑借馬賽克判斷,偶爾會貼歪幾個。後方的泉水指揮家文思誠、鄧鈡幾人便會喊道:“往左點,往上點,再往上點,再往上,對對就這個位置。”縫隙鬼眼睜睜看著雲淺將他們的出路逐漸封住,他們望著雲淺近在咫尺,卻如隔天涯的麵龐。“明明是個瞎子,為什麼要來學校上學?”如果她不來學校上學,他們就無往不勝,根本不會麵臨如此困境,無法完成首領給出的任務。雲淺:“你們怎麼不去怪盤古開天辟地呢?”文思誠在後方海獅鼓掌,並且拉著鄧鈡幾人一起鼓掌:“說得好!”學生滿臉茫然,盤古是什麼,完全聽不懂,他們在文思誠的帶動下一同鼓掌。掌聲雷鳴。食堂外的碎屍者腳步停下,麵露疑慮之色,內裡有詐?
第17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