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賭神(1 / 1)

風生水起 道門老九 5363 字 1個月前

這招很靈,大家見到拿槍的家夥,連忙都朝四周散去,生怕槍子兒走火打在自己的身上。當圍觀的人全部散開以後,劉大少忽然發現,此時竟然就隻剩下弟媳婦與她嫂子兩個人,還有一具依舊停留在堂屋裡的她們老爸的屍體,與一具剛被砍死的親兄弟王小強的屍體。至於那老幺兩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悄悄地溜到一邊去幸災樂禍了。那些與死者王小強老婆一起過來幫忙打架討公道的娘家親戚們,也都一個個地與自己出嫁的親人劃清了界限,生怕聯勤人員說他們是幫凶。這樣的情形此時隻讓劉大少想到了四個字,那就是“人情冷暖”。結果是,兩妯娌都被局子裡的人帶走了,王小強的屍體也被局子裡的人抬去調查了。最後隻剩下最小的王財兩口子孤零零地站在家門口。而且隊長臨走的時候還警告他:“趕緊把自己的親老子給下葬了,如果再出什麼亂子,也把他抓進牢裡去!”事情由於聯勤隊的人介入而突然得到了解訣,一切又歸於平靜。這讓大家很不適應。該乾嘛乾嘛,因為老頭子的屍體還在堂屋裡擺著。“喂,鬨大了吧。是不是有點像曆史上的‘玄武門之變’?”張恩溥這時冷不丁地出現在了劉大少的身旁。劉大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變,變個屁。你搞麼子飛機去噠,剛剛我差點被人家給砍死。”張恩溥道:“果然不如我所料,還有一條人命的債。”劉大少道:“是啊,你又猜對了,看來這”重喪日“還挺可怕的。”張恩溥歎道:“唉,想想這家子也還蠻慘的,搞成這麼大個坑。雖屬於做惡多端自取滅亡,但還是一幅淒慘之狀啊。”劉大少道:“是啊。”張恩溥說:“我們重新給死者看個地吧,那破穴就算了,他們得到的報應,付出的代價也夠沉痛的了,我們沒有必要再落井下石。”劉大少十分同意,其實他此時也已經有了惻隱之心,便道:“不錯,那我們在哪兒再重新找塊去呢。”張恩溥道:“我剛剛在屋旁轉了轉,這旁邊有股‘浪子回頭’的脈氣。一相在前,一相在後,生成兩穴。剛後可以埋他們父子兩個人。此事發生了之後我在想,這兩相地是不是專門為他們而生的。在命相中來說,這就叫劫數。風水第一要章就說,一命二運三風水。真是沒錯。”劉大少道:“那太好了,氣數為‘浪子回頭’,希望真如這四個字所說,他們的後代能浪子回頭。”張恩溥來到屋裡,找到了正在張羅後事的王財,對他說道:“剛剛我在你家屋旁邊發現了兩個穴,比我們先前看的那塊還好。你爹等下就埋在後麵的那一個穴裡。前麵的一個是給你哥找的。記號我已經做好了,到時你直接照著我劃的打井就行了。”王財雖受到了些打擊,但還是不忘錢的事,“哥那塊要多少錢的相地費用?”張恩溥冷笑道:“不要錢,我免費為你們服務的。”王財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說道:“那太謝謝了。”張恩溥道:“你就甭客氣了,記住,前後的順序不要搞反了。老者為大,在後麵。兒子為小,在前麵。否則身份不配,會受到地氣排擠的。”王財點頭道:“我記住了。”“好,就這樣,我們走了。”張恩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這是王小強生前賄賂他的鈔票。他一分沒動地把它放在了王家堂屋的桌子上,然後轉身走了出去。以後的日子,劉大少閒著沒事便會去研究範婆婆和汪唯真傳給自己的那兩本道書,遇到不會的地方,則向張恩溥請教。漸漸懂的多了,有些內容他便也能分析出個頭緒來。這天,劉大少和狗蛋在村頭玩鬨。“大少,你個兔崽子來抓俺阿,哈哈!”狗蛋邊跑邊回頭說。“奶奶個球,把瓜子還給我!”劉大少氣急敗壞的在後麵攆著。“就不給,就不給!”就在這個時候,劉大少看到狗蛋前麵迎麵走來了一眾人,而他此刻還笑嗬嗬的回著頭往前跑。劉大少開口想叫,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見狗蛋結結實實和最前麵的一個高高的漢子撞個滿懷,立刻便被彈了回來坐在地上,捂著胸口怕是撞疼了。劉大少見狀,趕忙跑過去扶起狗蛋。“他媽的!哪來的不長眼的野孩子!”說話的是剛才狗蛋撞的那漢子,言罷竟抬手過來打狗蛋。劉大少趕緊用身體護住狗蛋,閉眼等那漢子拳頭落下,“唉唉唉!和你們說了多少遍,咱們是賭錢的,打個小孩算什麼事!”他睜眼望去,但見從那幫人裡走出個黑瘦黑瘦的中年人,把那高漢子拉了回去,再看他身上,珠光寶氣,可在他身上顯得特彆扭。那黑瘦的中年人蹲下笑眯眯的看著劉大少說道:“這小子挺有膽量嘛,叫什麼名字阿?”“關你鳥事!”劉大少看也不看他,生氣的說道。那黑瘦的中年人微微皺一皺眉,又馬上舒展開,笑著說道:“嗬嗬,小鬼有點意思,會不會賭阿?叔叔和你賭一把啊!”“我們沒有錢”!劉大少回答道,心中暗想這人打的什麼鬼主意。那黑瘦的中年人半天大笑道:“哈哈哈,賭非得賭錢嗎?賭房子!賭人!賭命!都可以”那黑瘦中年人突然惡狠狠的說。“就像……”隻見他忽然湊到劉大少耳邊說道:“就像……我賭你身後這小胖墩,我賭他今晚會摔斷左胳膊!,哈哈哈哈!”說完仰天大笑的領著眾人走進村裡。狗蛋渾身顫抖著問劉大少:“他……他說的……是真的嗎?”劉大少也被剛才他那凶狠樣子嚇到了,“哼!他那是在嚇我們!”他雖是嘴上這麼說。可心裡還是對剛才那一幕心有餘悸。尤其是那瘦子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時,劉大少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我們先回村子看那些人到底搞什麼鬼!”說完他若有所思的拉起狗蛋,跑回了村子。到了村子裡,隻見前麵的大榕樹下已經圍了好些人,劉大少和狗蛋站在人群裡,隻見那黑瘦的中年人站在中間,吸引村裡人的不是這些不速之客,而是旁邊地上堆的有板凳那麼高的白花花的糧票。劉大少從沒看到過那麼多錢,再看旁邊的人,都直直盯著這些票子發愣。那黑瘦的中年人見人聚得差不多了,拍了幾下巴掌,說道:“在下是河北棗莊人,平生沒彆的愛好,就是嗜賭如命。走了好幾個村子從未有能賭贏我的人,今天在貴村我願意和村裡的賭博高手賭,賭什麼都行,贏了我,這堆票子全拿走!”。聽他說完,引得人群裡吸噓聲一片。劉大少心想這黑瘦的中年人口氣也太大了吧!這時,不知道誰喊了句:“我來試下!”,見一人走上前來,是隔壁張東旺。隻見黑瘦中年人微微笑了笑道:“請賜教!”說罷,衝張東旺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麵對麵的站在一起。“仁兄想賭什麼?”黑瘦中年人說。張東旺把他脖頸上麵的白色項圈套了下來,放在旁邊桌子上說道:“我要與你賭猜大小,這銀項圈是我家的傳家寶,也是我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做賭注,如果我贏了那堆錢……”“全部都給你,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贏得了我,嗬嗬!”黑瘦中年人說罷,輕蔑的笑了起來,從身上掏出了骰子和一個罐子,從桌子上推給張叔叔。“你搖吧,我押一點!”,張東旺接過罐子把塞子扔進去說:“那我押六點!”說完,張叔叔搖了幾下便把罐子猛的扣在桌子上,緩緩的抬起了罐子,眾人上前看到,一點!那黑瘦中年人賭贏了,不過這也是大家都意料到的,畢竟那黑瘦中年人口氣那麼大定是一個賭技高超之人。張東旺頹然的離開了賭桌,那黑瘦中年人把張東旺那項圈扔在錢堆旁邊,說道:“現在賭注多了,贏了我,這項圈加上這一堆錢都可以給你們!”這時村頭的燕小六上了去,燕小六是村裡的無賴,平日裡遊手好閒,儘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情,劉大少對此很是反感。“嘿嘿……賭什麼都行嗎?”燕小六搓著手問道。“對,賭什麼都可以!”黑瘦中年人不屑的瞟了一眼燕小六。燕小六說:“我和你賭我的壽命,我說我五十歲死,嘿嘿,你賭不?”。劉大少心中也跟著樂,這下看你怎麼賭,輸死你!讓你欺負張叔叔,看你敢賭不,但沒想到那黑瘦中年人頭也不抬的就應了下來:“當然賭,我賭你一會回家路上走過第二個胡同口便暴斃街頭!”。那黑瘦中年人盯著燕小六。“嘿嘿,我現在走回家再走回來,這錢和項圈便歸了我,你可莫要反悔!”“嗬嗬,絕不反悔!”黑瘦中年人陰冷的笑著盯著燕小六。燕小六樂聽罷樂開了花,忽然見燕小六肩膀抖了一下,然後便不自然的走出了人群,看樣子是要往家走去。隻是感覺燕小六每一步走得都很慢,很彆扭,劉大少偷偷繞到人群後麵,咬破左手中指,用血在右手心上麵寫了個“罡”字,左手撚了手訣,右手心向外蓋住額頭。這招是劉大少在《正一符纂》上看到的,可是都是古字,他隻能懂一點。書上寫:“人眼本通陰陽,天靈有陽火,以純陽之火遮天靈,便能現陰穢。”人的中指和舌尖之血具有純陽之氣,“罡”字乃意為陽,蓋住額頭就能看見陰邪了。劉大少睜開眼往燕小六那邊看去,這一看可把他嚇了一跳。就見慢慢走動的燕小六身後竟背著個披頭散發的黑衣妖怪,那妖怪舌頭像垂了老長搭在燕小六肩上,臉是扁平的,兩隻眼睛往外暴突著回頭看著人群,燕小六麵無表情的走了兩步便晃了幾晃,倒在了地上。劉大少暗叫不好,趕緊掉頭往家跑。這一轉身,劉大少便嚇得跌倒在地上。就見自己身前站著身穿佝僂破衣的老太太,此刻這老太太正一臉怨氣的盯著自己看,眼珠子泛著幽幽的綠光。劉大少慌忙爬起來,咬破舌尖嘲那老太太噴出一股血霧,隻見那老太太像是害怕似的向後退了去,他乘此機會,趕緊連滾帶爬的往家跑去。快到家門口時,劉大少回頭看就見那老太太竟遠遠站在大道上的槐樹下麵,依然幽怨的看著自己。他趕緊撲進門大喊張恩溥,張恩溥見劉大少如此慌張,忙問怎麼了。“有……有鬼一直攆我!”劉大少累的氣都喘不勻了,然後把自己和狗蛋從村外撞見那一眾人,到看到那兩個鬼和那老太太追自己回家這些都跟張恩溥講了遍。張恩溥聽罷說道:“帶我去看看那後生,莫怕!”劉大少便和張恩溥出了門,到那棵槐樹的時候,劉大少開陰陽眼再看不見那老太太了,張恩溥隻是走到樹底下說了句:“莫做怪”便拉著劉大少走了,路上,張恩溥告訴劉大少,其實那死鬼老太太並沒有有什麼惡意,看摸樣隻是有些怨罷了。劉大少和張恩溥到了人群的時候,隻見村裡人給燕小六蓋了白布,莫不是燕小六真的死了?田村長也在,跑過去要趕走那幫人。可被那些黑壯漢推開了,原來燕小六剛才倒地真的死了,又有幾個人去和那黑瘦中年人賭,可無論賭什麼都輸,邪門的很。張恩溥向那黑瘦中年人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這時那黑瘦中年人說道:“各位鄉親莫見怪,我們在每個村隻留三天,三天過後如果沒人能贏得了我,咱們便去下一個村子。明天我還在這等大家!”說完把那堆糧票裝進麻袋裡,一眾人走去村裡住店了。張恩溥望著他們遠去後,和田村長說道:“先把燕小六抬回自己家,我看那後生頭頂雖有富貴之命的紅光,可那旺盛紅光之中竟有縷縷黑氣,怕是有邪祟作怪,待我想出辦法再將燕小六入土為安”。田村長點點頭,叫了些年輕力壯的村民將燕小六抬走了。劉大少和張恩溥回到家,便隨張恩溥去了書房,張恩溥拿了紙和筆寫了好久,然後疊了起來交給劉大少的父親,“劉兄弟,你將這信帶上,去居委會交給田村長,他便什麼都明白了。”劉老實略有些擔心的問:“張道長,出了什麼事麼?”“你多慮了,即刻起程吧,彆耽擱了時辰,路上小心。”張恩溥囑咐完,劉老實便又披了件衣服揣著信走了出去。劉老太太也關切的問:“我剛才聽狗蛋媽說狗蛋在家摔了一下,他爸媽領著他去了衛生所了,唉,怎麼出了這麼檔子事!”張恩溥安慰劉老太太道:“老夫人不必擔心,隻是年輕人粗手粗腳,生了意外罷了。”劉大少則坐不住了,跑到門口往外看,隻感覺有些陰冷,想起剛才看到的那死鬼老太太,他哆嗦了下,關了門回到院子裡。張恩溥坐在院子裡想些什麼事情,劉大少跟張恩溥說:“老道士,那老太太到底要乾嗎呢?她好嚇人啊!”張恩溥說道:“她剛剛就站在門口!”劉大少嚇了一跳,難怪自己剛才感覺好冷,張恩溥將劉大少帶進裡屋,說道:“我看那死鬼老太太定是有什麼冤屈,我一會給她請上來問問,你到時候不必害怕,隻管問她是來做什麼有什麼冤情,我們就知道她的目的了,我看八成和那黑瘦的後生有關係!”張恩溥說完,上了炷香插在香爐裡,拿來一塊黑布蓋在自己的頭上,還囑咐劉大少莫要害怕,然後便開始抖起腿來,張恩溥左腿抖了片刻胳膊也跟著抖,而且從那黑蓋頭下麵傳來奇怪的喘氣聲,過了一會張恩溥全身都抖了起來,劉大少想過去看看張恩溥,這時張恩溥忽然不抖了,全然沒了動靜。劉大少不知該怎麼辦,這時卻聽到屋裡頭傳來一陣“嘻嘻嘻嘻……”的尖笑聲,讓人聽得直起雞皮疙瘩,那聲音是一個老太太尖笑著。待劉大少仔細尋那聲音,竟是從張恩溥黑布蒙著的頭裡麵發出來的,可那明明是老太太尖笑的聲音,劉大少被嚇得不知怎樣才好,忽然又響起了那奸笑聲。“嘻嘻嘻嘻……小鬼兒快過來!老太太我好好看看!嘻嘻嘻……”劉大少被嚇得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張恩溥事先交待的話讓他給忘的一乾二淨。這時隻聽那死鬼老太太竟嚶嚶的抽泣起來,而劉大少看到的隻是張恩溥的肩膀抽動著,異常的古怪與滲人。劉大少壯著膽子說道:“你……”“老太婆我是河北邙山人。”沒等劉大少問,那死鬼老太太自己先開口說了起來。“我本是邙山一大戶人家老夫人,我那老頭子走得早,家事便都有我一婦道人家打理,我有一兒,就是今天來這的那黑瘦賭徒,他名柯江,從小就嗜賭如命,他不僅賭錢,隻要能和彆人較真的他都要和人賭,家裡的錢都被他輸光了,他便開始偷老頭子留下的金銀珠寶賣,賣了錢便馬上又去賭,幸虧老天爺開眼,使他命中定為爛命之人,逢賭必輸。”劉大少暗自歎了口氣,聽她繼續說著。“後來我們柯家便家道中落,傭人都辭走了,家境慘淡,可那畜生沒錢也要和人賭,賭今天會不會下雨,賭彆人家會不會吵架,後來一日半夜他拿了鍬上了山,正巧我沒睡覺,見他古怪便悄悄跟著他。”“我沒想到那畜生竟然是要挖他爹的墳,我上去罵他個孽子,氣得渾身發抖,說去給他送大獄。沒想到這畜生怕我報告政府,竟然掐住我脖子給他的親娘我活生生的掐死了。”劉大少暗自吃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畜生,那可是自己的親娘阿!劉大少聽得咬牙切齒。“那畜生見我斷了氣,也害了怕,把我的屍體扔進了老頭子的棺材裡,跑回去了,老身死不瞑目,便天天跟著那畜生,隻是那畜生並看不到我,後來一日不知那畜生不知從哪學來的,竟是拜了鬼!”“拜鬼?那……那是什麼?”劉大少一雙眸子裡滿是好奇。聽了那死鬼老太太說出個來龍氣脈,劉大少便生出無限同情,便也不是很怕她了,可這時張恩溥突然劇烈抖了起來。那死鬼老太太的聲音也越來越不清楚:“道長要幫幫我這苦命老太太!那日見小兒竟會些道法,我便知道道長你就是能幫我報仇之人!大仙!那畜生的賭運在他左手那大金戒指上!切記!”說罷,隻見張恩溥頭上蒙著黑布掉了下來。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去略有些疲憊,劉大少趕緊給張恩溥倒了杯茶。張恩溥喝了一口,淡淡的道:“問明白了嗎?”“恩,那老太太和我講明白了!”於是,劉大少便把那死鬼老太太說的和張恩溥又講了一遍。張恩溥聽了連連點頭。“師傅,什麼是拜鬼呢?”張恩溥歎了口氣說道:“拜鬼,是天生爛命之人,就是運氣極差之人轉運的方法。老夫曾在書上看到過,就是在晚上讓那爛命之人拿了供果,香燭,去墳地找一處沒有墓碑的墳圈,在墳前供了果,點了香在墳前,然後拜幾拜。把剛才那地上的香拔起來,一路引回家,這一路會有數不儘鬼祟作怪,隻要不被嚇破膽,香火不能滅,在雞叫之前將香帶回家插在香爐裡,便轉了運,逢賭必贏。隻是從此就要折了陽壽供那拜來的鬼了,一個人如果請了鬼,不僅子孫後代會遭因果報應,而且如果那鬼一旦離開,拜鬼之人的魂便也灰飛煙滅。一般時候拜來的鬼不會離開,因為拜來的鬼多是沒有人祭拜的孤魂野鬼,死後怨念本來就很強,道行也就越高,有人供奉了它們自然不會離開了。”聽張恩溥說完,劉大少一想,難道我看到燕燕小六死前肩上那個吐著舌頭的長發妖怪,就是這柯江拜的鬼?隻是那模樣也他媽太膩味人了。張恩溥抬頭看看天,伸出左手掐了時辰說道:“我們今日好好休息,待明日便去破了那柯江的運!”聽張恩溥這麼說,劉大少便知道他定是有了辦法。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劉家奶奶在收拾院子,張恩溥在院子裡坐著看《天師筆錄》,劉老實收拾莊稼把式還沒回來,二人吃了早飯,張恩溥和劉奶奶說些什麼,便要劉大少和他進了書房。張恩溥在書桌前坐下。拿出塊畫符用的紅布,用毛筆畫了道符,見那符最上麵寫著“敕”,下麵左右撇了兩筆,下麵寫了幾個雷字,劉大少知道張恩溥畫的這是五雷鎮宅符,這是劉大少在張恩溥的畫符書上看過的,張恩溥畫了幾張然後放到一旁,和劉大少說道:“那老太太說賭運在柯江的左手大金戒指上,便是柯江拜的鬼在那戒指裡,待會我們要如此這般做……”張恩溥和劉大少說著待會要做的,給保家仙上了香,便回了院子。回院子剛坐下,這時響起拍門聲,劉大少去開門:“爹爹回來了,還有田村長也來了!”劉大少笑嗬嗬的回頭和張恩溥說道。“大侄子,伯伯給你買的一包糖,喜不喜歡啊?”田村長從包裡拿出一大把糖果遞給劉大少。“喜歡,嘿嘿,田村長最好了!”劉大少笑嗬嗬的說道,這時張恩溥也迎了出來。那田村長一臉堆笑的說:“張道長來了,嘿嘿!”張恩溥滿臉微笑的問道:“那事情你可辦妥了?”田村長神秘的笑道:“哎呦老爺子大可放心,您吩咐的事我還敢怠慢啊?一切按您說的準備好了,您放一百個心吧!”劉大少聽的雲裡霧裡,不知道張恩溥交給田村長的是什麼事,於是便問張恩溥怎麼回事。張恩溥摸摸劉大少的頭說道:“你小子就是有好奇勁兒,不忙,一會你就知道了。”然後看著眾人說:“今個讓大少和那後生賭一把便是。”說罷,便相邀出了門。到村頭一看,村裡人依舊在那兒賭,大家見張恩溥來了都紛紛讓開條路,張恩溥忽然快步上前捏了那柯江左手一下,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坐回椅子上說道:“年輕人,我是來賭的!”那柯江剛想發作,卻聽張恩溥是來賭的,便一副奸笑的樣子說道:“沒想老先生也是好賭之人,那請賜教了!”張恩溥則麵不改色的說道:“談不上賜教,老夫不懂賭博,老夫是爛命之人!”說罷直眼瞪著柯江。被張恩溥這麼一說,那柯江不自在的扭扭身子,乾笑了兩聲說道:“嗬嗬,不知老先生想賭什麼呢?”張恩溥一拍桌子,把圍觀的鄉親們唬得一愣一愣的,隻聽張恩溥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老夫就賭你左手的這隻戒指!”。柯江聞言渾身一抖,像是有些猶豫,過了好半天才說道:“老先生……這……這戒指乃是柯某人傳家寶,怕是當賭注不好吧?”張恩溥哼了一聲說道:“我們村那張家大兒子拿了傳家寶貝與你賭,村後燕燕小六拿性命跟你賭輸了性命,你這屈屈一個戒指都不敢當賭注,怕是不敢和老夫賭吧?”劉大少知道張恩溥這是在激那柯江,張恩溥見他不動彈,轉身竟是準備走。“慢著!”這時那柯江開了口,看那樣子竟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我……我跟你賭!”張恩溥微微一笑又坐了回去說道:“好!賭注就是老夫這條爛命,和那死去的燕燕小六一樣!”“老爺子可要想清楚,當真要賭?”柯江問道。“哈哈,這倒是要問你?你莫是怕了?”隻見柯江笑了幾聲:“嗬嗬,那好,老爺子賭什麼呢?”“你說便是!”張恩溥拂了拂手。“那我們就賭骰子,猜大小!”。說罷拿出上次那罐子扣在塞子上,搖了起來。隻見柯江搖了幾搖便把罐子扣到桌子上。“老先生,你猜是大是小?”“我猜小,開一點!”“哈哈哈!老先生你輸了!是六點!開大!哈哈哈”柯江一陣狂笑,將罐子猛的抬起。不過他立馬就笑不出來了,翹起的唇線凝固在嘴角,頗為滑稽。但見骰子上麵大大一個紅點,竟是張恩溥贏了,劉大少也鬆了口氣。張恩溥站起身說道:“年輕人,你輸了”。這時柯江緩緩抬起左手,看了看那戒指,剛想摘。可又把手放了回去,淡淡的說:“我不能給你”。張恩溥好像早料到一樣,忽然一下竄到柯江麵前,還沒等柯江和他那些幫手反應過來。隻見張恩溥左手一把握住柯江左手腕,右手捏住那戒指一發力把那戒指擼了下來,旁邊的幫手們回過神來伸手就要抓張恩溥。這時田村長暴喝一聲,帶著聯勤隊一擁而上,和那幫人扭打在一起。張恩溥則拿出一張上麵寫著紅字的黑布把那戒指包了起來。再看那柯江,隻見他捂著左手倒在地上痛苦的嚎鳴著,這時看他那左手竟已是森森白骨,上麵連著些肉絲還淌著血。張恩溥隻是拉著劉大少快步往家跑去。到了家,劉大少按張恩溥事先在家說的,趕快去書房把那畫好的幾張五雷鎮宅符貼在每道門上,窗戶上,而張恩溥則迅速從書房搬出張一尺見方的小桌,那是張恩溥平日放他那些符的桌子。隻見張恩溥把那包了紅字黑布的戒指放在桌上。拿來隻碗倒了半碗水,在水裡麵撒了一大把米,點了三炷香插在水裡。嘴裡念道:“渴了喝水,餓了吃米,請來太歲,百邪莫侵!”說罷拿出一個像門簾大小的黃布,然後掛在牆上。那黃布上麵畫著的正是太歲符。這時隻見張恩溥拿出個羅盤,上麵的指針不停地跳著,羅盤上麵儘是些方向和門之類的字眼。張恩溥拿著羅盤嘴裡念叨著,在院子裡來回走著,隻見羅盤指著一個方向不動了。張恩溥放下羅盤左手撚了手訣,右手放在額間念道:“西北請太歲,後有邪作祟,燒紙燎香來,太歲莫見怪,除邪破穢鬼,還請太歲來。”隻見張恩溥忽的騰起身子躍到太歲符前,咬破中指,把血滴到那水碗裡染紅了水。這時張恩溥拿起毛筆蘸了朱砂又蘸了血水,在太歲符上麵快速寫著“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這乃是九字真言,張恩溥剛寫完,桌子上蓋了黑布的戒指劇烈動了起來,外麵也忽然響起了拍門聲,此時正是傍晚,可這拍門聲甚是詭異,一下一下的。劉大少剛要去開門,隻聽張恩溥喊道“莫開!這是鬼拍門!”劉大少聞言趕緊後退幾步,拿楊柳葉子遮了眼,一拿下邊見那門後就是昨日燕小六後麵背著的那妖怪,吐了長長的舌頭,披頭散發臉色慘綠的一下一下拍著門。劉大少大駭的叫了出聲,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張恩溥卻不慌張的快步走到桌子前。口中念道:“妖邪不見太歲來,速請太歲掃陰邪!”說罷右手一指那桌子上的戒指,那黑布忽然自己打開向被風吹開一樣,戒指立刻不抖了。與此同時外麵拍門聲也突然停了,劉大少開了陰陽眼向外望去,再不見那妖怪,想必是被太歲收了吧。張恩溥長籲口氣,說道:“邪祟已除!”打開門讓劉大少用柳樹枝浸了水在屋子裡灑灑,去去晦氣,然後便拉著他向村頭走去。到了村頭已經彆是一番情景了,田村長和幾個聯勤的人在說些什麼,地上柯江的那些同夥都被綁了蹲在地上。原來田村長早有準備,吩咐聯勤隊的人準備好,隻要一打起來就過來綁人,拖住這幫人好讓劉大少和張恩溥趕回家施法除了那柯江拜的鬼,而再看柯江,雙眼睜得溜圓望著天空,怕是已經死去多時了。張恩溥悄悄告訴劉大少,那是太歲把那拜來之鬼收了,柯江的魂也被收了去,這也是因果報應吧!田村長見張恩溥過來了便說:“老爺子你可真神了,我們製服了這幫人後,剛要去綁那柯江,可他突然發了瘋自己把自己掐死了!”張恩溥歎了口氣說道:“這是報應吧,隻能怨他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了,拜鬼本來就是違背因果循環善惡順逆的邪術,而且他竟然大逆不道挖他爹的墳還弑了母,就已經夠遭天譴了,他今日的下場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罷了!”田村長連連點頭,和張恩溥說了幾句,便吩咐人把那堆不義之財給充公了,把柯江的屍體抬走,又把他那些同夥綁了起來押回鎮裡。張恩溥低聲說著:“燕小六你該瞑目了,還有老太太你也心願了去,老夫願你們有個好來生!”。劉大少用陰陽眼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遠處那死鬼老太太和燕小六一齊向張恩溥鞠了個躬,便轉眼沒了蹤影。這便是善惡終有報,因果總循環吧!劉大少也終於明白了《天師筆錄》裡,到張恩溥這一代,寫過的一段話。“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那是說大惡之人必會因果報應,大善之人無論人生多麼不易,上天會看著的。張恩溥回家告訴劉大少,那拜來之鬼就寄在那戒指上,用五雷鎮宅符貼在門上,一切邪祟便進不來屋裡,於是張恩溥把那戒指拿回來那拜來之鬼便被擋在門外,張恩溥把太歲請來鎮住戒指,那鬼則要回那戒指裡,結果衝了太歲便被太歲收了去。劉大少說道:“師傅那你是怎麼贏的那柯江呢,可給我看的捏了把汗啊!”“嗬嗬,這個自然簡單不過了。因為我跟他賭之前封了他左手那惡鬼,然後再看柯江頭頂那紅光立刻變成死氣沉沉的青綠色,我便隨便使了個招就能贏了他!”後來村裡人把燕小六給葬在村後的山上,在旁邊栽了榆樹,“希望燕小六來世做個好人。”劉大少打心底想。狗蛋過了一個月回來了,胳膊包的跟粽子似的,張恩溥特意在這個月陰曆十五讓劉大少嘗試著畫了張“丁牟公行軍符”給狗蛋以保平安。第一次畫符,劉大少畫了整整一上午,手抖個不停,生怕畫錯了哪兒。張恩溥則說道法自然,念由心生。不必刻意在乎那符的筆劃。劉大少琢磨著,這就是老爺子為何畫符那麼快的原因吧,不是在乎符的筆劃,而是用心的意念去畫符。入了冬,天氣越來越冷了,轉眼就要過年了,村裡也變的熱鬨起來了,劉老實夫妻去買年貨了,張恩溥去廟裡擺三清去了,劉大少和姥姥在家裡收拾,姥姥拿出一壺酒和一些自己包的餃子,吩咐劉大少給田村長家送去,劉大少便穿了棉襖走出家門。這時的冬天正是冷的時候,劉大少走在滿是積雪的路上,腳踩在積雪上嘎吱嘎吱的,路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聽到一陣陣像老鼠的叫聲一樣的吱吱聲,劉大少便尋那聲音走進了小樹林。在小樹林裡找了好一陣子,原來是一個渾身雪白的小家夥,被捕獵夾子夾住了腿。隻是它長得極像老鼠,卻比老鼠長得多更大得多,看那樣子是被這夾子夾了很久了上麵的血都乾了變成黑色了,那小家夥隻是眼巴巴的看著劉大少。劉大少放下酒壺和餃子,蹲下身用手去掰那捕獸夾子,竟然沒有掰動,劉大少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往兩邊掰,隻見那捕獸夾子剛開了條縫,那雪白的小家夥一下把腳拔了出來,劉大少一鬆手那夾子砰一聲合上了,那力道真是驚人,彆說野獸被夾子夾住了,人要是踩了上去都不一定能擺脫,心想這剛才把手指頭要是夾裡麵了不非得夾斷了。劉大少抬起那小家夥的後腿,已經被捕獸夾紮了好幾個洞,血跡都乾了,他把那一盆餃子拿出來好幾個,拿手塞到那小家夥嘴邊,這小家夥便用前麵兩隻小手抱著餃子吃了起來,小嘴兒快速的動著。很快吃完了一個,又抱起個餃子啃了起來,看來是餓壞了吧,劉大少把那壺酒打開,立刻聞道一陣濃烈的酒香,他把那酒倒在那小家夥後腿上,又撕了塊布條給它後腿包上。這時見那小家夥鼻子抽動了幾下,怕是疼了,它聞著那酒香前腿扒住酒壺竟舔了幾口酒壺邊上的酒水,然後又趴了下來,咂吧咂吧嘴。劉大少伸手摸摸它的你腦袋說道:“小家夥,我要回家了,明天來看你哦!”沒想到它竟像能聽懂話似的原地轉了幾圈,然後用那滴溜溜的小眼睛瞅了瞅劉大少,一溜眼跑沒影了。因為田國強早幾周便探親去了,劉大少把東西送到田村長家呆了會兒也就回了家,到家劉老實夫妻也買了年貨回來了,劉大少這才想起來張恩溥書房的書裡好像寫過種動物跟自己剛才見的那小家夥很像,於是便進了書房找那書去了。翻了一會劉大少終於找到了,原來那小家夥是黃鼠狼阿,就是他們常說的黃大仙,一般都叫它黃二爺,黃二爺的本事可大了,以前就聽張恩溥講過。說是黃二爺能上身,還能操縱所有的動物和一些小鬼,連仙家都要讓它三分。而且它最愛喝酒,劉大少說難怪嘛,剛才抱著酒壺就不想下來了,可那黃二爺為什麼是白色的啊?書上寫一般黃二爺是黃色的,道行深的是黑色,莫不是這白色的黃二爺道行更深?不管怎麼說明天還是帶點治創傷的藥去看看黃二爺吧,劉大少把書放回去拿了本《天師筆錄》準備呆會吃了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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