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幾許,月色如銀。
齊齊哈爾的夜市熱鬨非凡,攤主的吆喝聲此伏彼起,正在烹作的美食煙霧繚繞,濃香撲鼻而來,不禁讓人垂涎三尺,食客紛紛聚集各色的攤販麵前,拿到心滿意足的食物後才甘願離開。
再聚集,再離開,循環往複。
“想吃什麼?”
蔣珣牽著聞知意漫步在大街上,街道兩旁的櫥窗倒映著觥籌人影,四周嘈雜喧鬨,月光溫柔灑在油柏路麵,清晰地投射出兩道身量不一卻緊緊相牽的影子。
聞知意駐足在一根燈柱下,踮著腳向前方望去,小三輪像是古時戰需運輸的糧車,排列井然有序,卻也一眼望不到頭。
肉蛋堡,烤冷麵,炸雞柳,糖葫蘆,再遠就看不見了...每家小吃攤麵前都聚攏了不少人,這讓她選擇困難症都犯了。
“怎麼辦?我都想吃。”
“那吃去唄。”蔣珣一臉淡然,在他看來吃什麼不是吃?
“是不是怕吃不完?沒事兒,你要吃啥買就行,吃不完我包圓了。”
今天在酒席上就吃了幾口菜,後麵都擋酒去了,一肚子的水,結束完了以後拉著聞知意補了一下午的覺,醒來時肚子都在唱空城計。
聞知意看得眼花繚亂,始終下不了決心,最後還是蔣珣把她抱起來看了好一會才決定今晚的第一口下肚的食物是什麼。
“就蛋堡吧。”聞知意拍打著他的肩,示意蔣珣把她放下來,“那家排隊的人比較少,不用等太久。”
可能是當地人吃多了,不怎麼愛吃?
蔣珣當然沒意見,甚至還有點竊喜,這萬事開頭難,既然他姑娘踏出了第一步,餘下的就簡單了。
“行,就蛋堡了。”
製作蛋堡的器具一次大概能做個六七個,因此聞知意他們也沒等很久。
“妹兒,要點啥?咱家有雞肉的,豬肉的,還有牛肉的。”
聞知意看了蔣珣一眼,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要兩個豬肉的就行。”
“好嘞,十塊。”
蔣珣掏出手機在掃碼,聽她這麼一說,修剪得圓潤有型的指尖滯在鍵盤上方,‘轉賬’鍵剛準備摁下去——
“客戶取消支付。”
氣氛停滯下來了。
男人眉宇一挑,眼底滿是不敢置信,音量拔高了好幾個分貝,“不是,你說多少?”
老板娘聽見他這地道的口音,差點打歪雞蛋,她眨眨眼,表情有些慌亂,訕訕道:“豬肉的是吧?那就是七塊,三塊五一個。”
蔣珣勾著唇不予回應,臉色頗為戲謔,慢悠悠地轉了七塊過去。
聞知意抿著唇,神情似非似笑,這修羅場實在是...她都替老板娘感到尷尬了。
“不好意思哈妹兒,剛才聽成牛肉的了。”老板娘扯了扯嘴角,還在強行挽尊,“你們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說完就不再看他們,裝作很忙碌的樣子,“後麵的小夥要吃什麼?”
一直到他們拿到手上的蛋堡時,老板娘全程不敢跟蔣珣有任何直接的眼神交流。
“哈哈哈哈。” 出了蛋堡的小吃攤後,聞知意笑得合不攏嘴,眼眸氤氳了一層水光,“沒想到剛才那麼好笑。”
“我要是那個老板娘,當場騎上小三輪走人算了。”
“都快當冤大頭了,還笑。”蔣珣拿手剮了她鼻頭一下,眼神愈發溫柔,“要不是因為我在,你早就給人宰了。”
聞知意抱著他的胳膊在撒嬌,“這不是有你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覺得這種經曆還挺有趣的。”她清了清嗓子,臉上的緋紅未褪,“而且我肯定不是第一個,這麼一想,倒也沒那麼生氣了。”
蔣珣掐了掐她臉上的軟肉,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就沒生氣過。”
“對啊,你看上去比我還生氣呢。”聞知意仰著頭看他,拿起紙袋吹了吹,“看上去還不錯,我覺得五塊一個不算貴了,前提要好吃。”
“你是在大城市長大的,五塊錢算個嘚?灑灑水啦,是不是這麼說?”蔣珣眼眸含笑,驀地又鬆開嘴角,“不過話又說回來,剛才那姨也太那啥了,哪能逮著外地人宰呢?”
蔣珣越說越氣惱,脖頸的青筋若隱若現,“哪有這麼做生意的?這不純純敗壞咱東北人淳樸好客的形象嗎!”
“好了好了,你也彆太生氣。”聞知意溫聲安撫他,“要我說,這樣的事每天都會在全國各地悉數上演,大家也彆五十步笑百步了。”
“你嘗嘗這蛋堡,不知道是不是你拆穿了她,阿姨給的肉特彆多。”聞知意把屬於蔣珣的那一份拿了出來,眼巴巴地看著他,“哥哥賞臉吃口唄。”
蔣珣的臉色在她的誘哄下緩和了不少,這才‘紆尊降貴’低下頭,就著聞知意的手咬了一口料多到快要溢出的蛋堡。
老板娘人品不太行,但手藝還確實沒話說,肉末一吃就知道是新鮮的,而且也是醃製調味過,吃起來比彆家口感更豐富一些。
更彆提她心中有愧,肉末那是塞得不能再滿。
聞知意看他心情平複下來了,這才說著自己的打算,“為了預防我再次被宰,接下來我不說話啦,全程由你去交涉。”
“o不oK?”
“行。”蔣珣言簡意賅,“接下來吃哪家?”
“咱這算不算是打假博主?”
“算個嘚啊?”聞知意笑著拍了她一下,“快走,我還餓著呢。”
兩人逛吃逛喝買了不少好吃的,比如那個臭豆腐,它的外形看上去跟常人熟知的黑色臭豆腐沒有太大的區彆,都是方方正正的,唯獨顏色與蘭花乾的無異,聞著巨臭,但是外皮超級酥脆,裡麵還是很軟的豆腐芯,越吃越香。
配上一杯綠豆牛乳沙,甭提這夜晚小生活過得有多舒坦了。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