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傲嬌公主和忠犬駙馬。關於一個手握屠刀的忠犬駙馬是如何被中昭國昌平公主欺壓到反欺壓的曲折過程;或者說,是一個古代一夜情如何變成夜夜情的故事。(寫這個故事來自以下想法:1.“齊大非偶”。很早之前就好奇,那個被一再拒絕的齊國公主,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就想寫個故事。後來故事走樣了,但公主保留了下來。2.“庖丁解牛”。以前就很佩服這個天下第一解牛高手。所以男主就具備此種絕活。3.本文架空,非女尊。女帝和公主的設定,參考了則天女皇。內容標簽:春風一度宮廷侯爵歡喜冤家搜索關鍵字:主角:昌平,步效遠┃配角:┃其它:11、第一章...天和三年,春。一輛雙牡四轡馬車緩緩駛出太寧宮的西門,高健的馬匹,紫金的華蓋,烏沉的轡軸,坐在車前策馬的車夫肩背挺直,目不斜視。車輪碾過平整的青色方石地麵,馬車轆轆而去,門禁兩邊的年輕守衛見不到車裡的人,卻聞到了一陣熟悉的淡淡幽香,鐵灰色頭盔之下的肅穆表情開始微微地融化,目光追隨著馬車之後隨風狂舞的暗紅帷幕,直到消失在視線之中。馬車裡坐的是昌平公主,中昭國女皇陛下最鐘愛的唯一女兒。昌平回頭,伸手微微撥開了繡著聯珠牡丹的錦幕,透過窄窄一線,看向了身後的的太寧宮。宮牆巍峨,天色好的時候,霧靄窮儘,有時候她站在皇城最高的承清樓頂層,或許可以窺見皇宮黃武殿高高飛翹的一角鴟吻邊上的金色瓦縫中抽出的幾莖朱草嘉禾,那是飛鳥掠過上空之時不慎從喙中跌落的草籽抽發而出。看到草莖在空中隨風微微顫動的時候,她心裡總會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從前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但是現在她明白了,這或許就是她曾在優美動人的詩詞歌賦中讀到過無數遍,卻從未感受到過的寂寥。現在她明白了,在她十七歲的這一年。***昌平走在整潔寬闊的皇城大街上,聞到了帶了陽光的市井氣息,這和她習慣的幽長宮室裡被晝夜燃點不息的迦南香積聚出來的的暗糜芳香完全不同。她看著街麵兩邊各種各樣的店鋪、川流不息的車馬、熙熙攘攘的人流、挑著擔子從她麵前走過,卻還不忘紅著臉回頭再多看自己一眼的年輕小販,微微笑了起來。這個小夥子,不會想到她會是這個繁盛帝國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昌平公主。他或許以為她隻是某個煩悶了在後花園中撲蝶秋千,覷空帶了侍女出來散心的女子。中昭國本就四海來朝,巍巍自有大氣,加上如今這位開國百年來的首位女帝君臨天下已逾十載,所以富貴人家的女子這般出來閒逛,也是極其尋常之事了。昌平的眼睛浮遊過那個年輕人的臉龐,繼續向前走去,闊大的裙幅下擺像細微的波浪,隨了她的腳步翻湧不停。高冠攜劍的遊俠,白衣廣袂的士子,纏巾異服的夷族,俊雅明秀、粗豪不羈……滿目各種各樣的男子,不斷地出現在昌平的麵前,又被她拋在了腦後。侍女茯苓和餘甘跟隨她的腳步,行在身後一步之遙,漫無目的地穿行在皇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她快,她們也快,她慢,她們也慢,但是靜默無聲,直到前麵的她停下了腳步。這是帝都的煌然瑞氣籠罩不到的黯淡角落,一個屠宰場。窄巷陋屋,潮濕的牆角爬滿了經年的滑膩青苔,地麵坑窪不平,到處是橫溢流過的汙漬痕跡。那痕跡如此經年累月、根深蒂固,以致於連昨日的那場暴雨也無法衝刷乾淨了。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腥氣,讓茯苓和餘甘微微皺了下眉頭。她們腳上勾繡了精致花紋的絲麵繡鞋已經沾染上了汙漬,昌平也是。但是她仿佛沒有注意到,所以她們也當沒看見。視線所及的巷尾處的空地上,此刻正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正在聚精會神地觀看什麼。背影看去,大多麻衣短裝,應該都是住在附近的尋常百姓。那麼多的人,卻是四下無聲,隻能聽到一種奇異的帶了韻律的嗤卡響聲。昌平側耳聽了片刻,終於辨認出來,這是鋒利的刀鋒割過皮肉、讓筋骨剝離開來的聲音。那仿如合了上古舞樂節拍的響聲忽高忽低,忽急忽緩,人群隨了這聲音時而低歎,時而屏息,昌平也微微地眯上了眼睛,仔細捕捉著這輕微,卻撞擊著自己耳膜的奇異之聲,想象著骨肉被解開,如泥土般輕快地四散落下的畫麵。終於,異聲頓止,人群一陣寂然之後,齊齊爆出了喝彩。“阿步,下回什麼時候才能再見識到你這手解牛功夫?”有人高聲嚷道,仿佛意猶未儘。“再有病弱之牛送來之時!”一人應答,聲音渾厚,帶了些爽朗和少年的稚氣。“那可不知又要等多久了!”人群裡發出了聲惋惜的歎息,終於一邊談論著,一邊三三兩兩地散了開來。有人轉身,於是注意到了站在他們身後的女子,呆住了,立著一動不動。像被施了定身法,又像是一場悄悄蔓延的瘟疫,人群慢慢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的眼睛一齊看向了昌平。肮臟陰暗的巷道裡,她安靜地立著,雙手交於身前,闊袖舒展垂下,風突然從她身後吹來,衣袂飄拂,引得垂在她腰際的環佩輕輕撞擊,發出清越的叮咚之聲。像天堂之上墜下的一滴露珠,高貴而動人,她本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昌平透過人群,看著那個有著渾厚聲音的屠牛少年。粗布麻衣,肩寬體長,濃眉闊額,方正的下巴,淳厚的笑容。他低頭用塊布巾擦拭手上的那把染了血的刀,神情專注,目光柔和,仿佛看著的不是一把用來屠牲的刀,而是他的心愛情人。然後,布巾從他骨節粗厚的手掌裡飄落在地,慢慢浸泡在還散發著熱氣的猩紅的血裡,軟了下去,他卻渾然不知,隻是呆呆地注視著他剛剛偶爾抬頭,從人群的罅隙中看到的此刻正立在自己正對麵十幾步開外的那個少女。昌平靜靜看著他,直到他黧黑的麵孔微微漲紅,無措又不舍地垂下了頭,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昌平笑了下,轉身離去了。那個被喚作阿步的少年鼓起勇氣,再次抬起