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嗎?囡囡你比媽咪高,你看見賀阿姨沒?”遲蘭看著人頭攢動的通道,臉色焦急又期待。
聞知意也仰著脖子踮著腳找人,“在找呢,你先不要催。”
遲蘭從昨天下午一直嚷嚷到現在,搞得她頭都大了。
中年姐妹花的感情真的堅不可摧。
“我都跟雅芝姐說好了,我要成為人群中最閃耀的那顆星去歡迎她。”說完遲蘭還在她麵前轉了兩個圈,“怎麼樣,你媽我這身行頭夠耀眼不?”
聞知意扯了扯嘴角,她就說自己老媽怎麼翻出來大紅色的繡花旗袍,好看是好看,但接個機也不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遲蘭要穿回古代當皇後呢。
她要是說不好看,遲蘭指定能乾出當場開車回家換一套再回來的事情。
聞知意投降了,“行了,很好看,很耀眼。”
女孩擰著眉垂頭盯著腳下光滑的大理石遊神,姣好的臉龐有些萎靡。
有點無聊。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冷冽醇厚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聞知意猛地一抬頭,原本無神的眼眸重新湧上一絲亮光。
“你來了。”她理了理鬢間的碎發,視線投向身旁的熱鬨,遲蘭和賀雅芝早已擁成一團,歡聲笑語,好不歡樂。
就是不看他。
蔣珣濃眉微擰,清冷的臉染上一絲自責,“抱歉,你跟阿姨等很久了嗎?其實你們也不用專程來接機的,這樣多麻煩。”
小腦袋微微晃動,否認了,“不是啊,我是被我媽嘰嘰喳喳了一路腦子有點透不過氣而已。”
她看向蔣珣緊抿著的薄唇,溫聲解釋,“當然不是因為你們。”
那邊的姐妹花也寒暄好一會兒了,聞知意提醒她們,“賀阿姨好,我們先送你們去酒店吧?”
賀雅芝畫著淡妝,大紅色墨鏡彆在頭頂,身著淡紫色蝴蝶長裙,外搭一件米色鏤空針織披肩,穿著V家的坡跟平底鞋,左手還拎著h家的菜籃子大象灰,好一副淡雅卻又彰顯女人味十足的打扮。
她老了也要這樣!
“誒呀,知意妹兒姨想死你了。”賀雅芝一開口就是濃濃的大碴子味,她捧著聞知意的小臉左右摩挲,“你這臉蛋水靈靈的,該說不說你這地的水土就是養人。”
修長有型的手接過賀雅芝的包,蔣珣的嘴角微勾,眼神揶揄地睥著這個被他媽媽蹂躪的小女人。
“行了行了,賀女士我們該走了。”男人出聲打斷她,差不多得了。
賀雅芝這才不舍地鬆開手,“好,阿姨不鬨了。”女人來回摩挲自己的指腹,“知意果然天生麗質,一點粉也沒有。”
遲蘭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欺負”了那麼久,終於站出來說話了。
“那肯定,我怎麼說年輕的時候也是校花呢,我的女兒能差到哪去,青出於藍勝於藍嘛。”她看向站在一旁淡笑的男人,故意使壞,“是不是呀蔣珣?”
突然被cue的男人倏地站得筆直,一臉誠懇,“是的阿姨。”
蔣珣看向一旁臉頰發紅的女孩,再次表態,“您說的很對。”
本就發燙的臉好像更加熱了,她感覺自己的耳朵也在充血,“我們快走吧。”
男人拖著行李大步流星地跟在聞知意身後,兩個女人對視一眼,默默笑起來,心照不宣。
從酒店放完行李已是傍晚了,夕陽西下,天際的輪廓變得朦朧與唯美。
坐在後座的賀雅芝發出讚歎,“你們南方的風景就是好啊,我一路飛來的時候看到的全是延綿不斷的山峰和植被,真的好老看了。”
“你們一線城市真繁華,瞧這夜景,燈火闌珊。”
遲蘭不以為然,擺擺手,“嘿,這算個什麼,大城市的規矩框框條條的,束縛太多,稍有不慎就要罰錢。還是你那地方舒心愜意的,物價也低,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她想了想,又輕笑起來,“有冰玩,還有雪看。”
聞知意也十分讚同老媽,“還有便宜的肉吃,一百塊錢的肉能吃得扶牆走,在這裡估計就隻能點一盤薄切五花肉罷了。”
蔣珣扭頭看向專心致誌開車的女孩,輕聲說:“你跟阿姨以後可以常去,齊齊哈爾還有很多的肉你們還沒嘗過。”
他被遲蘭安排到副駕駛來,美其名曰她們兩人要好好地敘舊,他則負責監督聞知意好好開車。
男人當然知道她們兩位的用意,要是還不開竅他這輩子真的活該打光棍。
她的視線往右一偏,撞上男人的眼,深沉無比,帶著致命的吸引。
聞知意直視他,輕輕開口,“好呀,有機會的話。”
車開了也有段時間,賀雅芝看著車窗外不變的繁華夜色,“知意你這是在往哪開,可不準去那些高級場所啊。”
“哎,雅芝姐你彆管,你來了我肯定得好好招待你,不然說出去怕是得給人笑話。”
賀雅芝喃喃地還想反駁,此時車已經平穩駛入飯店的地下停車場,就好像一錘定音,不容變更。
聞知意完美的倒好車,掛好p檔拉手刹,“好了,我們到了。”
她透過後視鏡看向賀雅芝,輕聲溫語,“快下車吧,你們飛一路也餓了吧?”
聞知意笑著開口解釋,“我們這迎接貴客的第一天,不管如何還是得上高檔一點的場所吃飯的。”
遲蘭也迎合她,輕輕拍了拍賀雅芝的手,“是啊,雅芝姐我請你們吃大餐。”
聞知意扭頭朝旁邊那個一動不動的男人瞥去,漂亮的杏眼流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羞赧,“看我乾嘛,下車啊。”
說完也不理他,自己拎著包下了車。
蔣珣哂笑,伸手解開安全帶,餘光睥見賀女士還在嚷嚷著。
他忍不了了,暗沉醇厚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急切,“快點吧賀女士,你不餓我還餓呢。”
再不快點,聞知意就要消失在他視野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