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你打算怎麼做？”張毅覺得自己跟蔣珣怎麼說也是十幾年的友情了，還是堅不可摧版，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犯馬虎。

蔣珣把食材一通胡塞進桶裡，錫紙太燙，他還朝指尖吹了口氣。

“能怎麼做？就這麼做唄。”男人速度很快，緊繃的下頜宣泄出他內心的焦急，“我氣球啥的昨晚上都弄好了，等下回去擺上就行了。”

張毅擰著眉，滿臉狐疑，“都這個點了，來得及嗎？”

“單憑我，那肯定是不夠的。”鐵桶很快就裝滿了，蔣珣直起腰提著就走，“所以你們裝好了之後也早點過來。”

王晴晴扶著後腰也走了過來，催促其他人，“張毅，陳軍，你們速度快點吧。我猜知意這會兒都快走到正門了。”

“你也真是的——”王晴晴瞪了蔣珣一眼，語氣頗為埋怨，“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人家生日，我們兩手空空的也不好看啊。”

雖然才跟聞知意認識幾天，但是王晴晴打心裡還是非常喜歡她的，聞知意為人和善不說，長得還養眼，溫婉乖巧中又透著一點古靈精怪，很可愛。

“沒事，知意她不在乎這些虛物。”蔣珣朝後擺擺手，不以為然，“你們人到了就是最好的禮物，她喜歡熱鬨一點。”

雖然他姑娘平日裡屬於比較慢熱內向的那一掛，看上去安安靜靜的，話很少。但他知道聞知意的心就像是一把天秤，隻要哪裡人多熱鬨，她會毫不猶豫傾倒向哪一邊。

人畢竟是群居動物，誰都會有分享的欲望。

孤獨隻適合在深夜度過，困意來了一閉眼就過去了，第二天醒來也不會有太厚重的失落感。

但是今天不行，尤其是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他不想以後聞知意回想起自己24歲本命年的生日隻能腦袋放空。

蔣珣還是那句話，希望聞知意今後的歲歲年年都有他的身影。他要她回憶起這一天，嘴角是自己永遠看不膩的笑，還有那可愛的梨渦。

蔣珣要聞知意永遠快樂。

換一個人來安排的話會手忙腳亂的機率一定很大——但蔣珣拎著沉甸甸的鐵桶漫步在羊腸小道上，看似悠閒，實則長腿邁得很開，速度一點也不慢。

他的左手甚至還插著兜，俊逸的臉看不出半點慌張，這是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把助攻喊來了——

“來，知意，快換上阿姨專門給你帶的裙子。”一回到房間，賀雅芝便督促著聞知意趕緊褪下那件臟了的開衫。

聞知意也沒細究為什麼阿姨來一趟還專門給她帶了條裙子，她乖巧地脫下開衫，準備換上裙子。

那是一條法式的U領紅色吊帶長裙，長及腳踝的上方，吊帶也並非是常見的細根，而是方寬條，整條裙子以綢麵為主，知性氣質的同時，還隱透些許小性感。

聞知意剛把短袖撩起一個角，猛然驚覺房間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她咬著唇，垂首低眸，“那個，阿姨...”

“哈哈哈...”賀雅芝捂著嘴笑了好一會，眼眸氤氳著水汽，見她的耳尖越來越紅才稍微克製了一些，轉過身背過聞知意，“好好好，阿姨不看你。”

年輕的女孩子嘛，是比較矜持一些，放不開。

賀雅芝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衣落聲，漸漸失了神——也不知道臭小子那邊安排的如何了？

回想起蔣珣在電話裡說的儘可能拖延時間，這個她倒是可以辦到，但是兒子那邊來得及布置現場嗎？

這麼多人看著呢，到時候可彆丟臉了。

“阿姨，我好了。”

賀雅芝這才回過神來，訕訕道：“換好啦？”

“阿姨看看。”

聞知意長發披肩，紅色長裙襯得她的肌膚瑩潤如脂，五官精致且小巧，溫和的光線透過玻璃打在她身上就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純潔又美好。

“真漂亮呀。”賀雅芝茶褐色的瞳眸裡滿是對她的驚歎，“知意你好像把這紅色穿活了一樣。”

“穿活了？”聞知意大腦宕機了一下，緩緩說道：“是鮮活力嗎？”

“對對對！”賀雅芝豪邁一笑，“誒呀，阿姨讀的書少，說話沒什麼文采，你彆介意。”

“反正很漂亮就對了——”賀雅芝比聞知意還要高小半個頭，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說著悄悄話，神情激動，“等會呀，說不定都能把蔣珣的眼睛看直咯。”

聞知意一臉羞赧，“阿姨，說什麼呢。”

吊帶裙她平時也沒少穿，蔣珣說不準都看習慣了，哪會誇她？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跟蔣珣待在一塊的時間有些久了，她已經很少能從他的眼中看出對自己的乍見之歡。

聞知意發出一聲鼻嗤——果然，情侶還是得保持適當的距離比較好，要的就是見不到的幻想和神秘感。

她剛想把裙子換下就被賀雅芝製止了，“誒，費那勁乾哈呢？就這麼穿，我昨天洗過了，包乾淨。”

“就穿這條吧？”賀雅芝繼續勸阻她，“我記得知意你的衣服好像就帶了兩套吧？”

“現在把明天的穿了，明天還有得換嗎？”

聞知意聽她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略一思索便放棄了。

好吧，其實自己也懶得再換了。

聞知意拿了件新的鬥篷披風剛想起身往外走，又被賀雅芝打斷了。

其實賀雅芝也很為難，但一想到臭小子給她安排的任務，又想到當初自己逞一時口舌之快答應了，現在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她硬著頭皮拉著聞知意坐下，“既然裙子也換了，咱們梳梳頭吧。”

賀雅芝捋了捋她的發絲，動作很輕柔，生怕弄斷了她一頭亮麗的烏絲，“是不是外麵風大了？都打結了。”

聞知意不信邪，順著發根捋到發絲，須臾間頭皮傳來一陣刺痛，立馬老實了。

“嘶——”

賀雅芝適時在包裡翻找了把梳子並遞給她，溫聲囑咐，“你的頭發，你自己來吧。”

“阿姨弄疼你就不好了。”

聞知意的發質是屬於細軟塌的那種，非常的軟，以至於梳開的時候費了不少力氣，時間自然也耗費了一點。

“呼~”發尾解開的時候，聞知意終於鬆了一口氣，“阿姨，我們出去吧？”

不止蔣珣，其他人說不定也等好久了，她不喜歡有人等自己，不然心裡會承載許多本不該有的的負罪感。

賀雅芝走到一旁的桌麵上翻閱起了她的化妝包，“知意，你補個口紅再出去吧？畢竟現在都穿得這麼俊了。”

兒砸，媽隻能幫你幫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