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村和秀水村一衣帶水,分彆坐落於山穀的兩端。既然是鄰居,那肯定不會遠到哪裡去的。腳步兒快的,大約走個十來分鐘,也就穿過去了。不過也正因為中間隔了個林子,所以山那邊的動靜,是無論如何也傳不到來的。再說這年頭,死個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胡老太爺對秀山村的人有些小恩小惠,這不假,但和秀水村卻是沒啥乾係的,老太爺的家人也明白這個理,萬一送了請帖,人家不來,這不是把臉往人家屁股上貼嗎?再說家裡也不窮,不缺這個喪錢,因此,鑒於這個念頭,胡家一致決定不讓這個鄰居參與進去。以至於,十五的月亮下,那邊兒白燈籠遮天,這邊兒卻熱鬨的不可開交,為了助興,村長還破例在大喇叭裡放了幾首好聽的歌曲,雖然大多數人不知道這唱歌的女的在唧唧歪歪嘮叨個啥,不過聽曲子,還是蠻不錯的,有的人還跟著哼了起來。相隔個幾百米路,差距就是這麼大呀!街道上,一個帶著貂皮帽子的老農顫抖著摸了摸自己被凍的發癢的耳根,嗬出口白氣,待到雙手間有了些體貼的溫度時,這才將門邊早已置辦好的菜蔬挑進了家裡,沒辦法,東北的天氣曆來都是如此遭罪兒!看看他的擔子裡,其實也沒啥好吃的,這年頭風不調雨不順的,大家文化水平也都低的可以,偶爾有幾個能識字,能講個話的,都被村長捧成文書使喚了,以至於就算跟村民們提出大棚技術這個新鮮詞彙兒,他們也肯定是雲裡霧裡,不知道個所以然,更彆說種植時令蔬菜了。籮筐裡是除了大白菜就是大白菜,當然,也有不少老人看到兒孫們來了,咬咬牙,跺跺腳,豁出幾個月的積蓄,切了兩道肉回去,做一餐豬肉燉粉條給小崽子們開開葷。還彆說,這大冷天的,一盆子豬肉燉粉條擺在那,的確是讓人食欲大增,心裡倍兒暖和。不過,一年最多也隻有這麼兩次罷了,畢竟,這時候,就算是個教師,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幾十塊錢,能溫飽就不錯了,自然是不能和我們現在的生活相提並論。窮人有窮人的生活,富翁有富翁的日子,差距,並不能阻攔人們對幸福的追求。比如他,活得不就挺舒坦的嗎?“奶奶的,這小曲兒聽著正帶勁,怎麼忽然就沒了?”村頭的小屋子裡,一個十二三歲地男孩懶洋洋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埋怨道。說話間,他的那對譏誚的眼簾也跟這呼吸眨巴眨巴的,不問就知道是個調皮搗蛋的主兒,再瞧他臉蛋兒上的皮膚,白嫩嫩的像個大姑娘,一捏指不定都能擠出水來,總體來說,還算俊俏,不過琢磨著那輪廓,眼神,怎麼那麼像我們的劉大少呢?沒錯,他正是劉大少。今天過節,父母都忙裡忙外的,也照顧不到他,於是乎所幸是大發慈悲,賞了他一天的假,讓他想去哪折騰就去哪折騰去。既然頂頭上司都發話了,劉大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一早上起來,不刷牙不洗臉,抓個雪白的大饅頭就去跟村裡的一幫二吊蛋們鬼混去了,嗬嗬,那時候物資匱乏,玩的東西也沒多少,也就踢毽子,跳皮筋,丟鐵塊,過家家這四樣吧!玩了一天,回家吃飽了喝足了,也該消停會了,但劉大少卻不是個清淨的人,於是,眼珠子這一轉,又開始想鬼主意了,同樣,跟他玩的挺鐵的村長兒子田國強,陳麻子的兒子小麻子,鄰居家的狗蛋也和他懷上了同樣的心思,幾個人這個一勾搭,當真是一拍即合,商量著晚上乾啥也不睡覺了,各自湊點零花錢,玩玩鬥地主,輸了的自認倒黴,贏了的去小賣鋪賣瓜子請客。不過大家都是鬼精鬼精的,琢磨著這賭博的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乾的,那可是提著燈籠上廁所——找屎(找死),要是被揪出來了,不但得寫檢討,還免不了家裡人一頓狠打。上次有家孩子就乾過這事,結果給他白眼狼老爹硬是把屁股蛋子打成了八瓣,疼的幾天下不了床。在不斷地商議下,四個孩子終於決定,晚上十二點過後,在村頭集合,一起去山上的破廟裡玩牌兒,那裡平時荒廢的很,彆說是人了,見隻耗子都難。定了地點,其他的也就好辦了,有村長老爹罩著的田國強當即拍胸脯表示,紙牌和煤油燈都由自己負責,你們隻管頂著腦袋來就行了,咱先說好,誰不來誰就是旺財它兒子。(陳麻子家養癩皮狗)商量好事兒,大家也就散了,個個回家裡頭掏掏罐子,搜搜褲子,連帶著還小偷小摸點兒,湊夠自己的‘賭資’,然後躺在床上,放鬆著閉閉眼,養精蓄銳,等待晚上的三百回合大戰。這不,劉大少剛剛在大喇叭的曲子裡神遊呢,播一半就沒了,頓時鬱悶無比,坐起來看看大掛鐘,也快十一點半了,於是自言自語了幾句,便套上大褲衩子穿上塔拉板子,再披上他爹的狐皮襖,啪啪的就推門走了出去。他家就在大槐樹邊上,而那裡,正是大姑大媽,大老爺子們的天然聊天度假場所。此刻,都不晚了,門口還有兩個老頭坐在青石板上,戀戀不舍的叼著大煙袋鍋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嘮著嗑兒。劉大少定睛一看,卻是王老頭和白禿子,兩個老家夥淨瞎扯著淡,這會正說著村裡的大喇叭怎麼的好好地又不響了呢!這句話還是挺暗合劉大少此刻心情的,當即插了句嘴:“操他親娘的誰知道怎麼回事啊!弄不好哪塊兒鬨地震把咱村的電線震斷了!”“瞎咧咧,可彆盼著鬨地震,我這還沒抱上重孫子呢!”王老頭白了他一眼道。聽了他的話,劉大少這眼淚差點沒笑出來,拜托,這王老頭的孫子今年才滿六歲啊!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指望能抱重孫子?真是越老越怕死。當即吐了吐舌頭,挖苦道:“您老放心,指定能抱上重孫子,連重重重孫子都能抱上,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一百年的老刺蝟,您老這年頭還長著呢!”“你——”王老頭一句話沒接上去,臉已經氣的通紅,看來給這混小子憋的夠嗆。可是沉吟了片刻,他卻反而安穩了下來,彆過頭,沒再搭理劉大少,眼中的狡黠一閃即逝。果然,在冷戰相持幾十秒後,王老頭就猛的轉回了頭,布鞋底在地上蹭了蹭,用手一指自己腳下,用十分誇張的調子喊道:“哎呦,那是誰掉的錢呀?好像還是張整的,這人老了,眼睛也花了,看不真切呀!”那聲音彆具一番誘惑力,就好像生怕旁邊的劉大少聽不見似地。“錢?”提到這個令人熱血沸騰,無比震撼的字時,我們的劉大少立馬來了興趣,狗眼睜的比五十瓦的電燈泡還大,趕緊彎下腰,伸出手在地下來回摸索:“哪了哪了,我掉的我掉的!”“嘿嘿!”看到這小混球中了計,王老頭這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立馬笑開了花,心道,跟我玩,難道不知道薑從來都是老的辣嗎?說時遲那時快,但見他手一沉,就掄起掌中的大煙袋鍋子對準劉大少的腦袋瓜,不偏不倚的磕了一下,疼的劉大少哎呦一聲,眉毛皺的緊緊,直掉眼淚兒。“老不死的,你乾啥打我呀!”挨了一記偷襲,任誰心情都不好。給人打了還喊彆人大爺,被人騙了還給人家數錢,那是撒比,咱可不能學。所以咱劉大少趕緊虎軀一震,散發出濃烈的王霸之氣(衣服幾天沒換了,餿味。),單手叉腰,另一手捂著頭,開始了潑婦罵街。“切,不打你,你娃子不長記性。狗少,狗少,狗嘴裡就是吐不出象牙來。”王老頭也不生氣,隻是愈發的得意洋洋,看來平日裡,這一老一小每少鬥過嘴。“你才狗少呢?”劉大少回嘴道,心裡嘀咕著,好,老不死的,你給咱家瞪著,你不僅耍了我,還打了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這筆賬,以後跟你孫子算,我一定給他揍的連你這個親大爺都不認識!“哈哈。”王老頭笑了笑,對著劉大少的臉上吹了一個賊圓的大眼圈。也讓怒火中燒的劉大少,覺得腦袋瓜子火辣辣的。伸手摸了摸後腦勺,被敲的那一快已經腫起了一個小包,劉大少差點沒氣炸肺。我草!這老家夥逗玩兒下死手,也就自己腦袋硬,要是擱彆人,這一下子準能敲出個大窟窿出來。想到這,他那兩片唇兒頓時厥的老高,應驗了一句歇後語,煮熟的鴨子——嘴硬。“哼,咱可聽咱姥姥說了,小時候有個算命瞎子說我雖然生下來就莫名其妙的少了一魂一魄,但卻是神仙命,咱村有我保佑著,鬨不了地震!”“彆說,還真有這麼回事兒。”旁邊當觀眾的馬禿子從地下找了根細樹杈子把大煙鍋裡的火星搗了搗,這才沒好氣的佐證道。“對,對,您看看,還是馬大爺說話中聽。”劉大少笑了。不過,在聽了馬禿子那不慌不忙的解釋後,卻又想哭了。“話說你個兔崽子剛一出生,咱村北邊的土地廟就塌了。那年咱村就鬨雞瘟,旁邊村都沒事,就咱村的雞一個勁兒死。轉過年來雞都死的差不多了,咱村又鬨豬瘟,旁邊村都沒事就咱村的豬一個勁兒死。再轉過年來豬都死的差不多了,咱村又鬨羊瘟,旁邊村都沒事,就咱村羊一個勁兒死。後來咱村來了個算命瞎子就說有個神仙降咱村來了。”“我擦!您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這麼愛落井下石呢!”劉大少望著狼狽為奸的兩個老滑頭,咬著牙道。剛要說鬨豬瘟那年你馬禿子怎麼沒死呢?不過一看馬禿子的大煙袋鍋子比王老頭的還大一號時,就又硬生生的將這句話咽了回去。今天咱要去打牌,講求個開門紅,卻給你們兩個老煞星擺了一道,合夥把我給挖苦了。她妹妹的,我劉大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想到這,劉大少決定再不跟這倆壞老頭玩兒了,踏著拖鞋,哼著剛才大喇叭裡的調子,就往村頭走去。在村頭那,也不冷清,老張家的媳婦跟老閨女玲子,還有自己挺中意的老李家閨女李小燕正圍成一個圈兒,說的煞有其事的,不知道在搗鼓些個啥機密情報。不對啊,國民黨不都給打到台灣去了嗎?這幫女的還鬼鬼祟祟的搞什麼呀?難道是花生米派來的特務來刺探咱村的軍情?劉大少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個荒唐的念頭,不過很快就被他打消了下去,去他的,咱村這德行,有啥情報好刺探的。那她們在乾啥呢?被好奇心驅使的劉大少,趕忙悄悄的惦著腳尖,湊到幾個女人中間,伸出了耳朵,聚精會神起來。哦!原來她們正說著好像是誰家一胎生了七個……冷汗,順著劉大少的鬢角汩汩留下,還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趕上一星期的皮影戲。一胎生七個,這不扯蛋嗎?成老母豬了。於是劉大少又吹了吹地,沾親帶故的摸到了李小燕邊上,說道:“可了不得了,這麼能生!不都能上電視了嗎?”老張家媳婦一看是劉大少,再瞧瞧他挨著李小燕那猥瑣樣,毒蛇般紮了他一眼道:“大驚小怪的,七個算個鳥!你猜頭年一胎生了幾個?生了八個!”劉大少這下明白了,還真是在說她家的那頭年年都愛發情的老母豬,唉!這幾個娘們兒也真閒的蛋疼,扯著扯著連老母豬都進共同話題了。平日裡見到這老張家媳婦,劉大少肯定是不招呼的,這女的特能說,有一次,去鄰采買大白菜,路上碰見另一個愛嘮叨的老奶奶,當即聊上了,那情景叫一個壯觀,直接從日頭聊到日落,她家裡人尋思,這人哪去了?該不會丟了吧?結果都出來找,發現她還在那鬨磕,看籃子,還沒買菜呢!可今天除外,畢竟邊上坐著個自己心儀的姑娘嘛,眼看著離十二點還差個十來分鐘,正是拉近同誌感情的最佳時期。劉大少便又往燕子身邊挪了挪,跟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嘮上了。要說這燕子的確是這村子裡出了名的俊女孩,臉盤白白淨淨,眉眼清清亮亮。一笑起來,嘴瓣兒像恬靜的彎月,說起話來,聲音像黃鶯打蹄。和劉大少年紀差不多,也是十一二歲,不過順著那苗條的身材曲線往上看,劉大少那對比專家還要專家的眼神立馬斷定這妞已經開始發育了,胸部雖然不挺拔,卻也有了起勢。俗話說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們的劉大少以前可是很萌,很乖的。(嘔吐……)不過自從遇到了墩子,小麻子,田國強這三個損友,耳濡目染之下,不經意間就給他們帶壞了。(我們冤呐!是這小子自學成才的,三大損友哭訴。)說句實在話,有一點的確是真的,劉大少以前看女人,隻看眼睛,不敢看胸部。可在上學後,墩子這家夥便整天在咱們劉大少耳邊下套子:這世界上,老實人是沒有市場的,不是有句話說——做女人挺好嗎?你不看看,又怎麼知道她們好呢?慢慢地,劉大少也就變了質,慢慢地也開始用一種‘欣賞’的目光,去看看身邊的無限風光。既然有心儀對象在邊上,劉大少立馬滔滔不絕的花言巧語起來,恨不得抖出平生所學,讓對方驚為天人。“嘿,燕子越長越水靈,前幾年還鼻子邋遢的了,幾年的功夫就長成大美女了,跟大明星似的,天上的仙女都沒你好看,回頭提點彩禮跟你媽套套近乎,讓她把你給俺當媳婦算了!”女孩子臉皮薄,這話一出口,雖然心裡有那麼點莫名的小小期盼,但表情和動作卻明顯的忸怩了起來,臉一紅,就照著劉大少的大腿掐了一下。將李清照的那句:‘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描摹的淋漓儘致。“自個兒過去吧,誰給你當媳婦!”“哈哈……”劉大少老於世故,這一瞧,就知道有戲。“哼,狗少就是狗少,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不知是真為燕子著想,還是因為自己嫁不出去,可這個閨友卻縷縷招人愛慕而產生了強烈的心理落差,進而轉化為赤裸裸的妒忌,一直在邊上黑著臉不吭聲的老閨女張玲,終於朝著劉大少酸不溜秋的開炮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啥模樣,還惦記咱們家燕子。我看那,你也就配跟嫂子家的老母豬湊一對。”。她這話可真夠損的,一點兒也不給劉大少留麵子,弄得張家媳婦和李小燕同時捂著嘴,前仰後合的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喊肚子疼。奶奶的,待會是不是該找個算命的給我開幾卦?剛出門被兩個老油條整的灰頭土臉的不說,連這豬八戒都不要的老媳婦,也跟咱扛上了!劉大少小聲嘀咕道,但他自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眼珠子轉悠一圈,鬼主意就來了,當即故意大聲道:“哎呦,我說玲子,你今天咋老是跟我唱對台戲呀,該不是看上我了吧?想引起我注意?”“去死,去死,不要臉!人家還是大姑娘呢,好羞好羞的啦。”張玲尖聲尖氣的罵道,同時也氣鼓鼓的學著燕子剛才的動作,照咱們劉大少的大腿再次掐了一下。隻不過這前後一比較,卻真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彆了,人家小兩口打是疼,我是愛。你一老閨女參合啥呀?特彆是在看到對方故意捂著自己那張大餅麻子臉,裝出那副羞答答的樣子時,劉大少就徹底焉了,何止是蛋疼,這他媽連蛋都碎了!就仿佛是一隻發情的大河馬,穿著一件性感內衣,紅著臉對你說官人我要的那種感覺。使得劉大少立馬湧出一股想把今天,昨天,以及前天早中晚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噴出二裡地的衝動。“行了行了,我怕你了……”劉大少拖著一張苦瓜臉,連連擺手道,這種柔情,他還真是消受不起哇,弄不好還有生命危險……“嗬嗬,他就這德性,哪天要是不犯毛病,才出奇了!不過小夥子乾事還挺有門道的,不愧是見過世麵的。我家向前昨兒還誇你幫他治傷了呢!”馬媳婦拉了拉馬玲的手,見怪不怪的道,不過臉上還是有了些感激之色,農村地方,男人就是家裡的頂梁柱,這腰扭傷了,不能下地乾活,頂梁柱就真倒了,被人治好了傷,自然得感激下。“沒事沒事,鄉裡鄉親的,客氣個啥,姨,馬叔的腰扭傷現在恢複的紮樣了?要不要我再去瞧瞧?”劉大少堆笑道,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說:最好彆麻煩,咱還要趕時間去打牌呢。“哦,不用不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馬媳婦趕緊笑道。“那就好,您沒事也囑咐下,就馬叔彆貪圖方便,挑柴火最多一次四捆就行了,這八捆一次擔,鐵打的身子也塌了。”劉大少頗有些名醫風範的說道,要說他的醫術從何而來,那可是一脈單傳的,他太爺爺,爺爺當年可都是這附近有名的赤腳醫生,懂得不少明間土方子,可他爹卻對這及其感冒,又說當醫生養不了家胡不了口,便不再學了,所幸,那些方子還擱在家裡沒動,劉大少小時候沒事,天天都當小畫書翻著看看,這一來一去的,也就會兩手了。至於治療急性腰扭傷更是簡單的很,隻要在扭傷的地方紮一個梅花針法,再用拔火罐趟上火,將淤血拔出來,休息幾天準複原,所以劉大少對此頗為自信。“成,我記住了。快十二點了,我跟玲子就先回去了,你跟燕子再聊會吧!咱就不打擾你們了。”說九-九-藏-書-網到打擾,馬媳婦看了看李小燕,特意對劉大少擠出一個曖昧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說:小子,加油啊!“那敢情好呀!還是姨了解我,您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劉大少笑了。那邊,李小燕卻嘟著小嘴道:“切,誰跟他嘮,我才懶的搭理他呢,他嘴忒損,還老愛占人便宜!”“嘿你個死丫頭片子,誰老愛占人便宜了,我那天撿了個糖塊兒還給你弟弟吃了呢!”劉大少如數家珍。“哪天呀?”李小燕有些迷茫,半晌柳眉倒豎:“咦,我弟弟前兩天可鬨了回肚子,是不是吃你給的糖吃的呀?”“不能吧?”劉大少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雖然是在臭水溝邊上拾得,但我記得擦乾淨了呀!”“什麼?”一向疼愛弟弟的李小燕終於在矜持中發飆了,話說這小家碧玉樣的女孩通常是不發火的,可一旦發起火來,比鬼還難纏。一見風頭不對,說漏了嘴的劉大少立馬就腳底抹油了。“彆跑!”“劉大少,你給我站住!站住!”李小燕脫下腳底的布鞋,對著他的背影,就惡狠狠的砸去。“哎呦!”遠處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不過挨了一下之後的劉大少,跑路的速度就更快了,幾十秒後,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