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逐漸靠近,眾人才發現它不止三米高度,整個是被拉長扭曲的人形,體表乾枯發褐,皮膚一塊塊的皺在一處。它頭部沒有任何五官,隻有兩個放出紅光的洞眼,身子半佝僂,雙臂極長,長至小腿處。如同在教學樓中穿梭的守衛,到處尋找它認為危險的東西。雲淺他們不清楚這是什麼種類的怪談,他們下意識認為自己不能被紅燈照到,躲在附近建築物隱蔽處。即便對怪談可能隨時隨地出現的情況做過心裡預設,在怪談真正出現時,在場每個人仍舊產生了恐懼心理。鄧蘭蘭取出雙肩包內的筆記本電腦,迷霧出現後,該筆記本電腦自動離開背包空間,隻能另拿背包裝。筆記本電腦頁麵在夜談版塊,她正在輸入各類關鍵詞,想要找到怪魚紅燈怪的帖子。天行健雙手按住胸口,心跳跳動很響,他有巨物恐懼症,見到那對他來說絕對稱得上是巨物的紅燈怪物,心臟實在吃不消。紅光敏銳地掃至天行健處,它長臂揮動,天行健躲藏的牆壁當場倒塌。其他人嚇了一跳,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為什麼紅光怪卻能夠發現他們?下一個輪到雲淺,她不過是戴上眼鏡往紅光怪處掃了一眼,核桃大的膽子當場碎裂,情緒一個激動……情緒激動?雲淺戴上眼鏡,稍微能夠看清一些紅光怪輪廓,她心中恐懼不停湧上,果然紅光怪下一秒對她進行攻擊。紅光怪靠近雲淺的必經之路上就是天行健,他見紅光怪靠近,嚇得大叫,但他顯然沒有雲淺害怕。雲淺嚇得臉都白了,克製住全身的力氣才沒有把眼鏡摘下。叫聲並未使紅光怪調轉方向,它步伐堅定地進攻雲淺。長臂揮動,雲淺摘下眼鏡,眼前隻有馬賽後,她恐懼情緒消散不少。雲淺在恐怖事物方麵的想象力向來不太好,隻要看不清便沒那麼害怕。紅光怪轉而攻擊天行健。雲淺提醒道:“我猜它應該是通過恐懼,也有可能是其他情緒波動來判斷我們的方位,克製情緒……”雲淺說話同樣沒有讓紅光怪更改心意,它執著地追趕天行健,企圖把這個家夥弄死。天行健:“我控製不住我害怕啊!它怎麼就追我一個人?”李維:“所有人裡你最害怕,你到底怕什麼,它長得又不恐怖。”天行健:“我去你的不恐怖,人和人之間的感知不能互通,我不要你覺得不恐怖,我要我覺得恐怖!”他連滾帶爬躲避紅光怪的襲擊。鄧蘭蘭:“找到了。”她高聲念出帖子上的內容:“迷霧守衛人,與神秘白色霧氣一同出現的守衛者,擁有能夠探測一切情緒的雙眼,負責保護某些怪談的安全,是可靠而又強大的怪談守衛。”鄧鈡:“弱點呢?弱點是什麼?”他們嘗試繞過紅光怪,完全不行,必須把這家夥解決之後才能繼續前行。鄧蘭蘭:“位於它腦後正中間,有一筆油畫,那是能夠讓它行動的意識,當油畫消失時,它便是迷霧裡普通的一員。”恰好紅光怪因始終打不死天行健,緩緩站直身體,它的腦袋沒入高處的迷霧中。文思誠:“這要怎麼弄?”他看向迷霧的教學樓,教學樓比紅光怪的高度高上不少。雲淺:“從旁邊的樓往它身上跳,不過那樣需要有人把它引到附近才行。”鄧鈡:“就這麼辦。”天行健引怪,其他人爬上教學樓天台,趁著紅光怪靠近的時候,往它身上跳。他們進入的教學樓正是雲淺和王思慧先前上課的地方,走廊上掛畫裡的人物好像活了過來,他們所在位置身形與眾人同等高度,目光森然地跟隨著進入走廊的人。鄧鈡打頭陣,前麵是掛畫,後麵也是掛畫。他被掛畫人物的目光盯的雞皮疙瘩直冒,他不能表現出恐懼使得同伴們也一樣恐懼。他說:“不要看他們,他們應該做不了什麼,我們隻需要往前走就行。”沒人回應他。鄧鈡扭頭一看,雲淺、文思誠舉著美工刀硬是把掛畫人物眼睛部分的畫拆了下來,王思慧、鄧蘭蘭和李維見狀,做出同樣舉動。隻要掛畫人物沒有眼睛,他們便不能用陰森的目光看人。計劃通!走廊一路上都是掛畫,掛畫裡是各個容貌上佳的人物,他們本來眼珠子都對準鄧鈡所在的方向。現在,他們不僅把眼珠子轉回原位,還把眼睛閉得很緊,唯恐這群牲口接下來就要割掉他們的眼睛。文思誠洋洋得意:“算你們識相。”鄧鈡:“……”他覺得自己在這裡格格不入。教學樓裡的怪談數量極多,白霧下怪談出現不分白天黑夜,總有怪談突然出現,阻止他們前往天台。這些怪談等級不高,鄧蘭蘭能夠快速在論壇內查到,告知眾人解決辦法。雲淺說自己膽子特彆小,可對付要動手的怪談時,她嘴皮子動得快,拳打腳踢上得更快。大家其實很擔心,雲淺如此賣力,一會兒又睡著該怎麼辦?文思誠直接開口說:“你這次沒有開大冷卻期了嗎?你賣力可以,但不要過頭,我們現在沒有之前悠閒,你如果這個時候昏迷,到時候會給大家添麻煩。”這也說的太直接了,王思慧想換個委婉一點的方式提議。雲淺絲毫不在意地說:“我現在精力充沛,不用擔心出現昏迷情況。”“那就行。”文思誠坦誠的表達方式頗得雲淺喜歡。在對付怪談的過程中,眾人發現雲淺針對怪談的鎮妖石特性消失不見,反而是文思誠擁有了對付怪談時才會生效的巨力。鄧鈡這才知道,原來雲淺真的沒有撒謊,她身上沒有對付怪談的道具。對於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變化,他們絲毫沒有頭緒。他們配合逐漸默契,解決怪談的速度愈發地快,在天行健在紅光怪手中喪命第八次,忍不住給他們發送罵人信號時,他們終於抵達天台。紅光怪就要靠近這裡。李維是第一個往下跳的人,他見自己即將落在紅光怪頭頂時,心生喜悅,看來他即將成為拯救天行健的英雄!關注點一直在天行健身上的紅光怪忽然回頭,紅光掃向李維,手臂猛地抬起!它手指上長長的尖刺深深紮入李維體內。手掌輕甩,李維被扔在地上,身體碎成一灘爛泥,又重新恢複。李維心有餘悸,他意識到是他方才心底產生的喜悅波動,蓋過了天行健的恐懼才會讓紅光怪轉而攻擊它。可是這種下意識的情緒波動要如何抑製才行?天台上雲淺他們意識到這是個難題,誰能始終在對付紅光怪的過程中一直保持情緒穩定……王思慧說:“我召請神明過來幫住我們。”鄧蘭蘭:“我來吧,不用請神,還麻煩。”她將雙肩包和筆記本電腦放在地上。鄧鈡向她強調這其中的困難性,而且被怪談殺死的感覺很痛苦,如果在這之中精神值超過臨界點時間過久,會被踢出末日世界。雲淺驚訝,原來還會被踢出末日世界嗎?文思誠:“那得是近乎精神崩潰的情況……”鄧鈡認為鄧蘭蘭年紀大,身體無法承受被怪談殺死的疼痛,都走到這步了,功虧一簣太不劃算。鄧蘭蘭笑得很溫柔,像個知心大姐姐道:“鄧鈡,我感知不到情緒,也沒有辦法表現出對應情緒,我知道你現在傳達的情緒應該是擔心,但我不能感覺到,隻能通過你的臉色、眼神還有其他人的反應來判斷……”趁著大家精神恍惚的時間,鄧蘭蘭跳向再次靠近教學樓的紅光怪。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是感知不到也無法表現出情緒的人,她仿若一粒灰塵輕輕落在紅光怪的頭頂,紅光怪沒有任何感覺。鄧蘭蘭看見紅光怪腦後的油畫,那是一個極致美麗女人的自畫像。五官是經過精雕細琢才會擁有的驚豔美感,笑容魅惑,一切都那麼完美無缺。如果是情緒正常的人,他們見到這樣的油畫,會產生不忍的情緒,絕不會去破壞它,更彆說將它完全擦除。鄧蘭蘭沒有這種情緒,她以打掃廚房油煙機裡的油漬差不多的態度,將油畫擦得乾乾淨淨。紅光怪轟然倒地,身形逐漸化作黑灰。天行健虛脫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口中喃喃:“作為一個體育老師我的體力還是遠遠不夠啊,回到現實世界要更加努力鍛煉才行……”鄧蘭蘭從雲淺手裡拿回雙肩包和筆記本電腦,道謝後她又走在隊伍最後方,一個人安靜地待著,偶爾會微笑著看向眾人。霧氣又一次厚重,在迷霧裡想要辨彆方位十分困難,雲淺他們邊走邊停,不停對照地圖和視野範圍內的建築物,行進速度並不快,但方向準確。已經快接近下午五點,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圖書館,霧氣已經厚重到看不清半米內的人。接著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仿佛在隻有自己一人的純白色海洋之中。雲淺等人需要通過救世表判斷各自的位置,為了不走散,他們在腰間捆綁上繩子以防萬一。穿過這層最厚的迷霧,一切豁然開朗。位於學校整個區域中部的圖書館就在正前方。雲淺摘下眼鏡,任由前方景象變為徹底的馬賽克。她問:“我們該進哪座圖書館?”前方有三座圖書館,包括圍繞在圖書館周圍的建築,全部一模一樣。
第19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